第116节(1 / 1)

继女 春温一笑 3491 字 29天前

南阳公主如梦方醒,“对对对,和离,和离。”

香璎对何盈刮目相看。

新婚数日,谢宣遇到事,何盈立即要和离,有决断,够狠心!

温王不紧不慢,“陛下,长公主,可知道谢宣从赵腾口中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么?”

“什么?”皇帝关切。

温王冷笑,“谢宣毒杀赵腾的那一晚,便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九皇子,谢宣伙同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在宫中散播流言,说什么真正的九皇子妃之类的混话,意图拆散我的美满姻缘!”

“谢宣为何要拆散你的姻缘?”太子妃皱眉,“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温王等的就是这一句,“因为,谢宣投靠了定王,他忠于定王,忠于瑞王,他恨我。我的王妃曾不止一次救我,是我的救星,也是我的福星。拆散了我的美满姻缘,我这个人也差不多就完了,谢宣便可以替定王、瑞王报仇了。”

“不,我没有!”谢宣恐惧之极。

温王这个指控,可以要他的命啊。

“陛下,对上了。”雍城长公主道:“今日之事,咱们一进来,便听到什么真正的九皇子妃。这是谢宣的手笔。”

南阳公主几乎没吓晕。

真正的九皇子妃之类的话,她说过,何盈说过,这岂不是坐实了她跟何盈母女二人,和谢宣是一伙的?

谢宣一个人犯了罪,何盈跟他和离了,也就没事了。但南阳公主、何盈若也犯了罪,皇帝正在气头上,会不会网开一面,可说不定啊。

皇帝命太医验了酒,葡萄酒是正常的,樱桃酒中有毒。

“葡萄酒是西域进贡的,珍贵。樱桃酒是宫中自制的,没那么珍贵。”杭贵妃一直沉默不语,这时也爆发了,“我侄女和温王妃爱喝樱桃酒,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在樱桃酒中下毒,不就是冲着这两个孩子的么?若她俩都中了毒,那便是两个九皇子妃争宠、互害。如果一人中毒,另一人没事,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九皇子妃谋害真正的九皇子妃。一箭双雕,好毒的计策!”

杭贵妃泪珠不停滚落,“两个孩子都没有及笄,嫩生生的,可怜可爱,怎么下得了这个狠手?”

杭贵妃伏地大哭,求皇帝作主。

“父皇,不是我,我没有。”南阳公主竭力辩解。

“外祖父,我真的没和谢宣勾结。”何盈眼神绝望。

她在央求皇帝,但她知道,皇帝不会相信她的。

她和谢宣是夫妻,又有这种种巧合,皇帝信她才怪。

何盈没有猜错。

皇帝果然不相信她。

皇帝既不相信何盈,也不相信南阳公主。对这个女儿、这个外孙女,皇帝失望透顶。

做坏事,还把坏事做得这么蠢,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宣,其罪当诛”温王朗声道。

“我有免死铁券,我有免死铁券!”谢宣怕死,惊慌大叫,“这是高皇帝赏赐给谢家先祖的,可免子孙一死!”

谢宣倒不是虚张声势,谢家是开国元勋,免死铁券确实有一张。

“勾结瑞王旧部这样的大罪,即便有免死铁券,也只能免死,不能免罪。”温王正义凛然,“陛下,臣以为应将谢宣流放三千里,以儆效尤。”

皇帝心意已决。

不管南阳公主跟何盈如何哭泣央求,皇帝还是决定褫夺静海侯爵位,贬谢宣、何盈夫妇为庶人,流放边城。至于南阳公主,皇帝则命她到先皇后陵前思过。

这等于是让南阳公主为先皇后守灵了。比发配到边城似乎好那么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谢宣重复了他前世的命运,不管如何挣扎,最后依然是流放边城。

前世陪着他的是香璎,这一世变成了何盈。

前世定王夺位成功,召回谢宣,赏还爵位。这一世根本没有定王了,谢宣还有什么指望?

谢宣和太夫人、何盈被逐出侯府,踏上了遥远路途。

越往前走越荒凉,谢宣心里也好像长了草一样,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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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凤仪宫的这桩中毒案牵连甚广,后果严重。不仅谢宣、何盈被逐出京,南阳公主为先皇后守陵,就连皇贵妃也有了不是,皇帝以皇贵妃精力不济为由,免去皇贵妃管理六宫之职,命她安心静养。

皇贵妃本就年过半百,受了这个打击,身体真的不大好了。

皇帝下旨,六宫事务由杭贵妃暂管。杭贵妃一向谦和,推辞再三,实在推辞不过去,最后提出请太子妃予以协助,皇帝答应了。

皇太子、太子妃对杭贵妃颇为赞许,私下里谈论起来,都说杭贵妃会做人。南阳公主一家被贬,皇贵妃被冷落,东宫颜面受损。这时候杭贵妃执意请太子妃共同理事,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

太子妃专程向杭贵妃道谢,之后委婉为南阳公主辩白,“大公主真的没有加害杭大小姐的意思,她是真性情的人,为杭大小姐抱不平,觉得杭大小姐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才配做皇子妃。贵妃娘娘,她真的没有恶意。”

杭贵妃道:“大公主心地是好的,只是太直率了些。太子妃无需忧心,陛下和大公主是亲父女,眼下正在气头上,罚的便重了些。等陛下气消了,又是另外一番气象。”

太子妃喜上眉梢,“承您吉言,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吧。”

花园之中,传来妙龄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不用问,一定是琴川公主、杭千娇还有温王妃。

这三人年龄相仿,性情相投,平时总在一起玩。

太子妃憎恨温王,自然也厌恶香璎,听到的笑声总以为是香璎的,心中不忿。

张普一家惨死,南阳公主被发配去守陵,何盈和香璎一样正在妙龄,被驱逐到了塞外苦寒之地。这些人都在哭,凭什么香璎可以笑?

太子妃和杭贵妃商量了一些宫务之后,关切提出,“九弟妹年纪尚小,和九弟并未圆房。可九弟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纪的皇子,身边都没有心腹宫女服侍,岂不是咱们管家之人,考虑得不周到了?”

杭贵妃委婉反对,“太子妃的意思,是给温王安排宫女侍寝?这倒是应该的,只是熙华宫的事务,长公主殿下亲自管着呢。”

太子妃言辞诚恳,“话虽如此,但我身为长嫂,该为幼弟操心的事,不敢躲懒。贵妃娘娘,不由这样,咱们挑两个相貌周正性情温顺的宫女送过去,让不让这两个宫女服侍温王,由温王妃决定。”

杭贵妃素来好说话,不便一再反对,却也不想掺合,“不瞒太子妃说,我兄嫂这两天便到京城了。他们到了京城,千虑、千娇兄妹俩便要出宫,在父母身边尽孝了。我要打发两个孩子出宫,琐事极多,恐怕操心不了这件事。不如太子妃能者多劳吧。”

太子妃就当杭贵妃答应了,“贵妃娘娘日理万机席不暇暖,这件事我便独自办了。待我挑好人,带过来给您过目。”

杭贵妃忙说不用不用,太子妃作主便好,但太子妃不听,过了两天,挑好宫女后,还是带到永和宫让杭贵妃看了。

这两名宫女一个叫阿满,一个叫阿漪,阿满面如满月,身材也丰满,阿漪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蛋,身材玲珑有致。阿满引人遐思,阿漪惹人怜爱。

两人都是十八岁的美好年纪,和温王同龄。

“长得太好了些吧?”杭贵妃不大乐意。

这样的两个宫女送到熙华宫,还打着她的名义,温王妃肯定以为是她杭贵妃有意为难,她冤不冤啊。

一则温王正得宠,二则香璎和杭千娇、琴川公主交好,杭贵妃犯不着得罪香璎。

太子妃大喜,“贵妃娘娘是什么样的眼光啊,贵妃娘娘都说这两个长得太好了些,可见相貌是过关了。依我说,咱们的温王殿下俊美非凡,宫女也须容貌出众,方配服侍。”

杭贵妃劝太子妃换两个人,太子妃不置可否,过后还是将这两个宫女送到了熙华宫。

熙华宫中,在举办告别宴会。

杭千虑、杭千娇就要出宫了,香璎依依不舍,设宴为他兄妹二人送别。

说是宴会,其实只有黎王、琴川公主、杭千虑、杭千娇四位客人罢了。

温王和香璎头回自己当家作主请客,温王不大在意,香璎却兴奋得很,事必亲躬,把宴席的每一个细节都留意到了,务必要让客人称心如意,宾至如归。

温王和杭千虑到南三所接黎王,彼此见过礼,黎王笑道:“九弟你怎么亲自来了?愚兄受宠若惊。”

“王妃交代的,我是听命行事。”温王微笑。

黎王一脸深沉的打量温王,“九弟,你有些惧内啊。”

温王一脸同情的打量回去,“八哥,你偌大年纪,无内可惧,可怜,可怜。”

黎王:“……”惧内是丢脸的事吧?怎么温王一幅以惧内为荣的模样?

黎王摆出做哥哥的架子,“九弟,男人怕媳妇儿,没出息。你得管着九弟妹,知道么?把九弟妹管得服服贴贴,你便有面子了。”

“男人的面子不是靠建功立业么?居然靠压制女人?”温王嗤之以鼻。

黎王摸摸鼻子,“好吧,九弟你赢了。”

黎王和杭千虑勾肩搭背,“咱们两个没成亲的,无内可惧的,亲热亲热。那个以惧内为荣的臭小子,咱们离他远点儿。”

杭千虑哈哈笑,“温王惧内,很正常啊。我如果能娶自己心爱的姑娘为妻,也愿意惧内。”

“你看上谁了?”黎王兴奋摇着杭千虑双肩。

杭千虑装模作样,长吁短叹,“我可怜就可怜在,连心爱的姑娘是谁都不知道……昨晚她身穿碧绿衫子和我相会,天明便不见了,难不成她是林中仙子?”

黎王乐的不行,“表弟,赶明儿你是不是要跟着你的心上人飞升成仙啊?”

杭千虑张开双臂面向竹林,“娘子,你听到为夫的呼唤了么?出来和我相会吧!出来吧!”

一个脸色苍白的人一步一步自林中走出,声音发颤,却要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休要胡言乱语,我徐勇可是正经人!”

这人身穿骁骑卫服饰,正是进宫不足三天的徐勇,徐善人。

杭千虑和徐勇,两人面对着面,眼睛一眨不眨,显然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黎王笑得肚子都疼了,“你们两个……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笑死人了……”

温王亦是莞尔。

徐勇哆哆嗦嗦,“你别过来,我,我真的是正经人……”

“谁不正经了?我看你才不正经。”杭千虑叫道:“是你先从林子里出来吓唬我的好么?”

“你让我出来的!”徐勇叫声比杭千虑更高。

黎王笑得站不稳,拉着温王的手,“九弟,替我揉揉肚子。”

温王真下了手,黎王疼的直叫唤,“停,停,九弟你真是成过亲的人么?你没有给你的王妃揉过肚子么?揉肚子要温柔,不能这么粗暴啊。”

温王一怔。

他确实从来没有给璎儿揉过肚子。璎儿也没有当着他的面,笑到这个程度。

温王自责,“我不是好夫君。我从来没有让我的王妃笑得肚子疼,从来没有替她揉过肚子。我以后要改,要让我的王妃日日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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