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节(1 / 1)

叶梨曾经在古代世界里待过,有时闲了,就也学着做过油纸伞,不但是油纸伞,连古琴她都会做。

现在做伞架,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双手,除了指骨,是真心没法儿看了就是了。

听到摄像师的暗示,叶梨想了想,才起身,拍了拍手,然后对着秦凌平道:“跟我来。”

秦凌平:“……”

纨绔二少非常想要拒绝。可身后的摄像师催促了几句,并暗示他,他要在这里待够一个月的,将来的吃饭问题,他们节目组可不管,是由这位叶妈妈管的。

秦凌平:“……”

他只好别别扭扭的跟着叶梨进了一间倒座房。

叶家村的大部分人都姓叶,大家结婚,也就是从远亲里面找,或是没有丁点亲戚关系的那种。

原身跟她丈夫,就是往上数四五代,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的。但要真往上数个十七八代,得了,那说不定还真是一个老祖宗的。

叶家村的人口少,地方大,就是山路艰险,大家出门都很不容易。

原身家这宅子,是原身的公婆盖的,地方倒是大。

正房三大间,东西厢房,倒座房,倒是建造的很是正儿八经,应有尽有。

这样格局的宅子,最好的屋子当然是正房三间。然后才是东西厢房。

原身觉得自己是个好妈妈,就将正房的两间卧室,一间给了两个儿子一起住,一间给了两个闺女一起住。自己则是住了东厢房的一个房间。

西厢房说是厢房,其实也早就被折腾成了厨房、暖屋和仓库,暖屋是等到天冷时候,家里在这屋子里种菜的地方。仓库则是存放原身做的那些东西和工具的地方。

倒座房里则有两间柴房,专门放柴火,两间就是随意放些东西,但是朝向不好,家里没人住。

叶梨带着秦凌平,就是往倒座房的一间空房间去的,只是那间空房间里,现在放了两大箩筐的小红果子。

这小红果子也没什么名字,就是漫山遍野的种着,也没人去采摘,馋嘴的小孩子都不肯去摘的——因为真的太酸太酸了。

偏偏这小红果子不但酸,生命力还特别顽强,曾经有从外面读书回来的年轻人,觉得这果子在山上种着也没用,干脆都拔了种些有用的东西。

结果他们重新种的东西没能成活,这小红果子不知何时,又漫山遍野的长了起来,长得比原先还多。

村民们:“……”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任由这些小红果随便长着了。反正天生天养,也不是他们出钱出力养着的。

山上人不知这是什么果子,吃了又嫌弃酸,便都不吃。原身一家除了叶蝉衣小时候馋得很了,会偷着吃,吃完又觉得口里酸上一整天,很难受外,倒没人吃。

叶梨却是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的。

秦凌平的确是感激叶家村,后来就拉着他大哥还有一个考察队伍,来考察叶家村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开发没,要是有的话,秦氏就有可能出手投资,帮叶家村修路。

——要知道,修路是个大工程,叶家村的山路尤其艰险,一般人是不太肯帮忙免费修路的。像秦氏这样的大企业,面对二少秦凌平的请求,也都是说,考察考察值不值得投资再议。

后来秦氏的考察队伍,考察到了叶家村的山泉水很好,叶家村的这种小红果吃起来不怎么样,但若是做成果酱,还是有一定的时常价值的。

他们推演了几回,最后算出来,如果投资叶家村的山路,再算是初期的研究经费和推广费用,他们要好几年才能回本。这件事就暂时搁置。

直到后来秦凌平在娱乐圈赚了大钱,才又和秦氏一起出资帮叶家村修路。叶家村的东西才真正推广了出去。

此话暂且不提。

叶梨现在,就是让秦凌平来负责清洗这些小红果。

院子里就有一口井水,也有大盆,秦凌平就蹲在井口边洗就行了。

秦凌平:“……”

秦凌平:“……”

叶梨说完,转身就走。

二少气得直磨牙,大声喊:“那要是我不洗呢?”

叶梨:“我大女儿小时候不愿意干活,我都是罚她不吃饭的。”

言下之意,二少你要是敢不洗,她也敢罚二少不吃饭。

秦凌平:“……”

这简直是要气死他了!

可活计都安排上了,秦凌平又知道这家人的生活的确不太好,没瞧见那小丫头这么小的年纪,都要在家里干活吗?

更何况,秦凌平就是想要闹腾,也得叶家有人配合着他闹腾啊。

原本的“交换人生”节目组里,那穷人家的家人,总有一两个要一直跟着富家少爷,说是陪玩,也是陪演,好教这节目能有看点。

现在好了,这一家子自己就忙活看来,自己就是个看点,才不搭理他这个一看就不好打发的纨绔少爷来着。

秦凌平一面气得咬牙切齿,一面只好穿着一身名牌衣裳,开始搬起箩筐,去井口边,学着打水,打水上来就洗那些看起来就洗不完的小红果子。

秦凌平:“……”

叶金衣倒是好心,还在一旁帮忙指导秦凌平——他自己是没洗过几回东西,可经常看着妈妈和姐姐洗,当然也就直到这个大致过程了。

于是就当起了小老师。

秦凌平压根不知道洗这东西还这么费劲,只能闷着头,在大太阳底下的认真清洗。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一家子都在认真干活。

秦凌平有好几次想要撂挑子不干了,抬起头来,看到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做自己的工作,为了生计而努力,他自己就先不好意思说不干了。

谁叫他比剩下的三个孩子年纪都大,还最手残呢?

叶梨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一面指导叶金衣三个做手鞠球,一面制作了三把油纸伞的伞架。

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幸亏原身干习惯了,叶梨偷着给自己补充了下体力,难得一个下午,有了这样的成果。

伞架做好了,还要进行晾晒。

竹子的东西嘛。

等明天最好能去县城一趟,一来把原身做的那些东西都卖掉了,二来么,晚上就把这些果子都做成果酱,送去县城里卖。这样才能有钱。

叶蝉衣还在那富贵人家待着呢。

原剧情里,叶蝉衣的改变,几乎是顺理成章的。

一个在原生家庭里备受支使、承担了家里许多家务和母亲压力的大姐,在知道了日子还能有另外一种过法后,怎么会不心动?

而对方的那种好日子,自己就算是努力读书上学,勤恳工作也过不上的时候,又有人的故意引导,回到家后,明明家里都有钱了,亲妈竟然还要她退学赚钱,给家里的弟弟妹妹最好的学习环境,好教他们成才。

那么她呢?

就一辈子只能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吗?

叶蝉衣只是个小姑娘,还是正处于青春期这样的敏感年纪。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性格大变,逃离家里,这着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且,原身的记忆空缺,叶梨发现,原身忘记的一些记忆,好像是有关“愤怒”的那一部分。

叶家村是个很小的山村,原身虚岁18就嫁人了,隔年就生了大女儿叶蝉衣。

之后好几年时间,都没有再孕。原身在这样的闭塞封建的村子里,日子肯定艰难。更何况她那时候上有公婆,下有丈夫小姑,压力怎么能不大?

等到生下了叶金衣,公公拉着山里的山货出山去卖的时候,掉下了那条相对较窄的悬崖,婆婆生了心病。

因为是她刚刚得了大孙子,心里高兴,催着公公大冬天的,早上3点半就起床出门。那个时候天很黑,路上有些路段还有冰,出事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婆婆因此心里难过,可她不愿意怪自己大孙子,也不愿意怪自己,就怪上了原身这个儿媳妇,对原身动辄打骂,月子也没叫她做好。

直到原身又生下了叶银衣,小姑子嫁出去了,婆婆的身体有些不好,不太能下床了,原身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可惜好景不长,挑事的小姑子嫁出去了,山路难走,很少回来,婆婆的身体不好,虽说要伺候着,还要挨骂,可到底是没法子打她了,也不敢打她了,生怕她被打的撂挑子不干了。可这一家子的顶梁柱,在外打工赚钱的丈夫在外面出事没了。

是车祸没了的,肇事司机也没跑。

可对方家里也穷啊,那人都四十几岁了,上面爷奶还活着,只躺在床上不能动,还要日常吃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伺候。

爸妈也还活着,身子骨也是隔三差五的出毛病,最多能帮着做个饭,稍微做个家务,别的赚钱什么的是别想了,还不够个生病的药钱。

这肇事司机家里长辈一心要儿子,老婆生的投胎是闺女,第二胎第三胎也都是闺女,这两个都送人了,中间还打了两胎据说是女胎的,到了最后一回,这下好了,真给他生了儿子,一下子生了四个!

可老婆的身子骨也就差了下去,大闺女才十岁出头,就给四个弟弟当姐又当妈的,还要伺候家里的其他老人,压根小学没读完就在家里干活。

原本这司机家里想着,压着这大闺女,等到四胞胎上完大学,找好工作再叫她结婚——反正到时候有弟弟给她撑腰,年纪大点,找个离婚的也成。

谁知道他那大闺女一到20岁,说是办张身份证去,好在县城里打工赚钱,这时候四个弟弟也都上学了,花费也高,确实需要钱,家里就同意了。哪知道这大闺女也不傻,等拿了身份证,偷了户口本,当天就和隔着两条街的一个混混结婚了。

不要彩礼没有嫁妆,婚礼戒指也不要,就想过上个普通姑娘该过的日子。

那混混是个没爹没妈的,就守着一个院子过日子。因为他平常比较混,也没人愿意跟他说婚事。这次有这么个漂亮姑娘过来,说要跟他过日子,还是他从前就瞧着好看的姑娘,立刻也就答应了,揣着户口本二人就去了民政局。

说起来也是,那混混结了婚之后,就改了性子,两口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一起开了个夫妻服装店,先开的网店,后来网店开的好了,就买了店铺,实体店和网店一起开。第三年上生了对龙凤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只是,这大闺女每年大年初二就给娘家送两千块钱,多了一分钱没有。

娘家不开门,要抻一抻她,人家转身就走。有人跑来说她不孝顺,家里爹妈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轮流来骂她,想把她骂回家去继续干活,她转身就去了四个弟弟的学校,叉着腰就大骂。

他们敢去给她捣乱,她就能去他们最宝贝的弟弟们的学校,让弟弟们丢脸。

来回几次,他们就不敢闹了。

这司机不敢去招惹大闺女,去寻二闺女和三闺女,想要她们回家来。可人家又是傻的吗?压根不认他们。

司机只能咬着牙,供着四胞胎儿子上学,养着身子不好的老婆,还要上面的四位长辈,压根就赔偿不起叶家。

有时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日子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为了生儿子,他后半辈子除了知道自己有儿子的时候快乐过,就没再高兴过。

原身的丈夫死得憋屈,又着实压榨不出多少钱来,也没办法。原身只能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原身这婆婆就疯了一般的大闹,吵吵嚷嚷,直到原身的肚子大了起来,婆婆知道她又怀孕了,才消停了点。

可等原身生下了一个女儿叶萝衣后,就知道麻烦了。

可是,这个麻烦的婆婆,在一个月后,就没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常年在床上躺着,先是丧夫,又是丧子,没了就没了,谁也没觉得不对劲。

……

叶梨倒是察觉了些不对劲,但她又不傻,肯定不会说——这是原身造下的孽,但如果真心论起来,叫她去蹲局子怎么办?

叶大佬:“……”才不想有这种新奇体验。

除此之外,就是原身几乎没有很愤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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