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看来,是这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思慕闵序了。

不过,她来的也正好,或许,可以借她的手将闵序身上的玉髓给拿过来。

“嗯。”闵序应付了一声。

宗若打量了一下玉映和阿遇后问道:“这两位是?”

闵序回道:“新交的朋友。”

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宗若的眼神明显的不喜,但她还算压着性子:“噢,既然是朋友,帝君介绍一下吧。”

玉映不等闵序说话,自己主动上前套近乎:“我叫王央,王屋山的王,未央的央,这个是我弟弟王遇,这位仙子,你好漂亮啊,你是我灵识初开以来,见到的最美丽的人了。”

所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宗若被她这样夸赞,心里的那股醋劲不由就小了。

“哪里哪里,也就一般一般。”她故意抬头挺胸,让自己看起来仪态更好。

玉映心里却感叹,这小丫头一听好话就飘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而闵序看着这一幕却有些失神,因为他第一次见玉映的时候,也正是这么个场景。

那年天宫的琼花下,她也是这么逗弄着正生气的小宗若,而他正好被天帝急召入天庭。

那时他刚从战场上下来,战甲上还带着血污,左手被妖族的寒铁所伤,伤口愈合极慢,还在淅淅沥沥的滴着血。

那匆匆一瞥之下,他正好看到她鬼灵精怪的笑容,而她也正好抬起头看见了他。

她生的很美,一双眼睛更是灵动,尤其是笑着的时候,仿若一道眼光照进黑暗,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

一直以来,除了师父,所有人都害怕他这地狱里爬出来的样子,他上战场的时候,因为受鹏的影响,总是暴虐无所顾忌。

所以,她抬头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扭过了头。

他突然就害怕被她看到他可憎的一面。

可她却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受伤了。”

他立刻捂住受伤的左手,却依旧止不住血向下低落,他的头也低着,因为他的脸上全是血污。

“你这样去见天帝是不敬的,小心被治罪。”她好心提醒道,并不知道他的伤是被寒铁所伤,一时半会愈合不了。

“我帮你治一下吧,我的好朋友是药女,我最近刚向她学了点医术。”她边说便聚了灵力为他疗伤。

他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用,没想到在她的治疗伤,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而这一切,也被同行的人上报天帝。

在那不久之后,她便撞翻了天火,闯下大祸,常年中立的玉梁父子终于答应上战场,她的死刑被改成火刑和一千年的牢狱,她的玉髓也被挖出成了他的兵器……

那天,她为了帮他治疗伤口的一个善意举动,却最终成了摧毁玉家的□□。

只可惜他在战场上拿到玉髓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宗若得意了那么一阵,立刻又想到了正事:“你们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玉映正要找借口回答,却听玉承冷言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不说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第58章

玉承这一问, 显然是不友善的,宗若贵为公主, 他为臣子,即便要问,也应该语气温和有礼, 可他偏偏是一副傲慢不喜的模样。

也不知是玉承真的不知礼数到这个地步,还是这两人以前是结过梁子。

宗若显然是有备而来:“本公主是听说这凉风镇明日有风筝节,我是来看风筝的,方才经过时见这里仙气蒸腾, 便下来看看是哪位仙友, 没想到竟是帝君。”

玉承显然不信,一双眼睛更是朝天:“公主,这个理由说出来, 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宗若接连被怼, 气的脸通红, 可偏偏她又不敢把玉承怎么样。

“玉承,不得无礼。”闵序终于出言阻止。

玉映也道:“公主也是来看风筝的啊,真巧,小仙我也是,要不一起吧。”

宗若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那真是太巧了, 我们正好可以结伴。”

单纯的孩子, 就是这么好哄。

既然要看风筝,自然是要回凉风镇的,但镇上的客栈果真全被订了, 一间空房都没有。

不过阿若已经回来了,而且完好无损,这让玉映松了一口气。

“幸好我中午的时候订了房间,否则岂不是要睡荒郊野外。”玉承为自己的机智自豪。

玉映阿遇因为没有准备,便打算去外面用仙法将就一晚,但阿若却极力邀请玉映与她同睡,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一般。

“你也叫阿若?”七公主宗若不喜的问道,她是公主,名字竟然和一个凡人的名字重了,自然是不开心的。

阿若点了点头:“是。”

“那你改一个,我不喜欢别人和我重名。”宗若蛮横道。

阿若面露难色:“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也叫这个名字叫了十七年,怎么能……能说改就改呢?”

宗若冷哼一声:“让你改你就改,要是明天一早你还叫这个名字,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是九重天的公主,别说让一个区区凡人改名字,就是让仙家改封号都是可以的。

玉映安排好阿遇后走进来,正见宗若不悦的离去,于是担心的问阿若:“发生什么事了?”

阿若将事情说了,玉映知宗若是有这么个习惯,别人什么都不能和她重样,她必须是独一无二的,不由头疼起来,不过既然有闵序在这里,宁无估计很快就回来,这小公主应该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于是安慰阿若了几句。

但阿若依旧愁眉苦脸的坐在灯旁,玉映则小心翼翼的将母亲的桃枝拿出来透透气。

“王姑娘,宗若姑娘会不会真的会要我改名字啊?”阿若忐忑的问道。

玉映回道:“她就是小孩子脾气,好好说应该会没事的。”

阿若点了点头:“我的名字,其实是有特殊意义的,阿娘说,她在捡到我的前一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站在一条叫若水的河边,一个摇篮顺水漂下来,结果第二天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真的捡到了装在摇篮里的我。”

玉映一愣:“你不是你阿娘亲生的?”

阿若嗯了一声又道:“所以,这个名字对我不想改,我总觉得它和我的亲生父母有联系。”

玉映瞧这烛光下的她,心中有一丝难过:“那就不要改,我明天帮你说说。”

阿若欣喜道:“那就谢谢你了,不过你在做什么,怎么养了这么小一枝桃树,怕是不好活啊。”

玉映十分坚定:“我会让它活下去的。”

阿若走过去好奇的看着:“感觉这是一棵玉露美人。”

玉映见她一下子就说出名字,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是的,看来你很懂桃树啊,那你帮我看看这边的芽是怎么回事。”

阿若听她这样一说,自然就去用手拨看她指的那个地方,当手指与小桃树触碰的那一瞬间,细瘦的桃树似乎被注入了新的生命一般,卷着的叶子渐渐舒展开来。

甚至,那小小的叶片还留念阿若的手指,轻轻的卷着她,无限的温柔,就像母亲触碰孩子一般。

她很是讶异:“王姑娘你看,好奇怪啊,这棵桃树竟然像是知道我在摸它一般。”

但是玉映没有回答,她也不敢回答,她怕自己一开口,哭声就出卖了自己。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肯定,阿若就是姐姐了。

吹熄灯后,两人睡在一处,阿若犹犹豫豫了半天问道:“王姑娘,其实你们都不是凡人吧。”

玉映不想瞒她:“嗯,你问这个,是不是因为那个宁无。”

阿若点了点头:“其实,今天白日的时候,他突然带我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玉映一听心里有些不安:“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阿若小声道:“他没有做什么,倒是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说我……我前世是他的妻子,我强迫他娶了我,结果我对他不好,还……还抛弃了他。”

玉映哑口无言,半晌道:“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阿若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向被子里缩了缩。

玉映这时候也看见了她脖子上的伤痕,紧张问道:“你这是怎么伤的?”

阿若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就不小心伤到的 ,没事。”

玉映自然不会相信:“是不是宁无伤的,他对你动手了?”

“没有。”阿若见她生气忙解释:“他也没打我,就是说……说在他吃下什么结魂草后,让我与他……与他洞房,如此我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竟有这样的草?”

“你也觉得他是骗我的对吧,所以我坚决不同意,我怕他用强,便用簪子抵着脖子威胁他,他才放过我 。”

玉映并不是认为宁无在骗阿若,而是在惊讶世间竟有这样的草,而且还被宁无找到了,但她也相信这草可能是真的,因为玉烟消散在空空潭的魂魄都可以重生,那魂识自然是也可以的。

“那,如果你是他口中的那个妻子,你会想记起往事吗?”她问道。

阿若犹豫了一会儿:“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我强迫他结婚又抛弃了他,我应该会想要记起来,看看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而且,我听他说的,那个女子是为了救她的妹妹才会要求结婚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是那个女子,我还有家人在,为了家人,我是愿意的。”

玉映憋着眼泪:“如果我是那个女子的妹妹,我会希望自己的姐姐什么都不要记起来,平平静静的活着。”

阿若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你真好。”

玉映鼻子一堵,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好,我总是给家人带去灾难。”

阿若劝道:“你别这样说,这世间上不会有人故意要给自己家人带来灾难,只是世事难料罢了。”

玉映平复了一会儿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阿若脸上带了羞色:“明天我和行元就打算离开了,我们会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定下来后成亲,我会织布做女红,行元能种地,我们一定可以养活自己,然后再生个一儿半女,就这样生活下去。”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中都是笑意,可见对未来的生活是十分憧憬的。

玉映却有些担忧:“可这样一来,你就没了娘家撑腰,万一他变了心,你岂不是就没退路了,而且,你是不是真的了解过叶行元,他是一个好人吗?”

想到中午叶行元对佳禾的那些,她心里就犯恶心。

阿若苦涩的笑了笑:“我是捡来的,娘家只会将我当丫鬟,整日想着我给别人做妾换些银子,不管我嫁给谁,他们都不会为我撑腰的,至于行元,他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对我最好的一个人,而且我的腿这个样子,别人见了都嫌弃我,只有他没说过我。”

玉映语重心长:“看人不是这样看的,不是看起来对你好的就是真的对你好,反正你不要急着成亲,虽然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但我看着你亲厚,心里已经将你当作姐姐,你先将婚事缓一缓,多观察观察再说,若是你担心生活,我这里多的是玉石,都可以给你。”

阿若心中一暖:“谢谢你。”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隔壁房间的叶行元也神色凝重的躺在床上,准确的说,这具身体虽还是叶行元,但魂魄已经在今日换成他裴云的了。

一千年了,他终于在一个神秘女人的指导下修炼出一身隐秘的修为,刚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担心被闵序或者宁无察觉,可现在看来那神秘女子说的没错,他现在的修为,宁无和闵序见都未见过,他们又怎么可能识破。

所以此刻他很是得意,以前那种屈居人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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