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1 / 1)

陆念耘感激的看向陆念锦,改了称呼,道,“多谢长姐。”

“不必,”陆念锦淡淡的笑笑,“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叫你进来是想问你,退了这门婚事后你有什么打算?”

“长姐的意思是,肯帮我退了这门婚事?”陆念耘激动地反问。

陆念锦点点头,“退婚容易,难的是你以后的选择。若是退婚后你还住在承国公府,我怕姑姑和祖母又会想别的办法对付你,还有牡丹院那位,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毕竟她的女儿死了,你却好端端地活着。”

“这个,我也想过的,”陆念耘低下头道,“一开始,我是想投奔长姐,就算跟在长姐身边做个铺床的婢女也好,可后来再一想,长姐身边得用的人那么多,我算什么,还是不戳在长姐的身边碍眼了。”

“然后呢?”陆念锦对这位心里有数的三妹妹感官还算不错。

陆念耘头垂的越低,接着道,“长姐可知我是怎么熬过那场高热,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陆念锦看着她乌黑的发心,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有人帮你?”

陆念耘点点头,怯生生的看着陆念锦,含羞道,“是。”过了片刻,又说,“他叫桑凭,祖籍在苏州,来上京是为了准备来年春闱,平常就住在自己开的纸笔铺子里,我和他已经相识了快一年,他愿意豁出命的帮我,也愿意带我回苏州,从此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陆念锦看了她一眼,指节敲着桌案,道,“这样一来,倒是好办多了。这几日,你就现在国师府住下,我会尽快帮你退婚,然后送你和桑凭离开上京,你们以后就别回来了。”

“多谢长姐!”陆念耘眼里含泪,跪在地上谢恩。

“你起来吧!”陆念锦仍是淡淡的模样,就好像她感激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陆念耘从地上爬了起来,陆念锦觑她一下,又转向芸姝,“带三小姐去客院歇着,好好伺候。”

“是,姑娘!”芸姝答应一声,带着陆念耘离开。

从云阶院去客院的路上,两人正好撞上从书房出来的萧询。

“太子!”芸姝带着陆念耘屈身行礼。

陆念耘悄悄抬头,看了眼萧询,一瞬间,眼中有万千的情绪掠过,又极快的消失。

萧询将她眼中的意味看得分明,微微皱起眉来,“嗯”了一声,便拔腿离开,与两人擦身而过。

“走吧,三小姐!”芸姝侧过身,提醒了陆念耘一眼,带着她继续往客院走去。

陆念耘有些心不在焉,在经过月亮门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看向芸姝问道,“女官姐姐,太子他平日里,对我长姐好吗?”

芸姝听陆念耘这般问,许是察觉了什么,她侧头看了陆念耘一眼,道,“好啊,好极了。”

“比如呢?女官姐姐能否说得具体一些?”

“那这可就多了,”芸姝眼底带着笑意,如数家珍道,“比如,太子愿意为了太子妃独宠一人,空置后院,他对待旁人都是冷冰冰的,一副别人欠了他三百两银子的模样,但唯独对太子妃,那叫一个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他看着太子妃时,眼角的暖意就没消失过……”

“眼下太子不是正在休养,不参朝嘛,他每日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撑着头看太子妃的一颦一笑,太子妃写字,他移不开眼,太子妃炮制药草,他移不开眼,太子妃给他做衣裳,他更是移不开眼。”

“还有以前的承恩侯府,现在的江家你知道吧,那可是太子的外祖家,他们家为何出事,还不是因为他们家老太爷踹了我们太子妃一脚。还有皇后,当朝樱花国王子向皇上求婚,皇后为了保护升平郡主,都当众表明已将郡主指婚给太子为侧妃,可太子为了不伤太子妃的心,想都不想就驳了回去……”

“这样的事,多了去了。不过奴婢相信,以后桑公子也会这般珍惜疼爱三小姐的。”

陆念耘听到最后一句,讷讷地应了一声,“但愿吧。”

云阶院寝房,萧询一进内室就不悦地问陆念锦,“那个女子是谁?”

陆念锦抬起头,朝萧询看去,“你在说什么?什么女子?”

萧询强压着火气,沉声道,“就是跟着芸姝的那个女子,她是什么人?来国师府所为何事,太子妃要留她住下吗?”

陆念锦听他说起芸姝,才反应过来,笑着道,“那是我三妹妹。”

“你三妹妹?”萧询挑眉,上前一步,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下,“你心怎么就这么宽,陆家的女子都是些什么品行,你就赶往身边放。”

陆念锦被他敲的不悦,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陆家的女子怎么了?我不是陆家的女子吗?”

萧询深呼吸,低下头,贴着她的额头,两个呼吸交缠道,“你跟她们自然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你……生的好,眉眼鼻子,嘴巴耳垂,心性脾气,无一不是我喜欢的模样。”

“油嘴滑舌!”陆念锦侧头笑,嗔了他一句。

萧询将她抱得更紧,偏头,捉住她的唇吻了下去。

陆念锦扶着他的胸膛,两人唇齿交缠,咂咂作响……很久后,才放开彼此。

床榻上,两人依偎着,陆念锦靠在迎枕上,萧询轻轻抚摸她的腹部,“什么时候,这个小东西才能出来。”

陆念锦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她紧紧抿唇,笑着剜了他一眼,“自然是要等足月后的。”

萧询叹了口气,“等他出来后,我们避孕罢。”

“……”陆念锦眉眼弯弯,唇抿得越发紧,明明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干脆掩唇轻咳了两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不,就要现在说,”萧询侧头,在陆念锦的唇角啄了一下,“我怕,我怕你会接连不停地怀孕生子,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锦儿,你先是我的娘子,然后才是那六个小东西的母亲,你可明白。”

“应该是明白的罢,”陆念锦小声道。

她话音刚落,腹中的胎儿就轻轻的踢了她一下,她啊的惊叫出声。

萧询神色一凛,紧张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是宵儿,他刚刚踢了我一下。”陆念锦甜蜜又不好意思的说。

萧询眸光微盛,他抬起手放在陆念锦的腹部,等了片刻,手心处果然传来一下轻轻的撞击。

“臭小子,”萧询骂了一句,眉里眼里都是笑意,“再敢折腾你娘,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啊!”陆念锦轻轻的捏了下萧询的脸,道,“你一个成年人,当爹的,别吓到孩子。”

萧询:“……”

他难道不是为了她出气吗?不知感恩的小女人。

中间出了岔子,陆念锦晚上临睡前才想起跟萧询说陆念耘和永宁伯府六公子的婚事。

萧询知道的比陆念锦多些,听完陆念耘的事,他和陆念锦是一个意思。那个陆念耘不是承国公府的小姐,不是陆念锦的妹妹,只是上京中最普通的一个少女,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向永宁伯府六公子那样的人,就应该被人道毁灭,物理阉割。

次日,天气晴好,陆念锦陪着萧询走了一趟永宁伯府。

当日,永宁伯并不在家,接待他们的是永宁伯夫人,那是个溺爱儿子的中年妇人,一听萧询和陆念锦说起他们登门的意图,脸色当即沉了下来,道,“太子妃,若是臣妇没有记错,你和令府的三小姐并无什么交集罢。”

陆念锦放下手中虚握的茶盏,淡淡颔首,“夫人说的是,是没有什么交集。”

“那你为何要坏我两家的亲事。”永宁伯夫人压抑着怒气,质问。

陆念锦仍是容色淡淡,八风不动的端坐在那里,抬眸道,“因为,我觉得尊府六公子并不适合娶亲!”

“你说什么?”永宁伯夫人变了脸色,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视着陆念锦道,“你凭什么说我儿子不适合娶亲。”

“他有病!”

“这天底下有病的人多了去了,病中娶妻冲喜的人家也多了去了,我儿也就是个普通的病人,如何不能娶妻,再说了,太子妃也是医者,你既上门,不仁者仁心帮我儿主动诊治便也罢了,竟张口就要坏我儿的大好姻缘!”

陆念锦皱眉,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永宁伯夫人反问,“夫人确定,尊府六公子跟我三妹妹是大好姻缘?”

“这是自然!”永宁伯夫人一脸自信。

陆念锦低了低头,从袖中取出一纸文书,低声嘲讽道,“可我三妹妹昨日却给了我一纸文书,上面记载着历年被尊府六公子逼死的良家女子,五年来,一共一十六个,其中六个是无父无母的独户女子,三个是商户女子,五个是附近乡下的农女,还有两个是京中小官之女。”

说到这里,她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文书收了起来,抬头望向永宁伯夫人,道,“若是我将这纸文书送进宫去,给父皇瞧见,夫人觉得,尊府六公子会是个怎样的下场。”

“你!”永宁伯夫人愕然失语,变了脸色。

“我如何?我只问你,愿不愿意退了令郎和我三妹妹的婚事。”

永宁伯夫人青黑着脸不语。

陆念锦挑眉,“我只给你半盏茶的功夫,你若是还想不清楚,我便进宫,求父皇给我三妹妹一个公道。”

“别!”永宁伯夫人听陆念锦一口一个“父皇”,终于还是忍不住妥协了,她难堪又暗恨的看着陆念锦,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太子妃莫要冲动,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们退亲。”

“好!”陆念锦点了点头,朝她伸出手掌,“我三妹妹的庚帖拿来。”

永宁伯夫人咬着牙朝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秋月,去拿陆三小姐的庚帖来。”

“是,夫人!”秋月领命退了下去。

不多会儿,就将陆念耘的庚帖拿了过来,福身呈给陆念锦。

陆念锦带着庚帖和萧询一起离开。

出了永宁伯府,陆念锦打算打道回府,萧询却拉住了她,道,“再去一趟府衙罢。”

“去府衙做什么?”

萧询挑了挑眉,“陆三小姐既然要重新开始,不如换个身份,彻底抛却过去。”

陆念锦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便随着萧询又去了一趟府衙。

他们为陆念耘重新登记了户口,办了户籍簿子和路引。

国师府,陆念耘接过这一应东西时,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了下来,她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陆念锦,“多谢长姐,念耘多谢长姐……我娘她想了一辈子,都没做到的事,我终于替她完成了。”

她的生母是江南那边来的瘦马,生平所愿,就是脱了奴籍,回自己的家乡看看。

苏囧囧 说:

陆念耘这个人设,代表了取舍, 珍惜眼前人。

第145章 阿询,我喜欢你!

“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过。”陆念锦从芸姜手中拿过一只锦盒,递给陆念耘。

陆念耘接过,认真地承诺,“我会好好生活的,必不枉费长姐待我的一番苦心。”

“那便好,”陆念锦点了点头,“我让人送你出去,”说着,她看了芸姝一眼,芸姝会意,走向陆念耘,摆了个请的姿势,“三小姐,请。”

“……”陆念耘却没有应她,她低下头,用力地抿住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有事?”陆念锦抬起头,问了她一句,“三妹妹不妨直说,若是能帮你,我必不会推辞。”

“是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长姐。”陆念耘凝滞了很久后,低声说道。

陆念锦肃了容色,沉吟片刻,道,“哪件事?”

“孔雀簪,”陆念耘看着陆念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陆念锦一听是和孔雀簪有关,当即挺直了脊背,肃然的看着她,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孔雀簪的下落?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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