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眼中的执着在碰上站在晏昭廷身后,垂手而立的凤初九的时候,眼底却又闪过浓浓的疑惑。
殿中整顿。
大皇子大手一挥:“来人!把今日殿中所又的宫女内侍,还有皇族亲眷都被本王带下去一一审问!在帝王安康前,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是!”
大皇子手段铁血,更是不拖泥带水。
这一下子,殿中那些起来浑水摸鱼心思,想要把自己给摘出去的,心头一惊,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刹那间,宫婢内侍,加上皇族亲眷被关押隔离,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帝王子女,太后皇后,依旧皇子妃驸马等人。
寥寥十多人而已,如今清算起来到也是简单。
……
这一场厮杀,凤灼华后头虽然一直被三皇子凤景明护着,但是她因着是孕妇的身子,场间几乎无孔不入的血腥味,早就激得她把五脏六腑里头的东西都吐了一遍。
如今正是脚步虚浮,神色憔悴的时候。
偏偏她与晏昭廷隔得极远,如今五谷也护在她的身旁,似乎怕凤安还有后续手段,也是拦着她先别往晏昭廷那处走去。
凤灼华看着晏昭廷苍白的面色,心头隐忧,如今丰登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去宫外头把早早便在马车里候着的安定侯府康老夫人给请进宫来。
这时候,大皇子越过众人,直接走到凤灼华身前。
凤灼华对于大皇子,前世二人并不亲密,更何况他在她出嫁前似乎就死在了外头,并没有如今的风光,所以二人间并无怨恨。
只是今生大皇子依旧好好的或者,似乎他对她还格外的照顾。
凤灼华心中虽然不解,但也静下心神道:“大皇兄。”
大皇子凤璟书摇头失笑,他对着凤灼华抬手。
下一刻,手掌心摊开,上头赫然端放着半块兵符:“是时候物归原主了,皇兄我不过是暂管而已。”
凤灼华一愣,这半块兵符可是凤安心心念念使尽手段也想从她父皇手中得到的东西,却不想是在她大皇兄手中。
凤灼华抵着远处那两道贪婪的眸光,抬手接了大皇子给她的那半块兵符,而后她眼眸里头思绪一闪,转手竟直接塞到了三皇子凤景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头:“藏好了。”
“阿姐!”三皇子凤景明一惊,伸手就想把那兵符给换回去。
凤灼华却是声音淡淡道:“不过就是半块兵符么,日后迟早都是你的,作为帝王嫡子这便是你日后的责任!”
说道这里,凤灼华朝着大皇子笑了笑:“外头的事儿,前头有你皇兄给你扛着,如今你皇兄也回来给你撑腰了,你便好好的一番作为,告诉这天下百姓,你凤景明作为帝王嫡子,并不比人任何输那半分!”
听得凤灼华话的话,太后赵氏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
她终于忍无可忍:“好一个平阳公主!如今你父皇遇着歹人行刺,生死难测,你倒是好!都没有你父皇的旨意,你就把天下走向给定了下来,凤灼华!你是好大的胆子!”
“你这般作为,至哀家于何地!至天下苍生与何地!”
“如今帝王重病,皇后也昏迷未醒,哀家作为这宫中最为年长,辈分最大的人,宫中安排,自然是听哀家的,你一个出嫁的公主算个什么东西!”
这老虞婆!
那冠冕堂皇的话,凤灼华怒极反笑。
她眸光冰冷瞧着太后娘娘:“太后如今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今日本宫那安皇叔谋反行,刺我父皇之事,太后娘娘瞧着虽未曾参与其中,但是娘娘平日里不是与那安皇叔走得极进么?”
“你也不去问问和安做的什么好事,和安那不是你一手当做嫡女养大的公主呢,莫不是太后想与她一同谋反?”
“你!”太后大惊,“凤灼华,你莫要血口喷人!”
凤灼华冷笑:“来人!送太后回寿安宫!这事儿一日没有弄清楚,太后便就呆着寿安宫里头好好的吃斋念佛,过些日子本宫就把和安送过去陪你!”
“你!”太后大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可是赵家嫡女,动了她,就是等于动了赵家。
整个汴京谁不知道,百年赵家一共出了三位太后,赵家在朝中更是根深蒂固,动赵家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晋边疆都未曾太平过,帝王无能只有守成,若是汴京大乱,不就是任人宰割么!
“反了!你们这是反了不成!”
这时候,一直站在晏昭廷身旁不发一言的凤初九突然出声:“殿下,太后娘娘便让属下送回去,可行?”
凤灼华神色一顿,悄悄朝晏昭廷那处看去。
远处,晏昭廷遥遥对着凤灼华微不可查点了点头。
凤灼华会意,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行。”
殿中,大皇子眸光微不可查的从凤初九身上一扫而过,他嘴角一勾,眼中闪过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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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那啥,六点还有一章,已经定时后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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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外头, 丰登终于把康老夫人从宫外接了进来。
内殿, 几乎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御医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一个让那个公主小娘娘信任的了,不然他们老命可都要交代这里了。
要怪就只能怪平日里太医院, 因着安王的身子虚弱,而与他走得太近。
康老夫人进宫给帝王诊治,晏昭廷也被人往后头扶了过去。
等绕过大殿屏风时, 晏昭廷突然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在晕过去的那一刻他要不忘咬牙道:“莫要让她知晓, 会忧心的。”
殿外。
凤灼华紧紧的盯着大殿后头, 偏偏她被康外祖母以她有身孕, 先别进去守着为由, 支在外头。
她心里头虽越发不安起来, 但也只能压下那股忧心扶着嬷嬷的手,坐在一旁紫檀木椅上, 闭目养神。
这时候, 大皇子凤璟书却突然走到她的身前道:“平阳倒是个狠心的,枉费皇兄我千里迢迢来给你送兵符, 你倒是转手就送给了三弟, 平阳若是这般不待见皇兄, 皇兄明日便回去。”
她心头思绪被凤璟书这般一打岔, 眉间压着的愁虑倒是散了不少。
凤璟书继续道:“这千里迢迢跑了三天三日, 如今倒是好, 杀了一晚上的叛军,连口热茶都没喝的上,妹妹不可怜可怜我么?”
前世凤灼华显少与除了凤景明之外的兄弟姐妹亲近过。
她瞧着大皇子眼中真心实意的调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皇兄莫要取笑平阳了,等再过个半年,皇兄可是要当舅舅了,等那会子,我抱着你新出的外甥女给你敬酒可行?”
“哟~你这口气倒是可不小,偏生你就知道是外甥女了。”大皇子抬手柔了柔凤灼华的脑袋,“莫要担心,如今三弟在里头守着,总归父皇会没事,你家那驸马也定会没事的。”
凤灼华随着凤璟书的目光,抬眼向殿中望去。
大殿中,二皇子被五花大绑,口中塞了布条,如死狗般被随意丢在一处。
而他新娶的皇子妃也是个狠心的,还不忘上前去踹了他几脚才解恨。
至于大皇子妃,因为凤璟书在年节时日都几年未曾回宫,所以每每这种宴会她都是称病不来的。
倒是端妃和淑妃那几位帝王妃子,战战兢兢像个惹人宰割的小白鼠一般缩在一处。
至于世人口中极为聪慧,吊打三皇子的四皇子,这时候,竟然是尿了裤子,缩在端妃的怀里嚎啕大哭。
剩下的人更离得远,所以殿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凤灼华的极度不安的情绪。
凤璟书他大半辈子都在外头厮杀,更是跟着晏昭廷一同从死人堆了爬出来的,他的目光自来敏锐,凤灼华紧紧搅在一处的手,怎么能逃得过他毒辣的目光。
如今内殿里两个重伤的男人,一个她的父皇、一个她的夫君,这两人都算得上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
虽然福禄给的那毒酒分量极小,但帝王依旧昏迷不醒,正在内殿救治。
还有前头晏昭廷为了让安王放下戒心,也饮用了杯中的毒酒,那酒水有问题,凤灼华恐怕是一开始就猜到的,但是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否则这一出戏便演不下去。
……
如今太后已经被凤初九给送回寿安宫软禁。
安康王凤安,晏昭廷也派了亲信,秘密把他关押字啊宫中的秘牢狱中。
那些拒不投降的叛军,也都被铁骑击杀。
剩下的逃兵,该杀的杀,该下牢狱的也都通通被关了下去。
这大殿里头,除了帝王子女以及各自夫婿妻儿外,剩下的那些个战战兢兢的不过是一些与皇族沾亲带故的王爷、郡王。
凤灼华极力压下心中忧愁,父皇命悬一线,这殿中自然还需要她坐镇。
却不想凤璟书也不知从哪处翻出来一个汤婆子,塞到凤灼华手里头:“你放心便是,晏昭廷这人,谁死了,他也定能活得好好的。”
凤灼华听着凤璟书极为熟稔的语气,她一愣:“听着皇兄与我夫君关系极好的?”
凤璟书笑道:“怎么能不好,你皇兄与你夫君,可是一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初若是不是他拼了命救我,恐怕如今我坟前的草都快比三弟还高了。”
凤璟书接着有些感慨道:“只是救了我之后,他足足昏迷了半个月爱醒来,不过后来我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只是又瞧不出怪异之处。”
“不过啊……”凤璟书抬手揉了揉凤灼华的脑袋,“自那之后,他倒是便从未再我面前问起过你的事,我本以为他这是死心了,没想到回京五年后,竟然就大张旗鼓的把你给娶了回去。”
听得凤璟书的话,凤灼华心头划过淡淡苦涩。
晏昭廷便是五年前失忆的,而失忆后,他恐怕不是不问,而是把她给深埋心底。
后头晏昭廷回京,春风得意,她又恰巧如前世那般从他身前打马而过……
想必,后来秋猎,她在林子里被和安所害折断了腿……
这一切本该如前世那般走向,奈何记忆这种神秘的伏笔,总在最关键的时刻,能把人的心潮搅得翻天覆地。
安王谋划,晏昭廷争取,她在最关键的时候重生归来。
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
这一刻凤灼华想到了被她阿弟一剑杀死的老太监福禄。
数月前她进宫让帝王把崔娇玉赐婚给忠勤侯府大爷,那日她就发现福禄这大太监有问题。
然而她并没有打草惊蛇,却是派了人私下去查探。
后头凤灼华发现福禄与安王的人在暗中来往,只是前世为了自己父皇,宁愿撞而死的福禄怎么会投靠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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