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咬痕 曲小蛐 2752 字 25天前

“还可以。”

“……”

栾巧倾这年已经升上高一,大概猜得到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也因此在旁边泪流满面——

什么是学霸?大概就是明明身处高三寒假,面对那种惨无人道车载斗量的试卷练习题量,还能在寒假没过半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完成。

什么是学神?大概就是翘着二郎腿玩六阶魔方、寒假作业一个字都他妈不写还能回回数学理综逼近满分。

什么是学渣?

不用大概了,就是她。

栾巧倾窝囊得差点把桌子角给啃下来。

在她付诸行动前,偏厅通往正厅的门被人敲了敲。家里的佣人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秦楼少爷,老先生让您也去正厅,说是有事要谈。”

秦楼正蹭在他家小蚌壳身边,试图通过一道高难度数学题的特殊解题思路吸引注意力,闻言回眸。

“只让我去?”

佣人很识时务,“老先生没提,但少爷乐意,自然可以请宋书一起过去。”

秦楼满意地回头,然后就发现身旁女孩儿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刚弄出来的那道数学题上。

秦楼:“……”自作孽。

秦楼叹气,起身,“我先出去了?”

“嗯嗯。”

女孩儿点点头,笔下飞速地在纸上游走。她脸旁有一绺没捋好的呆毛,跟着她点头的动作上下晃了两下,最后停在她唇角,微微翘着。

秦楼眼神深了深。

他没忍住伸出手,但在触及女孩儿的唇瓣或者那柔软的发梢之前就停住了。

落回身旁,修长的指节慢慢攥起来,扣紧。

“……怎么了?”若有所觉的女孩儿抬眼问。

秦楼眼底翻腾的情绪瞬息压了下去。

他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还是那个恣意的小疯子。

“没什么。”

“……唔。”

少年转身,笑意和眸色都在那一瞬间沉了下去。

攥紧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绽起。

他不知道——

自己还能再忍多久?

第12章

偏厅的门再次关上。

宋书若有所思地转回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着最近一段时间的秦楼有点古怪——虽然古怪是小疯子的一贯做派,但最近的好像又和以前并不一样。

比如,她觉得现在的那种古怪都是朝她来的……

“姐。”

耳边的声音唤回宋书跑远的意识,她转回头,发现栾巧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椅子旁边,满脸的苦大仇深。

“怎么了?”宋书想了想,“作业太难了吗?”

栾巧倾:“……”

栾巧倾:“啊啊啊你除了作业还知道别的吗??”

宋书表情不变,“你上学期期末考全班倒三,我还没跟你姨妈说。”

栾巧倾:“…………”她就不该问的。

栾巧倾放弃了对宋书做启发式的引导,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往偏厅里的洗手间拖。

“不行不行我忍不了了,这件事我一定得跟你说清楚。”

“?”

宋书茫然而平静地被栾巧倾拉进偏厅的洗手间里。

门把宋家姐弟好奇的目光扣在外面。

宋书和栾巧倾在洗手台前的镜子里停下。栾巧倾转过身,激动得脸色发红,但是在张开嘴巴的时候又像是噎住了,半天都没说出话。

最后还是宋书问:“你想和我说清楚什么?”

栾巧倾挫败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自己认真思考一下,你觉得你和秦楼到底是什么关系?”

“?”

“你想不明白没关系,你看我给你分析一下——同学吗?肯定不是,全校那么多同学,哪个敢在秦楼面前有你的半分随意,估计早就被锤死了。朋友吗?也不是吧,谁家朋友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予取予求,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地绕着对方转啊。亲人吗?亲人个屁,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

“不要说‘屁’,这不礼貌。”宋书平静地纠正她。

栾巧倾:“……”

栾巧倾差点原地爆炸螺旋升天,“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我的姐姐啊你开开窍好不好!?”

栾巧倾的声音在密闭的洗手间里格外震耳,宋书忍了她两秒,伸出食指戳住她额头。

“你太吵了。”

“……”栾巧倾气卒。

宋书放下手,“所以你想说什么?”

栾巧倾捂脸扭身趴到墙上,挠着光可鉴人的瓷砖哀嚎,“我的姐姐啊,秦楼他明明就是喜欢你啊!不是同学不是朋友不是亲人,就是想占有你的那种喜欢啊!”

“……”

镜子里,一直平静的没什么情绪的女孩儿怔住。

然后她慢慢皱起眉。

嚎完了的栾巧倾醒回神,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她看着自家姐姐情绪变换的眼神,突然感觉有点后怕。

万一宋书反而退却了,那秦楼知道真相还不得把她……咔嚓。

栾巧倾嗖地一下捂住了自己发凉的脖子。

而就在此时,栾巧倾身后皱眉沉思的宋书似乎终于想通什么——就像是突然解开了一道困惑她好几天的数学难题一样——宋书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她轻拍了下自己的手掌。

“原来是这样。”

栾巧倾:“…………”

栾巧倾:“????”

这特么是个什么反应?

解决了疑惑的宋书似乎心情很好,眼角弯下一点弧度,“你就是要说这个吗?”

栾巧倾麻木地点头。

宋书轻笑,“那我知道了,我们出去吧。”

“……?”

栾巧倾正沉浸在怀疑人生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面前转过身往外走的宋书突然又停住,然后转回来了。

“你刚刚问,我认为我和秦楼是什么关系,是吗?”

“额,对。”

“在我看来,我和秦楼的关系,就是我和秦楼的关系。”

“……啥?”

宋书笑了笑。

这一瞬间,栾巧倾竟然觉得在她那个柔软的笑里看到了和秦楼一样的少年恣肆。

“不需要同学、朋友、亲人这样的定义,我和秦楼的关系定义就是‘我和秦楼’——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既有的关系足够定义我们,因为这段关系里谁都不可替代。是我们,一起让我们成为了现在的我们。”

“……”

栾巧倾的大脑艰难地想跟上思路,然而被绕得更加晕乎。

宋书看穿,轻戳了下她的额头。

“以后你会懂的。”

宋书离开了洗手间。

栾巧倾慢慢回过神来,她伸手摸了摸被宋书戳过的额头,有点心情复杂地怅然一叹。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跟在这两个人身边快有两年了吧,很多时候看见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好像只要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什么东西把他们和外界所有人和事全都隔开了一样。

那个小世界里只有两个人。

那个小世界,除了他们两个谁都进不去。

而作为唯一的孤零零的旁观者,栾巧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嫉妒谁要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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