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宝蝉急道:“夫人真的要去?她肯定没安好心。”

阿渔平静道:“大家都住在国公府,免不得要打些交道,先去看看,她若欺我,我正好与她撕破面皮,往后都不必再与她虚与委蛇了。”

宝蝉:“您就不怕去了吃亏?”

阿渔笑:“她还敢动手打我不成?”她是儿媳妇时容华长公主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罚她下跪,现在两人是妯娌关系,容华长公主再猖狂也没狂到这个地步呢。

阿渔还是很了解容华长公主的脾气的。

回了一趟后院,阿渔留下宝蝉,叫上老太君送她的宝蜻去了。

她不怕容华长公主,只怕容华长公主找借口逼她喝酒。

徐徐走了两刻钟,主仆俩终于来到了容华长公主待客用的暖阁,小丫头挑起厚厚的锦帘,阿渔抬脚进去,一抬头,发现容华长公主这边挺热闹,二夫人、三夫人都在。看到她,三个嫂嫂都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容。

“瞧瞧,咱们的小弟妹来了。”二夫人挥下帕子打趣道。

阿渔浅笑,依次唤嫂嫂。

容华长公主指着三夫人旁边的位子道:“阿渔坐吧,早都见过了,别跟我们认生。”

阿渔看到三夫人在场就放了一半的心,三夫人与容华长公主并非一心,容华长公主便是要教训她,也绝不会当着三夫人的面来。

“多谢大嫂。”阿渔道谢,然后坐到了三夫人身侧。

坐好了,三大一小互相看看,都沉默了下。

没办法,阿渔比三人的儿媳妇都年轻呢!

三夫人咳了咳,问容华长公主:“怎么没见四弟妹?”

容华长公主哼道:“请她了,她说天冷懒得动弹。”

嘴上这么说,其实容华长公主根本就没请四夫人。二夫人马屁精完全看她的眼神行事,西院的三夫人、四夫人却不顺着她,只是四夫人更刚,三夫人能忍些,除非真伤了三夫人的颜面或利益她才会跳脚。

今日容华长公主叫三夫人过来,打得就是既要给阿渔难堪、又要让三夫人当个人证,证明她并没有欺负阿渔,免得阿渔去老太君面前告状。

聊聊家常,品品暖房里新开的花,容华长公主忽然失笑,看着阿渔道:“瞧我,差点忘了正事。”

说完,容华长公主朝大丫鬟品月使了个眼色。

品月笑着退了出去,稍顷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红瓷小瓶。

众人都好奇地盯着那小瓷瓶。

容华长公主示意品月将东西端到阿渔面前。

阿渔受宠若惊般起身:“这是?”

容华长公主先让丫鬟们都退出去,才用帕子掩住嘴,揶揄道:“阿渔啊,你虽是我们的弟妹,但我与你其他三个嫂嫂都把你当小辈看的,既如此,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也不用难为情,知道我是关心你就行。”

阿渔更疑惑了。

容华长公主又笑了笑,才轻声道:“五爷长得威猛高大,这三晚你受了不少罪吧,这是新妇专用的伤药,回去你自己涂点,保证第二天跟没事人一样。”

阿渔脸色微变。

三夫人也皱了皱眉。这种话,江氏可以跟阿渔说,老太君也可以,容华长公主却不妥当,尤其是容华长公主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阿渔一个刚嫁人的小姑娘,哪受得了?

二夫人却在此时帮衬道:“阿渔还不快谢谢大嫂?这可是好东西,你出嫁前你娘没给你准备吗?”

她这么一说,三夫人本来想帮帮阿渔的,此时犹豫片刻,没再开口。

确实难堪了点,不过非要说容华长公主是恶意,也没有证据。

阿渔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平复下来,垂眸道:“大嫂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只是头晚难捱了些,现在已经无事了。”

不就是夫妻那点事吗,都是已婚妇人了,容华长公主想用这点伎俩羞辱她,阿渔才不叫她如愿。

三夫人点点头,二夫人也没话说了,确实是这样。

只有容华长公主笑得虚伪,继续劝阿渔:“你就别跟大嫂客气了,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啊,往后你还有得罪受呢,这瓶你先拿着,用完了再来找我要。”

此言一出,二夫人眼睛一亮,看向三夫人。

三夫人与她交换个眼神,又看向阿渔。

阿渔都呆住了,见二夫人、三夫人都没出声,反应过来,阿渔咬咬唇,试探容华长公主道:“大嫂备了很多这种伤药吗?”

容华长公主当阿渔羡慕她手里有好东西,笑着点头。

她确实备了很多。

国公爷长得威武,刚成亲那几个月她每次都用,后来习惯了,加上频率越来越低,容华长公主用的才不多了。

可是刚承认完,容华长公主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别开眼的阿渔、低头喝茶的三夫人、眼睛泛光的二夫人都不对!

心中百转千回,容华长公主语气微冷,问阿渔:“你到底要不要?”

阿渔乖乖拿起红瓷瓶,感激地道谢。

容华长公主这也算是自揭伤疤吧?

如果国公爷徐演真的对她好,哪怕只是有一点点情分,又怎会叫容华长公主常年备着这种药?

突然发现这一点,阿渔甚至有些同情容华长公主了。

三夫人也是这么想的,随阿渔离开时,她还劝说阿渔:“她也算可怜人了,今日之事你就别跟她计较了,老太君虽然会护着你,可她年纪大了,不到必要的时候咱们别去扰她清静。”

阿渔明白。

两人并肩离去。

二夫人还留在暖阁,状似关心地问容华长公主:“您,您备着那药是自己用吗?”

容华长公主已经猜到几分了,好笑道:“怎么可能,都是给她们年轻小媳妇准备的,明年老五媳妇进门了我也送她几瓶。”

二夫人信她才怪!

她笑容神秘地走了。

容华长公主指甲都快掐断了,此时无需再忍,她厉声叫人去请心腹秋嬷嬷。

她要秋嬷嬷去调查一件事。

秋嬷嬷哪需要调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长公主:“您,您,您现在还难受呢?”

秋嬷嬷是容华长公主的陪嫁嬷嬷,她一辈子没嫁过人,但秋嬷嬷知道夫妻之间是怎么回事,所以起初几次容华长公主向她抱怨房事不畅,秋嬷嬷便安慰她新嫁娘都这样,忍段时日就好,再后来,容华长公主很少抱怨了,秋嬷嬷就当夫妻俩已经和美了。

容华长公主听了秋嬷嬷的反问,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成亲二十多载,她与徐演和美的时候数都数的过来。

后来虽然不算和美,但也没有初时那般难忍,她以为这就是正常的夫妻,才没再向秋嬷嬷诉苦。

看二夫人、三夫人的态度,是不是真如阿渔所说,只有第一次才要吃苦头?

那为什么偏偏她不是?

问题出在了哪里?

容华长公主还没想明白,秋嬷嬷突然呜咽出声,跪到地上哭:“当初我就劝您再好好挑挑,您非要嫁他,这是什么人啊,二十多年了,便是一块儿冰也该捂热了,他竟狠心这么欺负您……”

秋嬷嬷难受啊,娇生惯养的堂堂长公主,身份尊贵,貌美倾城,嫁谁会受这种委屈?

只他徐演,面慈心狠,畜生!

第76章

镇国公徐演今日差事清闲,便没等天黑下值,提前两刻钟回府了。

未曾想走到宫门附近,瞧见自己那小五弟竟然也出来了。

兄弟俩互相都瞧见彼此了,徐演停下脚步,等五弟过来。

“大哥。”徐潜招呼道。

徐演笑:“难得见你偷懒,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徐潜没说什么。

徐演知他不喜闲谈,便也不再说话,分头上了各自的马车。

马车里头,徐演靠着车板,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帘缝隙,脑海中却想到了那刚进门的娇滴滴的五弟妹。楚楚可怜的美人,这几晚在五弟怀里又是何等风情?

想着想着,徐演不禁代入其中,仿佛他才是与小美人共赴巫山之人。

男人的兴致,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突然,下了马车,徐演先去了自己的书房,进去就将书房里伺候的小丫鬟抱到了里头的暖榻上。小丫鬟服侍主子快两年了,知道规矩,便是闹得浑身是汗都没有出声。

约莫两刻钟后,小丫鬟爬下床,抱着衣裳去屏风后穿了。

徐演敞着中衣躺在床上,寻思着是不是该换个书房丫鬟,新丫鬟容貌肯定不能像阿渔,但那股柔怯劲儿可以有。

歇够了,徐演这才换身家常袍子,去后院陪容华长公主吃晚饭。

容华长公主这一日心情起起伏伏,最终只化成了一个字:恨。

现在京城都传阿渔是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容华长公主听了只想冷笑,阿渔那种狐媚样,怎可与年轻时候的她相提并论?给她当丫鬟容华长公主都嫌弃阿渔没伺候人的力气。

美貌尊贵的她,除了曹廷安那个有眼无珠的,容华长公主自信她选谁当驸马,都是驸马的福分。

当时年轻的公子里只有徐演能与曹廷安相提并论,而且曹廷安霸道张狂,论名声并不如国公府的世子爷徐演好听,所以容华长公主被曹廷安拒绝后,故意嫁了美名在曹廷安之上的徐演,好让曹廷安知道,她想嫁什么样的好男人都行。

可是徐演却那样欺她!

以前容华长公主不知道真正的夫妻夜里该是什么样,现在她虽然没有领教过,但也猜到那应该是件快乐的事。

别的妻子都在快乐,她却吃了那么久的苦头!

容华长公主恨徐演,假如她还年轻,她可以一气之下和离回她的长公主府,重新挑个驸马,但现实是,她不年轻了,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一个孙子,其中长子还是这国公府的世子爷,她得给长子留颜面。

既然不能离开,那就报复回去吧!

徐演让她痛苦了二十多年,那接下来的二十多年,徐演也别想再舒服。

“国公爷回来了,今天挺早嘛。”容华长公主笑着迎接夫君。

徐演明面上待容华长公主还是挺好的,夫妻俩一起演了二十多年相敬如宾的戏,携着容华长公主的手,徐演笑道:“饿了,上菜吧。”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