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早就死了。”婆罗淡淡道“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只是一匹普通的狼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和人类呆久了,明白了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反而再也没有遇见过了。”

玉襄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了。”婆罗道“我还是狼的时候,谁也不懂爱情,但只要我足够强大,我就能拥有我想要的王后。可是现在就不行了。”

“……是啊,现在就不行了。”

玉襄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

广寒峰上。

玉楼真人看着那如珠如玉的挺拔少年一袭白衣,行如流云般的走来,心中对他已经无法更加满意了。

待他礼仪周到的行完礼,玉楼真人顿了顿,问道“伏凌,你可知道‘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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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无情道?

伏凌微微一怔, 不知道师尊怎么会问起这个。

他虽然知道无情道乃是上阳门的镇派之学,可了解的却并不比外人多出多少。这门功法在门内也少有人修习,极为神秘, 只知道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前辈顿悟而出,自此横扫天下, 未尝一败, 确立了上阳门在整个修真界中的超绝地位。只是他飞升以后,无情道断绝许久, 上阳门的地位这才渐渐下滑。

“重立无情道, 一直是我派的夙愿。”

见伏凌摇头,玉楼真人也不以为意。他解释道“只是多年以来,无人成功。要么是天赋不够, 要么是机缘不足,要么就是……心性不稳。纵然有弟子, 出于各种原因, 强行修行……但要么修为自此难以寸进,道心崩溃,只能自废根基,要么……也是透支生命, 勉力支撑,动用法术次数越多,寿数越短。”

说到这里,玉楼真人微微垂下眼眸,轻轻地叹了口气, 伏凌也是第一次听说无情道还有这样的偏激之处,不由得紧张道“师尊,那你?”

玉楼真人神色淡然的摇了摇头,看不出他的情况是否糟糕——他显然不愿多说自己的情况,只是遗憾道“一门无上大道,却落得个仿若歪门偏道的地步……所以当初我发现了你,实在惊喜。你天性澄明,是我所见的人中,最好的苗子。我将你带了回来,一直在观察你,你性冷,却并不心冷,有毅力,有恒心,绝不轻言放弃,心智坚定,依我看来,门内没有比你更适合修行无情道的了。”

伏凌对于玉楼极为尊重,他心中惊疑,无法拒绝,却也无法就此欣然接受。

沉默了半晌,这少年迟疑道“师尊,是要我弃情绝爱吗?”

“当然不是。”玉楼真人顿时失笑“强行要求弃情绝爱什么的,不过是外人的误解。无情道虽是无情,却并非绝情。只是领悟大道,达到上善若水之境。并非是落于一人一身的小爱,而是着眼万事万物,洞悉天道运行,明了星辰运转的大爱。”

“当你站立在星云之中,又怎么会去在意一粒沙砾呢?这在旁人眼里,或许是‘弃情绝爱’,可只是境界不同罢了。”

伏凌没有说话。见状,玉楼真人便知如今时机未到。他柔缓道“当然,此事需要你本人愿意才行,门内绝不强逼。你若不愿意,拒绝便是。”

听见这话,伏凌才犹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师尊……我没什么想着眼于万物的,我也没什么兴趣去大爱。”

他顿了顿,露出了苦闷的神色,“落于一人一身的小爱,已经让我搞不清楚,十分头疼了。”

“既然痛苦,为什么不寻求解脱?”见状,玉楼真人循循善诱道“你与玉襄之事,我一直没有阻止,就是因为,若你们情投意合,便不应拆散。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你既已体验到了情爱之事的苦痛无奈,又何必执迷不悟?”

伏凌抿了抿嘴唇,单膝跪了下去。

“叫师尊失望了。弟子如今,只愿执迷不悟。”

见他如今的心意坚定,玉楼看着他,叹了口气,“……也罢。 情之一字,我知道最是磨人。我并不指望你现在便能挥剑斩情丝,只是告诉你,你随时可以摆脱这样的痛苦烦闷,去往更高更远的地方。”

而且……

看着伏凌转身离去的背影,玉楼真人苦闷的想,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在他身死道消之前,他必须得为上阳门留下下一任无情道的继承者……

即便伏凌拒绝了他,但在玉楼真人心中,整个广寒峰上,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又或者说,有这个可能,也许真的可以……得证无情大道。

……

玉襄观察着

毗沙摩的一举一动。自从她知道了他与梵深王子的秘密关系后,果然又看出了更多的端倪。

比起自小便理所当然的确立了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地位,因而性格高傲的王子与公主,毗沙摩来自底层,自然更能理解侍卫婢女们的难处,而显得“温柔亲切”,“平易近人”,深受宫人爱戴。

而他几次与自己的兄弟姐妹、贵族朋友们外出时,也不知做了什么,在平民间的风评也极好。

这宫中的风吹草动,也许各自宫里的主人还未知晓,便已有人忙不迭的送去给他。而民间,显然也有不少人愿意为他做事。

“毗沙摩。”玉襄很少主动将他叫到自己的住处,这次这么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通知学生来“喝茶谈心”的老师。而第一次得到了召唤的毗沙摩本人显然也很是意外,不过他出现时,却显得很是高兴。

望着他神色轻快,天真无辜的模样,玉襄第一次当“老师”,虽然把人叫来了,却颇有些词穷的卡了一下,然后才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嗯?”毗沙摩极为敏感的察觉到了她语气中隐约透露出的责备,他谨慎的笑着道“……什么事?”

玉襄板着脸,试图显得威严,叫他不敢糊弄过去“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没做什么啊……”毗沙摩显得极为无辜的困惑道“谁说什么了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是月神吗?他怎么那么喜欢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不是。”见他一直不肯正面回答,玉襄有些生气道“你为什么要管是谁说的?那是重点吗?重点是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你和梵深王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你还不肯说实话?!”

听她的语气渐渐咄咄逼人,毗沙摩愤怒的瞪向了她“你要我说什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要是都知道了,还需要我再亲口承认一遍吗?你觉得那很有趣是吗?!”

他激动的反应超出了玉襄的预料,她没想到他的情绪会如此强烈。

怕刺激到他导致情绪失控,玉襄顿了顿,忍住了怒气道“……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你现在还小,思想不成熟,就算犯了什么错,也很正常,我并不是想责怪你什么……只是出现了不好的苗头,我们就应该纠正过来,不是吗?如果你遇见了什么问题和困难,我们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解决,不好吗?”

毗沙摩抿紧了嘴唇,倔强的撇开了脸,胸膛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别的什么,剧烈的起伏着。

但他到底咬着牙,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动,“帮我……呵,你能帮我解决什么?”

玉襄耐着性子道“你先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见毗沙摩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得伸手将他拉了过来,察觉到他略带着对抗的力气,却更多的像是别扭而不是真的拒绝,玉襄稍微加大了些力气,终于把他拽着坐在了自己身边。

她叹了口气,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毗沙摩轻蔑的冷笑了一声,低声道“这很重要吗?你在乎吗?”

“我在乎呀!”玉襄微微弯下腰来,侧过身子想去望他的眼睛,语气恳切道“不然我为什么要问你呢?”

毗沙摩却不肯与她对视,桀骜的将脸撇得更远。“是不是那个月神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又说了我的坏话??”

“不是。这跟月神没关系,你为什么总要带上他?”玉襄无奈道“我现在问的是你!”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去扳他的肩膀,试图叫他把脸转过来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倒是看着我呀。这难道不是对人起码的尊重吗?”

可少年人就是僵着身子,死活不肯转动半分。玉襄怕力气没控制好伤到他,只得作罢。

她头痛的看着他的侧面,心想,这孩子下颌角长得弧度流畅又优雅,性格为什么就这么又臭又硬呢。

玉襄看不见毗沙摩湛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也猜不到这好像因为被人冤枉而怒火中烧的少年,心中却在极为冷静的盘算考量,玉襄究竟知道了多少,他又能透露多少。但见状,她觉得自己只能实话实说道“我亲眼看见你去找了梵深。”

闻言,毗沙摩的头皮猛地一炸。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慌张道“你……什么时候?”

直到此刻,他心中仍然心存侥幸的想,也许她只是看见了他与梵深见面……可是,看见玉襄的眼神与表情,他便心头一冷的察觉到,她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喉咙滞涩的厉害,哑声道“你看见了?”

玉襄不愿让他觉得难堪,也并不想就此指责或评议他什么,她转移话题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毗沙摩默然了片刻,就在玉襄觉得自己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才语气平板,以一种并不期望能获得谅解的神态,毫无起伏道“我要成为大人物。”

“什么样的大人物?”

“无法再被人如蝼蚁一般碾灭的大人物。”

“有目标是好事。”玉襄认真道,“可是,达成目标有很多办法……”

但毗沙摩粗暴的打断了她“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我的办法,又有哪里不行?”

他不等玉襄说话,便猛的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正道!可是你整日就只知道教训我要走在正道上走在正道上,但正道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处吗?!我想成为贺摩的王,这有什么错?我本来就有这个资格!可是你所谓的正道,能帮我什么?!”

玉襄还没来得及生气说话,就有另一道声音冰冷的响了起来“凡人!是谁允许你竟敢对神的妻子如此不敬!?”

婆罗自门外缓步而入,一双原本璀璨明亮的绿色眼眸,此刻变得如刀剑一样锐利。

“你缺少最起码的敬畏之心!”

随着他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半空中竟凭空突然打下一道闪电,眼看就要劈在毗沙摩的头顶,玉襄连忙祭出清越,横于少年头顶,为他挡下。

“婆罗,你别生气。”她不得不站起来为毗沙摩打掩护道“他还小,不懂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麻烦你。”

婆罗的眉头紧紧皱起,十分不赞同道“你迟早会把他惯坏的!”

说到这里,玉襄将闷不吭声的毗沙摩拉到了自己身后,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只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毗沙摩叫我来的。他怕你还在生他的气,不敢出现,就叫我过来看看你。”婆罗轻哼了一声,“他说你太好说话了,怕你被人哄骗。”

他冷冷的剜了毗沙摩一眼,却见他低着头,瞧不清此刻的神色,便又望向了玉襄道“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玉襄感谢的笑了笑,心中却觉得自己实在没法用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这年纪的少年人,自尊心和叛逆心真是不得了!要是真的逼急了,什么事都敢干,现在好歹关系还好,还愿意来沟通,万一逼急了理都不理你了,那才麻烦。“我来处理就好。”

“好。”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婆罗最后看了一眼毗沙摩,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又转身离开了。“有事就叫我。”

他刚走,玉襄就忽然觉得背后一沉。

毗沙摩自背后将她环在怀中,双臂紧紧揽着她的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肩头,叫她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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