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1 / 1)

“狗蛋,小彪,有没有麻辣鱼?给红梅姑来一碗?没有?那稀饭也行,饿死你红梅姑了。”

“这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喝,喝了万一拉肚子,肚子不是更加饿了?这事不能干。”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小伍和小妮怎么还不来?嗳,天灾人祸,她也没有辙啊。”

“万一,我出不去了,他们该多难过,对,为了她们,我也该坚持。”

“……”

云妮无奈地想挠墙,红梅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消停?闭上眼睛休息两分钟,你就能出去了。

絮絮叨叨的李红梅终于停止了自言自语,她蹬了蹬脚底的水,又抬头伸手,摸了摸那颗挂着她皮带的钩子,似乎在担心钩子的牢靠。

说时迟那时快,云妮抓紧了机会,从水底升了上来,在她的头露出水面的一刹那,她把灵力罩撤了。

灵力罩一撤除的那一瞬间,黑乎乎的水把她的衣服打湿,她激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寒意袭来,并从她心底迅速蔓延。

这时,李红梅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死了死了,我刚刚竟然眼花了,好像看见小妮从水里冒了出来,听说,一个人开始出现幻觉,那就离死亡很近了……”

云妮一头黑线,这样都能让她看到,她干脆直接从水里一跃而起,黑暗中右手以掌化刀,轻轻地劈在她脑后的天柱穴。

刚听到水声响动的李红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应声昏倒,云妮直接把她收进了空间。

云妮重新运起灵力罩,又从水里趟了过去,快走到伍再奇身边的时候,她在灵力罩里施了一个清洁术,把身上弄干净,又从空间里把李红梅和一担干净的饭拿出来。

听到水声,伍再奇手中的电筒照了过来,正看到云妮背后背着一个人,左肘上挂着一担东西从水里上来。

伍再奇走过去,帮她接过扁担,“小妮,你没有让李红梅看到你吧?”

“没有,我把她打晕了。”云妮把李红梅放在地下,“再奇哥,你在这看着红梅,我把这一担吃的拿到右边这条巷道,受困者应该都在那边。”

伍再奇叹了一口气,“好,你快点,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了你。”

嘴里胡乱地应了一声,云妮伸手拿起饭担子,就往右边的巷道跑去。

这条巷道里的情形,她已经从第三只老鼠反馈回来的信息里得知,这是一条很长的巷道,具体多长云妮没有心情看下去,她只知道巷道的中段部位有一个高出水平面的工作面,受困者都集中在那里。

在水里走了几百米,静静地移动到工作面的附近,云妮悄悄地撤掉身上的灵力罩,缓缓地走了上去。

黑乎乎的工作面没有一丝亮光,她的神识扫过那几个疲惫不堪、饥寒交迫的人,慢慢地把空间里的一担饭和水放下。

这一担饭,她已经把外面的布袋子用脏水打湿,打算制造出一个饭是顺水飘来的假象,虽说这种事经不起推敲,却也顾不上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红梅花开

第三百九十七章红梅花开

把东西放下,云妮转过身打算往回走,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甘副矿长,这水位一下高,一下低,到底有没有人来救我们?”

一个沉稳的声音安抚道,“别担心,肯定是在抽水,所以一下高,一下低,刚才我们不是用网片和风筒扎了一个筏子?等明天水位低一点,我们就可以划着筏子出去了。”

“师傅,我好饿,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云妮听出来了,那是何况伟。

“听说木头外面的树皮能吃,要不……你剥一块嚼嚼?”

——这是他师傅许才根的声音。

云妮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潜到了水底,何况伟,你妈妈找你回家吃饭了。

回到伍再奇身边,云妮告诉他,“那边有九个人,他们正商量开始吃木皮呢。”

伍再奇长吁了一口气,“都安全就好,水最迟也是后天就能抽出一半,他们有了你送过去的东西,顶几天没有问题的。”

“他们还制作了小筏子,等水位不再泡顶的时候,他们自己也能划出来的。”

“这样就好,小妮,李红梅怎么办?”

幽暗的矿灯灯光下,云妮看见,伍再奇的眉峰拧了起来。

云妮耸耸肩,“把她放在井口,就是我们刚刚进来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回去,她醒了之后,会自己上去的,就当她是被水冲到井口的吧。”

静默了一下,伍再奇同意了,“就这样吧,我们走。”

伍再奇背起李红梅,三人躲在灵力罩里,出到了井口。

把李红梅放下,伍再奇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咱们进去了将近三个小时,走,上去吧。”

“嗯。”云妮任由伍再奇牵着她往前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身上都湿了,就这么躺着,不会感冒吧?”

“也许会。”伍再奇也回头看了看,忽然间,他灵机一动,蹲了下来,摆弄了一下抽水泵的进水管,然后站了起来,

“我上去了就找借口下来巡查,这样就能早点把她弄上去了。”

“好吧。”云妮加快了脚步,“我们快点上去,你就能早点下来。”

接近洞口,已经可以看到井口外面挂在半空中的月亮了,云妮谨慎地以神识探路,继续飞快地走着。

云妮拉着伍再奇出了井口,月凉如水,星烁若波,空气中带着丝丝清冷,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俩人相视一笑,携手飞快地跑回招待所。

云妮走到自己的窗下,把伍再奇身上的工具包接了过来,她提气纵身,脚尖在外墙上几个点踩,不一会儿从自己的窗子进去了。

看着云妮从窗边跟他挥手,伍再奇走了,他要赶快下到井口,李红梅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到了井口,伍再奇找到值班的人,他问了一声,“我好像看到有一根管子不抽水了,怎么一回事?”

“不会吧?我刚刚才巡查了一次。”值班的是四个年轻的救护队队员,救护队这次也参加了民兵集训,自然是认识伍再奇的。

“你们派两个人跟我下去入水口看看。”伍再奇径直往井口走去。

值班的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分了两个人跟了下去。

伍再奇走得很快,到斜井井口的时候,他特意等了一下那两个救护队员,还亮起了手中的电筒,把那条停止了抽水的管子照给他们看,

“困在井下的有两个是学生,明天早上他们学校所有的同学就要回去了,我睡不着,打算出来看看水位,谁知道竟然看见这个抽水泵已经停止了工作,你们也不注意看一下。”

那两个队员冒汗了,“我们一个小时过来巡视一次,刚刚明明看到它抽得好好的。”

伍再奇把手中的电筒往井口深处照下去,暗淡的光照着幽幽的巷道一直向下延伸,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他淡然说,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下去吧,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到达了入水口,一个救护队队员的手电筒照到了一团东西蜷曲在水泵旁边,他惊呼了一声,“快看,这里好像有一个人。”

伍再奇快步上前,“是受困在里面那个女学生。”

他摸了一把李红梅的手,发现温度正常,他放下心来,“可能是水把她冲出来的,我把她背到卫生院,你们接着巡查。”

把李红梅背到背后,伍再奇快步走上井口,在井口又对另外那两个救护队队员重复了一遍那套说词,最后说了几句,“我马上带她到卫生院,你们密切注意,看看还有没有人被水冲出来。”

凌晨四点,朱矿长被一阵拍门声惊醒,刚刚睡着的朱矿长吓得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门外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是好事,朱矿长,困在井下的那个女学生,被水冲出来了,还活着,现在已经送到卫生院了。”

朱矿长的疲惫一扫而光,他急忙跳下床,“什么?快,我要去看看。”

匆匆赶到卫生院,这里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卫生院的医生把他带到了八号病房。

这里面熙熙攘攘地挤了很多人,除了医生护士,还有带队来这里学工的胡校长和一个女老师。

看到了身穿卫生院病人服装,纱布蒙着眼睛却笑意融融的李红梅,朱矿长在这寒冷早春的凌晨,竟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心里向外散发出来。

走到李红梅的病床前,朱矿长扯扯嘴角,试图软化一下自己脸上冷硬的线条,他满怀希望地问,“小姑娘,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有别的人呢?他们都没有事吧?”

“我不知道哇……”李红梅摊摊手,“我们下一线,本来就是打算去探水。”

“前两天,我们安全科就接到了矿工的报告,说是发现煤壁挂汗,挂红,煤岩层裂缝有水挤出,还发出‘嘶嘶’的响声。”

“我们甘副矿长就打算下去带工具去探水,结果,还没有开始工作,就听到有人大喊‘冒水了,快跑……’”

第三百九十八章红心向党

第三百九十八章红心向党

李红梅心有余悸,她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往下说:

“我当时正过去另外一条巷道拿东西,听到声音,就想往外跑,谁知道,大水来势凶猛,一下就到了我的腰部,我一看不对劲,赶紧抓住了墙上的一个钩子。”

“我抓着钩子,等水势稍缓,就解开自己的腰带,把自己绑在了钩子上。”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饥寒交迫之下,开始产生幻觉,我竟然好像看见了我的同学杨云妮,后来我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这张床上了。”

“你这运气那是真好。”朱矿长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巷道里的水都冒到顶了,你竟然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损了,谁说没有损?”李红梅举起手指头给他看,“我为了抓稳钩子,用手指头缠住铁丝,手指头都出血了。”

“我的头也晕乎乎的,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还看不见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这才是无法弥补的。”

“但是……”

李红梅神情坚毅地继续慷慨陈词,“临出门前,我们老师和校长教导我们:‘红心向党抓革命,恐后争先促生产’!”

“我父亲是一个平凡的生产队队长,他经常对我说:革命加拼命,拼命干革命,有命不革命,要命有何用?”

“为了龙源煤矿,为了大干,我受到的伤,已经可以不算伤……”

一时间,病房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站在门口正想进来的狗蛋悄悄对小彪说,“我们红梅姑真敬业,刚醒来就努力做好小喇叭的本职工作。”

“小姑娘,你这名字起得好。”朱矿长一边鼓掌,一边夸她,“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一片丹心向阳开……”

掌声更加热烈了起来。

朱矿长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胡校长,你们学校教出来的学生真是不错,这个李红梅同学,我们龙源煤矿要了。”

——糟糕,演过头了,李红梅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这个……李红梅同学好像要念高中,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参加工作的打算。”丁香老师为难地说了一句,她教了这批学生两年多了,自然知道班里大部分学生的志向。

李红梅急急点头,“对,我要多学习本领,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那太可惜了。”朱矿长惋惜,“你如果扎根我们煤都,一定会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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