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筝躺在那,答非所问:“你刚来?”
“我来好一会了,怎么都叫不醒你。”傅宝央一屁股坐在床沿,掀开被子, 催促傅宝筝快点起床陪她出门。
傅宝筝被拉得坐起身,揉揉太阳穴,脑袋昏昏的,然不成方才的亲吻都是她在做梦?
可嘴唇的触感明明那般真实,就像,就像真被四表哥压住亲吻似的。
想起来什么,傅宝筝翻身下床三两步来到梳妆镜前,盯住自己的红唇仔细端详……好吧,确实是她做梦了,真要被四表哥吻了,嘴唇哪里还能安然无恙?
之前的三次,哪次不是狼吻?
回回吻过后,红唇都潋滟发光,满是被啃咬后的痕迹,都不敢见人。
“筝儿,怎么了?怎么盯着镜子看个不停啊?”傅宝央从衣架上拿来一套月白色冬日长裙,着急地要伺候傅宝筝穿上,好早点出门。
被傅宝央一叫,傅宝筝回过神来,很为自己感到害臊,不过是俩个多月没看到四表哥,就,就思念成疾,梦里想着被吻了么。
哎呀呀,傅宝筝甩甩头,赶忙接过折枝递来的热毛巾捂住脸。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做春、梦,太臊得慌,没脸见人了。
这股子臊意,直到与傅宝央出了门行走在风雪里,被冷风一扑,才渐渐散去了。
~
“哎呀,臭豆腐!好香!”
马车路过繁华的小吃街,傅宝央就跟狗鼻子似的远远就嗅到了那股子臭味,喊着要吃几串臭豆腐再继续上路。
傅宝筝打起窗帘远远一望,原来快到“臭香记”臭豆腐店了,大约是年初在里头被两个色男追过有阴影,傅宝筝本能地不大愿意去。
再说了,今日是腊八节,四表哥应该回晋王府过节去了,不大可能出现在臭香记。没有四表哥在那罩着,傅宝筝更排斥臭香记了,一步都不愿靠近。
“央儿,你想吃,让护卫去买几串来就是。”傅宝筝试图说服傅宝央也别去。
傅宝央想想也是,可刚想点头同意,忽的朝窗外望了一眼,就死活不同意,改口道:
“哎呀,臭豆腐这种东西,打包一路就不脆了,刚炸出来的才最好吃!”
最后傅宝筝拗不过傅宝央的大力气,被强行扯下了马车。
风雪漫天,傅宝央一身火红袄裙拉着一身月白色袄裙的傅宝筝穿过鹅毛大雪,脚步极快地朝臭香记跑去。
傅宝筝被拉得跌跌撞撞,跟逃命似的在奔跑。
一进门,傅宝央就东张西望起来。
“怎么了?”傅宝筝从下马车起,就发现傅宝央不对劲了,跟前头有银子等着她去捡似的,一路猛跑。
傅宝央拉住傅宝筝小手继续快步走,穿过人群,激动道:“方才我看到他了!”
看到谁了?
这般激动!
不过傅宝筝用脚趾头想想,也很快得出了结论:“看到探花郎了?”
这回不单单傅宝央激动了,连傅宝筝都跟着一块有了热情,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叫苏宴的探花郎会是她妹婿吧。
思及此,傅宝筝也很想看看探花郎到底是怎样一个如玉模样,才一眼就勾去了央儿的心。
至于苏宴会不会喜欢央儿?
傅宝筝对傅宝央是很有信心的,她的央儿这般好,拿下心中所爱没问题,除非苏宴眼瞎了。
“可惜,我不认识他模样。”傅宝筝干瞪着两只大大的眼,没法帮傅宝央寻找。
“一身紫袍,头戴紫冠,总之一身紫就对了!”傅宝央交代道。
“紫袍?”傅宝筝指向一道门道,“刚刚有个紫袍公子从那去了!”
傅宝央立马小跑过去。
傅宝筝也跟着跑过去。
不过进了那道门,才发现居然是通向后院的,后院里比前院和大堂都热闹多了,全是男男女女一堆人聚在一块,或划拳喝酒,或吟诗作对。
傅宝筝有些后悔跑进来,这后院感觉像是勾栏院。
虽说没有真正勾栏院里那般开放,但里头的姑娘也一个个的举止轻浮,跟没有骨头似的总想靠在男人身上。
“央儿,咱们出去吧,探花郎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不可能的!”傅宝筝拉住傅宝央要原路返回。
“嗯,刚刚应该是眼花了,又或许你看到的那个紫袍不是他!他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傅宝央心中的探花郎是光芒万丈的。
哪知,两人正要掉头返回时,那头林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说李潇洒,你今儿这买卖赔大了呀!”
傅宝筝听到李潇洒三个字,本能地联想到四表哥,心中一喜,难道四表哥也在?
思及此,傅宝筝本能地往右边的小道上小跑几步,只见林子深处架了篝火,一群公子哥搂着姑娘围成圈坐在小木凳上烧烤,站起来勾肩搭背的两个大男人正是李潇洒和秦霸天,两人正大笑着聊什么。
然后一个绿衣姑娘靠在李潇洒身上,娇笑着喂他烤肉。
傅宝筝来回扫视两圈,都没找到四表哥。
“不在么?”傅宝筝心底嘀咕。
“哟,好标志的小美人啊!”
“这个……更美,哇塞,肌肤比雪还白……”
傅宝筝正努力寻找时,耳旁突然炸响油腻腻的恶心话,偏头一瞧,竟是两个身材魁梧的醉鬼色迷迷地盯着她。
还喷着酒气要上前来拉傅宝筝。
“啊!”傅宝筝本能地惊呼一声后退。
“小美人,别怕,哥哥很温柔的……”两个醉鬼伸出舌头舔一把嘴唇。
好猥琐啊!
“滚开!”傅宝央眼疾手快,一把将傅宝筝拉到身后护着,举起拳头冲俩个登徒子大喝道,“快滚哦,再不滚,本姑娘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傅宝央声音震天响,很有侠女风范。
“哟,这个小姑娘脸没多美,人却有趣啊,还要对你哥哥动手动脚,”一个醉鬼挺起大肚子,朝傅宝央呵呵猥琐两声笑,“来呀,你来呀,哥哥我就喜欢烈的姑娘,越烈越尽兴……”
探花郎苏宴正寻了友人出来,忍不丁撞上这一幕,眉头一蹙,就要上前解救那俩个姑娘。
不过还不等苏宴过去,两个醉鬼就已经惨叫两声,求饶了:
“女侠,饶命,饶命啊……我的手……”
“啊……啊……”
却原来是傅宝央一手抓一个,一个猛力,将他们的手指头快狠猛地掰向手背,力道大得指骨即将断裂,痛得两个醉鬼冷汗直冒,扭曲着身子呼痛,一个劲向女侠求饶。
李潇洒最反感欺男霸女,正上前走几步要去解救娇花般的小姑娘时,猛地见到这一幕,张开嘴立马合不拢了。
靠,如今的姑娘,都这般生猛了?
一个敌俩?
不费吹灰之力?
待仔细望去,发现那反击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傅宝央时,李潇洒上前的脚步硬生生退了回去,退到了秦霸天身边。
秦霸天自然认出来了傅宝筝,捅了捅李潇洒道:“喂,兄弟,没看到那是咱大嫂吗?你退回来做什么,还不上前去料理了?”
秦霸天说罢,就要拉着李潇洒上去揍人。
却被李潇洒给拽住胳膊强行留下道:“有那么只母老虎在,还愁搞不定俩个小混混?”
几个月前,傅宝央当着太子的面,狠揍邢三宝,将人一脚踹飞,撞倒一片桌子,后又踩断肋骨的事,李潇洒还记忆犹新呢。
那样的好身手,哪里需要人帮忙了?
对付两个小混混,还不是绰绰有余?
李潇洒话音刚落,就听到傅宝央大声斥道:
“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
“敢调戏姑娘?就要有被虐的自觉!”
只听“咔嚓”几声响,竟是指骨被掰断了,痛得两个醉鬼倒在地上哭爹喊娘,打滚不已。
秦霸天惊呆了:“我靠,傅家姑娘不是一般的烈啊,真心……牛逼啊!”
李潇洒摸着小心脏,宛若被吓到似的点点头:“谁娶谁倒霉,好怕怕啊。”
听到“娶”字,秦霸天忽的想起来什么,凑到李潇洒耳边道:
“你娘总在我耳边唠叨,要我给你留意个厉害媳妇管着你,我看这傅家姑娘就挺合适的,你敢不听话,就断你手指……”
“滚!”李潇洒一个胳膊肘过去,捅得秦霸天抱住胸口弯下腰。
“你咋这么经不起玩笑啊……”秦霸天苦吧着脸痛哼。
李潇洒丢下秦霸天,去叫来一堆手下吩咐,大意是去打探一下那俩个醉鬼是哪个府上的,负责扫尾,清理掉可能正集结前来闹事的帮手。
~
“筝儿,你没事吧?”傅宝央潇洒地干掉了俩个登徒子,立马回到傅宝筝身边。
傅宝筝摇摇头:“没事。”
身边有武艺高强的傅宝央,那头还有李潇洒和秦霸天,从一开始傅宝筝就没怕过,有他们在,她压根没有担心的必要。
再说了,自家护卫就在不远处,真有事,她一声令下,那些护卫就会冲上来护主的。他们没冲上来,不过是有傅宝央这个酷爱当女侠的主子在。
傅宝央扫一眼傅宝筝脸蛋,白里透红,脸色好看得很,确实没被吓着,这才彻底放了心。
可谁也没想到,傅宝央才刚放了心,下一刻,她整个人忽的紧张起来,不仅手脚不知该如何放,连呼吸都有点不知该如何呼吸了。
傅宝筝自然察觉了傅宝央的异样,刚要问她怎么了,就看到不远之外一个紫袍少年郎从树下经过。
紫袍?
他就是探花郎苏宴?
傅宝筝径直望过去,只见苏宴果然生得好相貌,皮肤白皙,一身书卷气,绝对的风度翩翩,像极了临风而站的玉树,看上去像是个脾气很好,极好相处的人。
“央儿,你眼光还不错啦。”傅宝筝凑到傅宝央耳边道,“至少皮相是过关的。”
傅宝央此时已经紧张到不敢说话了。自打喜欢上苏宴后,就一直幻想他俩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什么情景下,可傅宝央怎么都没料到,竟会是在她一脸凶相地殴打登徒子时。
苏宴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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