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炸开了锅。
“国公爷?不会是今日的东道主傅国公爷吧?”
“啧啧啧,难怪郡主急着赶走我们,竟是猜到井底的是她夫君了?”
那群长舌妇正被如今傅国公府的泼天富贵给刺激到了,老太太过个寿,三大皇子全部来齐,长公主、王妃、郡王妃,以及别的皇亲国戚更不必说来了一堆堆的。
人,都是见不得别人家好的,巴不得他们傅国公府这等顶级豪门出事,她们好看热闹。是以,猜测国公爷傅远山出了这等大丑闻,一个个的都不肯离去了。
更有人凑上前假装安慰萧氏道:“你别急,井底那个臭男人不一定就是你夫君,别多想啊。”
萧氏在听到那声妖娆万分的“国公爷”后,心头也是猛地一个咯噔,因为那个姑娘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有些像柳珍珠。
想起一个半月前,柳珍珠在梅林里公然勾引傅远山,这次……听着废井里时不时传上来的男人喘息声和女人呜呜咽咽的啼哭,萧氏的心一下子慌乱得很,手都在颤抖。
这时,那俩个小男娃早被婆子带走了,人群里的年轻姑娘也被撵走了,剩下不肯走的全是最八卦的中年妇女,她们一看萧氏那表情,越发确信井下那男人是傅远山了。
她们开始往前大迈步,要坐实傅国公府的惊天大丑闻。
其中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齐氏,她自个去年才在郊外庄子里,将自家夫君和包养的外室捉奸在床,那一股子怨气憋在胸口一直散发不出去。
今日齐氏来傅国公府贺寿,听闻傅远山身边一直没有妾室和通房,萧氏专房专宠。而齐氏的相公呢,不仅府里一堆堆的妾室和通房,外头还有一堆解语花。
两厢一对比,就衬得齐氏格外的可怜不堪,是以,在傅国公府贺了个寿,竟让她心底越发暴躁起来。
眼下,见萧氏也遭遇了丈夫背叛,齐氏心头忽的一阵暗爽,当即自诩正义人士,一口气冲到废井那,朝井底大喊:
“喂,井底的,你的正头夫人可就在外头站着,你还有脸在下头乱搞,你们知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不快滚上来!”
齐氏这一声大喊下去,井底的姑娘“啊”“啊”“啊”的一声声尖叫,显然是惊慌到了极致。
那个姑娘的声音,萧氏真的听出来了,绝对就是柳珍珠!
萧氏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
躲在林子里旁观的傅宝嫣却是心头爽得不行,好了,只待柳珍珠和大伯父的真容露面,就大事告成了。
傅宝嫣嘴角上翘,心情真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夫人,怎的,这里出了何事?”
一群八卦的妇人身后,忽的传来这样一句询问声。
傅宝嫣一惊,这声音有点熟……怎么像是大伯父的?
傅宝嫣连忙扭头望去,天呐,林子后头大步走来的可不就是国公爷傅远山?他身旁还跟着鼻翼上卡了蝴蝶银白面具,浑身上下白色大长衫的晋王世子。
傅远山和晋王世子正大步朝废井走去。
傅宝嫣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翘起的嘴角也微微发僵,大伯父好端端的在这里,那井底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
胆敢坏了她的好计划?
傅宝嫣这一刻气炸了,她好不容易安排好了一切,先是利用“小男娃坠井”的假消息将大伯父骗过来,她知道国公爷心善,知道小男娃昏死在井底,国公爷绝对会亲自下去将小男娃救上来。
而井底喷洒了浓烈的春.药,柳珍珠也已经腰带散落、衣裳敞开的在井底等着了,只要国公爷下到半空中闻到那股子春.药味,吸上几口,待他彻底降落井底时,烈性春、药就会在身体里开始发作了。
这时,与柳珍贞长相类似的柳珍珠,再扑过去热情如火地抱住国公爷,立马就是干才烈火,会在井底大干一番。
这时,傅宝嫣再将那群长舌妇全都引到现场来围观,那一切就都完美了。
可……
中途怎的会突然出了岔子?
傅宝嫣听得出,井底的那姑娘绝对是柳珍珠,可与她媾.合的男人竟不是国公爷?那换成谁了?
是哪个王八蛋无意间闯到这废井旁来,受不住井底女人的娇媚的声音,主动爬下井底做了侮辱柳珍珠的丧尽天良的事?
是谁?
傅宝嫣咬紧下唇,恨不得杀了那个坏她事的色胚!
傅宝嫣在恨恨不平时,萧氏看到傅远山好端端的从远处走来,她立马激动得想哭,直接冲过去扑进男人怀里,笑着哭道:“你在这里就好,你在外头就好!”
萧氏眼角激动地出了泪花。
谁也无法理解,刚刚她误以为井底的是傅远山,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她甚至想了,如果真是傅远山和柳珍珠,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绝不原谅!
哪怕是柳□□动下药,只要他中了招,她就不会再原谅她。
傅远山的意志力有多强,再没人比萧氏更清楚,是个中了箭,不需麻沸散,直接自己就用刀挖掉里头的箭头和腐肉的人。若他真对十九年前的柳珍贞一点感觉也没有,就绝对不会呼吸了一点迷、药,就对着极像柳珍贞的那张脸中招。
若他真对当年的柳珍贞没感觉,在看到极像柳珍贞的柳珍珠时,他就该想尽一切法子让自己流血清醒,譬如用石子划破大腿放血,让自己在中了迷、药后继续保持清醒,绝不碰柳珍珠。
反之,只要傅远山中招了,碰了柳珍珠,她萧氏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信他曾经没有恋过柳珍贞。
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远山哥哥!”萧氏见傅远山好好的在这,她激动万分,哭着紧紧抱住了傅远山,叫出了十几年前她爱上他时的那个称呼。
什么羞都顾不上了,这一刻,萧氏只想紧紧抱住他,抱住这个天地间只属于她一人的男人,抱住这个她差点就可能永远失去的爱人。
一句“远山哥哥”喊懵了傅远山,更被一向端庄的娇妻来个人前拥抱给闹懵了。
这福利来得太快,傅远山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
他实在太喜欢莹莹向他撒娇了。
“莹莹。”傅远山抱住娇妻的柔软身子,在西北战场上晒得古铜色的面皮上泛上一层潮红。
谁都不知道,自打他爱上萧莹莹,就一直梦想着有一天他的莹莹能当着众人的面主动扑他一次,像西北那些主动追汉子的姑娘一样,主动扑他一次,爱情就圆满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傅远山抱住娇妻,一脸傻笑。
萧莹莹眼角的热泪擦在男人衣襟上。
这对夫妻在人前秀恩爱,看傻了那群原本想看萧氏笑话的人,一个个羡慕得眼睛都发酸发胀。
怎的宠妻狂魔都是别家夫君呢?
怎的她们夫君就永远不会这般温柔地宠她们一下呢?
那个带头捉奸的齐氏,重重咳了一声,打断傅远山夫妇的恩爱劲:“国公爷,国公夫人,井底那对狗男女怎么办?”
萧氏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还有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忙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傅远山呢,好不容易被小娇妻主动扑了这么一次,这般快就被人打搅了,心底很是不爽。
这份不爽,不由自主就转嫁到了井底的那对不知羞的狗男女身上。若不是他们,他的莹莹还能在他怀里多趴一会的。
傅远山大步走上前,冷声道:“何方妖魅,竟在我母亲大寿上搅屎?太不知廉耻了!还有没有道德心了?”
傅远山边说,就边凑到了井口上方朝下望去,然后,傅远山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是他们?
围观的人见傅远山陡然一副见鬼的神情,她们就更好奇了,井底的到底是谁?
那个一直冒头的齐氏,耐不住心头的好奇,想着井底昏暗,且她们都闹腾好一阵了,井底的人铁定已经将衣裳裹住了,不会光着身子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是她齐氏不能看的了!
齐氏立马推开傅远山,双手撑着井沿,眯着眼朝下望去。
“天呐!”
齐氏先是瞪大了双眼,后来紧接着白眼一翻,吓昏了过去。
若不是傅远山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齐氏就不是昏倒在井边,而是直直坠落井底去了。
第30章
齐氏看清楚井底的狗男女是谁后, 当即吓得昏死过去。
围观的众人, 全体懵逼,这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井底的男人是齐氏她夫君?
齐氏这才太过激动,一时血液猛冲上头, 激昏了过去?
啧啧啧, 这就有意思了,齐氏囔囔着带头捉奸, 结果却捉到了自个头上, 让自个夫君原本隐秘的丑事瞬间当众挖掘出来, 成了众人围观的特大丑闻。
这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换作是她们,在瞅清楚井底的男人是谁后,也得昏死过去不可。
有与齐氏素来不对付的贵妇人苏氏,当即拿了帕子掩嘴, 大声道:
“哎哟, 齐姐姐真真是怪可怜见的, 去年才在京郊庄子里将丈夫和野女人打了一顿,这才过了多久,连大半年都不到吧, 就又不幸地在别人的废园里堵住了自家丈夫, 这, 这……可怜的齐姐姐啊, 平日让你多烧烧香拜拜佛,你不听……这晦气事啊就专往你头上撞……”
众人七嘴八舌的,就给官位说高不高, 说低也不低的四品齐大人定了偷人的淫、邪罪。
傅宝嫣却是气死了,她千辛万苦做的局,竟被齐大人给搅黄了?
那个齐大人傅宝嫣见过,是个白白胖胖肚子溜圆的大胖子,曾经她还暗地里嫌弃道,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丑男人,居然也有那么多黄花大姑娘上赶着被睡?
她们怕不是瞎子?
眼下,傅宝嫣却是直骂柳珍珠是瞎子,连齐大人和国公爷的身型都分辨不出来?
就算井底昏暗,柳珍珠看不清楚,齐大人那样一个肥壮的男子往她身上一压,她也该立马察觉到那个男人不是国公爷了呀!明知不是国公爷,她还叫得那般**做什么?
若不是柳珍珠叫得那般大声,林子里的妇人们又怎么会听到?她们听不到,就不会靠近废井,不靠近就不会撞破井底的丑事!
今日不被撞破,哪怕柳珍珠已非完璧之身,她傅宝嫣也有办法将柳珍珠重新送到国公爷床榻时,看上去是完璧的。
可眼下,柳珍珠和齐大人偷情,被这么多人当场撞破,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能嫁去齐府给齐大人做妾了。
“柳珍珠就是个没脑子的猪!”傅宝嫣气得咬紧内唇,真真是白白算计了一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还不算,为了甩开太子促成井底的事,她方才还在太子跟前出卖了色相,提前付出了两个雪团儿。姑娘家的黄花大身子多值钱啊,早几日被太子触碰,和晚几日被太子触碰,效果绝对是不一样的。
吃不到嘴的姑娘,永远是最香最诱人的。
就为了柳珍珠这头猪,她傅宝嫣提前付出了,结局却还只是这样!
这还不算,日后让她上哪再去寻一个长得像柳珍贞的姑娘来?眼看着大房鸡飞狗跳的日子就在眼前,却硬是被柳珍珠这头猪给搅黄了!
傅宝嫣真真是气得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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