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是,学生谢过博士!”听人言吃饱饭,谢锦秀从善如流。

却不知道罗琦的那两句话,对于他未来达天听有什么效果。

“排名的话,还有两场考试,所以不急,之后,你当好好答题!”罗琦这么一说,谢锦秀就呆了,意思,自己是被府试取中了?

恍恍惚惚的谢锦秀道谢后,就被巡查官带回了考棚住下,毕竟熄考鼓还没有敲响,他也只能睡下,等着天亮。

咚咚咚的响声响了起来,谢锦秀睡的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收拾了竹篓,他就脚步轻快的迈出了考院,外面的谢锦海和谢家云一接到他,看他气色很好,这才放下来心,三人就匆匆的往租住处赶去。

而那俊美少女,看着谢锦秀昨夜被叫走,又被送回,就有些好奇。所以一交了考卷,她就对着墙侧站立的警戒的军士将军那边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了拐角处,就看着那将军赶忙一拱手:“郡主!”

少女点点头,然后问着昨夜是什么情况,将军也一直坐镇中央,自然是清楚,然后他才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情况倒是让少女纳闷不已,自己难道居然看走了眼,罗师傅居然似乎很看好那个小子,莫非那个小子居然是内外兼修,不是个草包?

第34章

谢锦秀一回到了租住地,就让谢家云给烧了满满两大锅的水,他要沐浴更衣,即使只住了一宿,他还是觉着浑身上下,哪里都有点痒痒。

“三弟,受苦了,你想吃点什么?二哥这就去给你订餐!”谢锦海看着自家三弟的气色还好,一点也没有像别的考生一样脸色苍白,不由得多了两分开心,但是要是想想冷馒头小咸菜的,自家三弟就那么糊弄得吃了两顿,就有些心疼三弟了。

谢锦秀拿着帕巾,绞着头发上的水,整个身子都觉着懒洋洋的:“随便一些就好,要不然就随便来点面条,粥和包子。”

谢锦秀觉着自己考试没有受到什么苦,所以也不觉着需要好吃好喝的将养着,所以让谢锦海订的吃食也很随便。

但是一想着后面还有两场考试,谢锦秀还是打算去图书馆的咖啡馆里,自己提前做好饭吃,这年月的饭铺里面的卫生堪忧,他可不想考前生病。

听了谢锦秀的话,谢锦海应着就赶忙出去买谢锦秀说的吃食。

而谢家云则在旁边给谢锦秀帮着整理了竹篓,洗了用过的笔,涮着砚台,就连镇纸也不放过,看起来洗的很认真,清理得干干净净。

“你们在外面可是把府城四处逛了逛?”闲着无事,谢锦秀就关心下陪考人员的生活状态。

“嗯?本来是要逛的,但是逛了一会儿,我和二叔就觉着少了你就没滋没味的。而想起来三爷爷的嘱咐,三叔就直接带着我回到书院门口,就一直等着了你出考场!”谢家云把他和谢锦海通宿焦急等待的事情说了出来,就如同前世那些陪考得家长一样。

这让谢锦秀一脸唏嘘,没想到自己睡觉睡的香甜的时候,自家的二哥和堂侄居然在外面通宿,哎,自己可不能说自己睡的舒服,要不多伤他们的心。

“那等下二哥回来,吃过饭,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好好补个觉。”谢锦秀有些关心的说着。

这让谢家云有些感动,听听,自家三叔就是好,先关心他们,后面才是自己。

早上谢家云可是看着好些书生在跟自己亲人或者书童发脾气,盖因就是不是考的不好,或者就是责备他们给准备的吃食不好等,没想到三堂叔对自己这么好。

饭铺就在租房对面,谢锦海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只是知道了两人通宿未眠,谢锦秀不顾他们阻拦,就直接把早餐分了,让各自带回去屋里吃饭补觉,而他自己也进入了图书馆里,用里面的食材给自己加餐。

罗琦博士别宅。

罗琦这会儿正在训斥自己的年幼女弟子。

“命羽!你可真是胡闹!要不是我让罗君去帮你掩盖一二,你这会儿,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么?”罗琦捻动着自己的胡须,虽然有些生气女弟子的乱来,但是声音还不轻不重的说着,怕吓着她。

“罗师傅,命羽真的没有胡闹,命羽只是想要借那人名义验证所学,想要给师傅您正名!”命羽委屈巴巴的嘟嘟嘴巴。

“我又何须你来证名?再说你这一皇族贵女又何苦去受那辛苦!”罗琦端起来茶盏抿了一口,只觉着满嘴的苦涩。

“我二哥,负了罗师傅您良多,我们礼亲王府不是没有心的,罗师傅,你又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弟子,您还有我,他不出来考试证身,我来!”说着命羽有些傲娇的抬起来头。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女儿身,且不说被人发现,会如何?你这要是中了童生,取了秀才,一步步下去,到了会试,你这就是欺君!”罗琦虽然有些感动,但是更是觉着女弟子胡闹。

“我二哥他扶不起来,一奶同胞,总不能让我眼睁睁得看着他的名讳被人耻笑!”命羽握紧自己的双手,恨铁不成钢得说着。

她的那位丰姿卓越得龙凤胞兄居然恋上了一个伶人,使得礼亲王一脉被人当做笑柄,她虽然是女儿身,也不想让礼亲王府蒙羞。

“哎,郡主!二世子,那只是真性情罢了!”罗琦想想那个颇有灵性的礼亲王世子,就那么为了真爱自毁前程,不由得为之可惜。

“真性情,真性情就能不顾及父王母妃?真性情就能不顾及皇室的脸面?总之我们所有人的脸都被他丢光了,要不是他,何至于礼亲王府被皇爷爷厌弃,而被发落到此?还有那可恶的伶人!”想到那伶人挑衅她的眼神,命羽的恨不得把那人抽筋扒皮。

“可是就是你考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呢?”罗琦,有些担心的看着变得有些偏激的小郡主,曾经的天真烂漫,短短时日,就变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皇城中的那些言语比刀子还要锋利,能让人疯狂。

“当然是帮着二哥肩负起礼亲王府,让皇爷爷回心转意,让父王母妃能够如愿回转京师!”命羽攥攥拳头,对着自己也是对着她的授业恩师说着。

听着这孩子话,罗琦有些摇摇头,谁人不知礼亲王爱重嫡妻,两人只有一对龙凤子女,其余只有一庶长子,这在皇室很少见,可是这样的情况恰恰是被踢出皇储行列的因由。

哪怕礼亲王再优秀,皇家也不会选择一个情种做帝王,以免外戚当权。

只是命羽还小,罗琦并不想让她直面残忍的真相,希望破灭并不好受,再说最后做一个闲散亲王有什么不好的呢?

“只要你能够考上,我就给你安排!”罗琦想要女弟子心灵通透起来,只能这样说着,大不了会试之前联合了礼亲王赞军,过来帮忙,有他们和他护着?怎么也能让命羽混进了合个考场,算是圆她一梦。

“谢谢师傅,我就知道师傅最好了。最好我能在殿试上看到皇爷爷,也让他能够看到我!”命羽开心的说着,要是那样就能让皇爷爷想起来他们一家,他们就能一起回京师了,而她就能和曲姐姐再在一起玩耍了。

接下来的两场考试,谢锦秀的状态是越来越好,加上有堂试兜底,谢锦秀更是不惧落榜,所以答题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别人是一场之后憔悴三分,而谢锦秀反而是越考试越精神,就连谢锦海和谢家云两人都出现了黑眼圈,可是谢锦秀则满面红光,看着样子不像是参加了府试,倒像是游玩之后的舒心。

文弱书生,什么是文弱,等府试第三场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很多考生都受难如此,第一天进考棚,老天不作美,下起来暴雨,直接让一些身子骨弱的考生在考试中染了风寒,医疗系统并不发达的这时候,一场风寒很容易要了一个文弱书生的小命,据谢锦海描述,这最后一场三天,被抬出来的就有五六十人。

丧了性命得不知多少。

所以谢锦海和谢家云才满脸的憔悴,他们担惊受怕,生怕下一秒,谢锦秀就被书院抬了出来,好在并没有。

童生这一关,对于想要参加举业的书生来说极为重要,只要获得了童生之名,那么才是真正的有了跻身士林的可能,如若不然就一直都是学童,垂垂老矣也受人耻笑。

府试完的书生们大约都会交友,尤其是各县的案首都会想要结交一番,因为府试的定例,各县案首必然上榜,只是名次高低的问题,只是这次他们确实没有看到流水县的案首,主要是谢锦秀一直到放榜前都在租房里面闭关练字,美其名曰戒骄戒躁。

就是命羽周围,此时也围了一堆的才子,当然大家都是互相推举出来,盖因命羽出手大方,为人不拘小节,让大家觉着好接近。

要是谢锦秀看着了一定会哈哈大笑,就命羽那孤傲的样子还能好接近?

府试放榜日。

一大早,谢锦秀就被谢锦海闹腾了起来,这没参加考试的比他还紧张。

“三弟,你觉着这次你的考试名次如何?”谢锦海搓着手,自家三代第一次有人要上榜了,是童生了,想着谢锦秀昨夜的保证,他就有点着急。

“家云,家云呢!”谢锦海心里一急,就大声叫着谢家云。

“哎,家云不是被你派出去看榜了么?”谢锦秀那叫一个有气无力,不知道为什么谢锦海,要把自己拉出来换上新的袍子。

“咱爹说了,要是上榜了,就要好好打扮齐整了,对了,对了,还有报喜的赏钱!”说着谢锦海又去忙活出去,就剩下谢锦秀拄着院子里的石桌,熏熏然欲睡。

“三叔,案首!”谢家云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谢锦秀在不停的点着脑袋,不过也不影响他报喜。

“什么?”谢锦海听着动静倒是跑了出来:“家云,你再说一遍!”

“三叔是这次府试的案首,红榜已经出来了,三叔的名字遥遥在上!”谢家云脸上都潮红了。

这边两人激动了下,就听着外面报喜的锣敲了起来,就看着一个报喜差官,对着自家大门敲了声锣:“流水县,桥头镇,谢家老爷,高中案首!”

这话一说,围上来的居民,都跟着道贺起来,谢景海的大嘴巴都快要笑歪了,而谢锦秀则被谢家云扶着对着众人团团作揖。

“真是厉害!咱们这里出了个案首!”

“我知道,案首的应试餐食,可都是我们店里的!”

“我看着案首老爷的书童,买过我家的包子!”

似乎案首瞬间变成了广告效应。

谢锦海他们也不恼,还附和着,然后拿出来荷包递给了报喜听差,听差捏了捏,满意的高喊:“贺谢案首!”

“对对,恭贺谢案首!”

第35章

且不提谢锦秀他们接待怎么附近贺喜的居民。

至少这次府试的结果一出来,可是引起哗然,居然爆出来两个冷门,案首谢锦秀,府试考试之前,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八县比较的时候,会把他案首之名拿出来亮亮,只是都是基本只闻其名,都没有见过其人,也就是说在考试前和考试中,并没有和同考交游,没有才华显露,所以他一直都被放在八位案首最末。

第二个就是红榜第三名,金木零,皇族姓氏,八县中人没有人认识,虽然在考中有人结识过她,知道此人俊美不凡,喜交朋友,但是因为县试中名声不显,所以也算是爆了冷门。

要说在府试中爆出来冷门,最开心的是什么人?当然是把府试当做花红的赌场最为开心,因为八个县的县试案首,只有那最不显的一人上了红榜,让他们这几天的收益什么的可谓是非常可观。

只是府城中还有几家赌场真的发出来榜单盘算下来的时候,还是黑了些脸,原来核算中,在县案首谁人夺魁那里,谢锦秀赔率一百比一,现在几家的赌场几乎每家都失去了将近三千两白银。

押注的人虽然多,但是有的几文,有的几两,所以看着三千两白银好像不多,但是也够一个场子肉疼一阵子。

打发了围着自己说着吉祥话,讨要赏银的附近居民,孩童,闲散户后,谢锦秀才悠哉哉的回到了屋里喝茶,连几日回来就练字的习惯都靠后了。

“二哥,这单据你拿着,你且和家云,去把银两取了回来!”说着,就看着谢锦秀把之前,让两个人下注的单据拿了出来。

这时谢家云和谢锦海才想起来,第一天安顿好后,大家第一次出去食铺吃饭,那食铺有人说着盘口的事,谢锦秀还似乎去押了注。

“一定要安全的把银子都拿回来,我有用!”谢锦秀老神在在的说着。

这次的府试除了为自己获得童生,谢锦秀还想着自己应该置办点产业,自从得到方先生的推荐信后,他就一直思索这个问题,家中给的银两也不过是十几两,后来每五天去方先生那边去补课解疑,他又送了些话本书稿,如此一来积攒了几百两银子,本来是想要做点别的营生的,但是食铺等的物价,让他打消了盘算,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和世界杯外围一样居然有盘口花红。

谢锦秀自然给自己押注,只是不是单一压案首,也压了前十,每个盘口就几十两,但是一个案首下来,倒是收获颇丰,五百两投注下去,除去不中的,少说也有个两万两,可谓是前途和钱途同时得到,只是这会儿他不再方便露面,只能让谢锦海和谢家云去领取。

谢锦海来回几趟,人已经从发飘打怵,到麻木。

谁能不能说说,自家这个三弟到底是哪个星星下来的?到底是文曲星,还是财神星,不过想到一家人都一直生活在一起,有了这些钱,家里人都不用太过辛苦,甚至因为三弟举业有成,成了秀才,也能使奴唤婢,让家里生活更上一层楼。

“三弟,这些银子,打算交给爹娘么?”谢锦海看着谢锦秀把拿回来的银两和银票往书箱里面塞,不由得盘算着自己晚上要不要过来给自家三弟守门。

“爹娘给一部分,公中交一部分,剩下的,我这边有用!”谢锦秀不打算隐瞒谢锦海,自己的打算,这么三分下来,钱就不是太多了。

可是这些钱真的不多么?

对于土里面刨食十几年的谢锦海来说不可谓不多,就是和谢家云这个堂侄出去的时候,谢锦海都不自觉的怕谢家云出幺蛾子,防备着。

这些银两与其说是给谢锦秀自己改善生活的用的,还不如说是为了整个谢家三房。

谢锦山上次笃定自己是当家大儿子的话,一直都在谢锦秀的心里压着,两位兄长于原身有恩,他们毕竟支持了谢锦秀蒙学上私塾不假,但是如果随着他举业进步,那如果家人眼皮子浅做下来错事,那就可能累计全家了,这个谢锦秀不得不早做打算。

所以谢锦秀在让家里进步一小步,族老来找的时候,他就想着怎么真的把自己谢氏小家,拉升到士绅家族,而非是爆发户家族。

思来想去,只有两步走:一培养侄儿进行举业,二培养兄长顶门立户,不要眼皮子浅。

商户之家不可科举,但是可以有店铺房屋出租,给三房每一房都有个长期的进项才好,其中的斗米还是升米都是要谢锦秀慢慢的把控的。

府试后,知府不欲开宴,所以直接就通令新出炉的童生们好好回乡备考,而落榜的书生,也早早回乡攻读,以备来年。

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是罗琦博士带着命羽郡主昨夜匆匆带着兵士离开,前往礼亲王封地,使得刘知府不得开宴。

而因为四月的府试后,秋收过后就是乡试,今年是个大考之年,对于谢锦秀来说既是幸运,也是痛苦,他需要连考三大考试,因着手中的银两足够,所以在府城的房子,谢锦秀直接租到了年底。

“福伯接了活计去了京城,所以咱们还是得去车马行重新租上一辆!”谢锦海有些丧气的说着,本来刚刚福伯过来,大家都很开心,可是福伯说自己接了别的活计,不能送小相公回乡了,谢锦秀几人还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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