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谢元娘内在是个妇人的心,自是没有了小姑娘玩的心态,便带着令梅往后坐,孔氏身边有各家上前来打招呼的夫人,看她不安稳的坐着想说两句,又腾不出空来,只能由着她去了。

阮氏坐在孔氏的身边,这些夫人也是她平时见过的,说起话来也不觉得费力,后面玉姐也觉得无聊,凑到了谢元娘的身边。

“二姐姐,你和状元楼提了什么条件?”谢元玉一直好奇着这事。

前面坐着的谢文惠才刚端起茶盏,听到身后的说话声,手便是微微一顿,她没有回头,到是一旁的砚姐侧过头去了,明显也是好奇这个。

谢文惠看了,这才跟着一起侧过身去,她目光落到谢元娘的身上,透着打量和猜疑。

谢元娘笑道,“我还没有提。当时没想着能过关,一时之间时间太紧,所以就说好日后提了。”

事实确实这样。

私心里谢元娘还想着日后遇到了困难再提出条件,这样来说对自己才合算。

最后一个原因,自是不能说出来。

玉姐同感,“二姐姐确实该这样做,状元楼能满足任何要求,还是不要冒然提出来好。”

谢元娘戳她的头,“哟,小脑子不笨啊。”

玉姐立马护住自己的头,又问了身边的丫头,听说发髻没有乱才松了口气,一边嗔道,“二姐姐说话便说话,怎么动手动脚的。我虽不如你和大姐姐有文才,可不傻。”

“是是是,你不傻。”姐妹二人在这说说笑笑。

前面砚姐和谢文惠听了又和没听无区别,便也不在多听。

谢文惠拧着手里的帕子,她是不是真的疏忽了很多?

上辈子谢元娘可没有耐心和玉姐说话,如今不但说话,还有说有笑的,这就不正常,也不和理。

来观赏的人陆续的到了,四周皆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等上面台子上有穿着青色常服的各族学学长上台之后,下面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今日是开幕大典,在孔氏族学里举办,那么出来主持的便是孔氏族学的学长,人在台上讲了族学辩论会的由来,又讲了规矩,最后把擂台最后要怎么时行也说了,因为是第一个,虽然说的都是琐事,可众人听的也津津有味。

谢元娘心思不在这上面,她微微侧坐着身子,看似在望着前面的擂台听人讲话,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往身后打量着。

金陵成那里那些世家多凑在一起,扫一眼谢元娘便认了个全,任家这样的小门户能坐在前面,也是因为孔家给的贴子,各家凑在一起的家眷很热闹,独一处看着有些冷清。

是顾氏族学的,寥寥坐着的几个人也是顾氏的旁支,上辈子谢元娘打过交道,不过听婆婆说是出了五服的,所以来往的很少。

第73章 无巧不成书3(现端倪)

谢元娘略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谢元娘笑了笑,婆婆守寡多年,性子冷淡,又怎么会来这样的场合呢。

要说谢元娘最感激的便也是上一世的婆婆,教她识人做人,交她看人待物,更是给了她在母亲那里寻不到的亲情温柔。

重生回来若有遗憾,便是这一世婆婆再也不是她的婆婆。

察觉到另一侧有目光打量自己,谢元娘转过身子看过去。

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盯着她看,目光灼灼,中间隔着勋贵世家都能感受到她看过来的目光,灼热的让人想忽视都难。

那小姑娘看着不大,有十三四的模样,不过长的挺好看的,谢元娘本身就好看,整日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看别人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能让她看了第一眼就生出好看想法来的,可见小姑娘确实才貌有过人之处。

小姑娘的目光与谢元娘对上,也没有移开,仍旧定定的看着谢元娘,这算是挑衅吧?

谢元娘觉得有趣,想看看是哪家的小姑娘,结果看到小姑娘周围坐着的长辈时,谢元娘眼里的笑意停住了。

别的妇人谢元娘不认识,可阮二夫人,便是化成灰,谢元娘也认得。

二婶的亲嫂子,阮侍郎府的二夫人,丈夫是阮侍郎的庶子,在清水衙门里挂了个空名,平日里只会吃花酒。

阮二夫人商户家的女子,惯于钻营又势利。

此时谢元娘也猜出来那个直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是谁了,岂不正是二婶的亲侄女,上辈子嫁给大哥的阮雅芳。

上辈子大哥因何而远去边关又因何早早的死了,与阮雅芳可拖不开关系。

这女人和其母阮二夫人一样势力又爱慕虚荣,看不上没有作为的大哥,整日里尖醉刻薄的嘲讽,甚至最后能逼得玉姐动手杀人,可见平日里阮雅芳做的有多过份。

谢元娘目光渐冷,对阮雅芳丢了一个冷嘲的笑,扭回头来。

台上的话已经告一段落,然后由各方学派出来的人上台上抽签,随后会开始第一场的淘汰塞,六十多个族学选出一半的族学留下来。

这样的场面也最让人紧张,毕竟今天这第一关过不了,接下来的九日也就没有机会再拼搏。

谢元娘继续四下打量,看到了昨晚的小胖子王薄言,小胖子也不知道看谢元娘多久了,发现谢元娘看她,傲娇的扭开头。

谢元娘笑了笑,上面抽签,下面很多人都凑到前面去看热闹,甚至一些内宅的妇人,也起身过去,或是与相熟的人凑到一起说话,这样的日子,几乎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自然是热闹。

谢元娘原想找任蓁蓁去,结果看到身边的玉姐不知道何时与后面凑上来的阮雅芳在说话,谢元娘刚欲起的身子又坐回椅子上,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帕子,耳朵却偷听着玉姐她们的说话。

“今日在马车上母亲还在忧心没有给姨母要到贴子的事,才在后面看到了姨母,心下欢喜不已。”阮雅芳拉着玉姐的手,“这事母亲也没有办法,府上的事都是大伯娘做主,我们二房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

“大伯母在,母亲此时也不好过来,只能我先过来和你们解释一二。”

“表姐说这些便外道了,母亲一向知道舅母的难处,自家人岂会多想。”

谢元娘撇嘴,阮雅芳一个小姑娘,把责任都推到了阮家大房,当着玉姐的面又把阮家二房说的日子难过,小小年岁办事到是滴水不漏。

“阮妹妹何时过来的?我记得阮府不是在后面吗?”谢文惠笑声插了进来。

阮雅芳还欲拉着卖惨,发现谢家大姑娘过来,脸上的笑僵了僵,有规矩的问好,“大姑娘。”

然后才又解释道,“有几日没见玉姐,我这才过来看看她。”

谢元娘看到姐姐过来,自是高兴,索性光明正大的抬起头看着阮雅芳。

谢文惠笑着上前,“这几日阮府忙着给各家送贴子,想来你也经去各府上才没有空见玉姐。”

上辈子阮雅芳做的那些事,谢文惠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时再看到这人,要不是顾虑旁人的目光,她早就将人赶走了。

目光落在阮雅芳恬静又温和的脸上,谢文惠暗暗冷嗤,这辈子她重生回来,定要撕下阮雅芳这张虚假的脸,由不得她再坑害大哥。

想到这,谢文惠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谢元娘,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她是真的没有重生,还是薄凉冷血?

阮雅芳被谢文惠的话臊的脸红了起来,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不似嫁入谢府后的泼辣,搅着帕子的举动已出卖了她的心慌,“我过来也不短了,母亲那边怕是要着急了。”

又交代玉姐,“你告诉姨母,母亲过会再来找她说话。”

红着脸对谢文惠点点头,阮雅芳走了。

玉姐虽然只有十岁,却也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此里有着伤色,却也强打起精神来,“大姐姐,咱们去前面看热闹吧。”

谢文惠摸着她的头,“好。”

阮家不把阮氏这个庶女放在眼里,便是血亲的兄妹也藏着心眼,玉姐为母亲难受,事关长辈,谢文惠自不会多说。

金陵城里大世家多,阮雅芳的小手段打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所以也不难猜。

“二妹妹要不要过去?”谢文惠要走时,问谢元娘。

“我懒得凑那个热闹,大姐和玉姐去吧。”谢元娘多看了姐姐一眼。

谢文惠这才带着玉姐走了,至于砚姐是孔氏族学的人,女子这边抽签也是要她出面,早人早就上台去了。

谢元娘对姐姐今日的举动也挺意外的,姐姐一向和气,上辈子却从不过问二房的事,今日竟主动站出来赶走阮雅芳,难不成上辈子也是这般,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几个姑娘都走了,前面孔氏和被她邀请的几家女眷说话,孔氏面上虽带着笑,眼神却有些飘,不时的左侧赵首辅家坐的位置看。

心下也奇怪,明明给郡王府送了贴子,孔氏族学名气又最大,往次郡王府都是坐在孔家这边,便是孔氏也将身边的位置给郡王府留了出来,结果位置空着,郡王府坐在了赵家那边。

第74章 无巧不成书4(你又撩人了)

身边的人多,孔氏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只能让身边刘妈妈去打听一下事情的原委。

台上女子抽签的时候,学子那边观望便多了,特别是孔氏族学女子代表格外引人注意,砚姐穿了一件樱红色的褙子,里面白色交领绣梅花的襦裙,长相不出众,仪态举指却将整个人衬托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果然是大儒家出来的,才有此气度。

世人尊重大儒,大儒家出来的人不看外貌,只这大儒家出来的身份就能让人高看一眼。

孔大儒门生遍地,砚姐又有这样的气度,怎么能不让人眼热,谢元娘扫了一眼下面的人群,世家贵女看了这样的砚姐,各种情绪也极为复杂吧。

族学辩论会才刚刚开始,砚姐便已经名声响了。

换成上辈子,谢元娘定会嫉妒的眼发红,如今再以旁人的角度看,对名利看的反而淡然。

大典过后,观赏的众人便可以自由的在族学里观赏走动,谢元娘扫了一圈,发现任蓁蓁早就不知去哪里了,便带着令梅往族学里面走。

到了族学后面的园子里时,远远的能看到假山那边贵女凑在一起说话,三三两两的,到处是人,谢元娘带着丫头从走廊那边过来,也不惹人眼,大家都在议论今日之事,甚至有人议论昨晚状元楼的事。

谢元娘走走停停,将园子走了个大半,已经到了教馆拱门处,也没有见到任蓁蓁,心想难不成人还在擂台那边?

金陵的春天来的早,园子里的早就有了绿色,报春花更是花的一片片,谢元娘走累了,原想找个地方歇歇,结果就听到有女子的说话声从拱门后传来。

“听说今日新上任的王御史把小爵爷参了。”

“有人敢参小爵爷?”另一道女子低呼。

“从外面调回来的,自然不知道小爵爷的厉害,这下可有好参看了。”

谢元娘看了令梅一眼,主仆二人轻手捏脚的往拱门那里移了移步子,算着时辰早朝应该才散不久,朝上的事就传了过来,两个说话的女子可见出身不低。

不过这背后说议论人事非的习惯可不好,可见是规矩没有学劳。

“难怪今天没有看到小爵爷呢,怕是在府上想怎么到宫里去自辩呢。”

“总算有人能治治那个小霸王了。”

两女子说话声渐远,可见是走了。

谢元娘这才直接了身子,“走吧。”

原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竟是蒋才那厮的,至于王御史参蒋才的事,谢元娘亦见怪不怪,以王御史不参才不正常呢。

令梅却觉得大快人走,“小爵爷在金陵城胡作非为,就该有人管管他。”

谢元娘笑道,“他啊……”

声音拉长半响,望着迎面走来的人笑了,“这不是来了吗?”

她可还记得昨日打睹的事呢,人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谢元娘自然要连本带利收回来,她带着令梅绕到另一条小路,走出十多步便拦在了蒋才的身前。

蒋才今日一件暗蓝色的华袍,看到谢元娘神情有些复杂,“谢二,你有事?”

“小爵爷不会贵人多忘事,把昨晚的睹约忘记了吧?”谢元娘耐心的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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