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警惕的跟着前面的白衣小姑娘一起,七拐八拐走在长央宫院内,方才就是她给他们开的门。
完了便一直背对着他,他没认出是谁,但是记得这身衣裳。
在顺心殿外,这人便是这身打扮,当时他们怀疑是贤贵妃。
也许误打误撞找到了他们想找的人。
‘贤贵妃’还在往前走,避开了下人,领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之后才回头,问,“你是古欢?”
她起初没查到古欢的身份,但是去了一趟顺心殿,现场留下了很多痕迹,比如说属于大皇子娘家一党的图标,画在墙上,还有凶手留下的字,‘父不慈,子替天行道’,大家都说是大皇子当年没死,回来报仇了。
古欢出来的时候她见过,他就是凶手,所以他是谁不言而喻。
“嗯。”
他承认了,说明没有猜错。
“他是古扉?”
古扉和原来的沈贵妃太像,娆玉十二岁进宫,那时候沈贵妃还在,眉眼有七成相似,她一眼认出,况且她见过古扉,只是时间久了,他又长大了些,所以需要确定一下。
“嗯。”
他又承认了。
“你们是惜花的朋友?”
她的问题很多,不过余欢还是配合的点头,“嗯。”
溪花,花溪,只简单反过来了而已,加上长央宫,白衣女子,还是花溪朋友,他已经十分肯定了,这人就是贵妃娘娘。
没想到花溪真的和贵妃娘娘交好,贵妃娘娘居然也真的肯为他们冒险。
“惜花呢?”娆玉冷冷看他,“你们抛下他跑了?”
余欢摇头,“她现在暂时很安全。”
“暂时?”娆玉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什么叫暂时?”
余欢答非所问,“她让我们来找你。”
“他在哪?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娆玉起初以为动静是惜花搞出来的,听到后第一时间出来,结果发现不是,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她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看顾皇上,反而跑了回来,想看看惜花有没有平安回来,这么任性搞不好会错失当太后的机会。
但是……
和他比起来似乎那个位置并不重要,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夺,只是知道惜花需要,所以才努力拼搏一下罢了。
如果惜花没了,当不当太后都无所谓,大不了被遣散出宫,或是老死在宫里。
“他到底在哪?”娆玉动了气。
说了半天一直说不到点子上,她只想知道惜花的下落。
“她让我们来找你。”
余欢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说是你可以庇护我们。”
娆玉喘了口粗气,“告诉我他在哪,本宫可以庇护你们。”
余欢背挺得笔直,“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告诉你。”
“你……”娆玉揪住他的衣领,着急到想动手打人,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本宫要你们死一千次一万次!”
放完了狠话,她深吸一口气,道,“跟我来吧。”
“去哪?”余欢问。
娆玉白了他一眼,“安顿你们。”
她说的安顿,就是将俩人带去她的寝屋,只有她的寝屋旁人不敢进,是安全的。
屋里只有一张床,让给了他们,娆玉示意他把古扉放下,可以暂时歇息歇息。
余欢确实累坏了,没有犹豫,先小心翼翼将古扉放在床上,再把他身下的被子拉出来,盖在古扉身上,边边角角掖好,自个儿正要上去,鼻息下闻到一股子香粉味。
这是女子的房间,女子的床,他是男儿,该避嫌来着,但是眼皮沉重,顶不住,把古扉往床里推了推,整个人倒在上面。
闭上眼,也就刚刚一两息时间而已,没来得及将床铺暖热,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
“贵妃娘娘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奉了太后的命令搜查长央宫。”
第105章 想当皇帝
娆玉眯起眼,“让他们进来。”
不进来是不可能的,不过其它的可以查,只有这间屋子不行,一旦查了,她就和刺杀皇上的凶手脱不了干系。
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往她脑袋上扣帽子,整个丞相府都会被她连累。
“是。”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轻,说明人已经走了,没多久带着大批人过来,那些人四散而去,去各个房间里搜查,将所有宫女和太监赶出来,太监带去一个屋子,宫女带去一个屋子,一一脱衣审查。
若是身上有伤的,或是手上有茧子,像练剑的,有肌肉习过武的不管男的女的都会被带走。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查过之后,所有人聚集在正屋门口,只差这一间屋子了。
“娘娘,末将奉命追查刺客,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们要进去搜查。
“屋里就本宫一个人,本宫哭花了眼妆,不方便见人。”
“娘娘,顺心殿发生那样的事,您不去顺心殿主持大局,一个人躲在房间做甚?”这行为很惹人怀疑。
“大胆!”娆玉的声音很冷,
“竟敢质疑本宫。”
“他不敢,哀家敢。”
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这回是个女音,威严庄重,透着一股子上位者发号施令的气势。
“萧将军,给我进去搜!”孝太后由人搀扶着走来,“出什么事哀家担着。”
娆玉一慌,只来得及往寝屋床上看了一眼,便连忙出来迎接,“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坐在旁人搬来的椅子里,冷笑,“贤贵妃,顺心殿出了天大的事,你偷偷溜走,意欲何为?”
她就是瞧见了,心知有问题,才会追来,果然,叫她抓到了蹊跷。
娆玉福了福身子,带着哭腔问,“太后,皇上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说话间已然湿了眼眶,有泪缓缓流下。
“他最喜欢喝臣妾酿的酒,说是天上仙酿一般,喝一口能多活百年,臣妾屋里还给他留了一瓶,约好了一起月下小酌,没有喝到,他怎么可能……呜呜……”
太后表情缓和了一些,正巧萧将军已经带着人出来,小幅度朝她摇了摇头,她心里那点介怀彻底释然,叹息一声,跟着伤秋悲春。
“狄儿……”
皇上是她亲儿子,他出事,她心里自然不好受,被牵动了情绪,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只不过一个真心,一个假意。
娆玉余光始终注意着屋内。
怎么会?
“去把酒带上,送狄儿最后一程。”
娆玉连忙点头,送走了太后,她回屋后第一时间去了里间,床上确实没人,又到处看了看,依旧没找着,怕太后起什么疑心,不方便留下细找,拿了藏在箱底的酒,匆匆出了房间。
*
余欢在空间里,方才那些人进来之前,他找了件衣裳,将古扉绑在背上,正准备躲在床架子的上方,一眨眼,人已经出现在空间。
空间里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背着古扉,到处找了找,在廊下发现躺在浴桶里的花溪。
闭着眼,一张脸惨白惨白,不知道泡了多久,水是混浊的,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她躺的浴桶是古扉先前泡的那个,俩人泡完出来后水没有倒,无力倒,花溪受了那么重的伤,大概也无力换干净的,就那么躺了进去,水被两个身受重伤的人泡过,味道有些刺鼻。
余欢将手搭在她腕上,还有脉搏,她还活着。
不算微弱,强有力的跳动着,只是很奇怪,没有醒。
听古扉说小天地内外的时间不一样,外面他们过了一个时辰,空间可能已经一天过去,一天时间,应该醒了。
余欢先进屋,把背上的古扉放在床上,然后才出门去廊下,站在浴盆旁顿足。
方才只顾着她的死活,没留神其它,现在才发现她只穿了一身亵衣,其它衣裳都扔在地上。
【为什么不把她抱进屋?】
脑子里突然冒出声音,余欢愣了愣,“谁?”
【不知道。】
余欢蹙眉,“你在哪?”
他四处看过,没有人。
【不知道。】
???
“你是怎么把声音传到我脑子里的?”
很奇怪,那个声音确实不是从别处传来的,是他脑子里。
就像有人在他心里说话一样。
【不知道。】
余欢沉默了,猜不透他或者说她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
“你是男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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