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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笃定道:“这件事情一定有问题。”

但这样的笃定,没有证据,也可能只是一种过于自我的偏执。

凤惊蛰询问道:“那么,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月明楼已经不在了,我们不会再为外人杀人,更不会杀死自己人。如果是楼内的人出手,一定是芳菲做了什么,或者她知道了什么,才会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姚玉容却不言不语。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在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下,推测他的动机没有意义。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明白他的手法。”

她说:“重点是那封信。”

芳菲经常给九春分写信,但九春分很少回信。所以每一次,他寄来的信件,芳菲都会仔细的藏在自己的妆奁里,十分珍惜。她的性格绝不会让她做出烧毁信件这么偏激的事情,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在故意毁灭证据。

也许信上写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本身。

月明楼内奇毒繁多,不少都不为外界所知——信封被很多人传递过,但只有芳菲拆开了信,出了事,所以如果有药,那就是在信纸上。

听了她的推测,凤惊蛰梳理道:“你是说,也许是芳菲抽出信纸来的时候,吸入了上面附着的药,昏了过去,被人灌下了酒,丢入池塘的?”

“不是,”姚玉容却道:“仵作验尸的结果是,她胃里有酒。如果是昏迷状态,酒灌不进去那么多的。她的确喝了酒……也许她拿着信回房的时候,房里有人在等她。如果她愿意跟他喝酒,那就说明……对方跟她一定很熟悉。”

第一百三十章

姚玉容常不在家, 谢府的侍卫没有什么压力, 也就说不上有多森严。

寻常的蟊贼强盗也许不敢靠近,一般人更不能轻易的来去自如, 但若是月明楼里那些精擅潜伏刺杀的杀手们, 这种防卫力量有没有用处, 就不大好说了。

可芳菲做了什么,才让人起了杀心?

她虽然可以随意出入谢府,但平日里其实很少出门, 这年头的观念,仍然是身份尊贵的女性不能随意抛头露面——那是下等人才干的事情。

只有实在憋闷的没办法的时候, 芳菲才会一个人出去逛逛。

而月明楼出身的人是很排外的。他们的秘密太多,又从小按照间谍思维培养长大,对一切靠近的陌生人都满怀戒心,不是楼里的人, 绝不多交流。

芳菲在姚玉容面前,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但在对着外人的时候, 可绝没有这么好说话。

月明楼出来的人,一般情况下, 根本就不可能在外面交到什么朋友。

也就是说, 芳菲的交际圈一直都很窄,也很稳定。

既然没有新加的变数, 那么只要一一排查就好了——

理论上来说, 是这样的。

“你说的轻松。”但现实是, 凤惊蛰皱起了眉头道:“现在月明楼的人数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在司州里的也不少。其中与芳菲有联系的不在少数。这件事情又不能交给官府,我现在又是谢籍的身份,不能亲自出面。你难道要一边处理政事,一边一一排查?”

“不。不用。”姚玉容却道:“看起来好像很麻烦,但其实要排查的范围并不大。”

月明楼中,知道芳菲喜欢九春分的人其实不多。

不是亲近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会给他写信,也就无法利用九春分寄回来的信件。

如果是在信纸里下了药,那么对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九春分寄来的信被他们截住了,他们拆开过,下完药再送去谢府给芳菲。但那样,信封就必定会有拆开的痕迹,这是瞒不过芳菲的。

要么就是,对方截下了信后,直接又伪造了一封信。

可芳菲熟悉九春分的字迹,那么,谁跟她一样熟悉九春分的字迹,甚至可以模仿的以假乱真呢?

姚玉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九乙辛。

但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弟弟的搭档?他有什么动机?

还是说,这是一次栽赃陷害?

也许问题不在信上,而在酒里。对方烧毁信纸,只是为了转移注意。

若是这样的话,陷害九乙辛,谁能得到好处?

最大的受益者,恐怕就是当初一直与九乙辛竞争无缺院院主的麒甲辰了。

是他吗……?

为了污蔑九乙辛,而杀死一个无辜的人——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吗?

姚玉容发现自己对一个曾经杀人如麻的男人的操守,完全没有办法信任。

他们都做的出来啊!

月明楼里这些人,又不是自愿金盆洗手的!分分钟就复出给你看啊!

更微妙的是,他的弟弟麒初二是“谢安”的搭档,这或许会给他一丝有恃无恐的底气。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姚玉容还真的很难处理。

……

姚玉容与凤惊蛰没有办法一直待在谢府里。吩咐不许破坏现场,封锁芳菲的房间与池塘后,他们就必须回宫了。

但在回宫的路上,姚玉容一直没有放弃的在思考。她在想,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用来帮忙。

这方面,第一个跃入脑海的人选就是九春分——他脑子灵活,心思缜密,又十分可靠。这种需要用脑的累活,她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

但……他如今远在西疆,又跟被害者关系紧密,并不合适。

第二个,就是白立秋。他也是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其实洞若观火的明白人。

可惜……他也不在身边。

这种时候,姚玉容就忽然发现,她身边能够信任,又有能力的亲近之人,还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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