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1)

苏文其很是有点不情愿。定安侯府也没什么贴心人,回去了总是感觉冷冷清清的,还是在姐姐这里好。不过,苏文其一向聪慧,这种时候,就不能光顾着自己舒服不舒服,大局还是要顾的,总不好让别人说定安侯府跟姐姐的闲话的。

苏文其当即点头:“我知道了,姐,我这就收拾。”

苏月恒看着眼前这越发玉树临风的乖巧少年,心里也是慨叹不已,算来,虽然他们姐弟二人实际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在二人心里未尝没有相依为命之感。

少年有点闷闷的叫过小厮收拾东西,苏月恒也跟这过去帮着收拾。

姐弟二人默然无语一阵后,苏月恒对苏文其道:“这次回去后,你也别想些其它的,家里人让你做什么,只要不过分,你就顺着做就好了。你放心,他们也必是不敢过分的。”

“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你就赶紧让人过来送信......”

苏月恒越说越多,越叮嘱越不放心一般。苏文其静静的听着姐姐的嘱咐,不时的点头,最后见姐姐说的都快停不下来了,少年心里的一丝酸楚变成了好笑,赶紧止住他姐姐:“行了,姐,你别担心了,我不过是回家,又不是去上战场,你这么担心作甚?”少年不知道,此时的话说不得过两天就会被打脸了。

送走了弟弟,马上就是魏紫成亲的好日子了。

明日就是九月初六了,虽然说魏紫成亲的一应事务齐嬷嬷都安排好了,苏月恒还是要最后确认一下。

最后确认的结果当然是很完美的,齐嬷嬷连花轿的路线都规划好了:“到时就从府里侧门出去,绕着西边街道走一圈儿,然后再从东边街走回来。”

苏月恒连连点头,这个计划不错,花轿可以走的远些,可以好好热闹热闹,而且来回的路也是不同的。不用担心走回头路。花轿是不可以走回头路的。

至于路上散的喜果什么的,齐嬷嬷也备的齐齐整整。

苏月恒亲自看了一圈儿后,很是满意。

跟总管确认过婚礼事宜之后,苏月恒又叫过魏紫来说话。

苏月恒开门见山的祝福过后,又语重心长的对魏紫面授了婚姻相处之道。作为一个已婚人士,苏月恒甚是觉得自己是有这个资格跟魏紫好好说说夫妻相处之道的。

虽然苏月恒说的有好些魏紫还听得不大明白,但不妨碍她将苏月恒所说当成金玉良言。看看在外如此霸气冷然的大爷,在奶奶面前顿时化成绕指柔的样子,就足以让魏紫将苏月恒今日所说的夫妻相处之道当做金科玉律了。

苏月恒面授了一阵机宜过后,叫过茶梅:“茶梅,将我前次准备的东西拿给魏紫。”

对于苏月恒赏东西,魏紫是有心理准备的。贴身丫头成亲主母赏赐东西乃是惯例,何况,奶奶一向不喜有人假作推辞的。于是,魏紫是准备坦然接受的。

可是,当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堆儿绫罗绸缎、五百两银子,甚至还有还有几副成套的金银首饰,可是将魏紫吓了一跳,赶紧推辞道:“奶奶,我成亲准备的东西奶奶已经破费不少了,现在再给这么多,我可是不敢受的。”

未免苏月恒生气一般,魏紫接着道:“我知奶奶是好意。奶奶也别怪我不知好歹。我知奶奶不缺钱,可是,奶奶身边这么多丫头,我还是头一个,就给这么多,那日后奶奶嫁丫头可不得花到海里去了。”

听完魏紫这一番话,苏月恒欣慰的笑了。到底不枉自己为魏紫操心了一场,这丫头对自己确实很有真心。

苏月恒呵呵笑了:“行了,你这丫头,平日里不是爽利的很,怎今日却如此推脱。你放心,我手头的银子虽称不上富甲四海,但嫁几个丫头也还是尽够了的。何况,也不怕跟你说实话的,除了你跟茶梅,别人也还用不上我如此用心的。”

魏紫秒懂了,赶紧磕头谢恩。

知道苏月恒要嫁大丫头了,府里的一众主子纷纷给魏紫赏了礼,从袁太夫人以下,大家给的赏礼都很是实在,给的都是银子。郑夫人甚至还亲自见了魏紫一面,赏了一个百两银子的大红封。

为此,苏月恒很是调侃了茶梅一番:“看看,魏紫成个亲,就成了个富婆了,你赶紧的,也赶紧找个如意郎君。我必是给你厚厚的添妆。”

茶梅这些天虽然没因此被少打趣的,可现在听来,还是害羞难当,捂着脸嗔着苏月恒:“哎呀,奶奶,你就喜欢说笑。我可不想嫁,我想陪着奶奶一辈子。”

苏月恒呵呵笑了:“你行了,话可别说满了。到时有了心上人可别哭着喊着要嫁的。”

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充满了喜气。

翌日天还未亮,镇国公府后面靠墙的一排下人住的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今日是大奶奶身边的贴身丫头魏紫跟大爷身边的心腹侍卫寿宁成亲的日子,如此仆从里面的头面人物成亲,当是格外热闹的。

各路不当值的仆从们纷纷前来贺喜帮忙。

花轿在敲锣打鼓中走了出去,又送了回来。

府里看热闹的人不少,茶梅也是从头跟到尾,还特意看了洞房方才回来眉飞色舞的跟苏月恒说着魏紫成亲的热闹。而后不出意外的又被苏月恒调侃了一番。

嫁了魏紫,就由艾叶替了上来,现在茶梅也比之前稳重了不少,做为苏月恒身边元老级的人物,茶梅现在更是多了一分领导风范,为此,苏月恒甚是欣慰。

嫁完魏紫,转眼就要到重阳节了,沈珏一如既往的忙的脚不点地。

这日,苏月恒照例登的很晚,等沈珏回来后,苏月恒打破这段时间,因为怕太过劳累了沈珏晚上不跟他多说话的惯例,苏月恒问道:“健柏,后日就是重阳节,到时你可有空?”

沈珏这段时间很忙,苏月恒原待不打算跟他商议九月初九登山的打算的,可想想,到底还是问了,万一沈珏有什么安排呢。

听得苏月恒如此问来,搂着她的手一顿,而后,沈珏颇是歉意的道:“月恒,这段时间实在对不住你,都没时间陪你的。”说着,沈珏想了想到:“后日我想办法抽出时间来陪你的。”

苏月恒赶紧道:“别,别,我知道你忙。我今日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我打算明日去跟母亲商量爬山的事情。但又担心你有安排,所以先问了你一句,并不是真要你陪我爬山什么的。你现在正事要紧,爬山有什么打紧的,什么时候爬都可以的,不急在这一时。”

仿佛生怕沈珏误会自己抱怨,一定要她陪一般,苏月恒不待喘气的一口气说完。

沈珏被月恒这说话都不待喘气的样子逗的莞尔不已:“哦,月恒打算跟母亲一起去爬山?”

本来不过沈珏随口一问,苏月恒却是迟疑了一下,方才答道:“是的呢。其实吧,健柏,我也不光是为着爬山。我是想跟母亲商议一下,看看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去到西峰那边去登山。”

沈珏默然了一下,方才紧了紧苏月恒道:“月恒是有什么想法?”西峰紧邻北通峰,虚空真人就住在那里的忘尘观里。

苏月恒轻叹道:“我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就是边走边看,我估摸着到时我们就算是去了,暂时也是只能在西峰那里看看红叶了。”现在想要见到虚空真人谈何容易。

沈珏轻抚了几下苏月恒的臂膀道:“无妨,要去就去吧。这时节去看红叶的人不少。没多大关系的,只是要注意安全。”

苏月恒轻点了点头:“我不过这么一想,也不见得一定要去。明日跟母亲商议过后再看吧。”

说着,苏月恒又特别叮嘱沈珏:“健柏,我知你很忙的。大事要紧,没有必要为了陪我登山而刻意挤出时间来。”

对此,沈珏没有坚持:“月恒说的是,我知道了。到时我再看是否有时间,如若到时没能陪你,你们就自己好好去游玩吧。”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跟月恒惬意的游玩固然好,但是,为着日后长远,现在也只好先以大事为重了。

翌日,苏月恒送走了沈珏,又忙碌着整理院子,再对对账本儿,忙活了小半天后,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苏月恒就准备去到郑夫人院儿里去。

正要走的,艾叶进来通报说定安侯府送信来了。

定安侯府这时候来送信?苏月恒小小的兴奋了一下:“赶紧让人进来。”

送信的乃是白兰的心腹杨嬷嬷。

见礼毕,杨嬷嬷很快说明了来意:“四姑奶奶,今日老奴来,是奉我家大奶奶之命,请四姑奶奶明日一起去报恩寺上香。我们家老太太已经跟阳都知府柳夫人商议好了,明日在报恩寺一起上香。”

苏月恒抿嘴笑了:“哦,原来如此,请嬷嬷回去后转告大嫂,明日我必定前往。”未来弟媳妇来了,总是要见的。

明日是有安排了,如此就不必纠结是否去西峰的事情了。此事本来现在还没想好,贸贸然去了无益。不过,苏月恒还是去了无棱院一趟请示郑夫人。

见到郑夫人,苏月恒除了将自己明日要去报恩寺见未来弟媳妇的事儿说了之后,也将自己先前的想法跟郑夫人说了说。

郑夫人听苏月恒原本计划想要明日去西峰登高的话后,默然几许后道:“此事先不急,待日后珏儿准备齐全了再去吧。你明日还是去报恩寺好了。”

各方想法一致,苏月恒也不再纠结,九月初九天还未亮,苏月恒就动身往定安侯府去了。

苏月恒为何不直接去报恩寺,却偏偏要拐到定安侯府去,那是因为,昨日登门的杨嬷嬷一再拜托之故:“四姑奶奶,明日估摸着还得请您回府一趟,大家一起走的好。”

对此,苏月恒顿时会意道:“可是文其不听话?”

一说到这个,杨嬷嬷就忍不住头疼的跟苏月恒告状了:“四姑奶奶莫怪老奴多嘴。这些天儿啊,自从五少爷知道柳家来人了,要让他去见柳家小姐,五少爷就百般推脱......”

苏月恒挑眉道:“这小子不肯去?”

“可不是。四姑奶奶您不知道啊,五少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人都没见呢,就说不合适。反正就是不愿意去。老太太就劝他说,先去看一看,看了要是不合适也就罢了。”

“可是,五少爷就是铁了心的不肯去,闹腾的厉害的紧。仿佛去了,就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

说着说着,杨嬷嬷忍俊不禁起来:“四姑奶奶,您知道么。五少爷为了推掉这事儿,他呀,除了装病,撒娇、打滚都干过。”

苏月恒听得好悬没哈哈大笑,忍着笑当即承诺明日自己必定亲自将那小子揪走去相亲的。

现在,苏月恒来到了定安侯府。

门房的人一见到她,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四姑奶奶您回来了,大奶奶等您多时了。”

可不是等得急么?

白兰也是天未亮就起来去到陈太夫人那里请安了。今日是五弟相亲的日子,这可是她当家之后的第一桩真正意义上由她操办的喜事儿,她这个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可不得用心将这事儿办好?

陈太夫人今日也是起来的很早,一起来,就命贴身嬷嬷带了几个丫头婆子去了苏文其院儿里,务必要将这小子今日打扮的光鲜亮丽,今日相亲最好是一击即中。

可是这小子不知怎么回事,对这事儿就是万般抵制。

只希望今日能顺利。

可惜,让陈太夫人失望了。派去的几个人折腾了好久也没让苏文其配合。给他挑的衣裳配饰就是不穿戴,就连梳头都不配合。折腾了好久也没办法让苏文其走出院子来。

白兰急死了,陈太夫人沉了脸,心里恨恨,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这要是之前,不听话,狠狠的打,打了往祠堂里一丢,关他个十天半月,看他还能闹腾。可惜,现在,投鼠忌器啊。

陈太夫人颇是有点懊恼,谁曾想自己当日都没放在眼里的孙子孙女,现在竟然成了他们定安侯府的靠山呢。不能得罪,就只能忍了。

陈太夫人阴沉了脸又派了个老成的嬷嬷过去了。

白兰一见,赶紧使人去府门口等着,看看四姑奶奶什么时候来。

好在,苏月恒没有让人太心焦,过不了多一会儿就有人进来送信:“老太太、大奶奶,四姑奶奶回来了。”

陈太夫人一听,赶紧吩咐道:“快,让人带着她直接去文其院儿里去,我这里不用她请安了。”

白兰也赶紧补充道:“跟四姑奶奶说,老太太呆会儿上在马车上见她。请四姑奶奶赶紧去五弟的院儿里去,就说我也在那里相候。”

白兰一边说一边起身对陈太夫人道:“老太太,我出去迎迎四妹妹。”

陈太夫人一挥手:“快去吧。”

苏月恒紧赶慢赶来到苏文其的院儿前,刚走到门口,白兰就笑盈盈的迎了出来:“四妹妹来了,快进来吧,五弟等你多时了。”

说着,白兰就携着苏月恒手急匆匆的往屋子里走去。

一见白兰这么急的,苏月恒哂笑不已,恐怕不是文其急的吧?文其估计巴不得将这事儿搅黄呢。

一进屋,果真见到苏文其浑身乱糟糟的坐那儿不动弹,浑身上下都透着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苏月恒走近:“文其?”

正在跟人作对的苏文其一见苏月恒,顿时惊的跳了起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因为你?你在做什么?大家都等着你呢,到现在衣服都没穿好?来人,伺候五少爷更衣。”苏月恒一连串的质问吩咐着。

在姐姐面前苏文其没有那胆子造次,但他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苏月恒却是看穿了他的伎俩,大喝道:“你是自己进去梳洗呢?还是我让人押着你去?”

苏文其......

这还用选么?看着一脸凶恶,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姐姐,苏文其只得委委屈屈的起身了。

打扮好了,苏文其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临出门时,突然捂着肚子直哼哼:“哎哟,哎哟,好疼,我肚子好疼。姐,姐,我太疼了。”

苏月恒冷冷一笑,走过去,对着少年的痛穴就捏了一下,苏文其顿时哀嚎不已:“姐,姐,快松手,痛死了,痛死了。”

苏月恒冷笑着问道:“肚子还痛吗?”

苏文其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痛了,不痛了。”

苏月恒瞪眼道:“走不走?”

强权之下,没有反抗的余地,苏文其只能委屈至极的往外走去。

边走,苏文其还边很是哀怨的看着她姐姐,满脸控诉:“姐,你明明知道的,你还定要我去相看。你还是我姐么?姐,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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