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潇洒上马的样子,郑夫人心里哂笑无比,这个臭小子,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他想跟他媳妇一个马车呢。今日偏就让你急一急。当然,不让他急一急也不行,今日回府的马车有限,总不能让我这当娘的骑马,你进来吧。
郑夫人婆媳二人上的马车,郑夫人也不多言,只一句话对苏月恒今日的表现做了肯定:“你今日做的很好。”其它的也就不多说了,马车上说话多有不便,有什么回去说也一样。
一行人回到镇国公府,几房人马稍稍招呼几句就各自散了开去。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是要赶紧找自己的当家人好好说道说道,当然了,曹夫人还特意去了一趟袁太夫人院儿里说明了情况。
曹夫人主持中篑多年,对府中的情况她是了如指掌,尤其是郑夫人跟婆婆那种种微妙之处,她是看在眼里的。何况袁太夫人还特意跟她说过,让她多多注意郑夫人那边的情况。当然了,这些话是没有明说的。可是,都是聪明人,这等暗示还是参的透的。
其实今日荣寿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回了镇国公府,袁太夫人也早已知晓。她正等着曹夫人回来具体说明情况呢。
曹夫人一进门,袁太夫人就将她招到近前,细细的问了起来。
曹夫人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知道事情后面圆满解决,甚至荣寿长公主还特意给苏月恒正名了,对此,袁太夫人很是满意,如此一来,他们镇国公府就牵扯不深了,甚至是掌握有主动权的。
可是曹夫人下面说的话,让袁太夫人若有所思了:“你说,你大嫂今日表现很是反常。一改往日的隐忍,而是极为外露,甚而称得上张扬?”
曹夫人点点头。
袁太夫人沉思了片刻,这么多年了,她都是如此波澜不惊的,缘何现在突然如此?袁太夫人很是疑惑。
不过,疑惑是疑惑,袁太夫人却也没有跟自家三儿媳妇探讨此事的意思。袁太夫人直接撂过这个话题,转而道:“今日老大媳妇受了大委屈,我们做长辈的也该是要宽慰一二的。明日我让人赏点东西过去,你们这些做婶婶的也当是要表示一二。”
曹夫人点头:“当是如此。母亲请放心,我会准备好的。”
对于沈珏那边,曹夫人是从来不敢怠慢的。这些年她是早看出来了,自家婆婆不大亲近、甚至不多待见沈珏母子俩的;可是,对他们母子俩,婆婆是从不怠慢,甚而称的上礼遇有加的。
也因着如此,连晨昏定省,婆婆都省了。相比别处听来的,请安时候立规矩将砖都站塌了媳妇们,她们镇国公府的媳妇可谓是再轻松不过的了。也因此,曹夫人心里隐隐的很是感谢郑夫人。
本来曹夫人也是要对苏月恒表示一二的,现在婆婆亲自提了出来,曹夫人决定赏礼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倍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紧跟婆婆步伐总是没错的。
曹夫人点完头后,想想又对袁太夫人补道:“母亲,今日大嫂跟老大家的跟人辩论时,我没有吭声。一个是因为,大嫂跟老大家的今日十分之厉害,步步将对手逼到墙角,实在用不上我们出口的。”
“另一个也是因为,今日之事十分蹊跷,我看大嫂他们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不敢贸然插嘴,我不太清楚大嫂她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万一贸然开口被人抓到话头,反倒给大嫂她们添乱了。”
“这是我真实想法。我是问心无愧的,可是,我有点担心大嫂会不会因此起嫌隙,说是一家子在外都不相帮的。我想着,明日给老大家的礼之时,我也亲自去给大嫂陪个不是。母亲看可好?”
袁太夫人听完,眉目不动的道:“你大嫂向来心有沟壑,这点子事她当然看的明白的,你不必担心,她必是不会对你起嫌隙的。不过,虽然她是不会,可你该说的也是要说,该赔礼的也是要赔的。你明日找个机会跟她说说吧。也不用顾左右而言他的,就实话实说,就将你方才对我说的说给她听,我看都很好。”
曹夫人点头受教。
这边,郑夫人一行进了无棱院,也是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给沈珏说了一遍。
虽然先前已然听过了,可现在听来,沈珏仍然是眉头紧锁的。想到月恒今天遇到的凶险,受到的委屈,沈珏都心头戾气横生,恨不能冲过去亲手手刃那些个不轨之人。
沈珏身上的戾气是掩都掩不住的,郑夫人赶紧告诫道:“珏儿,我们跟你说这事儿,不过是让你了解前因后果,以便日后应对施为的,你可不能意气用事。”
沈珏收了收眉,笑道:“母亲多虑了,儿子知道分寸的。如此大好机会,我必是会好好的跟他们周旋一番的。”
郑夫人有点牙疼的看着儿子那恶狠狠的笑,说是周旋,你这么咬牙切齿的是怎么回事儿?
好在,对儿子一贯的信任,让郑夫人很快选择相信了儿子。
接着几人就后面可能遇到事情,又商议了一番。看着浑身暴虐之气一阵阵往外冒的儿子,郑夫人赶紧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沈珏拉着苏月恒大步往前走去。
今日沈珏的步伐特别大,苏月恒几乎是被拖着走的。踉踉跄跄的走了一阵后,苏月恒忍不住出声道:“健柏,你走慢点儿,我跟不上。”
沈珏稍稍收了收脚步,手却是是下意识的更用力握住了苏月恒的手腕。
苏月恒吃痛的轻/叫出声:“健柏,你弄痛我了,快松开。”
苏月恒的叫声,仿佛叫醒了沈珏一般,他眼神激烈的看着苏月恒,慢慢松开了手。旋即,将她是手拿起来小心的摩挲了一下:“月恒,对不起。还痛么?还痛的很么?”
苏月恒摇摇头,靠在沈珏身旁温声道:“不痛,没事,松开就好了。”
沈珏稍稍送了松手劲,一路一言不发的拉着苏月恒往长安院走去。
一进屋,沈珏就对着围过来要伺候他们的魏紫等人喝道:“都出去!”
少有见到如此情绪外露的沈珏,魏紫等人赶紧跑了出去。还不用她们关门的,沈珏已然一脚踢上了门。
沈珏的眼神现在很是骇人。苏月恒不禁出声道:“健柏,你不要如此生气了,我真的......”
一语未了,沈珏一把将人搂紧了怀里。
沈珏紧紧的搂着,手也不停的抚着苏月恒背部。
薄唇密//密//实//实的落下。
苏月恒被沈珏这激//烈的情绪感染,很快沉溺其中,热//切的回应了起来。
良久,沈珏才慢慢放开了苏月恒。
说是放开,不过是相//拥的二人,改成了将苏月恒抱在了怀里。
沈珏的呼吸轻轻的触动着苏月恒的鬓发,虽然是平静不少,但那也不过是表面。
沈珏的眼神已然冷厉,这些人竟然行如此龌龊之事,实在不该。
苏月恒轻轻伸出手去,回护着轻拍沈珏的背部:“健柏,别生气了,我真的无事。”
沈珏捉过沈珏手,轻轻的触了触,怎么不生气?今日竟然将月恒至于如此险地。沈珏不气别人,他气他自己。
沈珏控制情绪向来一流,现在可不是一味气恼的时候,既然知道今日是个错误,那日后就不要再犯这个错误好了。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珏很快的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苏月恒道:“方才人多,我一直未有对你说。月恒可怪我今日来的晚了些?”
闻言,苏月恒突然坐直了身子,兴奋的摇头道:“不,不,不晚,你来的正是时候。幸好你没早来,你要来早了,我今日可就看不到母亲的风采了......”
沈珏挑眉听着苏月恒说起他母亲今日的威风,一改往日的低调婉柔。末了,苏月恒还眼冒星星的对沈珏道:“母亲今日真是太帅了,太帅了,这不愧是将门虎女,我日后也得紧跟婆婆步伐,可是不能堕了你的名头。”
沈珏喷笑出声,轻轻的揉了揉苏月恒的青丝。
见沈珏果然感兴趣,苏月恒正要大是得意的继续说的,却听沈珏突然问道:“帅是什么意思?”
苏月恒......
这个可不大好解释的。
沈珏等着她回答。
苏月恒赶紧解释道:“就是厉害、好的意思。嘿嘿。”苏月恒有点心虚的挪开了眼去。
沈珏轻轻扯了扯她的耳朵,没有再问话。
苏月恒轻吁了一口气,吁完一口气,还想再吐一口。拖的越久,她越不敢沈珏说的了。不是不信任沈珏,而是怕沈珏因此而认为自己不信任他。
算了,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苏月恒摆摆脑袋,罢了,这个话题日后再说吧。
仿佛知道月恒的纠结,沈珏转开话题,问苏月恒道:“竟日之事,我从几方面听来,仿佛先时,长信侯刘氏也是掺和其中的?”
苏月恒点点头。
这一点,苏月恒才感觉到今日自己一直觉得自己仿佛忽略掉了什么。
对,就是忽略掉了这个长信侯夫人。
先前在园子里时,她气势汹汹的指责自己,可过后,去长公主面前对质的时候,她却不肯开口了。
因着自己主要的目的是为洗清自己的嫌疑脱身,所以叙述时也是着重在跟何宜静的冲突上来,刻意抛开了这个刘夫人。必须要淡化这个刘夫人的存在,她对自己可是没有好感的,要是真将她作为证人,她一定是实话实说了。
苏月恒赶紧道:“啊,忘记跟你说了。健柏,我觉得这长信侯夫人今日的表现甚是反常......”
有人刺他们家钻营,甚而是有不要脸之意,但是,刘夫人都是扛住了,是淡定的扛住了。
长信侯夫人对自己一向是很不顺眼的,今日如此打击自己的大好时机,她竟然放弃了?这可不像是她的为人。难道是自己这一方有什么让她忌惮亦或是需要的?所以她选择了不说话?就是为了不得罪自己?
今日之事,如果一旦发生,一定是牵连甚广,可刘夫人大张旗鼓的走在晋王妃旁边,从她指责自己的话里来说,基本是偏向于陈王妃这边的。
长信侯是左右逢源,说白了也是哪边都不大牢靠。据他们掌握的情况,这长信侯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子。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这长信侯其实也不是真心想要选边。说实在的,从他如此热衷送女儿进宫的事情看来,他是想赌一把大的。
等等。儿女?进宫?
今日长信侯夫人跟着晋王妃去园子里,就代表她是想掺和一脚的,尤其是对自己的指责的如此迫不及待,显然是有人跟她通过气的。可是,今日之事,她掺和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今日晋王妃的孩子要是没了,目前看来是陈王得益最大。长信侯冒着残杀皇家子嗣的罪名做这事儿,又是很么好处呢?
目前陈王得益最大?不,不,那如果以后呢?
等等。儿女?进宫?
苏月恒仿佛抓住了点什么。
苏月恒倏然坐了起来,紧张的抓着沈珏问道:“健柏,近日皇上可有什么反常?亦或是宫中可有透出什么消息?”
苏月恒这一问,沈珏也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沈珏目光深邃了起来。
“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切如常。月恒想要说什么?”沈珏摇摇头。
苏月恒心里砰砰直跳,不自觉的摇头道:“我也说不准,不过是隐隐的感觉而已。”可是,就这隐隐的感觉让苏月恒很是不安。
苏月恒紧抓着沈珏的手臂道:“健柏,你立刻调派人手,仔细打听宫中之事,尤其是事关永顺伯府送进宫的刘佩兰姐妹俩。”
第181章
当听到苏月恒说让注意刘佩兰姐妹俩这句话,沈珏也恍然察觉了什么。
沈珏倏然看向苏月恒:“月恒,你是说?”
苏月恒点点头:“今日长信侯夫人的表现太过反常了。按理说,今日她遇到踩我一脚这种好事儿,她不可能不做的。可是,她竟然硬生生的将话岔开了。尤其是,先前有人此刺她的时候,她明显是很淡定、很自信的回答的。如此,不能不让生疑。”
沈珏对苏月恒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听得月恒如此说,也不再问什么,当即就准备安排人去查。
对于沈珏做决定,吩咐人做事,苏月恒一向不会阻拦的,可是今日,她却是拦住了沈珏:“健柏,等等。先不急,等我再捋捋。”
沈珏回身看着她:“月恒对此还有疑问?”
苏月恒点点头:“是的。如果说她不作证是为了示好与我,可是,先前,她跟着晋王妃去园子里时,她对我的种种,以及陈王妃一系开始对她的态度,明显就是一伙人的感觉。但让人奇怪的是,到了荣寿长公主面前对质的时候,她却又不开口了,实在让我有点琢磨不透。”
苏月恒皱着眉头道:“长信侯夫人这样做必定是有原因的。我认为她先前之所以要对付我,是因为陈王妃他们给的好处足够,亦或是晋王妃流产可以让长信侯府得到恨到的利益。过后,她又放弃了对付我,是因为,可能是因为见目标没有达成,他们以为的好处也不见得是好处了,既然如此,也不用再对付我了。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呢?”
见月恒满脸纠结,沈珏冷声道:“此事月恒你不必琢磨了。我们直接去查好了。区区一个长信侯,还真是算不了什么。”
沈珏这话也很有道理。想不通那就去查吧,总是能知道真相的,苏月恒不再阻拦。不过,还是忍不住出声明说了:“健柏,这次查的方向就着重在刘佩兰姐妹二人是否有了身孕上来。”
沈珏没有丝毫惊诧的点点头,叫了人来。
这次,沈珏叫来的是齐春。
听了沈珏的吩咐,齐春立时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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