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谁啊?”里面传来含糊不耐的声音。

但祝央催命一样的敲门依旧没停,里面被烦得没办法,只得下了床及拉着拖鞋过来开门。

祝央听到这动静便停了手,然后飞快跑开,躲一旁大厅柱子里。

与此同时房东拧开门锁,打开了房门。

一具身形熟悉的尸体就这么吊死在他门前,因为惯性还有些微微晃动。

房东整个人头皮一炸,浑身血液往头上冲,一下子就脚软了。

正下意识要惊叫,但抬头看见尸体脸的一瞬间,那虽说轮廓熟悉,但满脸燎泡嘴巴烧烂还在往外淌着黑血的脸。

房东不是没干过心狠手辣的事,严格来说他手上已经有了两条人命,可这极致的刺激依旧让他白眼一翻,整个哐当倒地晕了过去。

祝央有点失望,人体自我保护机制就是麻烦,害她看到的乐子有限。

她还指望房东和他老婆重逢之后夫妻情深的反应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结果又不得不这么快就把房东太太放了下来。

房东太太的痛苦只稍微缓了一点,就看到老公被那小贱人折腾得生死不知。

她虽然恨这家伙心狠,但死亡并没有让这蠢货得到什么顿悟,因为嘴被烧烂了还没恢复,也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祝央就跟个变态杀手一样不耐烦道:“你呜个锤子,马上就轮到你了着什么急?”

这会儿已经从疼痛中缓过劲来的房东太太终于知道,面对这家伙,鬼魂的不死之身不是什么翻盘的底气,反倒可能是折磨。

有些人就是这样,欺软的时候横得要命,可一旦意识到横不过人了,立马就怂得跟狗似的。

房东太太已经没了刚才的张狂怨毒,一双眼睛哀求般看着祝央。

祝央乐了:“当初那女孩儿遭你两口子的毒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现在的眼神?我发现我居然有点做杀人狂的潜质,被这样看着居然有些兴奋了。”

房东太太眼神变得更加惊恐,她拼命想身体快点恢复摆脱那符咒带来的影响,好能够消失逃走。

可哪能如愿?大厅不小但也就这么几步,能走到海老天荒不成?

吧台旁边有面穿衣镜,是方便进出的人好看一眼打理自己头发仪容的,这时倒是方便了祝央。

不然整栋房子最大的镜子还在二楼,多麻烦?

她把人揪着来到镜子前,然后在房东太太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把她塞进了镜子里。

祝央不确定是不是每个鬼魂都有穿梭于镜面的能力,不过照祝央的理解,她所能触碰的镜子里面,应该是属于鬼魂的里世界。

参照假贞子当时被他们强行送回去那杀猪不要命的架势,可见被活人送回里世对鬼魂来说不算好事。

她不确定规则是否通用,不过值得一试,能力开发嘛!本来就要发散思维勇于尝试才会发现更多惊喜。

果然,房东太太被塞回去虽说没有立马死了,但也困在里面怎么都钻不出来。

她体型胖,被塞进那个狭小的穿衣镜里,全身挤压得凄惨,但却无可奈何。

祝央颇为满意,笑了笑道:“成,你就先待在这儿,用得着你的时候再找你。”

每条线的鬼魂都有对应的仇恨,她为什么要放任这么好左右的局势,任其全部联起手来对玩家群起攻之呢?

论挑拨斗争,嗯!她还是挺擅长的。你不斗,就按着头让你俩斗。

准备回房的时候,祝央才上楼,却发现楼下墙角刚刚好像闪过一个人影般,又细细看来一下,没发现踪迹。

便也只好带着些许疑惑回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之后,下楼买早餐的李立发现了倒在自己门口的房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把人叫醒后便听到老板见鬼一样颤颤巍巍的说出昨晚有人敲他门,结果开门却看见他死去的老婆顶着一张烂脸吊死在自己门前的事。

李立嘴上安慰几句,心里却撇嘴,怕个毛,还有两三天你也是鬼了,到时候你夫妻俩自己打去,最好双双打死别来找他们玩家了。

然后吃早餐的时候跟祝央他们讲了这件事。

还颇有些欣慰道:“照这么看来,老板娘八成也是姓肖的龟儿子害死的,那婆娘也算冤有头债有主,知道该找谁。”

祝央却夹了一个饺子蘸醋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吞下去才漫不经心道:“哦!这倒不是。”

“那婆娘舍不得她老公得很呢,本来是想先把我们这些住楼里‘勾引’她老公的小妖精弄死来着。”

“被我一脚踹下楼,又塞了张符纸在嘴里烧烂脸,吊死在她老公门口了。”

李立他们表情一滞,拿筷子的手都僵住了。

理论上是该先问她具体又遭鬼的事,可这轻飘飘举重若轻的话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多太凶残了。

噎了好半天,两人才恍惚道:“你是魔鬼吗?”

倒不是觉得祝央做得过分,只是接触游戏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对鬼怪产生了奢侈的同情心。

陆辛只抿唇一笑,继续淡定的吃饭,显然对这事早了然于心。

这会儿经祝央的提示,汪蓓也想起来了——

“对啊,昨晚我去上厕所那个带我的人好像就是自称老板娘,她走在前面跟我说话,看起来挺热情的,没看楼梯差点摔倒,我就去扶她,结果快拉到她手的时候她消失了。”

“然后我就因为惯性掉了下来,但是我感觉我脑袋快触地的时候被一只手抬了一下,有这缓冲才没砸出个好歹,不然最轻是个脑震荡。”

“一只手?”祝央想到了昨晚上楼的时候一闪而过的人影,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不过今天白天的还有别的事情,倒不急于求证。

现在时间已经是第四天,剧情进展到中后断,每一条都冲突加快,也就没一开始那么时间闲余了。

祝央又分派了任务:“李立这几天跟着邱老师,她这边现在事情发展的地方已经不局限在这屋子里了,有你看着也谨防意外。”

“汪蓓就陪着崔小姐吧,同样的道理,现在跟踪狂不敢进屋子了,但既然是早就内定的npc,还剩这么多时间不信他就这么苟着。”

李立张了张嘴,其实想再提醒她一句,不管现在走势怎么好,怎么看似邱老师崔小姐她们都有所顿悟积极的改变自己现状,怎么一步步过得更好。

可到了第七天,还是一切归位,该死的都会死。

他觉得祝央这年轻女孩子虽然大小姐脾气,又不讲理又老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但短短几天发生的这么多事下来,人是真的不错,至少比一些嘴上说得好听的强多了。

可能帮的真的已经帮了,而且只是图个问心无愧而已,那些人有自己的命运,真已经够了。

但此时祝央仿佛是看穿了他的顾虑,摆摆手道:“怎么说你就怎么去做,我自有用意。”

李立想了想也是,她一贯奇思妙想不少,反正也不算什么难事,就照她说的做了。

待李立和汪蓓分别走后,祝央便和陆辛出了门。

祝央觉得其实现在最不确定,变量最大的反倒是一开始最不起眼的高中生这条线。

其他三家虽然闹得最鸡飞狗跳,但倒是什么线索都摆在明面,只有吴越这边违和感重重。

而且昨晚吴越居然一晚上都没回来,因为白天在他房间发现了诅咒用品和死婴,又立马传来了霸凌他的人的死讯。

恐怖游戏有一点区别于现实的好处就是,逻辑面和因果关系挺狭窄,和关键人物扯上关系的事件就不可能是意外,也方便顺藤摸瓜。

既然房子里找不到吴越,那么他们就干脆动身去他的学校找他一叙。

她们去的时候是上午大课间,学生需要做操,因祝央这气势,本就进出不严格的保安半点没拦就让他们进了学校。

一进去就看见操场上学生站得歪歪扭扭毫无精气神的比划手脚貌似在做操。

不过这所学校校风挺糜烂,显而易见!

操场一眼望下去这些高中生把头发染成夸张颜色的居然不少,非主流杀马特比比皆是。

而做操的不多,男生女生打情骂俏的倒是不少,祝央甚至看见好几对情侣男生背着女生在转圈。

她忍不住啧啧感叹道:“年轻真好,什么猪蹄子都爱得进去。”

“咳——”陆辛重重的呛咳了一声,隐约感觉喉头传来一股腥甜。

等做完操人群散去,祝央本想拉几个人问问吴越在哪个班,没料到却先一步撞见昨天和他们通过电话的那个混混学生。

他见到祝央他们就跟见鬼一样,顿时吓得两股战战,但又不敢逃,只得绷着头皮硬打招呼道:“姐,哥,你们来这里干嘛?有吩咐打电话就是了,亲自跑一趟这麻烦的。”

祝央嗤笑:“哟,今天你居然没逃课。”

黄毛顿时垮下脸来:“这不是东子死了吗?我妈知道我平时跟他玩一起,怕我也跑出去乱来出了意外,今早是揪着我看着进的学校。”

祝央并不关心这些,又问:“吴越呢,他在哪个班?今天来学校没有?”

黄毛正要回答,就听到有个声音叫他,回头看到一群人冲他这边走了过来。

这伙人男男女女足有八九个,各个流里流气脸色嚣张,看黄毛的反应应该是平时走得近的,显然是在学校里横着走的小破孩儿。

为首的一平头男生长得高壮,不过长得有点急,十几岁的年纪愣是长出了三十岁的沧桑。

他搂着一个烫了红色细波浪头,画了浓浓黑眼圈的女生。

看到祝央,一行人眼前一亮,为首那个一把勾过黄毛的脖子——

“哎哟,什么时候认识的美女?也不告诉我们,吃独食也不怕噎死。”

随即便自说自话对着祝央道:“美女,你哪个学校的?马上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呗,晚上咱们还要去k歌,赏个脸不?”

后面一群人便站着起哄,但平头搂着那女孩儿就不乐意了,周围几个女孩儿也是。

便阴阳怪气道:“还学校呢,你看这老女人,起码得有二十几了吧?你指不定还得管人叫阿姨呢,你泡得下吗?”

平头就是喜欢看女人吃醋,正要说什么哄哄人。

这边祝央却开口了:“我来的是学校吧?还是这儿真这么有容乃大有教无类?”

“怎么一个看着站街经验不低于十年的女的会在这里跟我说话?”

那群人没料到她一张嘴就是这么毒,抽了一口凉气。

祝央轻鄙的看着那平头和红头发女孩儿:“麻烦臭水沟的耗子跟水蚤别随便跟人搭话好吗?”

“虽然平等待人比较政治正确,但我是阶级主义者。是什么让你们以为我这种人在任何前提下是会跟你们这样的垃圾同框?”

“老实说你们每天上学就没有闻到周围的臭味吗?对,就是回收了你们样的玩意儿。为了避免你们这种垃圾无所事事走外面污染街道环境,学校做出了多大牺牲?”

“一想到学校也无能为力的时候,一批一批你们这样的垃圾还是得流入社会。拉低全人类的智商,给犯罪事业添砖添瓦,就恨不得出台劣等基因淘汰法。”

“所以但凡还剩点作为渣滓的骨气,就捂着脸,闭上你们的臭嘴,堵住制造废气的鼻孔,麻利的滚出我的视线,不然我可以帮帮你们。”

这群混混男女,平时跟人骂街比这脏一百倍的话都听过,但都没有这会儿来的难堪愤怒。

这女的长得漂亮穿着讲究,又一股子的鄙视挑剔,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些混混对来自于自己不可能达到的,高人一等的人的鄙视奚落,是格外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