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乐岫轻拿轻放,没有打她板子,也没有冷嘲热讽,静秋反而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让南儿她们备水吧,忙了一天,本宫现在只想泡个澡躺下,静秋你也早些休息,既然一切照旧,就不要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奴婢谨遵殿下吩咐。”

“她真那么说?”

乐岫的话传到了严忠的耳朵里,严忠看向面前的静秋,“瑶公主连训斥都没训斥你半句?”

静秋常向严忠汇报瑶华宫的事务,不过今日静秋却有些不自在,才得了乐岫的宽恕,转脸就把乐岫跟她的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另外一个人,她的功夫没修炼到家,所以无法坦然自若。

严忠也看出来了。

“你也不必想太多,瑶公主说不定是真不在意。”

静秋摇头:“公主看着并不像不在意。”

“她会不会早就知你是陛下的人?”

“公主从何得知?静秋自问隐藏的很好,公主也从未试探过什么。”

严忠想想也是,静秋是他一手提拔,本事他是知晓的,不可能连身份都瞒不住。所以说,乐岫是真的如她所说,因为把陛下当做唯一的亲人,所以贴身侍女是陛下安插的人也无所谓?

乐岫让人难解,陛下也是。

他怎么都没想到陛下受了刺伤会去找乐岫,借用马车没什么,但陛下不止见了乐岫,还带着她一起去了见伤残的士兵。

听说回来还是共乘一匹马,如果这一切陛下都只是为了试探圣慈太后的事,那只能说圣慈太后对陛下来说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甭管怎样,严忠都把瑶华宫的事汇到了戚渊那里。

“陛下,公主或许真是把陛下当做了唯一亲人。”

“是吗?”

戚渊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想起了乐岫一声声的爹。

“赏她点东西。”

严忠一怔:“陛下要赏赐瑶公主什么?”

对于内务,戚渊一向懒得费神,特别是这类赏赐给女眷的器物:“你看着给,她算帮了朕一个小忙……找几根花簪给她。”

戚渊突然想到她在他面前转圈,说他给她买簪子,她就要开花。

既不知道赏赐什么,就她要什么就给什么。

“奴才领命。”

戚渊随意吩咐了一句,严忠倒是琢磨了好一会。戚渊登基以来,赏赐倒是不少,但都是赏给有功大臣。

乐岫那次布置书房,是点东西要,陛下让他处理,他只要按着给就是。

如今陛下是特意说乐岫帮陛下一个小忙,让他挑赏赐的东西,还特意说其中要有簪子。

严忠看着库房的单子良久,既是陛下第一次为私不为公的赏赐,面子定是要给足了才行。

象牙鎏金仙鹤腾云摆屏,紫檀木座羊脂玉瓶,掐丝珐琅梅兰菊三君子茶具各一套,二十匹云锦,八匹鲛纱……

乐岫打开了描金红木五层匣子,一层是东珠,一层是各色宝石,一层是各类花钿,剩下两层都是华胜、步摇。

看着差点晃花了乐岫的眼睛,她这金大腿抱得也太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哟,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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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乐岫是个大方的人,得了戚渊的赏赐,立刻就给全瑶华宫的宫人多发了三个月的月钱,她贴身伺候的这些人又多给了二十两。

一时间瑶华宫的宫人们比过年笑的还甜。

南儿学了一句话给乐岫听,宫里其他宫人说,光是看脸上的笑,就能分人是不是在瑶华宫伺候。

以前开公司当老板,要说乐岫学会了怎么跟属下相处,那就是什么感谢下属,谢谢说再多遍,都没有给钱让人高兴。

想要别人跟你同甘共苦,那就先把甘给人家,别光想人家先陪你把苦经历了。

当老板的时候她每一笔钱都赚的辛辛苦苦,现在是用戚渊的银子慷慨,乐岫不止不会舍不得,只怕给少了。

“殿下可要去谢恩?”

点了所有东西入库,静秋把库房的单子给乐岫过目,突然提到。

“自然是要去的。”

对下属要同乐,银子大把撒出去,但对心情好就情怀给她送赏赐的“父皇”,一定是要用感谢,用激动来表达他送礼礼物之后,她产生的愉悦情绪。

乐岫去御书房谢恩,这一谢又被打发到了侧殿写尝粪忧心。

戚渊今日穿了身藏青色绣金龙的圆领常服,头戴鎏金嵌红宝石发冠,鸦黑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露着额中的美人尖。

一个男人有着美人尖,但她这个美人却无。

戚渊的目光锐利的很,她不过多看几眼,就被他抓到了现行。

乐岫只有顶着脑门的芙蓉花钿给他欣赏:“父皇瞧儿臣的花钿好看吗?这可是父皇你赏赐给儿臣的。”

芙蓉面,黛眉如柳,眉心那点薄金描红的花钿像是一团小火,把她的脸烧的更妍了几分。

戚渊本觉得人的穿戴不同不会有多明显的区别,但估计是上次乐岫梳着花苞头的蠢样看久了,此时看到她的样子能觉出一丝媚气。

“勉强。”

“父皇觉得勉强,但儿臣喜欢着呢,只要是父皇送的东西,儿臣都喜欢喜欢喜欢!”乐岫连说了三个喜欢加深语气,所以说看她那么喜欢的份上,一定要多送她好东西。

对上乐岫明亮的过分的眼,戚渊沉声不耐烦道:“写字。”

“父皇,要不然换些字写,这些日子先生教儿臣诗词呢,不然儿臣写几首名家词句?”

看着面前的宣纸,乐岫试图跟戚渊讨价还价。

她开始就不该写二十四孝,现在可好,戚渊就只叫她写那个,字多不说,还特恶心。

“与上一回一样,朕才好教你。”

她才不信戚渊还记得她上次写的字怎么样。

被戚渊否决换字,乐岫只有认命地抬笔。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她的字形又比之前好了些,连教她的先生,也夸了她数次,说她有天赋。

与上次一样,规规整整的写完了二十四孝。

“卖身葬父写得不错。”戚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乐岫看向他说她写得好的字,才不会承认在写这个词的时候她格外认真。

“父皇看儿臣进步大不大?”

“这回看的出你在写什么。”

乐岫显然把他的话当做了夸奖,笑靥如花:“是父皇教得好。”

“对外莫说是朕教的。”

乐岫选择性失聪,当做没听见。

乐岫让出了位置,戚渊抬笔又重写了一遍,乐岫本以为他会直接拿上次的他写过的直接让她照着练,没想到他竟然重写一遍。

“父皇你真好。”

乐岫挨着梨花木椅子站着,认真地看戚渊写字。

“乐岫。”

“父皇?”

戚渊的笔顿了顿,突然侧脸抬起头盯着跟他距离不远的脸:“她为什么不教你写字?”

戚渊的眼眸深邃漆黑,里面的情绪很淡,淡的像是他只是随便提起这个问题,得到什么答案都不在意。

这个她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祖母并没有不教儿臣写字,简单的字她是教过儿臣的。”

当然教的这些简单字符,也只是为了方便原主日常用,并不是正经写在纸张上面教她,只是随便比划了一下。

“嗯。”

“祖母不希望儿臣太聪明,不是不喜欢儿臣,只是觉得儿臣生活在乡间,懂得太多反而累赘。”

这些戚渊猜测的到,搁下了笔:“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学?”

“懂得多从来都不是累赘,祖母有时候的想法是不对的。”

乐岫看着戚渊的手腕,她记得书里面说过,戚渊费了一番功夫练字,原因在于他小时候无意间听过他母妃喜欢字好的人。

戚渊小时候为了讨亲母喜欢,私底下都做过什么乐岫不清楚,但是她知道戚渊一定一直在乎圣慈太后对他态度。

而且这在乎会在以后的人生中一直影响他。

“父皇,祖母她有时候会不喜欢自己。”

有些话对着戚渊的眼睛说不出来,乐岫突然间蹲下,头虚虚靠在戚渊的腿边,戚渊低眸看过去就像是乐岫枕在他的腿上。

“儿臣有时候会看到祖母弹琴,或者看书,只是做完她有时候就会生气,跟儿臣说话的时候也是,说起往事说得好好就突然发怒。”

“儿臣想这都是因为祖母不喜欢过往,但每个人的过往都成就了那个人,厌弃过往就像是不喜欢曾经的自己。但哪有曾经的自己,自己一直都是自己。”

“不喜欢自己的人,应该也很难喜欢别人吧?”

乐岫用不肯定的语气怯怯地说。

良久没了声,闻着戚渊身上的龙涎香,乐岫动了动自己发麻的腿。

她有点后悔了。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说不定戚渊早就没把圣慈太后小时候对他的无视放心上,就算放在心上,也不会希望被别人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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