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大皇子对三皇子失望之极,拿起手中的密码,直接开始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太子开口:“需要我们帮忙吗?”

大皇子想了想:“你们一人拿一张密码,按照上面的排列将文字找出来,如果能凑成完整的一句话,那本书便是我们需要的母本。”

太子点头,从大皇子手上接过一张密码,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立刻开始核对起来。

其他皇子也不犹豫,直接走到了大皇子面前。

六皇子不小心碰了书架一下,“啪嗒”一声,一本书从书架最角落的位置,掉了下来。

这么严肃的场合,他的动作实在有些唐突。

六皇子赶紧将书捡起来,正想将之放回原位,就听太子突然开口:“老六,你直接核对手上那本书。”

六皇子愕然:“可是这只是很普通的中庸……”

“让你查你就查,哪儿那么多废话?”大皇子听见六皇子推脱,神情不悦。

六皇子小声嘀咕了句“又不是不查”,然后便开始翻查起来。

但他将密码套中的字全都找出来后,一脸无辜地开口:“大哥二哥,这些字根本不能组成一句话,《中庸》不是母本。”

“那就换一本!”大皇子瞪了他一眼。

六皇子心中暗恨,却只能将《中庸》放回:“大哥二哥,这里的书好像少了一本。”

大皇子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六皇子:“少了哪本?”

“《春秋》好像不在……”六皇子皱着眉,视线往其他方向瞟,但一直没找到原本应当作为一套书籍放在一处的五经之一。

大皇子看了眼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的三皇子一眼,眼神冷得吓人:“老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三皇子张了张嘴,最后颓然地垂下了头。

——

所有皇子在太子的安排下,很快将所有信件内容翻译出来,然后带着这些真正的信件与原件,找上了启圣帝。

启圣帝看着信件内容,当即大怒:“老三,你信不信朕直接将你脑袋给砍下来?”

三皇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父皇饶命,儿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是儿子一直谨记自己身份,并未将大夏的情报告诉那些人。”

“哈,有你这个三皇子在背后保驾护航,那些人不会自己查吗?”启圣帝简直恨不得将三皇子直接塞回他生母的肚子里回炉重造,“就凭你这脑子,你究竟哪儿来的底气和太子争皇位?”

三皇子赶紧磕头求饶:“父皇,儿子真的从未想过和太子争皇位……”

“你给朕闭嘴!”

启圣帝气得心口疼,伸手揉了下胸口,憋着气将所有信件内容都看了一遍。

“你竟然和敌国奸细合作,还想要文安侯府绝嗣?给文安伯夫人生母的院子内种矮榕?还有香料?你的脑子是被猪啃了吗?林如海怎么得罪你了,你来给朕说说?”

三皇子瑟缩一下,急忙辩解:“父皇,这绝对是污蔑,林如海的两个孩子不是平安生下了吗?我怎么可能……”

“你当朕的脑子跟你一样蠢呢?”

“父皇……”

“和你联系的人都是谁,你还能联系到他们吗?给你香料和矮榕的人跟你身边的敌国奸细有没有联系?是不是同一批人?”

“父皇……”

“说!”

三皇子打了个激灵:“是!”

“他们现在在哪儿?”

三皇子苦着脸:“儿臣实在不知,之前一直是我身边的白明负责和他们联系,但是前段时间,他说联系不上人了。”

启圣帝瞪大眼,怒气冲冲地问他:“你连那些人的名字和住所都不知道吗?”

三皇子吓得全身发抖:“知道,白明一直联系的人是一男一女,一个叫灵姬,听说是某个大臣家中的舞姬,后来因为舞技出众,被提为了管事;另一个是风月花草巷中一家店铺的掌柜,姓周……”

“还有呢?”

三皇子低头:“没了……”

启圣帝抓起一沓奏折就往三皇子身上砸:“就你这脑子,别说当皇帝,就算是出来见人,朕都觉得你丢脸!以后给朕待在你的府上好好反省!”

——

当天,御前侍卫就冲进了三皇子府,将三皇子最为倚重的幕僚白明给抓了起来。

但是按照三皇子给出的信息去抓灵姬与周掌柜的时候,却得知两人早在半年前,便失踪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白明身上,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谁知不到一个时辰,大牢中就传出了白明吞药自杀的消息。

——

消息传进启圣帝耳朵,他的怒气顷刻达到最盛,原本对三皇子的父子之情,被他压到了心底最角落的位置,再也无法让他动容。

当着所有儿子的面,启圣帝当场下旨,以“觊觎太子地位”为由,直接将三皇子圈在三皇子府,终身不得离开。

以三皇子真正犯下的罪名而言,这个惩罚绝对轻了。

但三皇子是启圣帝的儿子,如今又没有酿成大错,在能有这个结果已经是启圣帝心狠了。

除大皇子、太子与四皇子觉得这个惩罚有些太轻,应该将三皇子的日常开销也一并缩减之外,其他皇子并不觉得这个惩罚不对。

有个把甚至觉得启圣帝惩罚太重。

“许是想借机杀鸡儆猴,给我们一个警告。”

想到启圣帝给三皇子定下的最后罪名,知道内情的所有皇子心情都有些沉重。

但他们还不是心情最沉重的。

三皇子因为以往“好学聪颖”的名声,很是在文官清流中拉了一波的好感度,许多文官因为对三皇子有好感,直接成了他的拥簇,日常以他马首是瞻,又仗着己方人多,很是得罪了一些皇子。

可如今,三皇子突然被圈进,还是一辈子都不得出的圈进……

这些大臣差点没直接疯掉。

但其他皇子可不会给他们翻盘的机会,一个个动作飞快,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将三皇子的人全部从他们的位置上踢走,换上了自己的人。

而这期间,林如海在自己家中被晋阳侯下药的事儿,也被御史大夫抓住机会趁机上告。

当天早朝,启圣帝的脸色黑得吓人:“朕之臣子,在自己家中设宴,也能被人下毒……你们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都是吃干饭的吗?”

御史大夫回到:“臣之前一直在搜查证据,也是在最近才有了眉目。”

“喔?”启圣帝眼神闪了闪,“你不是说下药之人是晋阳侯?”

“晋阳侯与文安侯府算是拐着弯儿的姻亲,若无他人指使,必不会对文安伯轻易下手。”

“那你说说,你查到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回皇上,是三皇子殿下。”

启圣帝都要气笑了:“你确定,真的是三皇子?”

御史大夫凛然不惧:“回皇上,证据确凿!”

“还不将证据呈上来!”

启圣帝看了身姿挺拔,仿佛见到了自己日后青史留名盛状的御史大夫一眼,直接移开了目光。

翻着御史大夫查出来的证据,启圣帝只觉得胸口再次涌上一股气:“林如海出来,御史大夫说话可有错漏之处?”

林如海赶紧出列跪地:“回皇上,御史大夫所言,与微臣所知有所不同。”

御史大夫猛地回头:“林大人,可不能因为晋阳侯是你连襟,便包庇于他。你得知道,他可是想只你于死地!”

林如海看了御史大夫一眼,垂眸:“回大人,下官之言,绝无半句谎话!”

御史大夫还想开口,就听启圣帝的声音响起:“这朝堂之上,岂是尔等争吵之所?林如海,还不快快将你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林如海赶紧开口:“回皇上,御史大夫之前所说,晋阳侯给微臣下药是真,但想要毒杀于我,却不尽然。”他顿了顿,开口,“那日晋阳侯走后,府中下人特意将他下药的茶渣截留,交由府医检查,但最后却发现晋阳侯给微臣下的药是补身体的良药,只唯一的后遗症,会让人情绪激动而已。”

“至于晋阳侯下药之事背后有无他人指使,微臣实在不知。”

启圣帝眯了眯眼:“晋阳侯下药那日,你府上可是在举办宴会?”

“回皇上,正是吾儿百日宴。”

朝堂上站立的文武百官大多见多识广,大部分官员思绪一转,就明白过来晋阳侯下药所求为何。就算有那脑子一开始没转过来的,却也知道晋阳侯下药绝非好意。

启圣帝自然也知道。

他看向一旁站立的御史大夫,果然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三皇子若是让晋阳侯给林如海下的药是害命的毒、药,他弹劾三皇子成功,就算是丢了命,那也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可那药若只是让人情绪激动,他费尽力气将三皇子查探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不但可能惹皇上生气,树敌三皇子,自己还捞不到一点好处。

启圣帝怒气平息,心底对这御史大夫倒是没了恶感。而且御史大夫呈上来的证据,确实指向了三皇子。

就算启圣帝知道,这件事不一定是三皇子做的,但若是仔细调查将真正的凶手抓出来——这个人肯定也是他的某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与已经被圈禁、被他放弃的三皇子比起来,他自然选择的是保护这个儿子。

反正只要不是想要害死林如海,这事儿,还要不了三皇子的命。

“传旨下去,晋阳侯心思不正,意图谋害朝廷重臣,着,剥夺其任职职务,同时将其侯爵降为三等子爵……”

自从发现与自己联系的那个官员因为犯事儿,直接被发配到南疆偏远之地做官,自己直接断了与所谓皇子之间的联系后,晋阳侯便终日惶恐,日夜担忧,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睡过一次觉了。

这次圣旨下达,晋阳侯除了失落惶恐,反倒觉得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有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之感。

贾致跪在晋阳侯与晋阳侯老夫人身后,面色平静。

那老夫人却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等传旨的太监离开晋阳侯府,便直接晕了过去。

晋阳侯和世子爷慌忙将人接住,唯有贾致慢悠悠起身,对三人作态冷眼旁观。

林如海回到家中,将此事告诉了贾数与林母。

贾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指使晋阳侯给你下药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三皇子。”

林母也这样想。

三皇子在胡氏的院子种下矮榕,可是在晋阳侯给林如海下药之前,算算时间,两次针对林家的算计相差了差不多有一年。

给贾数下药,想让她落胎的事件在前,如今也确定是三皇子下的手,但看这次下药事件,三皇子可没后面这次那么“心慈手软”,他一上来,便直接下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