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公子,怎么又咳上了,枕头边有药,你且喝上一口。”

说话间那阿瞳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谢景衣微微退了一步,她便从那枕头边儿,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快速的打开来,递给了柴琛。

柴琛拿着喝了一口,咳嗽顿时就止住了。

阿瞳松了一口气,又将那瓶塞塞住,行了个礼,快速的离开了。

谢景衣眸光动了动,“我先回去了,阿娘还等着我回家用饭呢。”

柴琛一把拽住了谢景衣的手腕,“哪里有你这样探病的……都还没有坐下就要回去,青厥都比你有良心。”

谢景衣看了柴琛一眼,把手挣脱开来,伸手一拽,拽过来了一个圆凳,坐了下去,复又站了起身。

“坐下了,现在我要回去了,一会人我叫人送青厥过来探病,你且准备个凳子,让他也坐一会,方才有良心。”

柴琛一愣,轻笑出声,随即又大笑起来。

谢景衣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佯装镇定,哼了一声,抬脚又走。

柴琛眼疾手快的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阿衣……我生病了,想喝汤……可是栗子炖鸡?你才进门,我便闻见了,很想喝嘛!”

谢景衣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算什么?

这是猛虎落泪,雄狮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她想着,正色道,“请把那个千回百转的嘛字收回去!”

柴琛又笑了起来,“好嘛……”

“柴琛!”谢景衣恼道,也不瞅瞅自己,你可是日后要拜相的人,学什么不好,学人撒娇!

柴琛见谢景衣急了,清了清嗓子,抬起了头,露出了鼻孔,“阿衣,我想喝汤,给我端上来!”

第175章 吃醋往事

谢景衣毫不犹豫,隔着锦被,一巴掌拍在了柴琛的腿上。

“怎么着,你还使唤上我了?上一个用鼻孔看我的人,已经被我戳飞了!”

柴琛笑了起来,这一笑,又捂着嘴咳嗽起来,谢景衣也不拍了,眯着眼睛看着门口。

“阿衣在等什么?”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面色不好起来,“无趣,我要回去了。”

“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呢?”柴琛眨了眨眼睛,问道。

“看着你就生气,你咋还不用那枕头下的灵丹妙药,心肝肺都咳出来了,我可是不捡的。”

柴琛轻轻的拽了拽谢景衣的衣袖,往她的胳膊上靠去,“阿衣,莫要生气了,我当真是病了,你摸摸看,烫着呢!”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用手背探了探,蛮横的将柴琛推了回去,掩好了被子,喊道,“忍冬,你去叫那个什么来着……”

“阿瞳……”忍冬补充道。

“对,叫那个阿瞳,打水来。都烫成什么样子了,再去问问柴贵的药煎好了没有。”

柴琛窝在被子,看着谢景衣指挥忍冬,勾了勾嘴角,“谢三,以后我就交给你来管,好不好?”

谢景衣一愣,思索了片刻,看着柴琛认真的说道,“我这个人,特别的轴,你要不就不要来惹我,你既然要来惹我,那便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

“旁的小娘子,受了委屈,那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若是受了委屈,我会让你上吊,然后拿着你的产业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又自在。若是高兴了,指不定还要寻花问柳一番。”

“你听着也不用恼,这些事情听起来惊世骇俗,实际上不过是我们大陈男子的日常罢了。可不又那么多人,拿着妻子的嫁妆,吃香的喝辣的,寻花问柳么?他们可以的,我也可以。”

“我今日生气,不是恼你屋子里有个漂亮又体贴,胆子还很大的阿瞳。这样的姑娘,我没有见过一屋子,那也见过一马车的。毕竟你我也无什么关系,有通房还是有小妾,那都是你的事。”

“我生气的是,你既然来招惹我,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又独又霸道,受不了我的夫君身边,有什么黏黏糊糊说不清楚的关系;更加受不了,他黏黏糊糊支支吾吾不交代清楚。”

“有什么话,摊开来说,合不来,一拍两散便是。你那么聪明,从我一进门就知道我在意什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却还顾左右言其他,半句不提关键事,究竟是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肩头一烫,柴琛不知道何时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将自己的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知道了,都听你的。”

谢景衣已经是面红耳赤,她虽然说起来头头是道,但实际上却是刚出笼的小鸡崽子一个,什么都没有体验过。

“我是头一次看到你在乎我,舍不得早些结束。阿衣你吃醋的样子,可真好看!”

“我没有。”

“嗯,你没有”,柴琛笑眯眯松开了谢景衣,笑眯眯的说道。

“你还记得那一次么?官家要给诸位大臣画像,到了我的时候,非要体现对我的特别重视,叫你同裴少都一道儿画我。”

谢景衣一愣,想了很久,方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件陈年旧事。

最后画出来,柴琛的表情实在是太扭曲了,被官家高兴的收藏了起来。若是白日在朝堂上被柴琛怼得灰头土脸的,夜里回来,定然不会再召嫔妃伺寝。

只将那画拿出来,又呸又骂的,他不会骂人,只不停的重复,柴琛这个混账,气死老子了!

谢景衣越想越乐,笑了起来。

柴琛撇了撇嘴,“现在你知道,我当时为何面部扭曲了吧?”

“你究竟何时……咳咳……”谢景衣好奇的问道。

说句实在的,她完全没有感觉到,柴琛上辈子心悦于她。

以至于她刚开始发现端倪的时候,甚至想过,这个人是不是在弄什么天大的阴谋,譬如先让她喜欢上他,然后叉着腰哈哈大笑,嘲讽于她之类的事情。

若不是柴琛人品有保证,她当真是要这么认为的。

柴琛果断的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你!”

谢景衣敏锐的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八成那个瞬间,你十分的丢脸!”

“绝对不是!我这是要等你自己去发现!”

谢景衣哼了一声,心中越发的想知道起来,凭借她对柴琛的了解,绝对是一段每每提及都能笑死他的美好往事!

只不过这个话题,实在是不再适合继续下去了。

谢景衣叹了口气,若是翟氏知晓她今日送个汤,倒是同柴琛说开了,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亲手将闺女推进了火坑里!

柴琛却是不放过,反问道:“那阿衣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悦我的?”

谢景衣差点儿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谁心悦你了?这不是看你一辈子都没有人要,勉为其难的把你收了!”

柴琛笑了起来,“正是正是。我一开口,那些小娘子莫名其妙的就想上吊,思前想后,大概大陈就只有阿衣宰相肚里能撑船,装得下我了。”

谢景衣见他越发没有正形,又要恼起来。

柴琛清了清嗓子,“阿瞳跟我没有任何黏黏糊糊的关系,她是府里的家生子,我年幼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吞了一颗珠子,咳嗽咳得闭气了过去。”

“阿瞳当时就在旁边,结果落下了个毛病。她听到谁咳嗽,都紧张得要命,总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给人灌枇杷膏。你不用担心,因为她上个月才同柴贵定了亲,待选个好日子,就把喜事给办了。”

“我可是吹下海口了,说阿衣你一定会给她包一个大红封的!”

谢景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怎么知道,那阿瞳是柴贵未过门的妻子?

柴琛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话的!

“咳咳……”

柴琛眨了眨眼睛,“阿瞳平日里也不在我屋里伺候,柴贵去取药了,我又病了,方才要她进来的。汤也不是她熬的,是厨上婆子做的,油腻得很,我就喝了一口,没有你阿娘做的好吃!”

第176章 心悦对家

谢景衣抬手就想打柴琛,但见他确实不适,那高高举起的手,轻轻落下,将他推了下去。

“现在汤都凉了,先喝药睡一觉了醒来再喝汤。你都病了,就别说那么多了。”

柴琛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忍冬端了铜盆,柴贵拿着药走了进来。

柴琛倒是没有撒娇叫谢景衣喂药,自己端着碗一口气咕噜了,又睡了下来。

谢景衣拧了帕子,盖在了他的头上。

人一生病,就显得十分的脆弱,以前被反对的人骂得体无完肤,却毫不在意的柴相公,如今倒脆弱得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仿佛轻轻用点力,就能够把他给捏碎了。

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不能中计,不能中计,这绝对是这厮使的美人计。

“柴贵之前说的,你从小到大生病,都无人探病,又是为何?”谢景衣轻轻的问道。

柴琛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等到谢景衣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方才轻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大兄身子不好,身边离不开人,母亲一直在那照料他。她同父亲分府而居,约定好了,我是归父亲管的。”

“父亲总是外放,年幼的时候,我不能同他一道儿奔波,就总留宿宫中,同官家住在一起。后来大了,便随着阿爹到处跑,探病的肯定也是有的,但那些不认识的,来走场面的,全都被我拦了。”

“都病了,作何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些虚情假意的陌生人?不像谢三你,一来我的病都感觉好了一大半儿了。”

柴琛病得迷迷糊糊的,说话也比平日里慢了不少,谢景衣竟然少有的不想反怼回去。

窗外的阳光西斜,照了进来,带着春日的气息。

屋子里安静极了,柴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睡了过去。

谢景衣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眉眼。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在她心中,早已经不仅仅是上辈子那个总是同她争锋相对的柴琛了。

这种感觉古怪极了。

像是前朝天宝女帝之时,名动京城的那位话本子大家惯用的风格,譬如什么,我即将嫁给我的死对头,这辈子只有我能当你的对家,我一手破坏了我对家和皇帝的爱情……

啊呸……都是些什么鬼!

谢景衣晃了晃脑袋,轻手轻脚的站了起身,替柴琛掩了掩被子,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出门去。

她当了多年的嬷嬷,早就练就了这么一身身轻如燕,绝对不会惊动熟睡之人的本事。

忍冬站在门口,见到谢景衣出来,低声唤了一句三娘子。

谢景衣点了点头,门口的柴贵立马跑了过来,“待你家公子醒了,再把汤热了他喝吧,我便先回去了。听柴二说,你好事将近,届时可一定要给我下帖子,给你和阿瞳,一个大红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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