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够相提并论(1 / 1)

他渐渐收紧双臂,用力地将她嵌入自己怀里。

然后顺着她的肩膀往上吻去,吻掉她脸上斑驳的泪水。整个身体几乎压在她身上,付玄楷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重量,在这一刻,她的泪让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住。

他让她难过了。

明明那般在乎她,却还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明明说过,他们之间不提过去。

转眼间,付玄楷回顾了这看似毫无征兆的一切,细细剖析才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太多她的感受。

“我知道了。”

他抬手拭去程佳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不断懊悔着自己那般言辞刻薄地逼迫她,带着满腔的悔意低声说:“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女人耳边轻声诉说。

一时赌气说出来的话伤了程佳的心,他自己也并未从中得到半分快慰。几乎两败俱伤的局面让付玄楷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在感情上,自己比很多人都更容易失去理智。

因为被金钱打败过一次,所以此刻才会如此执着于程佳对他的真心。他今夜的反应过于强烈,以至于不留意便伤了她。

他张了张嘴,也想给她自己心中无比笃定的答案,可目光触及她紧皱着的眉头,意识到此刻并不是恰当的时候。

“乖,先睡一觉,别的我们明天再谈。”几乎到了嘴边的话选择咽下去,他抱住她,再度抚摸上她微凉的小腹。

程佳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

她的双臂环上男人的腰,在他怀中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小腹仍然钝钝的疼,冰冷的四肢触碰到他灼热的身躯,慢慢地,让她安下心来有了睡意。

这几日来胡思乱想交战不断的大脑也终于安静下来。

两个人之间悬殊的差距,原本就让程佳难以不去在意。只是工作上的压力就几乎要将她击垮,又在这个时候得知他的身世。往事,当下,无论她如何宽慰自己,也都在这重重震荡之中逐渐变得迷茫脆弱。

她多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刻。

可自卑与情怯不断萦绕着,逐渐支配了她的情绪。一想到他们是不般配的,不平等的,就让她越来越丧失继续下去的信心。

忍不住用权衡利弊去揣度他的心意,猜忌怀疑,扰乱了自己的心,也触怒他的情绪。

到最后,换来两个人不明就里的针锋相对。

小腹处不断传来温热的触感。止疼药渐渐发挥了药效,男人伸手将卧室的灯光调暗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佳困倦地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长。

程佳醒来时窗外已经出了太阳。迷迷糊糊摸到床的一边空了,慌乱地睁开眼,发觉付玄楷不在房间里。

心中涌上来一股失落。好在随后就看到了他放在床头的手机,知道他没有离开,才放下心来。

程佳意识到,自己逐渐变得患得患失。

小腹不再阵痛,只是四肢都乏力疲软。她拖着虚软无力的身子爬下床,卧室里的暖气很足,可她仍然觉得冷,在衣柜里取了一件毛绒外套裹上,走出来时,才发现付玄楷正在阳台上晾她昨晚弄脏的衣物。

白色的裙子,还有换下来没来得及处理的内衣裤,都被他洗干净了,此刻被他整齐地挂在衣架上,还滴着小水珠。

想到他为她手洗内衣裤的样子,程佳的脸不自觉越来越烫。

“醒了?”付玄楷一边抬手把衣物晾晒在阳台的桅杆上,一边回头观察程佳的面色。见她苍白的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才算安了安心。

不同于程佳晾衣服时依赖撑衣杆,他的身高抬手就能把衣架挂到高处。衣物挂好后用毛巾擦干了有些湿润冰冷的手,才走过去将女人抱进自己怀里,低声问她:“还疼不疼?”

程佳摇了摇头,脑中想起来昨晚自己失控哭闹撒娇求着他不要走的样子,后知后觉地窘迫起来。

却还是抬手抱住了他,深深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

“外套我送去楼下的干洗店了,过几天他们会送上来。现在九点了,要不要先吃早餐?”付玄楷的手下意识去抚摸她平坦的小腹,又趁机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好……那我先去洗漱。”说话时微微避开他欲深入的吻。

明明昨晚还几乎面临吵架分手,此刻程佳却恍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回到了昨天之前。甚至比那时候还要亲昵。

她悄悄躲进洗手间,看见自己红透了的脸上藏不住的欢喜,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都无济于事。

匆匆洗漱好,怕再弄脏裤子所以换了干净的安睡裤。程佳走出浴室时,男人正好把微波炉里加热好的红枣甜粥端出来。

付玄楷几乎没有自己做过饭,很多时候甚至忙于工作忽略掉早餐晚餐,但知道程佳有按时吃早餐的习惯,所以特意一早为她点了外卖。

说起来,他其实并不擅长照顾人。一直以来身边就只有外婆一个亲人,被她照顾着长大,日子虽然清贫,但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可还没等到他有能力去照顾外婆,她就骤然离世。程佳之后,又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一个人生活,日子其实过得很粗糙。以至于到了要照顾程佳的时候,他其实有些不得章法。

昨晚守着程佳睡下,他抱着她想了很久。

不再是纠结爱与不爱,而是换位思考程佳心中的感受——比如她昨晚的那些话里分明写满了不安的情绪,而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他并没有给她十足的安全感。反而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有了很深的压力。

一开始,是他提出要和她在一起。他就理应当承担维系这份爱的责任。可他耗费了大量时间来揣测程佳对他的心意,在试探中朝她一步步走去,他的节奏太慢了,而她一直都很敏感,很容易就被不安牵制住。

等程佳喝完了粥,他极其自然地去收拾碗筷。洗过了碗,就看见程佳端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地藏起偷看他的视线。

随即大步迈过去,抱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他凑上去吻程佳的唇瓣,“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女人的脸红得像黄昏时烈火般炽热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