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里,祝福开始研究谢译的朋友圈。
那些图文信息好像能串成一些故事,类似日常汇报。
早餐是一杯黑咖啡,去公司开会,中午见客户,地点在私人会所,下班回家浇水种菜。
这是无聊的日常,再丰富点会加入一些娱乐项目。
运动,篮球场,和客户打高尔夫,健身,游泳……
比较辣眼睛的是一张半裸泳照,没露脸,由胸肌往下照,最后卡在人鱼线处,截了四分之一,子弹头叁角泳裤裹住硕大的一包。湿漉漉的水珠子连成线滑下来,一颗接一颗地滚落,直直掉进看不见的深渊里……
没见过哪个人游泳穿这个款的,他怎么不直接穿内裤去游,他怎么不直接裸泳。
祝福怀疑他这是在犯罪,以肉体色诱,太可耻。
谢译成功了吗,显然很有效果。
突如其来的口干舌燥,祝福喝了口凉水,半点不解渴,像是在干柴上浇了一把滚烫热油,熊熊烈火。
她没办法,又去冰箱里拿了牛奶,1500ml整盒拿起仰头灌了几口。
喝太着急了,牛奶从嘴角溢出来一缕,她抬手擦在手背上。
白白滑滑一滴,像极了什么……
脑海里不由自己地闪过色情泛滥的从前,在御景的沙发上,客厅里,浴室里,在别墅的流理台上,沾满奶油的身体,还有炙热的触感……
祝福炸了,轰的一声,很明确的炸了,她恨不得钻进冰箱里。
看了一晚上什么端倪都没发现,只有一点是肯定的。
她亲手种下的小生,小青和小菠确实被他吃了,证据确凿。
祝福日常很忙碌。
因为看某人的朋友圈耽误太多事了,眼看时钟指到了9点35分。
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洗完澡洗完衣服进入半睡眠状态了,而现在,什么都没做。
当下甩开满脑子黄色废料,丢了手机该干嘛干嘛去了。
刚走到院子里,放在客厅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
正在搬花的人分身乏术,没响几声,电话挂了,祝福直起腰休息一下喘口气,抬眸看见了来人。
“周老师,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见到周嵘,难免诧异。
握着行动电话的手从耳边放下,周嵘走到院外,看着她略带狼狈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祝福:“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吗?”
“嗯。”隔着矮墙,周嵘看着院子里的景象,自觉挽起袖子:“你搬什么呢。”
“气象预报说明天下雨,我想把花盆搬到屋檐下安全一点。”
工程量还不小呢,当初的几个盆经过这些时日的疯长,现在占了半个院子。
“我来帮你,收拾完你也能早点休息。”
确实时间不早了,想了想,祝福没拒绝,打开了院门。
有了周嵘的加入,搬花的节奏明显加快了,小盆栽都被祝福搬进了屋内,剩下几个大的归置到能挡雨的檐下。
前后才花了十几分钟分钟,周嵘是真的卖力,来回几趟就满头大汗。
祝福回洗手间,拆了一块新手巾打湿了递给他:“谢谢了周老师,擦擦汗。”
周嵘接过,擦完了也不好意思还给她,就这么搭在肩上。
“来阳城后,我一直给你和周茹姐添麻烦,有时想想实在过意不去。”
每一次都想着别给人家添麻烦了,可下回又免不了还得麻烦人家,所以无休止地用一声声感谢来补。
周嵘大咧咧地摆手:“你不都道谢了么,说到底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就体力活还能帮一把,其他要紧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会,要不是碰见你,我这估计得弄到天亮。”
祝福想到他深夜造访,又问:“对了,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周嵘一副难以启齿的踌躇模样,默了默:“你明天去学校吗。”
“去啊,怎么了。”她除了产检不得已请假,其余出勤都照常。
“额,我是想说……如果你觉得累,你看搬了这么久,累的话休息两天也没事。”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祝福想到聚餐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周嵘顿了片刻,如实说:“明天校领导可能会找你谈话。”
这是聚餐时其他老师说的,他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她。
“因为我怀有身孕的事吗。”
周嵘迟疑着点了头,又连忙找补:“可能就是了解一下,你别想太多,如果不想见索性请假吧,休息又不犯法。”
“没关系的,是我隐瞒在先,有任何处分都合理,不过……”
祝福看着他,眼里实打实的抱歉:“这会不会牵连到你,当初是你帮我递交简历。”
周嵘摇头:“牵连不到。”
他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祝福能顺利入职这事跟他半点边都沾不上,要说牵连还真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祝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自己怎么着都行,可不能平白无故害人丢了饭碗。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真下了处分,你预备怎么办。”
“我已经写好了辞职信,这个学期末就会递上去。”她坦荡直言,这几个月的安逸时光已经贪图了。
“辞职?”周嵘的眉宇紧紧皱着,夜里蚊虫多了,夹死一只算一只,“你要离开这里了?”
“还没想好。”祝福低头思忖着,她确实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很喜欢阳城,除非是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能留在这里吧。”
她这话像是一剂定心丸,落胃舒畅,虽然周嵘也不知道自己在安心什么。
“那我回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祝福朝他挥挥手。
刚走出院子,向前了十来米,那人又折返回来。
对上她不事城府的眸光,周嵘不知该不该讲,该怎么讲,该从何讲起。
磊落的大男孩忽而变得扭捏起来,祝福觉得好笑,耐心多等了一会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虽然我并不是十分想说。”他说的这是什么鬼,娘们叽叽的。
周嵘觉得自己特傻,傻得没边儿了。
“你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的。”祝福的语气尤其真诚。
周嵘败了,他谁都比不过。
比不上那位的手段,也比不上眼前人的赤忱。
“其实你工作这事,确实牵连不到我,因为也不算我办成的。就是说,简历什么的不重要,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语毕,还不忘加了一句:“我这么说能理解吗。”
祝福直言:“不太能。”
周嵘开始抓耳挠腮:“你这工作来得太容易了,待遇是按照体系内的发放,其实代课老师的薪资福利没有这么好。食堂的厨师团队也是,在你入职前全换新了,个个都持有营养师资格证。这些事不是我一个体育老师能办到的,至于是谁,我想你应该能猜到。”
他说完,深呼吸了一次,堵在胸口那团沉重的压着喘不过气的黑影倏而散了,豁然开朗。
祝福点点头,轻声说了句:“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她的反应比想象得冷淡,近乎冷漠,周嵘失神片刻,一时分不清说出来是对她好或不好。
就连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觉得隐在暗处的那位做到非常人所能,可祝福好像并不意外。
想来是他多管闲事了,周嵘释怀地耸了耸肩:“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明天见,周老师。”
周嵘粲然微笑,在夜里仍是阳光无限:“再见,祝老师。”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祝老师,同事这么久,总算懂礼貌了。
废话也温暖。
请问把大福放进冰箱一共需要几步?
叮咚…你的蟹堡王正提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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