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没过多久,皇上便让高公公进去,“派人将安王送回去。”

这一折腾,当真就到了亥时。

高公公安排妥当,再返回皇上身边,就听皇上说,“朕的日子过的竟然不如朕的这个弟弟。”

高公公笑了笑,“可不是吗,今儿奴才过去安王府请人,不过才酉时,王爷就歇息了......”

皇上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存心想气朕。”

高公公立马闭嘴,垂下头弯成了虾腰。

**

宫里的马车将安王送到王府时,已是半夜。

凌风一直候在门口,见安王下了马车,立马提着灯笼迎上前。

若是往日,安王府早已经熄了灯火,今夜西院的灯却还亮着。

安王回头看向凌风。

“王爷,府上来了客人。”凌风说完,嘴角挂着一抹隐忍的笑。

安王眉头皱了皱,“谁?”

“白府,白大姑娘。”

安王眉头皱的更深。

“王爷前脚刚走,白姑娘就来了,说王爷欠她一样东西,她今儿必须得要回去。”凌风一边说,一边跟上了安王的脚步,朝着亮灯的西厢房走去。

“这天气冷地动人手脚,难为她一个姑娘跑这么远,苏老先生已经让人备了火盆......”

前面安王突然逐了脚步。

凌风看了一眼安王的脸色,很识趣地闭嘴,没再跟着。

安王府从没进过姑娘,还是在这大晚上,嬷嬷一直守在屋内,见到安王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等太久,已经睡着了。”嬷嬷瞧了一眼软榻上的人,不由感叹,这脾气可真是个倔的,怎么劝都劝不走,非要等到王爷回来。

“退下吧。”

嬷嬷退出去后转身关了门。

屋里的一盆火烧了几个时辰,房间里已是缓和如春。

安王褪下身上的大氅扔在了绣山水图案的架子上,才缓缓走到了软塌前。

白池初正睡的香甜,头搁在胳膊弯里,一边脸被压变了形,黑色衣裳黑色长靴黑色头发。

除了那张白净的脸,一身是黑。

安王弯下腰,指关节在她耳朵下方的几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响声足以让白池初醒过来。

白池初睁开了眼睛,刚动了一下,眉头皱成了一团,整条胳膊就跟被千只蚂蚁咬过一样,又麻又痛。

“嘶”

白池初抱着胳膊缓了一阵,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之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跟前的安王。

“醒了就自个儿回去。”安王直接开口赶人。

白池初瞌睡全醒了。

她今夜是如何来的安王府,又是如何在这屋里等到这个时辰,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不易。

“王爷,你还我东西......”白池初从软榻上起身,话还没说完,一头就栽在了安王身上,毫无预兆。

白池初趴在几上睡的太久,麻的不只是胳膊,一双腿也麻的厉害。

安王没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攥住自己的胳膊,抓了又松,松了又抓。

“对,对不起。”白池初倒是想好好的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见安王并没有搭把手的意思,白池初只能抓住他的胳膊不松。

“王爷,我对您保证,那天的事情,一定不会说出去。”白池初仰起头看着安王,黑色夜行衣下那张小脸愈发白皙,黑漆漆地眼珠映出了几簇火光,里面的祈求之意很明显。

今日过来她就想和他好好谈。

怎样都行。

但无论如何,生辰珠他必须得还。

昨儿从胭脂铺子的楼道上跌下,摔了个七荤八素,等回到白府,她只顾着喊疼,一时忘记了自己那只光秃秃的手腕。

当场就被白夫人抓住审问,生辰珠去了哪里。

她只能撒谎,说掉在了胭脂铺子里。

如今白夫人已经派人在里面找了一日,她一着急,这才趁着月黑风高,用了两个丫鬟的身板子当梯子,翻了墙出来。

好在到了安王府,门口的那小哥哥是个好说话的人,没为难她,直接领她进了门。

安王没回答,侧头垂目看着她,起初目光复杂,后来就想起了那句传言。

白府的大姑娘容颜倾城,只可惜不是个安分的人。

容颜确实有,也确实不安分。

这回身边倒是没男人。

却勾上了自己。

“你觉得本王是好人吗?”安王突然将腰往下压了几分,离白池初的脸,不过五指的距离。

白池初愣了愣,想摇头,又点了头,“是。”

“哪里好?”

白池初答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池初:不好意思,我夸不出来。

第14章

安王见她哽住,微勾唇角,语气颇有讽刺的意味,“一件事尚能论出个对错是非,唯独人难以好坏......”

“王爷长的好。”

安王的满嘴道理还未说完,就被白池初一句话瞬间瓦解。

安王看着她沉默。

白池初也在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神色,不知道这样夸他是否满意,要满意了,就做回人,将生辰珠还给她。

安王转过头,放弃了,同她有何道理可言,若她真知道何为道理,今夜也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白池初见他不理会,攥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安王眸色暗沉。

“那珠子。”对你也没用。

白池初话还没说完,安王侧头突然欺身而下,凑在她耳边,“本王是不是个好人不知道,但本王是个男人。”

嗓音低缓而暧昧。

白池初防不胜防,颈项间弥漫了一股温热的气息,似乎渗透了肌肤,钻进了骨髓,白池初苏痒的厉害,猛地缩紧脖子,惊慌地瞅着他。

跟前的眸子如冷月薄凉,但那面儿上却明显浮现出了玩弄。

白池初看出了他是什么意思,瞬间松开了他的胳膊,纤腰后仰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屋里炭火的温度突然升高,将白池初的脸颊烘出了两道红晕。

安王这才站直了身子,神色恢复如初。

还算有救,知道脸红。

安王又打算送人,白池初却突然去掀自己的夜行衣。

“王爷要是不信我,咱就换个东西押。”白池初咬牙掏出了腰间的那枚玉佩,递到了安王跟前,“这个玉佩对我很重要,是祖母给我的,我娘说要是弄丢了,就会要我的命,绝对不比生辰珠廉价,等应付完这一阵,我在找王爷换回来。”

白池初诚意十足。

在胭脂铺子的暗室里,她知道他是在看这枚玉佩,想必也看出来了价值不菲。

然而安王的脸色说黑就黑。

手伸出来,不是去接她手里的玉佩,而是扣住了白池初的后脖子,压着她直往前院而去

“你该听你娘的话。”安王的声音冰凉,“丢了,你真的会死。”

安王推开门,毫不客气的将白池初拎出了西院。

银月如霜,投在青砖石板上,勾出了两道特别的光影,白池初弯着腰,一双手绕过后颈,努力地去掰开后脑勺上的那只手,可那手如同铁钳一般,如论她如何用力,怎么也撬动不了。

“王爷,你放开我,男女有别......”

“王爷,你不能不讲道理。”

白池初憋红了脸,来了气。

“那小娘子王爷娶不娶与我又有何干系,不过名声而已,王爷怎就如此看重?就算我四处去说王爷是负心汉,旁人也不见得就信,王爷不该这般仗势欺人......”

“送她回去。”

安王将她往前一带,终于松手停了下来。

白池初得以解脱,摸着脖子起身,脸色愤然,刚想细数他的暴行,就见前院的门庭下,月色一照,站了一排人。

苏老先生,嬷嬷,凌风。

表情皆是呆木。

这半夜的,府上来了个人,谁也睡不着,这回怕是更睡不着了。

安王那话是在对凌风说。

凌风朝她走过来,恭敬地叫了一声,“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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