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1 / 1)

媚心 求之不得 2939 字 26天前

细致打量钱誉寝卧里的陈设,许多都是不常见的工艺,应是去过不少地方搜集来的。

寝卧里都有这些,外阁间里应当更多。

白苏墨笑笑,只是在寝卧里没有见到书架,应是也在外阁间内。

整个内屋宽敞却雅致,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白苏墨瞥目,却在小榻一侧看见唯一一本书册子。

上前拾起,看了看,不觉讶异。

竟是早前那本,被钱誉刻意模仿,写了纸短情长的那一册。

翻开扉页,好似记忆都从脑海中涌来,那时候心中的窃喜与欢愉,都似是还历历在目一般,根本无需特意记起。

这些,都是她和他的记忆。

白苏墨抿唇。

伸手,想将小册子放回,却没留神。

册子顺着案几滑落,“砰”得一声落地。

白苏墨脸色一变,心中暗道,遭了。

外阁间内,交谈声也戛然而止。

曲老板原本说得正在兴头上,听到内屋的动静,倏然会意,半是歉意,半是领会的语气道:“呀,不知少东家今日还有旁的客人在。”

在内屋的哪里该是客人?

曲老板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怕扰了他的雅兴。

白苏墨果真想死的心都有了,窘迫到了极致。

钱誉笑了笑,瞥目看了内屋一眼,淡然道:“曲老板莫怪,是钱铭养了一只猫,前些日子落在这里了,时常往我屋中来。”

“哦哦~~”曲老板半是会意,半是怀疑应声,呵呵笑道:“原来是猫啊。”

应是不怎么信的。

哪能这么巧,偏偏就是猫的动静。

还这么巧,在外阁间安静后,便又没动静了。

曲老板打趣:“少东家,您这只猫也太有灵性了。”

钱誉却也笑。

有人信不信又如何,他又不在意。

两人相视一笑,都纷纷低眉饮茶。

这一茬便应当这么过去了。

可谁知,茶杯刚端至唇边,屋中真的传来一声“猫”叫声。

曲老板愣了愣,笑道:“还真是猫啊,呵呵。”

言罢,便低头饮茶去了。

钱誉却石化了。

慵懒,熟悉,又带着几分酥软。

是像极了一只猫……

他也知晓她有一只唤作樱桃的猫,她学得也定然像。

只是,他同她再熟悉不过,那声极慵懒之声,酥骨撩人,他都能想象她方才在屋中学猫叫的模样,他半是想笑,又半是……

钱誉咽了口口水,饮了口茶,敛了眸间旁的颜色。

如此,白苏墨是再不敢乱动了。

小榻就在临近外阁间的地方。

白苏墨就坐在小榻上听他们二人说话。

曲老板满嘴皆是讨好的话,应是不时都在察言观色,可见钱家在燕韩国中商贾中的地位。

白苏墨笑了笑,不管曲老板如何,听钱誉说话都是如沐春风的。

白苏墨想,他的应对有度是从何处学来的?

无论是早前的骑射大会,还是眼下,或骄城时候,他同旁的商家一道,口中皆是谈资,也不落人后,白苏墨忍不住托腮,想起早前煮茶的时候,他温文尔雅,却行云流水的模样,便是多看一眼,也会让人赏心悦目。

思绪间,只听外阁间里,曲老板道:“少东家,这桩生意,曲某给钱老板拍胸脯保证过,等三月一回京,这批货就悉数到京中了。这批货,我亲自去督办,出不了旁的问题。今日本是来给钱老板说一声的,没想到钱老板不在,还请少东家代为转告。”

钱誉却轻声道:“梅州的生意?我早前似是没听爹提起过……”

曲老板愣了愣,又飞快应道:“是是是,我是听说如今钱家的生意都是少东家在做主,钱老板也没怎么过问生意上的事了,只是这桩生意我也盯了好几年了,早前一直是同钱老板在商量,便也想着直接找钱老板了,他是最清楚的。你看我这脑子,竟忘了这一茬,少东家勿怪,我是理应提前同少东家打声招呼的。”

言罢,有些怯怯看向钱誉。

钱誉却笑:“怎么会?钱家开门做生意,既是我爹做的主定下来的事,便是定下来的,无需再同我说声。”

曲老板这才开口笑了:“是是是,少东家是敞亮人。”

钱誉也笑。

白苏墨听到此处,目光中略微有些出神。

这曲老板,似是在拿钱誉的父亲压他……

思及此处,忽得,【吓死我了,怎么忘了钱家如今是钱誉在管事这一茬,险些生出事端来。钱老板是不怎么看账了,这几年前的生意倒还能瞒混得过去,可钱誉这家伙若是盯上了,怕是不怎么好糊弄。眼看就要到手了,可不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儿不能久待了。】

白苏墨微楞。

这些话,不应当是能当着钱誉的面说出口的。

这些日子来,她不时便能听到旁人心中的声音,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像早前那般惊恐和慌张。

可秦先生是替她看病的大夫,苏晋元同她最为要好,她同这两人说起过,这两人都不信,旁人应当更是不信,她便也未向旁人再道起过。

只是这一路往燕韩来,许是路上的新鲜事多,她未像眼下这般专注,且无事,便又听到这曲老板心中的声音了。

可隔着帘栊,她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方才曲老板心中的这一句,始终让她觉得不妥。

她还想多听写,曲老板却应当起身了:“那少东家,我也不久待了,我明日就要离京,还请帮忙给钱老板,靳夫人带好,过年大吉!”

言罢,拱手一拜。

钱誉也起身,“过年大吉。”

曲老板笑道:“少东家,勿送。”

钱誉也未多推辞,阿鹿正好在苑中,便领了曲老板出了苑落。

白苏墨撩起帘栊,正好和钱誉撞上。

她是想同他说曲老板的事。

他却伸手揽她在怀中,似笑非笑道:“方才那声猫叫,再学一声听听。”

白苏墨怔了怔,才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学的樱桃的那一声。

樱桃她养了许久,自是再熟悉不过。

她学樱桃叫声,也自是惟妙惟肖得很。

她本也觉得没有哪里不妥,可他揽紧她在怀中,又近在眼前,份外暧昧,她退无可退,只得又勉强“喵”了一声,虽不似方才那般认真,却也有了七八分。

钱誉油然一笑,只觉整颗心都在她这一声里酥软了。

钱誉蓦地俯身,鼻尖贴上她的鼻尖,暧昧道:“苏墨,日后别学猫叫了……”

他眼中皆是笑意,笑意里又带了几分耐人询问。

白苏墨不解看他。

他咬她耳朵般,悄声道:“你真当曲老板信了我屋中有只猫?”

白苏墨诧异,难道不是吗?

钱誉魅惑笑笑:“苏墨,你不出声尚好,我这屋中兴许还真有一只猫,可你一出声,他便认定我屋中有个女人……”

白苏墨额头三道黑线。

他继续俯身,似笑非笑道:“苏墨,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学猫叫……”

“为什么?”白苏墨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我会吃醋。”他言罢起身,似是也未准备给她多思量的时间,便一手牵了她的手,一手撩起帘栊,就往外阁间去。

白苏墨前一句还未思忖,已被他牵着领到了苑中,“去哪里?”

钱誉笑:“白姑娘,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

白苏墨恍然大悟。

是啊,爷爷和靳老将军还在驿馆,眼下,怕是也应道叙旧完了,他们还需回驿馆去。

她竟忘了,幸好钱誉记得。

只是心中又不免叹道,为何同钱誉一道的时候,时日便过得如此快?

她便没有作声了。

他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苏墨,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他口中的这四个字温暖而有力。

白苏墨抬眸看他,他正好也握紧了她的手。

她心底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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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府老宅其实离驿馆已经不远。

一路出府,府中的丫鬟小厮巡礼问候,白苏墨也不似早前那般拘谨,想躲一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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