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旁人,便是心中再是为范好胜叫好,替钱誉鸣不平,却也不敢公然得罪许金祥。
这场中顿时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其实心中都盼着能有一人出来,哪怕是撑撑场面都好!
苏晋元正欲起身,却被梅老太太叫住:“晋元……”
苏晋元心中暗道不好,祖母也知晓钱誉的事,定然此时不希望他替钱誉出头,可一则是钱誉,另一则是范好胜,他都想去!
苏晋元正一面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巧舌如簧说服,一面转身看向梅老太太时,却忽然听梅老太太开口道:“晋元,你去!”
嗯?
苏晋元以为听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懵在原处。
梅老太太恼得很,狠狠拍了拍座椅上扶手,大声道:“人一姑娘家都如此仗义了,这京中的世家子弟如何,祖母不知道,但你好歹也是我苏家的男儿,这个时候,你就是爬也得给祖母爬过去,便是滥竽充数也得充上去!”
苏晋元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苏晋元先前还懵懵的表情,就忽得笑出一朵话来:“是!祖母!晋元这就去!”
于是在全场“嗡嗡嗡嗡”不停歇的窃窃私语中,发令官看了看身侧的燃香,估摸着算了算时候,应当也没人会再站出来了,便准备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只是方才挥手,正欲敲手中的锣鼓,由忽得听到一人高声喊道:“别急!我参加!”
发令官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还真有人啊,这今日都是什么事儿!
发令官的手都忘了放下,就这般将搁置在空中,眼见这人却是个生面孔,没有报名过,似是早前在骑射大会上从未见过,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翻,也并未记得何家的公子哥长这幅模样!
这便很是尴尬了!
发令官嘴角抽了抽:“公子贵姓?”
苏晋元转眸看向场中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只见范好胜也在抬眸看他。
苏晋元也不移目,笑道:“苏晋元!远洲苏家,苏晋元!”
这一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少年脸上又带着骄傲笑意,不觉让人生出几分好感!
范好胜也不觉笑了笑。
此时,才有前两日入宫的人认出来,“诶,那不是……那个苏晋元吗?”
有人记得,是早前同国公爷一道入宫的苏晋元,苏家是国公府的姻亲,苏晋元就是梅老太太的嫡亲孙子!
也有人记得那苏晋元是白苏墨的表弟啊!
还有人记得,这不是昨日同范好胜一道踢过毽球,还赢了二殿下和沈怀月的那个苏晋元吗!当时就没人敢跟范好胜一组,就是这个苏晋元主动上前的,怎么这时候又是他!
莫不是……
昨日参加过中秋宫宴的都莫名嗅出了几分旁的意味!
这便更有意思了!
范好胜的八卦啊,这本是比许金祥挑战钱誉这事儿还要有趣的多!
我的天,这今日的骑射大会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自然是认出苏晋元来的,不认识苏晋元的,便也在他先前那句“远洲苏家,苏晋元”的自报家门中知晓他的来路了。
果真不是京中之人,却比这京中的后辈都更有气魄和胆量,这时候能站出来,便已是凤毛麟角了。
这场中的欢呼声和叫好声一时间到达了顶峰!
谁都没想到钱誉这边真的凑够了三人!
且不说战斗力如何,能凑够三人便是鼓舞人心的事情了!
这场中至少多半已坚定支持钱誉这组。
苏晋元自观礼台快步跑下,直至同钱誉和范好胜一处。
范好胜正好朝钱誉道:“昨日不是同你打过招呼吗?这京中等着看你笑话的人多了,能避则避,为何今日还要来?”
钱誉笑笑:“不得已。”
其实便是不说,她也知晓。
范好胜又转向一侧刚气喘吁吁跑来的苏晋元,厉声道:“你为何要来!”
苏晋元挠了挠头,理直气壮道:“是我祖母让我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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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梅老太太:气死我了,这死老头!
苏晋元:祖母最好了!
许金祥:来,站成一派,等着看怎么收拾不了你们
钱誉:来,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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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今天没有二更了,,,
第84章 骑射大会(五)
范好胜同苏晋元一道说话。
钱誉却抬眸往观礼台上望去, 果真见白苏墨还在凭栏处看他, 如同先前一般,他每走一步, 她的目光便随着他移一步。
于场中万千人当中,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 却知晓她的目光在他身上。
场中人多眼杂, 他不便在胜负未分的时候将她扯进漩涡当中来。
他知晓, 他在场中,比他更紧张的人却是她。
他也知晓,夹在他和国公爷之间, 难做的人也是她。
本应是被他捧在掌心的姑娘, 却在处处替他担忧, 他似是不应当再如此。
钱誉捏了捏掌心, 似是,真的有许久没有骑马射箭过了。
钱誉低眉看了看掌心。
手中的茧都已淡去,看不出分毫痕迹。
但他自幼跟随外祖父一道长大的。
长风靳家,外祖父在世时还曾与苍月白家齐名。
他外祖父亦是见过国公爷的。
在马背上。
……
思绪间, 正好见发令官上前。
许金祥三人都是自带弓箭和马匹来的,但钱誉三人里, 除却范好胜, 都不曾骑马和带弓箭来。
比试既已定下, 在宣布规则前, 发令官先要领他们三人去兵器栏处取弓箭, 再去马厩挑马。等他们将弓箭和马匹选好之后, 再宣布比赛规则。如此做,是为了防止他们先知晓了比试规则和项目,再选取对比赛项目更有利的武器和马,投机取巧。
由得这一突然加入的环节,比试先且中断。
可场中的热议声并未消停,反而更加热烈了些。
平日里看惯了中规中矩的骑射大会,难得一见骑射大会上的挑战,兴许,由此才是开端,日后每一届的骑射大会都有好戏看才是。
比起早已看腻的比试,这样新鲜的挑战才份外夺人眼球。
观礼台中的女眷早前便觉有些无趣,都有些坐不住,眼下这一出,才纷纷出了阁间,到凭栏处一边看着稀奇,一边议论着。
近处的议论声便都能传入白苏墨耳中。
白苏墨先前同梅老太太一处,方才情急之下才来了国公爷这头。
先前范好胜一幕,她半是置气出了阁间,去了凭栏处,也半是心中担心,目光便投向场中的钱誉和范好胜身上。
虽是范好胜和晋元帮忙解围,钱誉这边也凑成了三人,但也只是让场面不那么难看。
她从未见过钱誉骑马,更何况用弓箭?
她从不在乎旁人如何看钱誉。
却在乎钱誉心中如何想!
爷爷今日有意邀请钱誉来,却又特意安排这么一出,钱誉却除了应战,别无他法。
爷爷是想让钱誉颜面扫地,既而知难而退。
钱誉如何斗得过爷爷?
白苏墨心底好似死死攥紧,目光却无法从钱誉身上移开。直至也见他抬眸看了她这里一眼,目光便是落在她身上,清浅一笑,又很快移开。
是不想让旁人看见,于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能想到的,都事事周全。
而她却束手无策。
兵器架在观礼台下方,正好将视线挡住。
白苏墨心底好似倏然一空。
爷爷那头已不想折回,便缓缓折回了外祖母处。
先前她就在外祖母这里,是听到许金祥挑战钱誉,而范将军请人问过爷爷后,说挑战继续,她才起身去了爷爷那里的。
眼下,苏晋元去帮钱誉,阁间内只剩了外祖母一人,而她心中的话,似是也只有同外祖母说才好。
她缓步上前,在梅老太太身侧落座。
眉间微蹙,眼底似是含着淡然的光,声音很轻:“外祖母……我还是喜欢钱誉……很喜欢他……”
她的声音轻如鸿羽,却幽幽落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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