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卷很直:你好像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一条梦想当海王的鱼:那你说咋办,被他拆穿不会很尴尬吗,好好计划计划,自行暴露,占据主导权
……好像有道理。
童淮人生第一次经历这种操蛋事,客人走了七七八八,他还在边吃边玩手机,一碗馄饨给他搅成馄饨汤,被风扇吹得冰凉。
吃饭不专心也是个坏毛病,童敬远很少有机会和他一桌吃饭,陈阿姨又心软管不了。
柴立国看得摇头,把那碗没法吃了的馄饨汤端走:“发什么呆?”
童淮一边瞄手机一边喝了口水:“没没没,叔你不用搭理我。”
盯到下午,童敬远去开会前,想起被拉去当壮丁的儿子,打电话来慰问:“崽,没给你柴叔叔添麻烦吧?”
“有你儿子当门面,柴叔叔的生意只会蒸蒸日上。”
“嘚瑟。”童敬远给他逗笑,“打工的感觉怎么样?”
童淮的精神劲顿时没了,他盯了薛庭的微信一中午,心交力瘁,半死不活:“下辈子我们还当父子。”
童敬远:“……”
童淮蔫到下午,柴立国猜到可能是觉得在同学面前丢脸了,哭笑不得,又心疼小孩儿。
忙完下午的人潮高峰,柴立国让他提前回去,顺口调侃:“怎么这么娇气啊淮宝?”
话刚说完,薛庭塞着耳机,踩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与刚亮起的电灯光跨过门槛走进来,不知怎么,竟然听到了柴立国那句话了,进店先古怪地看眼脸涨红的娇气淮宝同学。
柴立国一秒正经:“小薛来买晚饭啊。”
“嗯,和之前一样,少油少盐。”薛庭收回目光。
童淮啥都不想说了,扯下围裙拔腿就走。
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薛庭余光瞥见,好笑又无语:“童淮……”
他鬼使神差冒出这么一句,顿了顿,没接着说下去。
柴立国见童淮没摔,把一颗提得老高的心放回来,闻声笑了笑:“他家里没人,这个暑假在我这儿打工,也好有个照应。小孩儿幼稚又脸皮薄,别见怪。”
薛庭微微笑着,侧耳倾听,眼神没什么波澜。
小卷毛平时在学校装得人五人六的,都看不出来。
挺倔,还好面子。
童淮到家先开空调,从冰箱里拿出瓶奶,喝了几口冷静冷静,然后打电话让人去柴记餐馆装空调,挂了电话,就开始思考人生。
从早倒霉到晚,证明了遇到薛庭果然准没好事。
悄无声息把薛庭灭口的可能有多大?
手机嗡嗡震动,群里飞快刷着屏。
平时童淮都在群里浪,今天消失了一整天,大伙都在@他。
童淮瘫在沙发上跟着扯淡,暂时把薛庭抛到了脑后。
回老家探亲的赵苟冒出泡,发了几张秀丽风景照:“欢迎大伙儿结队来我家当吃菇群众。”
然后@童淮:背着兄弟跑哪玩去了,我和老源@了你一早上,没你一起开黑的日子有多寂寞你知道吗?
童淮斟酌着,指尖点点屏幕。
不卷很直:玩厨房小游戏去了
赵苟和其他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随即群里又蹦出条消息。
xt:……
薛庭放下手机,缓缓看了眼正在厨房里掌勺的柴立国。
神他妈厨房小游戏。
第6章
盯了一天的星空头像忽然蹦出,童淮一个手抖,条件反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学霸出场仿佛自带bgm,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群里一下更热闹了。
赵苟:我看到了什么,活的学神!
陈源:第一次看到学霸发言,您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胡小言:学神,数学第三卷 最后三道大题你一定做了吧!给个指点救救孩子吧!
林谈雅:[流汗]你们别把人吓跑了
吕子然:嗯。
薛庭这才发了个含蓄的微笑。
以赵苟为首的人三两下又歪了话题。
童淮一双眼睁得圆溜溜,等了五分钟,薛庭再没冒泡。
他又返回去看了看那串省略号,总觉得意味深长,含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吃完饭,童淮没心情玩游戏,得不到薛庭一句亲口承诺的不外传,他心里就跟有个被细绳悬在悬崖边晃悠的小人一样,七上八下的,怎么都没着落,不放心。
隔壁的道上兄弟群跳出消息,童淮好几天没出来发红包了,他们寂寞。
童淮点进群里,趴在沙发上,例行先发了三个红包,群里气氛又和谐一片,连叫童哥大方。
虾米米:放暑假呢,童哥不出来耍耍?
鸡哥记忆力比较好,似乎叼着烟,发来段口齿含糊不清的语音:“前阵子童哥说跟他爸做了个什么约定?”
童淮懒洋洋地瘫着打字:输了就要打工的约定,差点能赢,贼倒霉,第一天过来就遇到眼中钉。
“是上回你说的那个?”鸡哥发了个举着四十米大刀的表情包,“要不要兄弟几个教训他一顿?”
童淮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闷闷地打字:算了,我骗他我家穷,等以后装个逼打脸。
三人没真把帮童淮教训人放心上,立刻表示童哥英明。
童淮是有点没心没肺,但不是缺心眼,知道这几人愿意跟他玩是因为他有钱,不过他也不在意。
他一个人待着无聊,实在是闲得慌,用钱买到的朋友虽然假了点,也算朋友。
隔天,早上七点十分,闹钟还没响,童淮就被吵醒了。
老房子就在街边,清早就传来各种声音,车流声、嬉皮笑骂声、小孩哭闹、犬吠声,都市交响乐,嘈嘈杂杂,比起一年到底都清静的靠山别墅区,热闹得过了头。
童淮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两三点才浅浅睡去,现在被吵醒,眼皮酸涩地黏在一起分不开,体验到了学习不好的苦果。
要是能再进步一名,他就不用来吃这个苦了。
少爷脾气和起床气发作,童淮被子一蒙头,准备今天不去餐馆了,一切等睡饱了再说,朦胧抬眼,无意间看到老旧的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
相框里是他妈妈的照片,拍摄于童淮半岁时。
温柔娴静的女人抱着小宝宝,冲着镜头笑着,好像在看着他。
童淮动作一僵。
他和照片里的人对视了会儿,烦躁地挠挠头,从床上挣扎起来,冲了个凉水澡就出了门。
柴记餐馆六点半左右就开张了,童淮被宽限到每天七点半去,其实还是柴立国放了水。
昨晚来了波人装空调,柴立国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大早上等着兴师问罪,见童淮蔫巴巴的样子,又哭笑不得:“年轻人,能不能有朝气一点。”
“叔,”童淮还没醒神,哭丧着脸,“现在是暑假,除非脑子不正常,否则哪个学生会起这么大早啊。”
柴立国:“谁让你不好好学习输给你爸,当心下学期又来我这。”
童淮:“……”
您可真会说话。
童淮昨晚去拿外卖时顺手买了新围裙,打死不愿意再穿那件粉红色的小鸡围裙。
传出去有辱童哥威严。
刚换上,又有客人来了,童淮一转头,就看到个不正常的学生走了进来。
想想刚刚跟柴立国说的话,脸疼。
“……操,”童淮觉得这活是干不下去了,抓狂,“你怎么又来了?”
薛庭煞有其事地左右打量两眼,谦虚发问:“这里貌似不是你家?”
童淮眼睁睁看着他坐下,出离了震惊。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同班同学穷苦打工,他还天天来围观?
转学是被原来学校的人打的吧?
他转回厨房,心里忽上忽下,实在没忍住,拉着柴立国说悄悄话:“叔,薛庭每天都来?”
柴立国笑眯眯的:“是啊,有时在这儿吃,有时打包带回去。”
童淮:“……”
比日了狗了更悲惨的心情,被狗日了。
“别担心,”柴立国安慰他,“小薛应该不会给你说出去的。”
童淮满心我他妈要死了,下学期一定好好学习。
柴立国也愁:“年纪轻轻的,这么要面子。”
童淮心想那您是不知道我和他结怨了啊,想了想,他找到本本子,刺啦撕下一页,等柴立国将粥和鸡蛋小菜递过来,一并带过去,把那页纸拍在薛庭面前。
薛庭戴着单只耳机,挂了俩电话,低头看到面前忽然出现的纸张,疑惑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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