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发誓，他本来是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的。

只是走进卧室后发现她睡得那么不安稳，想过去安慰她。

不料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的睡颜如此美，又带着禁忌感，他究竟是抱有什么样的错觉，才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就这么冷静离开的？

指腹在她侧脸颊上流连，他轻轻吻了上去。

到此为止了。

他告诉自己。

偏偏这女人，总爱换着法子折磨自己。

轻轻的一声“白佑”，让他彻底发了狂。

冷冷告诉她那个碍眼的人离开了，随即低头继续亲她。

只不过方式比刚才的要粗暴多了。

不顾她的反抗，强硬地将舌头伸进去，被咬出血也不打算收敛一点，在她口腔里肆意掠夺。

点点血丝混着津液顺着他的嘴角，落在她淡色的衣服上，看起来极为色情。

盛沐注意到黎明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有些失控，平时她就不一定打得过他，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更别说了，根本看不见胜算。

于是她只好等他亲够了，然后良心发现打算离开。

可惜这人这次似乎就是要和她作对，亲了半天她的嘴唇都开始发麻，他却没有后退的意思。

盛沐推不动他，只好边被他吻着边断断续续开口道：“你，上次……唔……你上次，明明也看见了……”

黎诺和那个男人之间，怪异的互动——

她的情绪难以控制，刹那之间想被打开了闸口：“你们一家，都脏。”

眼睛酸酸涩涩，眼泪随着他动作的停顿而堆积在眼眶里。

他倏地嗤笑出声，仿佛在说，难道你们盛家，又好得到哪里去吗？

盛沐借势推开他，得空拿手背使劲摩擦嘴唇，好似碰过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滚。”她淡淡的一声，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感情。

黎明懒得琢磨，他拿起放在床沿的外套，转身丝毫不带留恋地离开了。

这算是极其少有的，他以往对她并不会如此冷漠。

盛沐想，虽然她任性惯了，该注意到的都还是会注意到。

她坐在床上，没有安全感地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脸埋进去。

平稳气息冷静下来后，她决定去找黎明。

虽然并没有想到要讲什么，但毕竟他妈妈这样，他应该也很受伤。

这是盛沐第一次开始为他着想。

说实话，她颇是不习惯。

咬咬唇，下床穿上了拖鞋，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走廊上开着偏暗的灯光，她其实不太能看清楚什么。

幸好走向黎明房间的拐角处，灯光异常的亮。

盛沐走近几步，还没来得及转弯，就听见黎明的声音。

低低沉沉的，听不见究竟在讲什么。

另外一人的声音响起。

她的心凉了半截。

是梁狄的声音。

她不敢动了，停在墙边，没有继续往前。

男人放肆的声音倒是比较清晰，但盛沐也只能听不完整：“你长这么大了……当年的视频……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视频？

盛沐没由来的紧张，手指死死抠在墙上，但墙壁的质地是真的好，一点没被她损坏成。

那个男人还说了什么，黎明一直没有回应。

等他离开了，黎明在原地，阴沉着脸。

如果盛沐看见他的模样，会被吓到的吧。

他想着，极力想收敛，但那股戾气却让他几欲发癫，恨不得当即追上去杀了那个男人。

手指被他攥得泛白，胃里一股翻涌的狂乱，等在见到蹲在小角落的少女，却奇妙地好了点。

她应该没听见什么。

他安慰自己。

否则她早就应该跑走了，怎么还会留在这里，看他这肮脏的人。

他想过去，抱抱她。

那是他此时最需要的温暖了。

可她还是听见了。

“他说的娈童，是什么？”盛沐在问他。

冰冷的话语，毫不犹豫将他打入地狱。

她抬起头，那双平日神采奕奕的黑眸，此时全然黯淡下去。

看着他的脸，不带任何情绪。

她不等他回复，又笑着问：“你和那个人，上过床吗？”

勉强扯起来的微笑，就像被掐熄的火焰一般，满是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