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莫非,难道,是她想太多了?

慕明棠正在怀疑和放松之间摇摆,忽然见谢玄辰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许多药膏。他看到慕明棠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晃了晃手里的瓷瓶,说:“这是各种伤药,活血化瘀的效果还可以。”

谢玄辰说完,抿了抿唇,说:“昨天我喝醉了,下手没有轻重,十分对不住你。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一天两次,现在该换晚上的了。”

慕明棠努力绷着脸,所以,她睡觉时的感觉并不是做梦,帮她涂药的人确实是谢玄辰。

照这样说,之前洗澡,他不也……

慕明棠闹了个大红脸,坐在床上不知该如何反应。而谢玄辰看起来一点羞涩都没有,甚至还以一种商量的口吻问:“你想先涂哪一瓶?”

慕明棠觉得她再不说话就要尴尬地背过气去了,她咬着唇,蓄力许久,最后说出来的声音弱气又飘忽:“你……你昨天是不是喝醉了?”

谢玄辰听到,还当真点了下头:“喝醉是真喝醉了,但是干出来的事,显然是蓄意已久,顺势为之。”

慕明棠说话本来是为了缓解尴尬,结果谢玄辰一口承认,反而让自己更尴尬。

谢玄辰看她都红到脖颈了,笑着蒙住她的眼睛,说:“好了,我们是夫妻,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准确说,是早就该有这一天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就闭住眼睛,我先给你上药,我昨天没轻没重,你身上有许多淤青,不赶紧化开你明天要疼了。”

眼睛忽然附上一个修长有力的手掌,眼前陷入一片半明半暗的黑暗中。人真是一种善于自欺欺人的动物,这样看不见,似乎真的轻松了许多。

慕明棠慢慢放松,她正要顺着谢玄辰的力道躺下去,忽然发现不对:“为什么是蒙我的眼睛?不应该是你闭眼吗?”

谢玄辰当然是把这种话题含混过去,半哄半骗地扶着慕明棠趴下:“反正都差不多了,我要上药,闭眼睛不方便。”

谢玄辰说着,一派正义凛然地去解慕明棠的衣襟。她现在穿的是中衣,本就松松垮垮,最重要的是谢玄辰系上的,如今他监守自盗,手法非常熟练:“如果疼不要忍着,立刻告诉我。”

尴尬到极致反而坦然了,慕明棠怀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趴在床上自暴自弃地蒙住脸,只要看不见,就假装背后的事不存在。谢玄辰很早之间就看过慕明棠的脊背,那时候他还十分克制,一眼不敢乱瞄,只记得她的皮肤白的惊人,也柔软的惊人。

谢玄辰以为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等再一次看到,脑子里还是空白了片刻。慕明棠乖巧地趴在床上,还自己捂住眼睛,一副任他施为的模样。谢玄辰手指紧了紧,克制地拔开药瓶,将药膏涂到自己手上。

等谢玄辰的手指真的碰到肌肤时,他的克制感更明显了。慕明棠的背纤细白皙,皮肤紧致,弧度流畅优美,在腰部忽然勾出一个致命的弧度。谢玄辰的手指顺着弧度流连到她的后腰,眸色越来越深。

她的脊背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而现在,原本纤尘不染的美玉却染上了点点黑青,尤其后腰的位置,一看就是被人用手指捏出来的。谢玄辰的手指从这些痕迹上划过,轻若鸿毛,流连不去。

慕明棠自暴自弃地闭着眼,最开始谢玄辰还好好涂药,后面手指越来越不老实了,在一个地方来回摩挲。慕明棠脊背窜上一股战栗,忍无可忍,捂着脸低喝:“你干什么!”

谢玄辰目的被揭穿,索性直接扔了药瓶,主动暴露出真实意图:“涂药得在洗澡后才有用。现在涂了一会也得洗,不如等最后一起来吧。”

慕明棠惊讶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突然袭击。她本能环住肩膀,然而现在衣服不在身上,慕明棠连翻身都没法:“你明明说好了……”

“我什么都没说。”谢玄辰压下来,见慕明棠如兔子般惊慌的眼,愉悦地笑出声,“我保证不再弄疼你。这次我的手不碰你,放心了吧?”

虽然这样说,谢玄辰却在想训练力量刻不容缓,他可耽搁不起了。

一支蜡烛缓缓地燃烧着,灯芯忽然跳动了一下,火焰剧烈摇晃。富丽堂皇的玉麟堂中看不到一个人影,唯有最里间的罗帐中,隐有声音传来。

最后,一个清越好听的男子声穿过红帐,似是在和什么人商量:“你上来些,不够深。”

“要不然,我就自己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你们要问什么,真没有。

第97章 梳妆

今年冬天极冷, 清早炭火势微,都冻的人不想起来。

蒋明薇穿着一身浅碧色衣裙,领口缀着灰鼠毛, 坐在梳妆镜前由丫鬟上妆。她仔细端详着镜中人, 最近稍微胖了些, 双颊不再凹陷, 蒋太太和陪嫁丫鬟们看着很满意,蒋明薇自己却觉得太胖,显得脸大。加上昨夜睡得不太好,眼睛浮肿,整个人看着很没精神, 越发不抓人。

蒋明薇只能让丫鬟着重用粉压, 尽量把脸画白,突出五官。她审视自己的妆容,忽然想起什么, 问:“最近, 隔壁有什么动静?”

蒋明薇对此实在是耿耿于怀, 每隔一天就要问一次。丫鬟们最开始还踊跃参与, 后来被问得多了,一听到蒋明薇发问就惶恐。

她们实在不知道, 蒋明薇到底想听什么。

所有丫鬟都低着头装哑巴,最有体面的大丫鬟没辙, 只能试探着说道:“奴婢也没听说什么特别的。今年冬天天儿冷, 许多人家都不出门了,这几个月连安王妃也没有出门。”

蒋明薇听完后果然不甚满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但是无论如何, 都不该是慕明棠毫无反应这样的答案。

这段时间晋王府喧嚣热闹,车水马龙,蒋明薇难得扬眉吐气,一心等着传到慕明棠耳中,让慕明棠也好生尝尝羡慕嫉妒之类的心情。可是,她暗中注意了一两个月,安王府始终安静如初,蒋明薇按捺不住问丫鬟们,也只听丫鬟们说慕明棠从未出门,甚至这几个月都不太露面。

一个月都不露面,隔壁到底在做什么?

蒋明薇不甘心,过了一会,又状似无意地问:“那安王呢?”

“安王?”丫鬟们面面相觑,低声道,“安王也不曾听人提过,应当是没什么特殊的吧。”

这就更奇怪了,蒋明薇越发拧起眉头。这段时间皇帝摆明了扶持谢玄济,慕明棠一介女流毫无动静可以理解,谢玄辰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难道,他就不慌吗?

蒋明薇想了半天,不太明白隔壁那对夫妻在做什么,怎么一个比一个神秘。这段功夫丫鬟已经给蒋明薇上好了妆,蒋明薇左右看看,大致满意,便拿出耳环亲手佩戴。

这对耳环是谢玄济送她的,历来被蒋明薇视为正妻的体面,平素不许其他人碰,都是自己戴自己摘。她戴好了一边,转头戴另外一边的耳环,问:“王爷呢?”

蒋明薇没有特意说封号,她口中的王爷便是谢玄济了。两旁侍奉的丫鬟不知不觉都屏了息,其中最大的丫鬟提着心,小心翼翼道:“王爷昨日宿在完颜侧妃院里,今天让人传来消息,说侧妃会晚些来请安。王妃如果等久了,就先行用膳吧。”

说完后,所有人都噤了声。蒋明薇冷冷哼了一声,她看着镜中精心打扮的自己,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有什么用呢,今日是十五大日子,她特意打扮的清雅不俗,一来是镇住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二来,也是女为悦己者容。可是谢玄济却特意打发人过来,为完颜朵说话。

侧妃会晚些来,她为何会起晚,不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蒋明薇脸色明显转差,丫鬟们不敢触霉头,全紧绷着皮当差。这时候外面有丫鬟报信,怜姨娘来请安了。

初一十五是大日子,谢玄济要留宿正房,连着这两天早晨都是正日子,所有侍妾侧妃都要来给蒋明薇请安。蒋明薇有心拿捏自己的正室架子,每日都让侍妾来给自己立规矩,可是初一十五这两日,无疑是规矩最严明的。

这两天,等闲没人敢告假。

蒋明薇屈尊纡贵地点点头,丫鬟引了怜菡进来。怜菡去年还是不可一世的宠妾,今年便失宠了。怜菡势头最旺的时候敢和蒋明薇别苗头,和蒋明薇夺宠不说,甚至还想分薄蒋明薇的管家权。如今风水轮流转,宠爱转到了异国侧妃身上,怜菡失宠,这才想起来讨好蒋明薇了。

蒋明薇对此无疑十分鄙薄,但是痛快过后,也生出一种细密的悲哀。

怜菡曾经那样得宠都落得如此下场,等她再过几年,又是如何呢?

蒋明薇怀着莫可名状的叹息,见了怜菡难得没有太过刁难。没过多久,府中有名分的妾室都陆陆续续到齐了,怜菡左右看了看,问:“今儿完颜侧妃怎么来迟了?”

怜菡说这句话是特意说给蒋明薇听的,怜菡当然知道,王妃对这位得宠又有背景的侧妃咬牙切齿,如鲠在喉。怜菡想讨好蒋明薇,有些蒋明薇不方便说出来的话,就由她嚷嚷开。

怜菡话音说出来后,所有人都静了静。蒋明薇抚了抚手上的指甲,淡淡道:“王爷刚刚传话来,侧妃不方便,可能会来迟些。罢了,我们不等他们了,摆饭吧。”

在座女人都是经历人事的,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懂的。怜菡暗恼自己说错了话,接下来给蒋明薇布菜时,格外殷勤。

妻妾宛如天堑,妾便是再得宠,在妻面前都没有资格坐下。正室吃饭的时候,她们也要站在一边为主母端茶送水,盛饭布菜。

不过今日怜菡还没开始发挥,外面传来响动,屋里女人听到声音齐齐站起来:“王爷来了。”

话音没落,外面就传来丫鬟的问好声,蒋明薇一喜,立刻迎过去。谢玄济掀帘而入,蒋明薇看到欢欢喜喜唤了声“王爷”,她笑还没散,就看到谢玄济转身,主动扶住身后另一个人。

蒋明薇笑渐渐淡了,完颜朵看见蒋明薇,低头行礼:“王妃。”

“原来是侧妃来了。”蒋明薇的语气也十分冷淡,说道,“大伙等侧妃许久了,快进来吧。”

谢玄济来了,早膳自然要做些调整。蒋明薇引着谢玄济入座,解释道:“妾身原本以为王爷今日不来我这里用早膳了,便让他们先摆了饭。怠慢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谢玄济摆摆手说无妨,蒋明薇又请罪几句,才挨着谢玄济坐下。

一屋子莺莺燕燕,除了谢玄济都是女人,可是唯有蒋明薇和完颜朵有资格坐下。其实完颜朵本来也没资格的,只不过她是异国公主,又有侧妃的名分,才能在饭桌上坐半席。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侍妾们瞬间活了过来,一个个争相伺候。其中不乏有人把目光落在完颜朵身上,后院所有女人都知道,昨夜王爷要水了。要水便意味着承了宠,如今后院这么多人,一人一天都轮不完,正妻蒋明薇才只有两天,完颜朵却可以霸占好几夜,众侍妾看向她的目光中全是妒恨。

完颜朵装不知道,全程淡然吃饭。等饭后,几人陆续洗了手后,谢玄济突然说起外面的事:“快新年了,今年天灾人祸不断,父皇想要大办除夕宴,取辞旧迎新、新年开泰之意,连办三天。”

蒋明薇听到并无意外,今年冬天不省心,至今京城灾民的事还没有安顿好呢。自古宫廷都重鬼神,皇帝想借机除晦气,不难理解。

蒋明薇点头,道:“妾身记下了。除了除夕和元日,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谢玄济如今是皇帝最重视的儿子,在这种大宴席上,蒋明薇是众目焦点,当然不能马虎。

谢玄济略微顿了顿,隐晦道:“最近,似乎许久不见二哥动静。”

蒋明薇听到这话不由自主拧眉,真是巧了,她刚刚才说过隔壁那对夫妻,怎么谢玄济也问起来了?

蒋明薇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谢玄济有意敲打,一时没接话。反倒是完颜朵听到,应声道:“不错,安王和安王妃好一段时间没出来活动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切都好,外面人什么都听不到,真让人担心。”

谢玄济赞赏地看了完颜朵一眼,点头道:“没错,本王也是此意。父皇特意叮嘱过,让我多向二哥请安,多注意二哥病情。如今许久不见兄长出府,我心中难安,不如趁年关过去看看,万一有二哥有什么交代,我们也能搭把手。”

蒋明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帝怀疑谢玄辰,曾经埋在安王府的眼线又都折了,所以就想让谢玄济过去探探虚实。蒋明薇隐蔽而不悦地睨了完颜朵一眼,端着正室的大度说道:“王爷所言极是,妾身有段时间不见嫂嫂,也甚是想念呢。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日去给嫂嫂拜个早年。”

此刻玉麟堂内,慕明棠才刚刚起床。

她揉着自己的腰,真的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谢玄辰食髓知味,越来越不加节制,慕明棠每次都是累极昏迷过去,第二天醒来,腰和腿酸痛不已。

昨天谢玄辰尤其过分,慕明棠一醒来腰根本使不上力,谢玄辰说是帮她揉,揉着揉着就变了味。她反抗无力,被好生压着揉捏了一会,直到这个时辰才起床。

慕明棠倚在梳妆台前绾发,一边梳妆一边掩着嘴打哈欠,丫鬟们看到王妃眼眸含雾、恹恹无力的模样,都面红耳赤,不敢再看。

慕明棠完全没注意今日梳了什么发髻,她单手倚在梳妆台上养神,一不小心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发现身边静悄无声,身后梳妆的丫鬟早就不见了,甚至整个室内都没有丫鬟在。

谢玄辰坐在她身边,正在拨弄她鬓边的流苏,瞧见她睁眼笑道:“醒了?”

慕明棠一见他就来气,换了个方向闭住眼,完全不想理他。

谢玄辰不以为忤,熟练地换到另外一边,问:“真的这么困?梳头这片刻的功夫,都能睡着?”

“我昨天晚上睡了多久,为什么发困,你不知道吗?”

谢玄辰无言以对,他轻轻揽上慕明棠的腰,问:“还累吗?”

慕明棠闭着眼睛,不想理他。谢玄辰觉得很冤,这真的不能怪他,只是慕明棠需要加强锻炼而已。他近乎是哄着,说:“好,怪我。先吃饭,一会你再回去睡一会,你如果睡不着,我可以陪你。”

“不用。”慕明棠矢口否决,“我睡得着,我自己去。”

“这怎么能行。”谢玄辰义正言辞地拒绝,“我记得上次我犯困的时候拉了你陪我,如今换成你补觉,我怎么能知恩不报呢?我们一会回去睡,现在先去吃饭。对,你现在困得走不动路,那我抱你。”

慕明棠又是气又是笑,睁开眼推他的手:“你少来,手放开!”

谢玄辰一见越发要抱她,慕明棠发髻上的流苏刚才被谢玄辰拨弄松了,现在慕明棠往后躲,流苏晃晃悠悠,摇摇欲坠。他们俩正在玩闹,忽然听到丫鬟在外面禀报:“王爷,王妃,晋王及晋王正妃、侧妃至。”

话音落后,那支流苏终于承受不及,咔哒一声坠地。慕明棠皱眉,喃喃自语:“他们来做什么?”

谢玄辰置若罔闻,环着她捡起流苏簪子,重新插到慕明棠发间:“管他们呢,不见。”

第98章 沐浴

慕明棠瞪了谢玄辰一眼, 自然不能由着谢玄辰胡闹。

谢玄济和蒋明薇、完颜朵被迎到正堂,他们次第坐下,都喝了盏茶, 才见两位主人公姗姗来迟。

蒋明薇立即眼尖地发现, 慕明棠鬓边的发簪是松的。

大清早, 刚刚梳发, 丫鬟不会犯这种错误,多半是临时簪上去的。这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需要重整发簪。

蒋明薇能看出来的事情,完颜朵自然也看出来了。宾主重新见礼落座, 慕明棠问:“晋王和晋王妃是稀客, 今日,什么风把你们三位吹来了?”

谢玄济坐得端正,微垂了眼, 温文尔雅道:“嫂嫂这话, 臣弟愧不敢当。臣弟许久不见兄嫂出府, 担心兄长嫂嫂有什么缺的, 特意前来问问。”

谢玄济说完后,亲眼看到谢玄辰脸上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谢玄辰露面时话都不想说, 如今突然笑了,倒让谢玄济惊疑不定, 一时猜不出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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