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往怀里一摸,神色大变,“我的药呢?”

白锦川指尖夹起一包药,“你是说这个吗?哈哈哈……你以为本少爷还会抱你这个肮脏的人?刚才搂着你,不过是偷你身上的药罢了。”

夏初雪过去抢,他旋个身,潇洒地倚靠在窗前,“你武功低下,抢不到的,何必白费功夫。”

突然,一道身影从梁上飞下,掠窗而出,白锦川手里的药包就不见了,定睛一看,王莫拿着金创药包,站在外头的空地上,喃喃自语,“偷听了那么久,总算弄到了有用的药。”朝着白锦川一拱手,“谢了!”

“王莫!”白锦川气得咬牙。

“哈哈。”夏初雪讽刺地瞅了眼白锦川,“让你抢我的药,这下,我俩都没的用了。”好在她肩膀上的伤之前已洒了药粉。

冯海站到王莫身边,抽刀,“大家都受了伤,白少爷是要现在干架?”

双方僵持着。

阿旺跟在颜水心后头,她走得快,不见人之后,看到宛娘在一间厢房偷听,他也如此。

见白锦川等人有开打的阵仗,他与宛娘一溜烟地跑了。

二楼一阵脚步声响起,很快,颜水心的身影从二楼下,远远地绕过这几人,跑向了大牢的方向。

很显然,颜水心刚才趴在二楼的楼板上偷听。

“看样子,牢里有生存规则这事,大家全都知道了。”白锦川视线瞄了眼颜水心跑远的背影。

第51章

“什么狗屁的生存规则?”冯海呸了一声, “倒是说给爷爷听啊。”

白锦川可没那么好心,多一个人知道,多一道竞争, “你问王莫。他当初不想揭夏初雪纵火一事,显然不想这事这么快就暴露出来, 以免让其他人戒备、抢功。显然,他是知晓的。”

王莫是不会说的, 就不承认, “老子怎么会知道?要打就打!”

“不打。”白锦川轻摇着折扇,“我等都受了伤,我们四个打个渔死网破, 好便宜安王吗?”

觉得有道理, 王莫与冯海二人的长刀不再对着白锦川与夏初雪, 四散开来。

颜水心装着跑向大牢的方向, 实际暗中躲在杂物房后头, 等没人注意,在杂物间里拿了只水桶,又悄悄折了回来。路过听到几人的对话,也不多蘑菇, 飞快地去厨房后的井边,先俯在井沿,看到井水里的那条鱼还活着,才迅速打了半桶水往回走。

打多了怕拎起来走路太慢被追杀,半桶就快多了。

折回大牢之后, 她小心地通过自己布设的陷阱,回了狱卒值班室相连的里间。

萧夜衡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伸手为他解开腰腿上的缠带,取下假肢,又为他盖上被子。

六月天很炎热,被子只盖到他腰上。

值班室的厅里与里间都有窗户,两扇窗都是长方形的石板做的,区别于普通纸窗,估计就是为了防人偷袭。

要开窗,便要推开被插销闩着的石板。

不想让另几个人知道萧夜衡的情况,她选择不开窗户。

值班室里也不暗,因为阳光从窗缝隙射了进来。

她得好好消化刚才听来的消息。这该死的囚牢,还有什么狗屁规则?

这项规则看起来,目前只有王莫、夏初雪与白锦川知道。

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

她起身,走到石窗前站着,透过窗缝,看着远处塌在烈火中、却依旧在燃烧的监医室,眼泪湿了眸眶。

好心痛!

那里有她与萧夜衡生活的记忆,有吃剩的四十八斤粮。有她与萧夜衡一起打的灶……

一起烤的红薯,才吃了一半,另一半都还没吃完呢。

还有半块腊肉,她的菜刀、柴刀、准备的几身干净囚衣……

被该死的夏初雪,一把火,通通烧没了!

之前在萧夜衡面前不哭还笑,不过是不想他难受罢了。

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从值班室的厅里搬了张椅子走回萧夜衡躺着的床边,把椅子放在床沿坐下。

她静静地守着萧夜衡。

希望他能早一点好起来。

取过放在他身边的包袱摊开,里面是用六斤米煮熟做成的十二个饭饼。

饭并晒成了干,易保存。

还有一包用布块包着的一斤重的黄豆。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就这点干粮,还是她想着随时会越、狱,提前准备的。

怕人发现,才在之前监医室的厢房床底下挖了个坑,又土埋了起来。

没想到,就派上保命的用场了。

若是没这点口粮,她与萧夜衡马上就会饿死。

大牢狱卒值班室适合临时住,不过,环境没狱卒住舍那边好,离唯一的水井也远,打水不方便。

所以,这里之前才没人住。

颜水心把隔壁刑、讯室的那袋碳与刑烙用的火盆、烙铁,搬到值班室厅里,将两张大长桌移开。

准备这里就当临时厨房了。

天气热,大牢里之前各人的柴木够烧,这袋子碳才没被人拿走。

看得出来,刑讯室里别的匕首等武、器,还是被人提前捡走过的。

到了晚上,颜水心饿了,想吃点干饭饼,想了想,口粮珍贵,还是不吃了。

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她给萧夜衡把了脉,知道他快醒了。

于是,她才从他袖袋里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竹筒,里面有火折子。

随意进了一长排囚室的其中一间牢房,捡了三个囚犯用过的碗,从里面抱了堆干稻草回值班室厅里,火折子点燃稻草于火盆里,将碳烧燃,升了一盆炭火。

在封闭的环境烧炭,会一氧化碳中毒的,她把里间与值班室的门开着,虽然风吹不进来,空气倒是流通着。

因为敞开的值班室门连着二米的大牢走道,拐个弯,是一长排大牢,每间大牢的墙面顶部,有一扇小小的气窗。

加起来有一百多个气窗呢,闷不死人。

她将捡来的三个碗,从拎来的半桶水里,倒了些水进第一个碗,洗碗。

用过的水反复洗第二、三个碗。

尽量省着水用。

再将其中两个碗放在炭火盆的灰烬边,让燃烧的炭火烘烤着碗。

拿了两个米饭饼,分别放在二个碗里,再兑上水。

等火把碗里的水与饭烤热,水泡软了干米饭,就可以吃了。

余下的那个碗,专门用来喝水。

萧夜衡是被一阵米饭的香味饿醒的。他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室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虽然饿得手脚无力,原本的重伤,却稍好了些。

这都要归功于心儿的治伤药丸。

第一眼便寻找颜水心,看到她在外间的狱卒值班室忙碌,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哪儿来的炭火盆、米饭?口粮不是全被烧了吗?

颜水心听到动静,马上走到床边,“王爷,你醒啦。”

他微点了一下头,拐杖也葬身在了火海里,想把假肢绑回左腿上,不戴无法走路。

颜水心却没让他现下戴回假肢的意思,“王爷,我扶你走吧。”

他犹豫了一下,稍点了头。

不得已,一边重量依偎着她,一边单右腿走路,在她的掺扶下,坐到了火盆前的椅子上。

热乎乎的米饭就烤在炭火盆边上,此时,泡着饭的水都开了。

颜水心用当包袱的那块布折叠起来,包住二个烤热的饭碗,放到火盆边的地上,“等凉一些,就可以吃了。”

萧夜衡透过窗缝,看到外头月色深沉,已经半夜了,“心儿,你吃过晚饭了么?”

没有啊。她心里这么想,脑袋却点了点,“吃了的。”

“监医室厨房的粮都烧光了,我们哪儿来的米饭?”他疑惑地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监医室床底下的地下埋着个包袱,若我们要逃跑,就得带上。”她看向他,“你没去翻过是什么?”

他摇头,心疼地瞧着她,“原来,你冒险进厢房,是为了拿这个。当初看你弄的饭饼,以为也放在厨房里被烧了。”

她无奈,“还好藏在厢房床底下,不然真没了。”忧心地看着他,“你的伤起码要养个七八天,我们手里这十二个饭饼干,按吃饱算,只能过三天。可怎么办?”

“三天后,本王的伤也好了近一半,吃完就去抢。”萧夜衡如是道。

“怕是其他人的粮也吃不了多久。”

他沉默。

牢里处处弥漫着死气,似乎不给人一线生机。

颜水心当初与萧夜衡分到了几十斤粮,没想过去种红薯、种粮什么的,就是怕被抢。种出来的东西,如果种点红薯,估计苗没长大,就被人偷吃了。

现在被一把火烧了,唯一的幸运,就是当初她与萧夜衡顿顿吃饱,并不省口粮,多吃了几口。

如果真到三天后,等她抢救出来的这六斤米饭捏的干饼吃完了,是轮到她与萧夜衡去抢了。

颜水心把打水时偷听到夏初雪与白锦川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

萧夜衡心疼地道,“心儿,以后别冒险打水了。”瞅了眼靠墙放的半桶水,“用完之后,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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