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过度直接导致了第二日丫鬟来叫起的时候，魏软全身酸痛，死赖着抱着被子不想起床。

端王凑过去抱着她，耐心地在她耳边唤她起床。好在魏软娇气归娇气，还是懂得小妾入门第一日是要向主母敬茶的。

魏软愁得脸都皱在了一起，活像个被生活重担压垮的小老头。

端王好笑地看着她唉声叹气，“我今日休沐，与你一道过去。”又招手唤来一个丫鬟，“这是你以后房里伺候的丫鬟，绿意。”

丫鬟大概十三四岁，五官端正，样貌清秀。却颇有做大事风范，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气质。

魏软问她，“可会梳妆？”

绿意恭敬回话，“奴婢手艺尚可。”

魏软又问，“待会我要去敬茶，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这话在端王面前直白地问出，可谓是大不敬。魏软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端王并不在意，唇边难得勾起一抹真心的弧度，“不如来问我。”

“府里现在除了你，就一个王妃，两个侍妾。府里没那么重的规矩，今日敬茶过后，王妃那儿每月初一和十五去请个安就可以了。”

魏软盯着端王，撇了撇嘴，并没有说什么。

“那两个侍妾都是别人送给我的，在府内也算安守本分。王妃是皇商楚家的长女，想来你也有所耳闻。”说完，端王顿了一下，无奈道，“满意了吗？”

魏软装傻，“王爷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端王笑，“走了，陪你过去。”

另一边，王府正院。

府里的主母，端王妃楚玉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闭着眼让丫鬟细细给她描妆。她身边立着的是从小将她带大的奶娘孙嬷嬷。

孙嬷嬷欲言又止，“王妃……”

王爷和王妃成婚也有两年的光景了。两年前，端王在京城里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痴情人了，王妃不过只是皇商楚家女，万万是配不上王爷的身份的，王爷力排万难娶她做了正妻，婚后更是一个妾室都不纳，独宠王妃一人。

可自从一年前王妃和王爷闹得不欢而散后，端王先是从外头接了两个侍妾回府，逐渐被侍妾分散了注意力，王妃妒恨，忍不住出手收拾了那两个不安分的侍妾，虽说侍妾歇了和王妃争心思，但王妃的手段被王爷知晓后，王爷甚至连王妃的正院都不愿意来了。

直到现在，端王也只在每月的十五歇在王妃的院里。

新的侍妾入府，孙嬷嬷怎么能不担心？更何况，她安插在栖泉轩的人传来消息说，昨日里面直到后半夜才歇了动静。

孙嬷嬷满心的忧虑，楚玉却平静无波。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王爷直至今日还在和她生气的原因，楚玉甚至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他难掩失望的眼神。

那夜，她对端王说：“是她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端王对她说，“好。”

那两个侍妾至此歇了所有心思，低调度日。可楚玉也彻底失去了端王的心。

她明白，那不是她楚玉的功劳，而是端王出的手。以她原本独宠的待遇来换。

她和他的僵持已有大半年。魏软的出现，才让端王在除了十五这天的日子踏进她的正院。

端王告诉她，“魏软是魏家的嫡长女，她父亲托我护她一世平安富贵。”又问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玉是愚钝，但在日复一日的冷战中她也明白了许多事情。

——端王不允许历史重演。

楚玉不记得她是以怎么样的心思应下端王的，她只知道，她要重新抓住端王的心，而魏软，是她的转机。

她必须耐心地等下去。

来到外间的时候，两个侍妾已早早等在了下面。她居于上座，握着茶杯的手指轻颤。

终于，她等到了想见的那个人。

她和端王并肩走来。

楚玉攥紧了手心。

娇美的少女眉梢间还带着初次承欢的风情，略有别扭地走上前来，从丫鬟端着的托盘里接过茶杯，盈盈一拜，“王妃，请喝茶。”

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一个家道沦落的娇小姐对身份的不适，楚玉仔细观察，也没有任何嫉恨的情绪出现。

难缠。

她暗骂一声，却不经意地和端王对上了眼。

那双如星辰一般的眼中，幽深、犀利。

楚玉眉眼弯弯地接过了茶。

端王垂眼，无趣地用食指摩挲过茶杯的边缘。

明明心底恨得要死，面上还要这样笑着，有意思么？

端王想起理直气壮质问他的魏软，忍了忍上扬的嘴角。

两年了，楚玉还是不明白。

楚玉一心想讨好他，却不明白他喜好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说到讨好……他竟是忘了，魏软如今也算是有求于他。一如当年的楚玉，为了不回到从前那般境地，近乎卑微地用尽各种手段盼得他的一丝怜爱。

如果是魏软，也会如此吗？

如果是的话，他大概会很失望。

——

软软：呸，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