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工人离开,祁临独自坐在宽敞得能够跳广场舞的办公室里,盯着书架看了会儿,拿出速写本,专注地作画。
他的面前没有模特,但他脑中有一个鲜活的形象。
穿着象牙白衬衣和黑色西裤的叶拙寒侧身坐在梯上,衬衣敞开两枚纽扣,下摆收进西裤里,一条腿曲起,一条腿顺着楼梯的倾斜度随意地搭着,腿上放着一本不算厚的书,正低着头,专注地翻阅。
环形落地窗阻隔了外面的春风,光线却像风一般,铺洒在叶拙寒身上,吹起一缕发尾。
祁临画得快,未注意时间,也未察觉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合上,有人悄然从外面走来,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祁临正在画手部。
叶拙寒的手修长,手背上的青筋很有力道。落笔之时他隐有一丝困惑,好像不是他控制着笔,而是笔控制着他,连那些细枝末节的线条也描摹得清清楚楚。
他已经熟悉叶拙寒到这般地步了吗?
停下笔,他微偏着头,出神地看着将成未成的画。
这书架是他喜爱的,坐在楼梯上看书的应该是他自己。
他却画了叶拙寒。
叶拙寒没有在上面看过书,至少他没有见到过。
却自然而然地画出来了。
从创作的情绪中渐渐抽离,祁临才注意到身后的一道目光。
他转过身,与叶拙寒四目相对。
金色的阳光如同华彩,将叶拙寒半边身子笼罩得近似透明。
预料中的尴尬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怀念所取代,祁临甚至有种错觉,叶拙寒是从一段时光里走出来。
他闭了下眼,用力甩头。
叶拙寒上前,拿起画,“你在画我?”
第21章过分亲密
不知是书架太合心意,还是那句“你在画我?”十足温柔,祁临难得地不想和叶拙寒吵架,甚至没有立即将画拿回来。
否认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最终咽下去,换成一句:“谢谢你的书架,我很喜欢。”
叶拙寒眼尾上挑,瞳仁映着光,不像平时那般浓黑,目光却令人难以捉摸。
祁临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面前这个顶着一张神颜的人,昨天晚上还说要让他感受感受单身二十九年的手速。
完了完了!
真的不能想,一想就尴尬得想劈……
祁临伪装淡定,微笑着与叶拙寒对视。
“为什么画我?”叶拙寒问。
祁临被问住了。
对啊,他为什么画叶拙寒来着?
当他拿起速写本时,莫名其妙地,便想到了叶拙寒坐在楼梯上看书的样子。
叶拙寒哼出一声气音。
祁临:“???”
这么高冷?
对画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