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1)

帽子戏法:「可你并没有。」

廖新看着这句话,这人反应很淡定,是不在乎他被捕,还是笃定他没事?

他究竟是不是局里的人呢?

他应该是跟秦远直接联络的,所以他给秦远去电话,秦远就找这人来试探他的情况了。

廖新按捺住,没马上回复。

过了一会,“帽子戏法”发来消息,大概是觉得廖新可能在试探他,便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安排好后路的。」

阿波罗:「怎么安排?」

帽子戏法:「如果你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离开。到一个安全地方后联络我,我会派人去接你。你可以到外地去,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阿波罗:「换个身份怎么过?你当我傻。我就是干警察的,假身份多容易被发现。买房、贷款、结婚、生孩子,全都不方便。」

帽子戏法:「能承诺你的当然是能办得好的。」

廖新想了想,给他回复:「行吧,信你。毕竟你们能给安航办下来减刑。」

对方没说话。

廖新又道:「我这边现在没什么问题,队长还是很信任我。这几天有些紧张,中午反应过度了。我会做好我这边的事,帮你们处理好手尾,但你们也得答应我的要求。」

帽子对法:「什么要求?」

阿波罗:「当初我答应帮你们的忙,只是帮你们删掉孙靓电脑里的痕迹。但现在事情变得没完没了,这总该有个头。过完春节,我打算打份调职报告,就说我爸想回老家养老,我得陪着他,我要申请调到l县去。」

帽子戏法:「你放心,不会没完没了的。」

阿波罗:「当初你也是说只要把那个u盘插到孙靓电脑上就行,结果呢。」

帽子戏法:「谁会料到关樊这么固执不肯放弃。」

阿波罗:「所以调到l县,行还是不行?你们应该有这个能力帮我疏通关系的吧?」

过了一会,帽子戏法回复:「可以的。」

廖新沉吟了一会,又发消息:「还有,我需要提醒你们一声,我不是安航,我也不是孙靓,我是有准备的。我希望大家各取所需,好好合作,别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回帽子戏法回复得挺快:「这个你放心,毕竟我们对你也挺放心的。你爸非法赌博、过失杀人的证据还在我们手上呢。」

阿波罗:「好,这就算谈清楚了。合作愉快。」

对方没再回复,廖新把手机屏幕按灭了,没删除信息,直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他又抽了一支烟,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回家去了。

走回小区,远远看到爸爸廖东在楼门口徘徊,廖新板着脸走过去了。廖东看到他,忙道:“我刚扔完垃圾。”

廖新没说话。廖东也不理他,领头就往楼上去。老楼没有电梯,廖东的腿有些瘸,走楼梯有些吃力,但幸好家就在三楼,不用爬太高。

廖新看着爸爸走路的姿势,心情非常不好。

廖东那腿,是欠了赌债后被人打的。那时候廖新的母亲还活着,直到被打了腿,廖家母子才发现廖东染上了赌瘾。廖新妈妈做了很多努力,后来廖东发誓痛改前非,廖新和妈妈也就原谅了他。

廖东也确实好了一阵子,真的不再沾赌。廖新妈妈病重时,他日夜守在床边照顾,寸步不离。廖母临终前跟廖新道:“好好照顾你爸爸。”廖新答应了。

但妻子离世对廖东的打击非常大,廖新一开始对爸爸的状况很关心,但慢慢的便开始疏忽了。后来警局工作忙,那段日子正逢几件大案要查,廖新热爱工作,也急于表现,几乎住在局里,根本也没太顾得上什么照顾家里,能跟爸爸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都少。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廖东又开始赌了。

这次赌得很大,输得很惨。廖新撑着脸皮去帮爸爸挡债务,赌场也不怕他。地下赌场都是成片的,抓了这个场子,另一个场子还是这拨人。廖新找了扫黄赌的同事对赌场清剿,惹来了报复。

对方扬言不还钱就砍了廖东的手。廖新赶去处理,却晚了一步,廖东没被砍手,但在争执挣扎过程里,廖东失手把人家的一个小弟给捅伤了。

伤者伤势非常重,赌场把他送进了一个私人小诊所。没人报警,廖新犹豫。这时候廖新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那人告诉廖新,就算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就算他忍心让廖东因故意伤人入狱,难道忍心他在狱中被虐待折磨?赌场这帮人可是有不少兄弟在牢里的。

电话里的人说,还清赌债和支付赔偿是唯一免除后患的办法,而且他能保证赌场不再找他们的麻烦。他的警察职业生涯里也不会有污点,不影响他以后的仕途。

廖新犹豫了一晚。这晚大半夜时,他收到消息那个重伤小弟过世了。廖新便给那个电话回了过去,表示可以谈谈。

后头的事情就很简单,赌场的人忽然再不闹了,就连小弟受伤去世的那事都没再提。而廖新,收到了一个u盘,对方要求他把这个u盘插到关樊带回警局的笔记本电脑里……

廖东开门的声音,把廖新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跟着廖东走进家门。

廖东走到房间门口,顿了顿,转头对儿子说:“你早点睡。”

廖新沉着声音:“你也早点睡吧。”

廖新进了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秦远那边肯定是要做什么事了,他说春节后打申请调职,而对方居然没有反对。这表示他们想在春节前把事情了结吧?他们需要他帮忙。但调职的事,不止这边局里同意,l县愿意接收才行,那是个小地方,对方都不用联络确认就说没问题,鬼才信。

廖新觉得自己就站在了大海里的一场礁石上,一不小心就会打滑掉下去。他忽然不紧张了,反正无论往哪边掉,都是掉的。

倪蓝跟蓝耀阳并肩躺在床上,两个人衣着整齐,什么坏事都没干。但话题已经非常深入了。

之前擦枪走火差点行事不纯洁,蓝耀阳非常有毅力地忍住了。

他觉得倪蓝的脚有伤,他还觉得没有带倪蓝回家见过父母,就这样对待倪蓝不合适。

“我家里人对你有偏见,虽然这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但我不希望到时候你跟他们见面时闹得不愉快觉得自己吃亏。”

蓝耀阳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很吃亏,装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可是刚刚答应要把她当成公主对待,他总觉得不好下手。

倪蓝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亮晶晶:“那怎么办?我不记得自己是谁,总觉得不好去见你父母。万一他们跟我聊天,你爸妈在哪里高就啊?你大学念的哪里啊?你家产有多少啊?我都答不出来。”

蓝耀阳:“……”妈的,好后悔。

倪蓝看着他表情,哈哈大笑。

两个人手牵手躺床上聊天,蓝耀阳道:“元旦吧,元旦假期带你回去。我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到时你的脚也好了,可以穿美美的高跟鞋。”

倪蓝笑起来,觉得真开心,但她道:“还是别元旦吧。”她凑过去在蓝耀阳脸上亲亲,“他们局长说,我是冒着很大风险回来的。为了安全,所以我的身份绝对保密。我猜跟保罗大概有关系,所以,我先解决了保罗的问题,然后再去你家。”

“国际刑警那边都抓不到他的证据。”蓝耀阳有些担心。

倪蓝不说话,她想啊想,最后叹气:“关樊明明已经好转很多了,为什么还不醒呢?真希望她快点醒过来,快点恢复健康。她才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比欧阳睿加他们局长知道得都多。”

蓝耀阳刚想说话,倪蓝却忽然叫了一声:“哎呀,我想起来了。”

蓝耀阳吓一跳:“什么?”

“我有一张健身卡,超级贵的。”

“奥凯斯瑞的?”

“对。”倪蓝拍脑袋:“我差点把它忘了,当初还想着去那里看看情况呢。我花这么多钱办这卡,不会真去健身吧?”

“你是年卡吗?”蓝耀阳问。

“金色的。”

“那就是了。这卡在奥凯斯瑞都配有一个储物箱。”

倪蓝:“……”

蓝耀阳:“你会不会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倪蓝惊讶了。

第86章

因为倪蓝脚不太方便,所以去健身房探探情况的任务就交给了蓝耀阳。

蓝耀阳晚上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倪蓝的租屋,在她的抽屉里找到了那张健身卡。倪蓝离家之前在屋角装了微型监控器,蓝耀阳对着那里挥了挥手,然后他的手机微信响了,他低头看,倪蓝发过来一个嘟嘴亲亲的表情包。

蓝耀阳笑了笑,把健身卡拿上,走了。

出了屋子,蓝耀阳按了电梯键,他留意了一下周围,没听到什么动静。他看了一眼对面屋子,犹豫要不要过去检查检查倪蓝那些东西是否安好,但转念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监视,他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好。

电梯门开了,蓝耀阳走进去,关上了电梯门。而此时对面屋子大门后,有个人从猫眼后头退开。

蓝耀阳回到家,蓝高义和许娟在客厅看电视,但蓝耀阳觉得是在等他。

“这么晚啊,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许娟故意道。

蓝耀阳笑笑:“不回来会跟你们提前说的,省得你们等门。”

许娟:“……”

蓝耀阳又是笑,过去搂着妈妈肩膀晃:“妈,她真的特别可爱特别好,你会喜欢她的。”

许娟瞥了一眼老公。特别可爱特别好?

蓝高义低头喝了一口茶。

父子看法不同,很正常的。

许娟没话说,憋了半天,只得勉强挤出一句:“总之,别犯傻,怎么都得做好防护措施。”

“会的,会的,没问题。”蓝耀阳喜滋滋跳起来,“我先上楼了。”

一边蹦向楼梯还一边高兴得唱起来:“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备注:歌曲《龙卷风》,词:徐若瑄)

许娟:“……”

还会的?!这是发展到哪一步了!看儿子那傻样,简直要心梗。

蓝高义劝她:“不能来硬的,得慢慢疏导。他现在正热恋,对那女的言听计从,咱们要是说话不好听,反而把他更往那姑娘身边推了。”

许娟皱着脸:“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他要有他哥一半聪明,有他姐一半干练就好了。”

蓝高义道:“你之前不是说那两个,要是有阿阳一半耐心,有阿阳一半体贴就好了。”

许娟瞪着他,蓝高义赶紧又道:“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有缺点,是随了我。我以后多注意。”

医院里,欧阳睿给关樊带来了一束花。他把花插进了花瓶,低头看了看床底的窃听器,那东西还在。

欧阳睿开始给关樊按摩,一边按一边跟她聊天:“今天我爸给我打电话,问你情况怎么样了。我说医生说你恢复得挺好的,就是没醒。我爸说你之前工作太累了,趁这会好好休息休息,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他没说错,对吧?”

关樊没回答他。

欧阳睿又道:“我今天给你买了花。走进花店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的。我妈问我,每次来看你,都给你带什么呀?我说带吃的你也吃不了。她建议我给你送花。她说我要是回答送花你也看不见她就要买飞机票过来打我。我说不是,是因为别人都有送花,不缺我。结果她说,那能一样吗?全世界还这么多男人呢,你怎么不说不缺你一个。”

欧阳睿停了停,如果是往常聊天,关樊听到这里肯定会哈哈大笑了,可是她现在并没有任何反应。

欧阳睿道:“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所以我就买了束花。”

关樊依旧没有反应,欧阳睿摸摸她的脸,又握住了她的手:“我还买了戒指,这是别人不会买的,对吧?”

关樊没回话,欧阳睿把脸埋在她的手掌里,心里非常难过。

他的好兄弟,真的是叛徒吗?真的是他把关樊害成这样的吗?欧阳睿希望他错了。他不知道能跟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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