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1)

见到平安侯之后,皇上盯着他看了几眼,说:“思徵,没想到咱们君臣二人还是成了亲家。”

平安侯连忙道:“这是臣的福分。”

德宁帝继续感慨:“真是没想到啊。朕多年前就觉得槿琪聪慧可爱,美丽大方,欲让她成为朕的儿媳。本以为此事不可能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嫁给了朕的儿子。这都是天意啊。”

平安侯想了想,说:“恭喜皇上失而复得。”

“听说你昨日去看过五皇子夫妇了?”德宁帝问。

“臣去看过。不过,当时是听臣的儿子说槿琪被婆家赶了出来,夫人忧心槿琪的身子,便匆忙套车去了。”

“嗯。”德宁帝应了一声,随后,又说了一句,“既然侯夫人担心,不如在修缮好之前,先住在你府上吧。”

平安侯听后,顿时心里一惊。

让五皇子住在他府上去?

后日就是除夕夜,难不成是想让五皇子跟着他过年不成?

皇上前些日子还隐晦地提出来,说让他交出去兵符。此刻再提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何用意?

德宁帝见平安侯没回答,问了一句:“怎么,爱卿不愿意?”

平安侯连忙回答:“臣不敢。只是,臣昨日也让槿琪住回府上,可被她拒绝了。他们夫妇二人似乎另有打算。”

德宁帝倒是不知道这一点,琢磨了一下,说:“既如此,便随他们吧。不过,这件事情你看顾着些。”

“……是。”平安侯谨慎地应下。

平安侯走后,德宁帝从一旁的匣子中拿出来一个香包看了起来。

香包上绣着一枝梅花,颜色已经淡去。

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

里面的香料也早就没了气味。

当年,她怀孕生产时,他恰好病了。

也正是那时,他做了一些错误的决定,害得她险些丢了性命。

可纵然当时平安生下孩子,身子也不行了。

他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皇宫又岂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所以,刚刚馨贵妃提到之时,他并未应允。

若依着他往常的性子,非得把五皇子放在宫中历练一下,亦或者扔回将军府看他如何应对。

可在听到暗卫说五皇子妃已经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时,放弃了这些想法。

无论如何,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也算是,给她留个后。

这是他亏欠她的。

平安侯出来宫之后,后背上的汗水早已变得冰凉。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五皇子去他府上?

按理说,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应该住到宫中才是。纵然成了亲,在宫中暂时也没什么不行。

可皇上为何不让这两个人去宫里呢?

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平安侯想了一路也没想通,马车却已经来到福来客栈门口了。

到达房间时,女婿并不在这里,只有女儿一个人在。

“爹,您怎么过来了?”杨槿琪惊讶地问。

平安侯见着挺着大肚子的长女,连忙收起来复杂的心思,脸上带起笑意,说:“嗯,来看看你昨日休息得如何,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杨槿琪笑着说:“多谢爹爹关心,女儿没事。”

“嗯,五皇子呢?”

“吃中午吃饭时,被礼部的人叫走了,一直还没回来。”杨槿琪道。

平安侯点头:“嗯,想来应该是给你们选府邸还有修改皇家族谱一事。”

杨槿琪笑着说:“可能是吧,女儿没问,也不知。”

跟女儿聊了几句之后,看着女儿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起来非常幸福的样子,平安侯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似乎,女儿就是从遇到五皇子之后才开始变了。

若他没记错,女儿一向心气非常高,想要做人上人,为何就相中了五皇子呢?

“你们先退下吧。”平安侯看了看屋内伺候的人。

紫砚看了杨槿琪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带着人出去了。

等人都出去了,平安侯依旧看着手中的杯子,一个字都没说。

杨槿琪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茶,道:“父亲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谢谦璟身上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向来父亲也有很多的疑问。

她会把能说的都告诉父亲。

不能说的,自然不说。

要不然,这不是帮父亲,而是害了父亲。

平安侯的眼神从杯子上挪开,看向了女儿,问:“你当初为何会选五皇子?”

杨槿琪原以为父亲会问关于谢谦璟身世的问题,没想到父亲问的竟然是这个。

回忆了一下当初的事情,杨槿琪用最能表达她心思的四个字回答了她的父亲。

“别无选择。”

“若按照你的心性,为父以为,你当时更有可能选择七皇子。而不是当时只是将军府庶子的五皇子。”平安侯点出来一个致命的事实。

听了这话,杨槿琪晒然一笑。

前世,她不就是这么选的吗?

父亲可真了解她。

不过,她不打算说出来事实。

“是啊,抛开其他,只看身份的话,七皇子才是更好的选择。只是,女儿不喜欢算计我的人。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女儿也是被推着走的。”

平安侯想到当日的事情,缓缓点了点头。似是信了,又似是还有疑惑。

之后,没再多问,而是说起来皇上的意思。

“皇上让为父来安排你二人住的地方。为父且问你,你二人是否先住到侯府去?”

杨槿琪听后微怔。

心里有了跟平安侯一样的疑惑。

皇上竟然把他们二人安排到平安侯府去?为什么?

不过,纵然不清楚皇上为何这么做,杨槿琪还是拒绝了。

“不了,不太方便。”

平安侯点头。

的确,不太方便。

为了女儿,他不介意五皇子夫妇住到府上。

可若是为了大局着想,纵然皇上此刻答应了,也不太合适。

之后,不知怎地,又说到了谢谦璟的身上。

“你觉得五皇子是个怎样的人?”

杨槿琪即便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父亲有心事。

要不然,不会一直围绕谢谦璟来问问题,还问的是一些怪怪的问题。

“爹,到底发生了何事,女儿怎么觉得您今日怪怪的。您若是有心事,可以跟女儿说说。女儿出嫁后也涨了不少见识,兴许能帮到您一二。”

平安侯盯着女儿看了片刻,想到女儿出嫁前的表现,再想到女儿如今嫁给了五皇子,鬼使神差说了一句:“兵权可能要交给皇上了。”

杨槿琪微怔。

她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当年,父亲一直迟迟未交兵权。

直到半年后,才在皇上的逼迫下,不得不交出来兵权。

若她没记错,父亲一开始是想要交兵权的。

可谢谦煦不知道跟父亲说了什么,导致父亲迟迟没交。

等到了后来父亲交出来兵权时,谢谦煦倒是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

而在谢谦煦登基时,这件事情却成为了父亲欲造反的证据之一。

“嗯,父亲若是想交就交给皇上吧。”杨槿琪道。

平安侯听了这话,笑了,心想刚刚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跟女儿说起来这样的事情。

女儿身在后宅,眼界有限,又怎会懂这样的事。

紧接着,平安侯就听到女儿说:“父亲,女儿知道,您虽然一直手握兵权,但却未曾有任何不轨之心。您不过是怕交出来兵权之后,咱们平安侯府凋零罢了。可您有没有想过,若您不交,这也可能会让人怀疑您的心思。毕竟,您在军中甚有威望,又手握兵权。舅舅在军中,两位哥哥也在。”

见父亲看过来了,杨槿琪又接着说:“哥哥未必就是真的平庸。您和舅舅身居要职,还好哥哥和表兄弟们都平庸一些,要不然,皇上对咱们的猜忌更甚。反过来想,若您没了兵权,不再遭皇上忌惮,说不定哥哥就能放开手脚了。”

“你长兄他……”平安侯有些迟疑。

杨槿琪笑了,说:“哥哥只是名字里有个‘平’字,又并非真的平庸。父亲您不给他施展的机会,他又怎能表现出来呢?”

平安侯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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