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两人的感情并不好,他打小便出色,但是妹妹不是,一直爱闯祸,好像一年年长的不是脑子,只长了个子。

张口便会得罪人,有时候他也泄气,难免疏远了些。

再一个他爱静,她爱动,明明是女儿家,偏爱上树下河没个安生的,满院子的奴才都看不住她。

这会儿子瞧见她神态自若,婀娜万千,又担忧着她太过吃苦,才能将自己打磨出珍珠的动人光华。

“我……下个月便要成亲了,是镶蓝旗瓜尔佳氏家里的姑娘。”包衣旗一般都是互相通婚,很少和旗人联合,他这也算是高娶了。

姜染姝干巴巴的道谢:“祝您百年好合。”

秀发上落下一双大手,轻柔的拍了她一下,她抬眸便对上含笑双眸:“小小年纪这般老成可不行。”

这一笑,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不少,姜染姝少了许多局促,也跟着笑起来。

“前些日子去南方一趟,带来不少新奇的小物件,等有机会供上来,你好生的赏玩,不过都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你别嫌弃。”姜染斐神情温和,直直的看着她。

姜染姝点头,就是因为不值钱才送的进来,若真是大件,反而没有路子进上来了。

“家里都可好?阿玛额娘身子可好?我不在家,你要好生照看着,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跟我说,说不得能帮上忙。”

姜染姝浅笑盈盈,做出承诺。

看的姜染斐也跟着笑了,他担心妹妹会跟他们闹别扭,没想到添了几分妥帖。

明月在后面轻咳,两人抬眸便瞧见一旁的小太监探头探脑的,显然是时间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都有些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客气的笑了笑,这次会面就算结束了。

等到回了角房,姜染姝还有些怔忡,她在现世的父母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整日战战兢兢,哪里有空想旁的,如今日子安宁些,难免就会多想。

轻轻一声叹息,望着天上圆月,那泛白的银盘挂在天空中,静静的撒着银辉。

她凝神去瞧,实在分辨不出天上月和现世有什么区别。

鼻腔有些堵,喉咙也痒的难受,眼睛酸涩的厉害,她将帕子盖在脸上,静静的养神。

好半天才将泪意给去了,就听清月含笑道:“皇上嘱咐今儿要来呢,小主儿可得好生准备着,前些日子一直穿红比较多,不如今个换上素白的,最是衬人。”

她手里拿着白绸小袄,上面绣着银色云纹,另一只手里掂着粉底银方胜纹,两个都漂亮的紧,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只得都堆到姜染姝跟前,让她自己选。

“那套白绫洒金的吧。”瞧着低调不出色,实则在烛火的映照下,必然会闪闪发光,带着夺目的光彩。

清月应了,赶紧下去准备,衣裳选定了还有鞋子收拾,配套的手帕也得寻好,相对应的熏香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一通忙活,在康熙来之前沐浴更衣,打扮的漂漂亮亮香喷喷的,来了便是直接侍寝也无妨,这才叫妥帖。

天色擦黑的时候,康熙不曾来,夜略微有些深了,他依旧不曾来。

姜染姝等了又等,炭火都换过一轮,依旧不见他人影,静默半晌才缓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歇下吧。”

“是。”明月应下,吹灭了一直亮着的小灯。

夜风呼啸,约莫是又想下雪,风吹着康熙明黄色的龙袍猎猎作响,他看着灯盏熄灭,停下脚步。

梁九功没收住势,差点撞上康熙的背,吓的心跳都快停了,望着黑黢黢的角房不由得心生埋怨,多等一会儿怎么了,怎的就这般着急呢。

那翻飞的披风一刻不停,梁九功心提到嗓子眼上,便瞧见角房的蜡烛又渐渐亮起来。

轻舒了一口气,梁九功捂着自己差点窒息的小胸怀,庆幸不已。

康熙勾了勾唇角,面上那凝滞的表情柔和不少,瞧着梁九功上前叩门,他便背着手立在枇杷树下,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

‘吱呀。’

门开了。

一道轻巧的身影窜了出来,直直的扑进他怀里。

赶紧揽住颠了颠,还未说话,康熙就耐不住黑了脸:“穿的这般单薄,奴才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连主子都伺候不好,要她们何用。

他气势汹汹的,携裹着她往里头走,先是掀开被子把她往被窝里一塞,这才板着脸训她:“简直胡闹!以后可不能如此,知道了吗?”

姜染姝被他训得抬不起头,半晌才弱弱反驳:“我想你了嘛,等啊等啊怎么都不来的,瞧见你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你……”康熙面色仍是黑沉,眼眸中却带出几分满意的笑,想要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瞧你手凉的。”

她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就敢往外头冲,脚上也只穿着绣花鞋,连层夹棉都没有,康熙越看越生气,整个人体重都压在她身上,哑着嗓子问:“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她赶紧摇头,抿着唇,小小声道:“您快下来,实在压得慌。”

康熙慢条斯理的在她脸上轻啄,漫不经心道:“求朕。”

作者有话要说:姝姝:不求,你会后悔的。

康熙:朕不会。

后来:嘤,真香。

第27章

红烛帐暖,灯下的美人娇笑倩兮,媚眼如丝,因着闹腾一番,髻发散乱,着实娇媚可人。

索性将小两把头已经放下,钗鬟尽数去了,青丝如瀑般倾斜而下,铺在脊背上,显得那修长脖颈愈加细腻白皙,在烛火下像是散发着微光。

康熙捉住她的手,凑到鼻间闻了闻,含笑开口:“这是什么香,好闻的紧。”

姜染姝挣了挣,没有挣开,红着脸开口:“柚子花的香味。”

她以前去南方的时候闻过一次,那种幽幽的甜香她特别喜欢,因此一直惦记着,前些日子惊讶得知赖嬷嬷会调,特意弄了这么多出来。

今儿衣裳都熏的这个香,赖嬷嬷她还会制花露、花油,到时候柚子花开的季节,可以弄点纯天然的,而不是这种调制香。

康熙认真嗅闻,半晌给出肯定答案:“这香味好,下次多调一点,给朕匀些。”

“赖嬷嬷调的,还剩下些许,您想要尽数拿去便是。”姜染姝表现的很大方,实在心疼极了。

原本她也就觉得不错,但是康熙一要,她瞬间觉得珍贵起来,给一点都充满不舍。

她这幅小气巴巴的模样,直接把康熙气笑了,冷哼道:“看来该好生收拾你了。”

直接将她拽到怀里,箍着她的腰,凶蛮的亲吻。

红烛摇曳,床帐晃动。

第二日一大早,刚进懋勤殿的功夫就被抓住了,康熙眯着眼,沉声道:“这些时日你懈怠了。”

为了报昨天晚上不给吃的仇,他板着脸道:“这个字抄上一百遍。”

信手写下,康熙把笔一扔,示意她上前来看。

姜染姝苦大深仇的看着那熟悉的‘康熙’二字,只觉得槽多无口。

不是说这人大度的紧吗?怎的这般小心眼。

她昨儿实在是困的厉害,不就是他亲着亲着睡着了吗?多大点事。

有些心虚的抬眸,姜染姝乖巧的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照着描。

康熙慢条斯理的用锦帕擦手,嘲笑道:“让你照着描,已经是朕最后的温柔了。”

姜染姝:……

那你可真是温柔,学霸对学渣的残忍才差不多。

咬着下唇望了他一眼,她索性将对方写下的字盖住,只留下空白的宣纸。

下笔如有神,她刷刷刷的就写出康熙二字,翘着自己精致的下颌,哼笑:“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她这面上大字不识,一切全靠康熙教导,实则也是重本出身,不好不坏的,字倒还识得。

她当初也是会写生僻字歌的人,怎么会被这星点小字打败。

康熙垂眸,瞧着她龙飞凤舞的大字,一时有些无言,半晌才道:“你这手字……软绵绵没有筋骨。”他说着顿了顿,抬眸看着她,视线在她玲珑曲线上横扫:“倒是像你。”

他意味深长的又加了一句:“软绵绵的。”还带着香甜。

姜染姝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什么,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她的脸很白皙,像是白脂冷玉般细腻,若是染上轻粉,无端的带上几分昳丽丰姿。

康熙眸色深了深,忍不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才开始批折子。

姜染姝自动退到后头屏风,自打她复宠之后,这个角落又有她的位置。

今儿上头摆了一个新的小札,她翻开一看,瞬间怔在原地。

这手字分明是康熙的风格,约莫是为了将就她,特意添上几分婉约。

抚摸着字迹,姜染姝忍不住露出一抹轻笑。

懋勤殿一时安静下来,只留下纸笔摩擦的唰唰声,间或是奴才蹑手蹑脚走动的声音。

康熙很满意,文字是神圣的,就应该用妥帖的态度来对待。

回眸瞧见她在认真练大字,他的神情就忍不住柔和几分,这种亲自教导红袖添香的感觉,着实美妙慰贴。

心中添几分满意,中午用膳的时候,特意留姜染姝在这里。

今儿菜色很丰盛,鸡鸭鱼羊尽数都有,还掺和了两个菜系,有最近很受欢迎的粤菜,和一直屹立不倒的宫廷菜。

说是让她伺候,其实是让陪着吃,姜染姝瞧见什么都想吃,很快混了个肚圆。

那筷子下的特别快,康熙瞧见她吃的香甜,也跟着多吃了两口。

“今儿厨子有赏。”他用锦帕擦着唇角,特别满意。

姜染姝挑着柳眉,努力为自己邀功:“我也有功劳啊,努力吃给你看,也是很辛苦的!”

康熙沉吟,努力回想她吃的那么欢畅,到底哪里辛苦了。

看着她充满期待,亮晶晶的小眼神,忍不住摸着她顺滑的青丝道:“成,那便赏你多陪朕一日吧。”

“哇,这个好。”等到康熙厌弃她的时候,她就可以拿这道口谕出来卖个惨,挣扎一下什么的。

等晚间回到角房后,她忍不住打了个还欠,胡乱的抹了把脸,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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