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阮棠的母亲和哥哥姐姐不是应该在阮家吗?

按照常理,阮棠昨天才那样打脸了阮鸣最宠爱的儿子,他今天都烦成了这样, 合该不会想要回阮家才是。

“在我答应和大人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和阮鸣元帅谈好了条件,将我的母亲和哥哥姐姐从阮家接了出来,现在正安置在一家疗养院里。虽然疗养院环境很好,但我不常去看看,总是难以安心的。”阮棠看出他眼神中的疑问,当即主动介绍起了自己家现在的情况。

奥斯顿深深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阮棠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想这天晚上,奥斯顿按照惯例过来跟吸猫似的对他又吸又摸完了以后,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在一片黑暗中对他说:“既然你担心你的母亲和哥哥姐姐,就把他们接到府里来一起生活吧?”

“啊?这里可是公爵府邸啊!”阮棠顿时大吃一惊。

完全没有想到奥斯顿会这么说,虽然在普通家庭里作为儿婿的邀请丈母娘来家里常住,照顾老人是件很平常的事,但对于讲究规矩的贵族来说却是件很奇怪的事。

尤其,还不止是照顾痴傻丈母娘,还要连带照顾植物人大舅子和疯了的大姨子。

奥斯顿对此却很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我这么大的府邸,难不成还多住不下三个人,多管不起他们吃饭不成?”

他反正已经是连阮棠都养了,倒也不在乎为了让他高兴,再多养他们一家。

“……那就谢谢大人了。”阮棠当即欣喜若狂。

头一次体会到了奥斯顿这种不在意旁人闲言碎语性子的好处,疗养院再好,终归是比不上他能将母亲兄姐放在身边的。

奥斯顿不介意他们住到公爵府实在是太好了。

奥斯顿轻轻‘哼’了一声:“小事。”

当即便是再不给阮棠道谢的机会,直接推着轮椅走了。

而此刻,帝星最奢华区域的阮家大宅里,阮惜正在拼了命的和沈墨之解释。

“墨之,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啊,这一切真的是阮棠,是阮棠和他丈夫联合起来陷害我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监控摄像头设下来,我就是那个样子,但我真的没有跟他说什么别的,更没有勾引他……”阮惜哭得楚楚可怜,抓着沈墨之的手不肯放开:“我只是求他放过阮棠,成全阮棠和周尧而已……”

他眼泪一流,好似受了无穷无尽的委屈:“谁知道,谁知道他们居然故意设计我……”

他眼睛生得漂亮,楚楚可怜,脉脉含情,这样的眼睛落泪总是我见犹怜的。

沈墨之看着这样的阮惜,虽然很想相信他,但一回想起阮惜视频里的样子,却怎么也做不出表情来。

他很爱阮惜……

因为,阮惜小时候,在他最落魄,最一无所有的时候,不仅没有瞧不起他,还帮助了他,鼓励了他,让濒临心灰意冷的他重新燃起了活下去,与他相争,与命相争,不断往上攀爬的勇气。

当时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受尽欺负的小omega,他就在心里发誓,若有朝一日,自己将来真能如阮惜所说的一般爬上去,他一定要回来好好保护阮惜,给他他想要的一切,把他捧在手心上宠上天去。

那个时候的阮惜,于他而言就是晦暗生命中的唯一一道光,一丝温暖……

只是闪耀了一下,就是驱散了他整个人身上的寒冷,支撑着他走完了最苦最难的那段旅程。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阮惜,沈墨之却发现他的心境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当初了。

他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怀疑,是否当初会将阮惜引为白月光只是一种吊桥效应,而非真正的感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的。我……我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阮惜哭得声嘶力竭。

夏如芝当即黑着一张脸,明着骂他,暗地里为他辩解:“你这孩子,又不是不知道阮棠是什么人,怎么那么相信人,对人不设防呢?他跟你说他想和奥斯顿离婚,你就真去找那个疯子,为他求情……”

“这下好了,给人算计了吧?”

她一边骂着阮惜,一边看向沈墨之,为阮惜辩解:“墨之,小惜这孩子真不是成心的,他只是太善良了,给人算计了。他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去勾引那个疯子呢?”

“墨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对人这么不设防,跳进别人的圈套里,把自己的名声搞成了这样,还连累了你……”阮惜干脆利落的认了错,哭得悲痛欲绝,就要拉着沈墨之的袖子给他跪下:“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墨之,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沈墨之看着他这样,还不等他跪下,就是一把扶起了他:“你不要这样,我相信你……”

他不论如何也是不会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自己面前跪下的。

“真的吗?”阮惜哭得热泪盈眶,眼含期待地看向了他。

沈墨之不知作何表情,当即一字一顿道:“当然是真的,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不相信你,又相信谁呢?等风波平息了,我们就立刻结婚。”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要阮惜需要他,他就要站在他身边,哪怕千夫所指。

就如同阮惜当初对待他一样,他要偿还了这恩情。

“太好了,我就知道墨之你一定是会相信我的。墨之。”阮惜当即激动地扑进了他怀里。

沈墨之面无表情的抱着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很难回到最初了。

在送走了沈墨之以后,阮惜回想起奥斯顿的毫不留情和自己眼下在帝星极差的风评,以及被贵族omega圈拒之门外的现状,当即脸色铁青,臭着一张脸在自己的房间里摔起了东西:“阮棠,奥斯顿……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提醒宿主,你的金手指已经出现了裂缝,若不想办法大面积打压阮棠的声望,使得他身败名裂修补裂缝,你的裂缝还会持续扩大下去!”系统机械化的提示音在阮惜脑海里响了起来。

阮惜因为精神攻击未愈而无比苍白的脸一下子阴沉至极,极为烦躁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再催了。”

他压下了自己的性子,逐一回复起了关心相信他的人们,在他们面前卖起了可怜,在心下却是酝酿起了办法打算祭出大招,给予阮棠重击,让他身败名裂……

“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这么做,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阮棠。”阮惜近乎于歇斯底里。

他忙得不可开交,又要想办法洗白自己,又要想办法对付阮棠,却是忽略了本该问候他的人中少了一个……

……

温润惊愕地搜索着阮棠的消息,发现他居然已经和奥斯顿.卡米希尔结婚了,顿时一脸不可置信。

想到阮棠现在可能有的遭遇,他不自觉便是红了眼圈……

他没有想到,一觉醒来,他居然重生了,居然回到了十几年以前,所有的悲剧和故事都尚未开始的时候……

他明面上是一个小贵族之家不受宠的孩子,和阮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友。

是个出色的beta。

但实际上,却是阮棠大姐阮月和被她抛弃前男友所生的私生子,是阮月的污点。所以,他一出生就也被阮月给抛弃了,丢给了他的生父。

整个阮家都无人知道他的存在,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念了阮月一辈子的生父意外去世,温润才被他现在所生活的家庭所领养。

温润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随着收养他的家庭辗转来到帝星,偶遇阮棠,和阮棠成为好友是他有意为之。

他一直很想看看,那个为了野心和权势地位,连续抛弃了自己和父亲两次的阮家大小姐长得什么样子。

因为父亲的死,他对于生母一直是存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畸形怨恨的。

刚开始,他和阮棠相处得很好,但后来他却不知不觉将对于阮月的晦暗怨恨迁怒到了阮棠身上……

因为,阮棠从性格到各方面,都和他父亲对他描述的正常状态的阮月太像太像了。

在最初阮棠和阮惜争斗的时候,他总是站在阮棠这一边的,因为阮棠虽然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们其实是血亲,阮棠是他的小舅舅。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温润从阮棠身上看到越来越多阮月的影子,就渐渐的心态失衡了。

看着阮棠无怨无悔的照顾阮母和阮阳阮月,他不知道受到什么影响的就开始觉得阮棠这是富有心机,在利用着照顾自己的母亲姐姐博取阮鸣的同情心,占据舆论制高点,和夏如芝争斗,否则,他那么有骨气有志气,他为何不带着自己的母亲兄姐离开阮家,还要享受着阮家的一切,贵族的身份自命清高呢?

倒不如阮惜这种明明和阮母阮阳阮月没什么关系,甚至彼此母亲还是仇敌的,受宠非常却因为善良时常到阮鸣面前替他们说好话,求情提高生活质量的显得善良的真实。

他开始妖魔化阮棠,阮棠做什么,他都觉得假惺惺。

阮棠连续毁了两门婚约,他也觉得是阮棠自作自受妄想从阮惜手中抢东西,却算计成了一场空。

温润骨子里莫名认定了阮棠和自己幻想中那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生母就是一模一样的人。

只不过,不同的是——

他的母亲成功了,阮棠玩弄人心,拿婚姻做筹码骗取权势却自作自受失败了。

在那时候,看着阮棠接连倒霉,温润心底甚至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看待这种omega取自灭亡,对这个小舅舅‘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姿态的。

看着阮棠凄惨,他面上不显,心底甚至是有一种自己那个为了权势地位抛弃自己和父亲的母亲得到报应的快意。

却忽略了阮棠不是阮月,而他的生母阮月也和他想象中并不一样。

但那个时候,他却不知道,温润一直偏执的相信着阮惜,在内心深处妖魔化着阮棠,直到被阮惜窃取了研究成果,污蔑杀人,坑到快死了,却是知道了他身世的阮棠,形单影只毫无畏惧的为他对抗起了那些想要他死的各方势力,冒着被暗杀的风险,在各方势力的旋涡中坚持不懈的为他寻找真相,还他清白……

温润是在狱中幡然醒悟,无比懊悔的。

他因为出色的科研天赋和惊人的机甲制造才华被反叛军从狱中救了出来,温润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他这命运多舛又被他误解的舅舅,想要和他相认……

但当时叛军攻入帝星,阮棠却已是永远不在了。

他永远也没机会对阮棠道歉了。

回想起,自己当年因为年轻对于阮惜的过分轻信,对于阮棠偏执的误解,轻蔑,不屑和自以为是的清高,温润的心就跟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好不容易回到了过去,温润原以为自己能够有弥补这位小舅舅的机会,却不想世界好像因为他的重生被蝴蝶翅膀扇动了。

上辈子,一生都没有结婚的阮棠,居然嫁给了奥斯顿那个可怕的疯子。

第32章

身为皇室成员暗地里却是反叛军首领, 统帅反派军攻入了帝星推翻了自己家族的统治与政权,除了疯子,温润已是想不出更加贴切的词汇来形容那个alpha了。

想到前世奥斯顿一见阮棠就想剥他皮挖他腺体的模样,还有他的那句唯有血腥和杀戮才能使这个世界更美丽。

温润不由自主地便觉不寒而栗。

现在是午休时间, 几个研究员和温润的助手见温润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走神,当即问道:“首席是在担心阮惜研究员的事吗?待会您打算去探望阮研究员吗?他今天都没来上班。”

所有人都知道阮惜和温润关系亲近, 再加之阮惜惯会装白莲花,因此虽然阮惜能力不显, 但在研究所里的人缘却是不错。

听到有人提起阮惜的事,知道一些内幕的人当即叽叽喳喳的开了口:“阮研究员可真可怜啊, 他怎么看也都不会是做那种事的人……却三番两次的遭人陷害,真的是太倒霉了。”

“那个阮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肯放过阮研究员呢?”

……

温润本不想说话, 但眼看着这些人又如同过往一样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着阮棠,同情着阮惜,心里突然像是被刺了一下, 宛如刀割。

他当即冷冷看向了那个点出阮棠名字, 就差说阮棠欺负阮惜人的名字, 训斥道:“叶研究员,耳听为虚眼见未必为实, 更何况是你心里的揣测?阮惜和阮棠之间的事,事实真相如何还轮不到你来下定论。这里是第一研究院,不是给你八卦传谣的地方,还请你做好你分内的工作。”

“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妄下定论。”

这位年轻首席向来脾气温和, 很少训斥旁人。

叶研究员被他猛一点名,看着他严词厉色的模样,当即吓得一愣:“首席,我……”

“这样的闲言碎语,以后我不想再在研究员听到一星半点。”温润的视线冷冷扫过在场乱嚼舌根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道。

他再也无法忍受任何人在他面前说阮棠一句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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