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1 / 1)

厉深嘲弄的看着国师大人,“你怕什么?她现在是一个废人,想什么时候杀了,便什么时候杀了,我这几日不想杀她,自有杀她的时候。”

“怎么说唐易也是你的徒弟,你就这么想一剑把她杀了?”

国师大人的胡子有些发抖:“为了魔界,我什么都可以做,便是徒弟又何妨?”

厉深无声地站起身来离去。

国师大人紧紧皱着眉头,冷声说:“厉深,你该醒了!十日之内,你必须杀她!”

一声轻叹般的嘲讽飘来,“在她杀我的那一刻,我便已经醒了。”

国师大人明白了厉深的意思,眉头这才稍稍舒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怕!

这不虐!

因为事情是这样的:

唐易说:谢谢你,我终于可以死了!

厉深说:谢谢你,我终于可以活了!

两人友好的道谢,友好的拜拜。

这哪里虐了!

第107章 都是阴谋

出了魔宫, 厉深脚踩混沌斧, 飞身而下。

周边的空气越来越炙热, 在烈焰火山深处便是锁魂堂所在, 越往深处, 浓郁到可怖的黑雾就越来越多, 这是因为毗邻魔界最深处。

厉深面无表情, 直接飞向第七重深渊裂缝,魔界的至高禁地。

第六重与第七重, 严格来说是相互粘连、相互融合的。

第七重既有烈焰的灼热,又有幽深不见底的绝望与黑暗, 连天幕都是黑沉沉的。

寻常的魔修若是到这里, 一不小心便身死魂消。

他走在晦暗可怖的峡谷中,掠过高耸入天幕的黑漆漆群山,拂过可怖的黑雾, 终于抵达了半山腰。

这座山极为巨大巍峨, 半山腰处出现一处建筑。

与寻常的房屋风格不同,通体漆黑,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半山腰处,耸立巨大的玄铁牢门, 预示着这里绝非什么良善之所。

玄铁门外站着两个守卫的魔兵,无一不是魔界顶尖的暗卫。

暗卫躬身禀告说:“今日唐易没有异动,只要了一些柳条与草叶,编织了一天,没有说话。”

厉深冷冷启唇, “用膳了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只用了一碗粥。她现在与普通人无异,我一直担心连续不进饭会生病,端过去的时候特意嘱咐她多吃一点,可是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用了半碗粥。”

“知道了,退下吧。”

他挥了挥手,巨大的玄铁门“吱嘎”一声打开。

厉深迈步进了院落。

黑色靴底踩在黑到纯粹的石板上,只有轻微的声音。

院内布置极为简单,只有黑色的石椅与黑色的石凳。

他垂眸看去,银色的锁链蜿蜒铺陈在地面上,缓缓蔓延到屋内。

这锁链与噬骨链如出一辙,没有钥匙无法打开,可以让她在庭院范围内活动。

厉深脚步重了些,走近殿内,然而却一片寂静,只有隐约的悉悉簌簌声。

他走进殿内。

殿内只有简易的设施,入目便看到唐易坐在石椅前,而银色锁链蔓延到停留在她的脚踝上。

从脚踝往上看去,白裙微微垂地,她素着一张脸,长发披散,凝神编织竹篮。

而另外一抹森冷的光便在手腕处微闪,噬骨链连接左右手腕,银色的链锁坠在编织到一半的竹篮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作响。

伤痕累累的手指已经结了痂,她小心地避开伤口,手指动作很慢。

厉深走进来。

唐易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根本不曾看他一眼。

这些天来,她从不开口对他说话,更是将他视若无物,仿佛面前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他死了,活了,都与她毫无关系。

或者……她的漠视,便是对他仍然活着的愤怒与憎恶。

厉深的唇角勾起一丝笑。

那淡色的笑容里,透着恨意与冷漠。

……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唐易面前,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

他仿佛从来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她如此践踏于他。

她的心,比铁块冰锥还要冷硬。

唐易觉察到厉深到来,指尖微微停顿。

顷刻,头也不抬,她捏紧了柳条,继续编织起来。

“你宁愿去面对这些东西,也不打算对我说什么吗?”

厉深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凉薄、森冷,是从未有过的阴寒。

唐易终于抬眼看他。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而她的目光中透着让人心悸的痛意,似是流干了眼泪的哀伤,看的厉深心头一滞。

然而下一秒就消逝不见,他恍惚觉得,那目光是错觉。

唐易低头。

半晌,才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我没有要说的……你说我能要我想要的东西,能不能把我的手链给我。”

厉深冷漠看她,“你还想怎么样?你现在灵丹已碎,还想要逃走吗?”

唐易抿了抿苍白的唇,没有说话。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想要的自由,是想杀了我离开。可惜,我没死,你也永远回不到仙界了。”

他不急不缓地拿起桌上的酒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唐易微微垂眸,不再说话。

她将最后一点编织好,一个小小的竹篮便编织成了,她站起身来,将竹篮放在一边。

随着她的动作,手脚的锁链轻微作响。

厉深循着目光看去,能清晰的看到脖颈处、赤着的双足上、以及手腕上无数的鞭伤与伤痕。

他的眸中风起云涌。

霍然,厉深站起上来,朝着唐易走去,忽然一下捏住她脆弱的喉咙。

她被迫仰头。

强烈的窒息让她紧紧皱着眉头,却一声不吭,没有丝毫的反抗。

青丝散乱垂落,露出脖颈处白皙的肌肤,指尖摩挲着脖颈上触目惊心的鞭痕与层层伤疤,厉深的眸光幽幽暗了下来。

“我刚醒来的时候,几乎以为这是一场荒诞的梦。”

“然而,你杀死我的那每一瞬间,每一秒,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在耳边,历历在目。”

“你骗我说爱我,叛变魔界,亲手杀了我,每一瞬间都在我眼中回放,想到那一刻,我便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是你以为,死就这么容易吗?”

“现在仙界魔界都认为你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来救你。这些天你什么也不说,只是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我就会放松警惕吗?你以为我还会顾念着那些你给我营造的可笑温情,给你储物手链吗?”

“我太了解你了。”

“你这半个月来,根本就不正常,你在筹谋什么?你杀了我一次不够,还要再杀我第二次吗?”

唐易微不可见的僵了僵,她抬头,清澈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她苍白的唇微抖,“我没有。”

他冷呵一声,“今日你要储物手链,明日便是要杀我,我厉深的第二次性命,你也要取吗?你恨不得我从未出现,你恨我恨到这种程度?”

他低头吻去。

唐易却拼命挣扎,贝齿咬破了厉深的唇。

他愠怒地擦了擦唇上的血迹,捏着她喉咙的力道更深。

唐易的身体甚至连凡人都不如,实在是太虚弱了,喉咙处的窒息让她越来越晕眩,她微微闭上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死去。

厉深眸子一点点的沉沦,他死死地盯着唐易痛苦的脸,手指缓缓松开。

“咳咳咳……”

喉咙被松开,她倒退几步,无力地滑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猛烈的咳嗽着,疯狂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良久,她捂着喉咙,眼圈发红。

垂眸的视野里,只有不远处厉深黑色的袍角,和镶着银色暗纹的靴子。

可怕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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