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事实上,即便她听从了系统的提示,选择避开,也绝对无法真正脱离此事的漩涡,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选择正面面对来得妥当。

门外正在敲门的正是那位城卫队长,与前一次不同的,这一次,城卫们是递了正式拜铁之后,才被允许进入杨府大门。

来到那位被指控杀人的孩子所居住的客房门前,城卫队长不抱希望地轻轻敲了几下。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等人此行将会无功而返,毕竟那个孩子明显知道自己惹上事,但她背后又有着杨老撑腰,所以为了自保,她完全可以选择对他们城卫避而不见,由此消极处理此时,等其风波逐渐过去。

结果出乎他所预料的,那间紧闭的屋门几乎在敲门声响起的下一瞬,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找谁?”稚气娇糯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纯然的疑惑,唐糖是真的不认识这些人,虽然他们身上的盔甲很熟悉,可她能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些人,也就不知……

不,猜她还是能大致猜出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的。

——兴师问罪。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抱拳行礼。

有杨老在,城卫队长对唐糖的态度堪称恭敬。

“我姓……云。”即将出口的本姓被唐糖吞了回去,转而变为了一个假名。

独自出门在外,有些该做的防备,还是得防一防的。

“云姑娘,冒昧打扰,只是在下有一事需要云姑娘你的帮助。”仿佛没听出唐糖那一刻的迟疑一般,城卫队长全程都是一副沉稳有礼的模样,让唐糖不禁对他有些改观。

她原本还以为,宁琅城中的城卫们都是那些一言不合就冲上来干架的存在呢。

“你说,不是太过为难的事我就帮。”人家有礼,唐糖自然也不会给人难堪,她的态度甚至称得上极为配合。

显然,唐糖的这个态度给了城卫队长一定自信,他按耐下心头那丝微弱的喜意,小心翼翼地向唐糖提出了……

“午时城主有请,还请云姑娘赏光,前来城主府做客。”

“好。”

“什么?”唐糖答应得太利索,使得城卫队长有点不敢置信。

面对城卫队长的迷茫目光,不得已,唐糖只能再次道:“我说好。”

“多谢云姑娘赏光,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不知你何时有空……”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知道城卫队长等人是因为忌惮老杨头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唐糖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且她还记得,明日自己得回来帮宗门长老送贺礼,故而也不愿在这些‘琐事’上拖拖拉拉,故而这次的回答也极为爽快。

“你们等我一会儿。”

言毕,屋门啪地一下又关上了,然后不到一刻钟,紧闭的屋门便再次打开。

城卫队长闻声而望,被出现在眼前之人惊愣了一瞬。

眼前款款而出的女孩正介于孩童的稚气与少女的青涩之间,她面容仅能算清秀,衣着也不甚华丽,只能称得上一句简洁得体。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位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女,却给人一种极为耀眼,几乎到了令人无法移开眼去的气势。

若论其中的具体区别,那城卫队长只能说。

因为对方腰间多出的那柄剑。

并非是那把剑有多么珍贵,恰恰相反,那柄木质的长剑就只是一柄上品法器,品阶低到连部分练气修士都不屑用的地步。

可就是这么一柄剑的出现,使得云姑娘周身多出了一股气势,一股只有在专修正道的剑修身上才能看出来的锋锐之气。

若说没佩剑的云姑娘看起来只是个乖巧无害的孩子的话,那此刻配了剑的她,就是一柄出窍的宝剑,其身上的锋芒,就连身为元婴修士的城卫队长,都有些不敢轻易招惹。

几乎是在这一眼间,城卫队长便立刻判定,云姑娘根本就不是杀人凶手。

因为她在露出自身锋芒的同时也无意间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气息,这纯净的气息只有手还未真正沾染鲜血之人才能拥有的。

一个从没亲手杀过人的孩子,又如何可能是杀人凶手?

更甚至,凭她的实力,被人得罪了,也无需用如此迂回的方式实行报复,她大可直接当场出手,便可狠狠地教训那不敬之人。

真正的强者,根本无需顾及弱者的想法,他们的思维有时更加直接,也更加粗暴。

虽然城卫队长早已在心底判定了唐糖无罪,可城主有令,该走的还是免不了出去走一趟。

原本唐糖还以为这次好心老爷爷也会出来阻拦一下,亦或者是来看看自己,可一直到唐糖坐着由城卫队长所亲自护送的马车抵达城主府门口,她都没再看到老杨头的身影。

莫名地有点小遗憾,不过唐糖很快整顿心思,抱起十二分的戒备,踏入了城主府的大门。

门口处有早已等候在此地的管家前来迎接,两人一番客套见礼之后,唐糖就被引导着走进城主府内部,直接绕过前院,来到了后院。

“……?”后院是那么轻易可以让外人进来的吗?

唐糖头顶冒出一个小问号,但她没时间深究,就已经踏进了城主早已命人准备好的待客花厅之内。

第129章 留影‘真相’

花厅内的人意外地有些多。

除了那位端坐于首位, 长得与好心老爷爷有些相似的威严男子之外,周边还坐着几位年轻公子与一位端庄温婉的贵妇人。

贵妇人就坐在威严男子身侧, 应当是其夫人之类的存在。

而那些年轻公子……

原本唐糖还以为他们是宁琅城城主的儿子,在她过往的认知中,大户人家的老爷们总喜欢多生孩子, 特别是可以用来传宗接代的儿子,甚至有些还会为此而娶上多房妾室。

当然,这些男人里面并不包括那个讨厌之人, 毕竟他后院被坏女人给管得死死地, 又碍于其岳家的权势, 根本不敢有什么花花心思。

不过等唐糖再仔细一观察, 便可发觉, 这些年轻公子们虽然年龄各异,且都身着华贵。

可他们的外貌上, 却很明显地与宁琅城主大不相同, 连与其身侧的城主夫人一点相似之处的地儿都没有。

所以这些人很可能不是城主的孩子,是弟子之类的存在吗?

脑中的念头刚刚闪过,在唐糖进屋后,也一直用一种极为锐利的目光打量她的宁琅城主终于开口说话了。

“本城主乃宁琅城主, 杨文秦。不知小姑娘如何称呼?”杨文秦对唐糖的态度意外地和善, 语气也堪称温和。

不知是否是因家中喜添麟儿,令他对年幼的孩子有了一分莫名的柔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不论是因为什么,人家既然态度和善, 那唐糖自然也不会一味地不识抬举。

而且,她自小的教育也令她无法做出无故令他人难堪之事。

唐糖先是有礼地冲着杨文秦拱手抱拳,执晚辈礼问候道:“凌云剑宗弟子唐糖,见过杨城主、杨夫人,与诸位道友。”

明日就是杨文秦独子的满月宴,届时唐糖也是要来亲自送礼的,所以她没必要为一个明日就会被拆穿的谎言,而特地隐瞒自己的身份。

出于礼貌,她对杨文秦与其夫人都是用得敬称,而那些目前于她而言,身份不明的年轻公子们,她就一律以同辈陌路人论称了。

对于唐糖的称呼问题,杨文秦并未给予评价,因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他不过一座小小城池的城主,论身份,是比不上唐糖的。

人家顶级宗门的弟子,看在昔日挚友的份上对自己与夫人恭敬几分,他却无权要求人家也同等对待自己的弟子们。

即便他的弟子们修为普遍比这个骨龄都不超十岁的筑基小修士都要高。

可单单是这句话,就已然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心底默默地将唐糖在凌云剑宗中的重要程度再往上提一提,狐狸本色尽显的杨文秦面上却不露分毫,还能以一个和善长辈姿态邀请唐糖来到席间入座,座位正好就安排在自己与夫人身侧。

他身为主人家自然也坐首位,左侧是唐糖,再下一位就是杨夫人,而他右侧则是自己的大弟子。

如此安排虽说有些不合礼节,但却是杨文秦与自家夫人一起商议出来的最适当的座次安排。

其实在唐糖尚未抵达宁琅城中之时,凌云剑宗内那位发布任务的长老,早早就得知云寒宗主帮他小徒儿接了自己的任务。

他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担心,怕好友不知唐糖真实身份,误而怠慢了她,会间接引发宗主对好友的不满。

虽然大家都知晓,这种可能性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提唐糖本身是个好孩子,不是所受委屈太过分,超过了她的承受极限,她一般不会去找大人告状,而云寒也并非什么是非不分之人,轻易不会为了私仇寻别人麻烦。

可就因为是真正的挚友,那位长老这才会为了一点小小的担心,而特地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自己的挚友发了一封提醒的简信。

远距离传信无法附带太多消息,更无法带实物,不然这位长老也就不用特地去发布任务了。

所以他就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自己请人送了贺礼给杨文秦贺喜,然后就没了。

不过单单是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解挚友的杨文秦看出很多东西。

例如他老友言语间用得是‘请人’,而非‘派人’,且既然已经让人来道贺了,那为何还要特地发这么一条传讯?

这明显不合常理,也不像老友的处事作风。

除非……

“那位弟子的身份有问题。”且这个‘问题’还是代指非富即贵。

聪慧过人的杨夫人在丈夫的缪缪数语之间,猜出了真相。

“唉,易清之啊易清之,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了!”杨文秦连连摇头,又是失笑又是感叹,当真无奈的很。

“看清之特地给我们发传讯的举动,可能他自己也料想不到,自己的任务会被‘那位’接走吧。”

出于宗主不愿让自家小徒弟出门在外太高调的缘故,易清之不敢在传讯中直言唐糖名讳,故而杨夫人也贴心地用‘那位’来代指当时还未抵达宁琅城的唐糖。

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份背景已经被差不多爆了个干净的唐糖在杨文秦夫妇的邀请下,欣然入座。

她此时周身气息乖巧稳定,仿佛一只安顺的小猫崽子。

刚刚在判断杨文秦一家对自己没有恶意之后,唐糖就已经不着痕迹地将木剑再次收回丹田内。

——假装自己的戒备从未存在过。

“不知唐小友可知本城主请你前来,所谓何事?”饭过一半,估量着唐糖差不多吃了个七成饱的杨文秦终于提及今日正题。

“关于我被人诬陷一事。”唐糖随口答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夹起一块精致的菊花糕,放入口中,秀气地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地吞下。

她说得平静,可此话入了周围那些年轻公子们的耳中,却不亚于一场波涛巨浪。

凌云剑宗的亲传弟子进入宁琅城内,不仅被人诬陷杀人,还被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堵在屋内欺负羞辱。

此事若传出去,不知该有多少人会给倒霉的宁琅城准备纸钱?

或者点根蜡烛?

杨文秦夫妇倒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是两个一起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存在,不至于为这一点点小事而失态。

虽然唐糖确实是被人诬陷欺辱了,但那些恶人们也没诬陷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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