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1)

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逃避不是办法。他们怎么也是你爸妈,你这么做,会寒了他们的心的,也让你变得好没责任心。”

郝运莱唉声叹气:“星默,你不懂。”

“那你说点我懂的吧?”

“你想懂什么?”

“你妈好了没?”

“好了,身体倍儿健康,感觉是神婆接班人了。”

这个似乎可怕了些。

也似乎有趣了些。

徐星默委婉打听:“怎么是神婆接班人了?”

郝运莱提起这个来精神了,一件件说:“你听啊,我妈好了之后,忽然要搬进县城里去住,那时候我们家里因鱼塘赔款有些钱,她就想要做些生意,看中了一片荒山,说是种些果树,可你知道吗?那山都是石头啊,怎么种果树?花了好些人力物力,果树大片大片的死……”

“后来呢?赔钱了?”亻安/亻安/suixintui

她眼里尽是忧心,郝运莱摆手摇头:“没,我妈不信邪,找人研究山上的土质,结果勘测出了稀有的矿石,政府收归国有,赔了好些钱,又奖励了好些钱。”

徐星默:“……”

变相的拆迁致富之家。

她羡慕了,又问:“还有吗?”

“有啊。”

郝运莱回忆道:“大概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们家搬进了市里,但我妈这人事儿多,说是市里环境不好,噪音,还不能养鸡养鸭养鹅,非要住郊区,她有钱啊,放银行还觉得不安全,就都用来买地了。结果你知道的。现在那是一片豪华度假村+旅游胜地。”

那肯定老赚钱了。

徐星默羡慕妒忌恨,还竖起大拇指赞道:“妈这个眼光好啊,未卜先知,哪里是神婆接班人啊,妈妥妥的财神爷啊。”

郝运莱:“……”

一种不好的预感。

感觉他避之不及的神婆妈要多了一个脑残粉啊。

脑残粉徐星默对未来的婆婆充满了兴趣,追问道:“妈她现在做什么?有搞投资吗?有没有组织神婆交流会?能加我一个吗?”

郝运莱:“……”

有点吃醋是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徐星默顿时转移目标,眨着亮晶晶的狐狸眼,甜美一笑:“正想问呢,你可是神婆之子,离家出走都干什么了?”

她目光灼亮,照得郝运莱不敢多看。

他不自然地转开视线,低调说:“也没干什么,就受不了家庭的氛围,离家出走,来了申市生活。”

“一个人?”

“嗯。”

“做什么?”

“送外卖啊。”

“一直送外卖?”

“对。亏了这个工作,让我找到了自己。”

郝运莱说到这里,突然情绪高昂起来:“你知道吗?申市第一家提供外卖服务的餐馆是我创立的。现在,长平区那片儿的餐馆七成在我名下。我还买了好几处房子,准备建立一个外卖王国。可惜,现在要拆迁了。”

最后一句,语气充满了惋惜和惆怅。

徐星默:“……”

呵呵。

似乎哪里不对。

如果他拥有那么多家餐馆和房子,一旦拆迁,那钱刷刷的不比他的外卖王国来的多、来的快?

然后,他还在这里长吁短叹的,是不是有点欠削?

容她先缓两口气:“莱莱啊,所以你也买了长平区不少的地?”

“是啊。我不该买的。”

郝运莱点了头,接了话,又叹气:“唉~,人生艰难啊,不能拆啊。”

人艰不拆,是这么用的吗?

徐星默:“……”

她听了他的话,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但人生第一次莫名生出一种锤爆他人脑袋的想法。

淡定。[宫*重*號:侒*侒*随*心*推]

她要淡定。

拆迁致富的人那么多,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没什么的。

她也很有钱的。

存款96万呐。

可是,为什么心头响起了一阵《凉凉》?

她谈个外卖小哥男友都是拆二代,行了,可以期待分手费了。

系统也是这么个意思:“这年头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厉害了,我的宿主,你下次找流浪汉谈恋爱,我都不会多说一句的。”

徐星默:“……”

她蓦然想起了那个精神有点问题的流浪汉,似乎也很有钱的。

确定了,她生活在一个大佬围绕的世界里。

只有她最穷。

呜呜,好怕,要回家。

她呼了两口气,压下动荡的情绪,让他开车:“走吧,我要回家。”

郝运莱见她脸色不对,小声询问:“星默,你还好吗?我这么复杂的家庭背景和沉重的人生故事,你是不是……有点经受不住?”

徐星默有点不理解:“经受不住是什么意思?”

她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弱的吗?

“我不忍心看你扛着这样巨大的压力。”

如果巨额拆迁款是压力的话,这样的压力可以来的再猛烈些。

不过,徐星默感觉到了一丝诡异:“我扛不住,你要和我分手吗?”

郝运莱点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

徐星默:“……”

这什么跟什么?

她说什么了,突然要分手?

徐星默震惊地看着他:“郝运莱,冷静点,你是被家人的到来,刺激疯了吗?”

郝运莱是有点疯了。

弟弟郝财气的到来让他意识到,一个人永远摆脱不了原身家庭的禁锢。

作为“神婆”之子,他一直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财富和运气。

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他一直在做着准备。

虽然心里会痛。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星默,我很喜欢你,所以,才不忍心你跟着我受苦。”

“我跟着你哪里受苦了?”

徐星默不太理解他这个思维逻辑,忖度了:“郝运莱,你跟我说时候,你是不是觉得长平区要拆迁了,怕我继承你的亿万拆迁款啊?”

“怎么可能?”

“那就不分手!”

“我担心你受苦。”

“我什么时候受苦了?”

“因为我爸妈要来了,他们真的很可怕。”

此刻,郝运莱的脑袋里闪过阴森森的佛堂,念着咒语的神婆以及贴满符咒的门窗。他打了个寒战,手脚冰凉,牙齿打颤:“星默啊,我们离开这里吧?换个城市送外卖,好不好?”

徐星默不回答,蹙眉看他苍白的脸色、战栗的身体。

怎么感觉精神不太对?

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察觉到了些许蹊跷。

按理说,一个成年男人提到父母不会这么害怕,甚至达到了闻风而逃的地步。

除非父母对他做了什么,使他产生了极大的阴影。

可会是什么呢?

再好奇,这时候也不能问了。

徐星默转了话题:“我们改天再谈吧。现在,我累了,想回家了。”

郝运莱到底还有些理智,点了头,开车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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