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他却又缓缓说道:“我虽不能起身,但你可以下水来帮我。”

说话间的功夫,他便转头瞧见了云黛的脸。

云黛忙丢了丝瓤道:“您……您怎么就发现了?”

叶清隽掐住她的脸颊道:“就你这身板,穿成了乞丐的模样我亦是认得出来。”

再说她方才捏得细细的声音,就更好说了。

毕竟要细数她变了声音的模样,自然还是在床榻上的时候听得更多了。

云黛心道他竟这样熟悉她了,只得讷讷道:“如此也就罢了,我去换丫鬟进来伺候您吧。”

“不说说你方才想做什么?”叶清隽挑眉望着她。

云黛闷声道:“不说成吗?”

叶清隽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面皮,反问她道:“你觉得呢?”

云黛涨红了脸道:“我就是想看看,您平日里会不会拿什么不好的东西给丫鬟瞧见了……”

她已经足够含蓄了,但叶清隽哪里能听不明白。

他冷笑道:“你不是嫌我丑么?”

云黛讷讷道:“家丑……不可外扬,万一日后旁人宣扬出去了,我也丢面子呢。”

叶清隽简直被她气笑。

他竟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还能这样使用。

云黛唯恐他将自己拽下水去,又害怕道:“您生气了吗?”

叶清隽敛了神情,淡声问她:“在你眼中我竟是个度量小的?”

云黛见他面容平静,既没有拧着眉心,眼里也没有在冒着火光,便暗暗松了口气。

待叶清隽主动松开了手,她后退到他碰不得的地方,这才真的相信了他。

他到底还是一家之主,怎会事事都与她斤斤计较呢。

“你过来一些。”叶清隽一手撑在台上叫她。

云黛摇了摇头,道:“我怕水怕得要紧呢。”

叶清隽却道:“你这般怕水,碰到了水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云黛忙点了点头。

叶清隽道:“不如我教你泅水,待你学会之后,日后就不必怕了。”

云黛迟疑。

“您不会故意欺负我,将我按进水里去吧?”

她怕就怕他要故意捉弄她了。

叶清隽顿时肃着脸道:“我好歹也是你夫君,岂能害你,况且教你泅水,你半个月便能学会了。”

云黛闻言又隐隐有些心动。

待她学会了泅水之后,便是再不小心掉进水里去,也不用怕得等死了。

她慢慢靠近池边,他竟也没有过来捉她。

待云黛小心翼翼下了水之后,叶清隽又与她道:“你这般怕死,正该多学一些东西……”

云黛疑惑:“水里除了学泅水还能学什么?”

叶清隽心里暗道,水里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诚然,他不是个度量小的,也不是个记仇的人。

他现在只是想教教她什么叫做家丑不可外扬。

第78章

之后云黛不仅知道了什么叫做家丑不可外扬, 还知道了有些事情不仅仅可以在一个地方做。

若她仔细把那天的册子看完,便会发现那些事情在水里在树上在柜子里, 都是能做的。

清早上她原本还是要睡懒觉, 可长粟却催她起身, 又提醒她府里还有两个妹妹要来与她请安。

她这才一副没睡醒得样子起来洗漱。

等她穿戴得端庄整齐的时候, 纪雁珠又早早过来与她请安。

云黛微微颔首,又问:“怎不见流苏妹妹?”

纪雁珠低声道:“妹妹今日有些不适……”

云黛心道才住进来第二日怎就不适了?

既是客人, 若是哪里不适她自然要过去看望一番。

纪雁珠见她关心纪流苏,便也跟着她过去。

只是云黛才走到她们姐妹俩住的屋子门口, 便瞧见一个丫鬟哭着跑了出来。

那丫鬟冲出门时险些就冲撞了云黛,忙与云黛行了礼, 抽抽噎噎道:“太子妃恕罪……”

“当着客人面前也这般没有规矩,冲撞了太子妃你岂是你担得起的?”长粟呵斥了她一句。

那丫鬟缩了缩肩头,心里更是委屈。

“方才奴婢给流苏姑娘倒了杯热茶, 她却将热茶泼到了奴婢身上……”

丫鬟哭着卷起一截袖子,手臂上还有些红。

纪雁珠见状便小声道:“妹妹从不爱喝热茶……”

云黛让人领丫鬟下去擦些药膏, 又迈进屋去,见纪流苏坐在小几旁, 脸色阴沉沉的。

纪雁珠似觉得不好意思, 便上前去拉着纪流苏道:“你若是不想留在太子府只与我说就是了, 何必要为难下人……”

纪流苏没有吭声, 云黛便也温声说道:“太子府里到底不是你们家中,你们两个妹妹住在这里受了委屈也不该藏在心里不说,若实在不能适应, 主动提出想回府去,也没甚要紧。”

纪雁珠顿时僵了僵。

她原想着借此先将纪流苏送回府去,却没想到云黛将她们两个姐妹看做一体,要送回去便要一起送回去。

她唯恐云黛当了真,便又道:“我原就极喜欢这里,能陪在姐姐身边正是我的福气。”

云黛淡声道:“若有旁的忌讳,交代下去日后下人必然会注意,今日便也就罢了。”

纪雁珠听她话中的意思,又觉得她说的“罢了”,并非是指对丫鬟不计较,而是指对纪流苏不计较。

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

究竟是丫鬟出错还是主子刁难,总归是要分清楚缘由。

纪雁珠想了这些,越想越觉得后悔。

虽然纪流苏出了差错她是乐见其成的,可总不能带累了自己的名声……

纪雁珠看着这个怎么都甩不开的狗皮药膏,心里愈发得不耐。

云黛倒没有旁人想的那么多,只是见纪流苏没什么大碍,便领着两姐妹去了自己消遣的地方。

她寻思着近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叫长粟摆了棋盘出来,又与她二人道:“我近日正学着下棋,两位妹妹既都会下棋,不如陪我练练手。”

纪雁珠自然是欢喜应下。

云黛与她下了几局,你来我往倒是有输有赢。

云黛正觉自己进步飞速,又自信满满地换纪流苏来下。

岂料纪流苏连赢了三局不说,后面更是一局都不曾让云黛赢过。

云黛这才发觉纪雁珠是故意讨好让着自己,纪流苏则是一点人情都不讲,叫她输得毫无余地。

云黛光输不赢,便讪讪地丢下棋子,又笑着让两个妹妹下一会儿棋,自己到里屋去歇一会儿。

哪知她们二人没下一会儿,纪雁珠便气得推了棋子跑了出去。

她方才在云黛面前还能有输有赢,到了纪流苏这里便输的一塌糊涂,丢尽了脸面。

纪流苏见她跑了,便也跟了出去。

待云黛听见了动静从里屋出来,又颇是无奈。

“她们来住上几日倒也没什么坏处,便是不能安宁真真叫人为难。”

她本就想着两个妹妹安心住几日,再客客气气送回府上去也就罢了。

可照着这个情形来看,哪里有那么简单。

长粟又派了丫鬟跟着两个姑娘过去。

过了片刻丫鬟便气喘吁吁跑回来道:“雁珠姑娘落水里去了。”

云黛听得这话顿时惊了惊,忙又过去看望。

纪雁珠脱了衣裳,头发还**地坐在榻上,裹着个被子极是狼狈。

云黛进屋的时候便瞧见纪流苏将药洒在了纪雁珠身上。

纪雁珠顿时大哭。

云黛吩咐丫鬟给纪雁珠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她走到床前,纪流苏捏着空碗,目光多出几分狠戾,倒是想直接拿碗砸破纪雁珠的脑袋。

云黛扫了她一眼,道:“给流苏妹妹收拾出另一间厢房去。”

她显然是要将这两姐妹隔开来住了。

纪流苏转身去了。

纪雁珠扯住云黛衣角好生委屈。

云黛与纪雁珠道:“委屈你了,今日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我便送你们姐妹两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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