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越说越起劲,说到最后眼角竟然还流出一滴热泪,倒是叫人笑话了。她心中也奇怪,明明是孙儿娶妻,自己多了个孙媳妇儿,可跟阮瑜相处了这么久,一想到她就要出嫁了,心中就难过的紧。
那种滋味,好像是要嫁孙女儿,可真叫人难受。但一想到,阮瑜嫁的是自己的孙儿,穆氏的心里又舒服了些。
瑜丫头总归是常伴自己左右的。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好笑,又道:“瑜丫头你就把心揣进肚子里,你嫁进咱们宋家之后,咱们决不会苛待你。”
秦氏也在一旁保证道:“是是是,阮瑜,之前伯母跟你闹过一些不愉快,但那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伯母也会拿你当亲生闺女眼珠子对待的。我这辈子只得了河儿这一个,一直想有个女儿,如今可好了。”
宋河在旁边听的直翻白眼,他心中不屑。
心想阮瑜才来他们家多久啊,就得了他母亲和祖母的如此宠爱,唉,等他娶了她之后,恐怕家庭地位会越来越低,夹缝中求生啊。
他真惨。
但他还挺乐意。
穆氏和秦氏说的越多,阮瑜心中便越难受。她双手揪紧了绢子,指尖失去了颜色。终是咬着唇,站起身来腾地跪在了地上。
“你这丫头,这是作甚?”此举吓坏了穆氏和秦氏,纷纷站起来想要扶住她。
可是阮瑜却不肯起来,只是说道:“我……我不愿意跟宋河成亲。”
话音未落,宋河手中被咬了一半的苹果便滚落在地,咕噜噜滚了几个圈之后,停在了阮瑜身旁。
宋河表情冷硬,只呆呆坐着,没有多余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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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暖穿书了
书中的林时暖是真千金,混的却不如假千金,最后还因为嫉妒假千金而被亲生父母赶出家门,结局凄惨。
穿书之后的林时暖看了眼慈爱的养父母,还有三个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宠着的炫酷吊炸天的哥哥们——
对亲生父母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想认你们
————————————
除此之外,林时暖还知道书中有个大反派。
他因为双腿残疾而孤僻暴戾,是个十分可怕的存在。
为了挽救养父母和哥哥们被反派ko的命运,林时暖决定在他还没黑化之前去感化他。
林时暖:大、大佬,你能不能不黑化呀?
霍忍:过来给我吸一口
后来吸着吸着,大佬就能站起来了
林时暖觉得,她人参精的身份肯定被大佬识破了
因为大佬总是爱盯着她说:真想吃了你
林时暖:qaq
【哥哥们争宠修罗场,反派大佬以一敌三】
霍忍:轻轻松松.jpg
第29章
这句话如同一个六月里的一个惊雷, 让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
穆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呢喃道:“瑜丫头, 你……你说什么……?祖母是不是年纪大了,听差了?”
要不然,她怎么听到阮瑜亲口说,她不愿意嫁给宋河呢?
阮瑜听了穆氏的问话, 又低了低身子,心中愧疚不已。她当然知道老人家有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嫁给宋河,做她的孙媳妇儿。但她如今还身怀血海深仇,怎么能安心嫁人?
若是哪天她查清楚了这背后之人,便又是一翻较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让父亲沉冤得雪,赢了倒好, 输了便是万劫不复,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宋家。
“祖母, 你别问了,你没有听差。她说的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说她不愿意嫁给我宋河。”宋河的声音冷冽,像是啐了冰一般,让人听了心底生寒。他冷笑着扫了还跪着的阮瑜一眼, 眼中满是嘲讽,“不过祖母你也别难过,就算她不拒绝, 我也会拒绝的。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娶她,如今正好,皆大欢喜。”
宋河大笑几声,却因为岔气而咳嗽了起来,咳的脸都红了。
阮瑜见罢,赶紧起来,扶住他的身子说道:“你笑岔气了,得拍一拍背,我帮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宋河便将她的手甩开,眼神冰冷毫无温度。他双手握成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看起来有些骇人。
“不劳烦你了。”他冷漠地说道,然后看也不看阮瑜一眼,转身便夺门而出,“还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竟是这事,若是早说清楚,我就不来了,白白浪费了我这么久的时辰。”
阮瑜站在那儿,身子有些摇晃。她的面色苍白,方才宋河看他的眼神太冷漠了,像冰一样。他为什么这样生气,是气自己拒绝了跟他的婚约吗?
可……从一开始他不就一直反对这门亲事吗?
如今由她来拒绝这门婚事,也恰是如同他所说,皆大欢喜啊。
穆氏彻底糊涂了,她从未想过好好的议亲,变成了取消婚约。她的身体也有些摇摇晃晃的,差些站不住,在秦氏的搀扶下才站起来,看着阮瑜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没这意思,那这婚事便作罢吧……祖母也不勉强你们了,强扭的瓜不甜啊……”
“祖母……对不起……阿瑜让您失望了……”阮瑜咬着唇说道,她的脸上紧绷着,眼眶发红,好似若是稍稍没绷住,下一刻便会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她想哭,不知是因为穆氏,还是因为宋河。
但她忍住了,就像父母兄长死后的很长的日夜里,她每次难受的想要哭泣的时候,只要抿紧了唇,眼泪就好像不那么容易落下来了。
穆氏轻叹一声,握住阮瑜的柔荑,心疼地说道:“你这傻孩子,婚姻原本就该是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既然你跟河儿对对方都无意,这婚事作罢便作罢。就算你不嫁给河儿,也是祖母好孙女儿啊……”
阮瑜心中一抽,扑入穆氏怀中:“祖母……”
半个时辰之后。
阿襄看着自从穆氏院中回来,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树上那两只画眉鸟出神的阮瑜,有些担忧地说道:“小姐,老夫人叫你过去,究竟说了些什么啊?怎么你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
阮瑜听罢,淡笑了一声,没有作答,却指着树上的鸟发问:“阿襄,你说那两只鸟可快活?”
“啊?”阿襄顺着阮瑜手指的视线看到两只相互偎依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叫起来格外欢快。她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唔……应该是快活的吧?你看它们自由自在,又叽叽喳喳地叫,估计没什么烦心事。”
顿了顿,她又说道:“而且小姐你每次都会在窗台上给它们留些吃食,它们连出去找吃的都省了,自然高兴了。”
阿襄煞有其事地说道,这两只画眉鸟很通人性,前几日下雨,它们被雨水打湿了羽毛,在廊下躲雨。小姐见它们可怜,便给它们准备了一些小米粒。
后来它们就跟认定了小姐似的,总也赖着不走了。
阮瑜听罢笑了,又抓了一些小米粒儿放在窗台上,说道:“那它们应该是没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仇恨,所以才能这样快乐。”
若是她没经历过那些恐怖的遭遇,估计她也会跟它们一样,无忧无虑的,不知愁为何滋味。
“小姐……你怎的又提起这个……不是说要忘了那些事吗?”阿襄心中一跳,惊呼出声。
阮家没落之后,她也未曾离开,一直跟在小姐身边,自然知道小姐后来都经历过什么。
亲眼看着父亲、兄长被关在囚车里,被那些人一路丢着臭鸡蛋、石子、烂菜叶子推到菜市口行刑。午时一刻,刽子手手起刀落……
阿襄打了个冷颤,她的眼前是鲜红的血,让人看了心惊。她只是个外人,尚且心痛至此,更别说小姐了,那可都是她的至亲啊。
阿襄不敢想象,阮瑜的心中有几多痛。
但她永远忘不了的是,阮瑜在那些日子里,每日每日以泪洗面,哭的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用拳头垂着胸口,不停地告诉她:“阿襄……我好痛啊……好痛……”
“阿襄……你知道吗,我梦见我母亲给我做芙蓉糕了。母亲做的芙蓉糕好甜啊,我知道这是梦,我怕我醒过来就吃不着了,所以缠着母亲让我多吃几个,可是母亲说我贪嘴,不叫我吃了……”
“阿襄……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永远活在梦里,不要醒过,因为梦里我还是从前的我,有父亲、母亲疼爱,有兄长宠我……”
……
“怎么忘?哪有那容易忘得掉呢?”阮瑜勾唇,自嘲地笑笑,“对了,你不是问我老夫人叫我过去说了什么吗?她原是想商量一下我跟宋公子的婚事,只不过叫我给拒了。”
“真的吗?”阿襄听了这话,没有忧愁反而有些欣喜,笑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小姐,其实宋少爷那样喜怒无常又霸道的人,小姐若是嫁给他,将来肯定会受委屈的。在阿襄看来,小姐就应该嫁给一个满腹经纶,温润如玉的公子才好。”
阿襄后来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些什么,混着画眉鸟的叫声,只不过阮瑜心思飘远了,没有再细听。
宋河到了天香楼的时候,孟子源和谢听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宋河才来便说道:“宋河,你今儿是怎么一回事?怎的来的这么晚?迟到可不是你的作风。”
谢听嬉笑着给宋河斟满酒,神情暧昧地朝孟子源眨眨眼睛:“我猜他又去他那个小媳妇那里献殷勤了,上回我找他一块儿去斗蛐蛐儿,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爽约,去后山陪他的小媳妇挖草药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还有这事儿?”孟子源大笑几声,调侃道,“宋河,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最讨厌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尤其是扬州来的,还说什么要让她从哪儿回哪儿去?啧啧,如今你这态度转变的可是有些快啊。说罢,你们这好事也快了吧?准备几时把婚事给办了?咱们兄弟俩可要好好的闹一闹洞房!”
“我的天爷!真没想到咱们当中成婚最早的人竟然会是宋河,这厮从来不近女人,我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呢。”谢听大呼一声,脸色懊恼,“不成不成,我也得加把劲儿了,成亲早晚没关系,最关键是得看谁先生出儿子来。”
顿了顿,谢听用筷子敲了敲碗道:“咱们兄弟几个,我吃了年纪小的亏,成了最小的老三,我儿子总得当一回老大吧!”
二人你来我往,揪着宋河打趣,说的十分起劲。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河已经举杯喝了好几杯酒了。他皱眉听着孟子源和谢听二人的调侃,面色冰冷。但是内心当中又忍不住想起那张俏丽恬淡的容颜,她静静站在那里,便叫人心湖起波澜。
宋河想起了阮瑜,心中大感烦躁,将酒杯往桌上一扔。酒杯里的酒还未喝完,被这样一掷,酒全洒在了桌上,一片狼藉。
“别在老子面前提她。”宋河面色如铁,冷的发黑,声音更是冷冽。
他的反应让谢听和孟子源二人吓了一跳,二人互看一眼,都不知道宋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就发脾气。
孟子源会看眼色行事,提着酒壶给宋河重新拿了个酒杯斟满酒,问道:“这是怎么了?跟她闹脾气了?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是大了一些,但咱们作为男人么,总是要谦让一些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说说,我虽然没中意的姑娘,但好歹做生意接触的女子不少,大概也能摸清楚她们心里想了些什么。”
孟子源所言不虚,他能说会道,最会哄姑娘家开心,每次他去店铺里帮忙的时候,铺子里那日的生意都会好上许多。
“对对对,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们哥俩说说。”谢听附和道。
但宋河却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酒壶,冷声道:“倒酒。”
孟子源听罢赶紧乖乖巧巧地倒酒,又看了谢听一眼,二人的眼神在空气当中交流。
最终以孟子源败北,再次开口劝宋河:“宋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们哥俩说说啊,你就一个人这样喝闷酒有什么意思,说出来咱们兄弟跟你一起喝,让那些不高兴的事情都滚蛋。”
他将酒壶放下,坐在了椅子上,这意思是轮到谢听说话了。
但宋河这回很快便回答了,他冷笑一声,自己抓过酒壶,直接往嘴里灌,喝空了之后才说道:“谁说老子不高兴了?老子高兴得很!老子终于跟阮瑜那个臭丫头解除婚约了,老子高兴的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她那样娇滴滴的,平日里老子稍稍说她几句便委屈的红了眼,不晓得的还以为老子怎么欺负她了。偏偏还是个姑娘家,老子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捧在手心哄着,真他娘的麻烦!老子最烦她这种女人了!现在好了,老子终于解脱了,不用娶她了。太他娘的高兴了,我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说完他又拿起另一只酒壶,发现里面已经被喝空了,赶紧重重拍了拍桌子,嚷道:“小二,快点拿酒来!”
说完又朝面面相觑的孟子源二人道:“你们二人发什么愣?老子这么大的喜事,你们不替老子高兴高兴?”
孟子源和谢听互看一眼,喜事?不见得吧。
瞧宋河这模样,分明很不高兴,偏偏还装作高兴的样子,但明眼人一眼都看出来他的烦躁与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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