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1)

害怕是不存在害怕的,只是很尴尬,成功混进来,下一步就是借着这个身份,寻找魔域深渊,下去取血乌,然后回去救两个徒弟。

石姣姣计算的很好,但是左右寻摸了一圈,这个魔尊的宫殿很大啊,而且除了她之外就没别的侍女,这他妈的,她好几年没干体力活了,收拾起来挺要人命啊……

她脑子里面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玄图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次玄阳宫派来的这个奸细,似乎格外的“特别”呢。

玄图曾经是玄阳宫首席弟子,亦是玄阳宫宫主的儿子。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他拥有一切,直到玄阳宫主那个在冰棺里面躺了三十年的病秧子小儿子出来,要取他的玄阳之火来续命。

玄图这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宫主儿子,他的首席弟子,他引人嫉妒的资源,身边所有人对他的好,都只不过是为了等那个病秧子出棺材,取他的玄阳之火而已!

玄阳宫功法至刚至阳,玄阳之火一旦修成,能延寿数百年,亦能作为今后修成路上的明灯,一日千里。

可若修成之后,再取出玄阳之火,所有修为一夕崩塌,再无修炼的可能,就连作为一个凡人,也会一年如十年一般的老去。

玄图拒绝,却被昔日“父亲”打成重伤,强取玄阳之火,他是怎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被扔到了魔界,又是如何在深渊之中挣扎求生,残魂从这个大魔的肚子里,到那个大魔的肚子,勉强苟活,即便是如今已然成为了这魔界的万人之上,但午夜梦回,玄图仍旧会恐惧的惊醒。

他的憎恨,完全不能用单纯一个“恨”字来形容,他不会一夕之间就挥兵摧毁玄阳宫,那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知道昔日“父亲”最在乎什么,更知道要怎么样,能让他痛苦不堪,却有心无力。

他要让玄阳宫,一步步走向衰亡,要让“父亲”最在意的儿子,一步步走向坟墓。

这个过程漫长,却不会煎熬,而是享受,极致的享受。

不过听说他从魔域深渊爬出来,一月之内挑遍天地人三界,坐上魔尊位置之后,他的“父亲”也很关怀他,不断的派人来“看”他呢。

这些人最开始,会让玄图爆发,让他疯狂,亲手撕碎再给那个老混蛋送回去。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几乎纵容他朝着自己身边送人,并且不会很快弄死,这样才能利用抽魂躯之法,获取更多的信息,也传递出更多的假信息,让玄阳宫一次比一次栽的更重。

所以他才会多多招募手下,多多招募散魔修,甚至身边的侍女,每隔一个月就换一批,方便更多的玄阳宫奸细混进来。

而石姣姣从没写过玄阳宫和魔尊之间的具体剧情,这些世界填充的剧情,她根本猜不到,更不知道在魔域小镇上的那个魔修,临死还坑了她一把。

魔尊挑选侍女,不过是为了选出奸细,抽魂换躯,这是魔域中的魔修几乎全都知道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伺候的侍女只有石姣姣自己,只因为玄图从不用人伺候,留她下来是为了抽回换躯,获取玄阳宫的消息。

而为什么那个领头的女人不告诉她今晚住哪里,因为知道她根本活不过今晚。

但是这一切,石姣姣都无法窥知,在没有剧情先知能力的时候,她即便是缔造者,也一样的两眼一抹黑,还以为是魔尊看上自己够老实巴交。

而此时此刻,石姣姣站在昏暗的大殿之中,也已经意识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

因为玄图正在盯她,死死的盯着,盯的石姣姣感觉有点……咳……热。

她怎么回事?!

石姣姣悚然,因为她觉得她这种状况,有些像是刚刚穿越的那个时候,灵力暴乱的状态!

这可怎么办!

石姣姣垂头站着有点慌,她去哪里找冰灵池,不找冰灵池,根据剧情里面一灵力暴乱,就要找人双修杀人才能安抚的操蛋设定,她难道还要照办吗?!

正当石姣姣心里嗷嗷直叫的时候,玄图的心里也震惊了。

烛火摇摇曳曳,放置烛火的石台已经因为过于厚重的威压裂开了,就连他身上的法袍,也因为魔气暴虐而发出猎猎战意,可是对面那个看上去纤瘦娇小的女人,却还能够安然站着,丝毫不被影响。

这怎么可能?

玄图如今长年累月的有着深渊魔物的滋养,修为已然无法估量,他真的爆发,能令整个魔界翻天覆地,即便是对上玄阳宫那个老混蛋,也有信心把他碾成肉泥。

但是他现在竟然用上了三成的功力,却不能撼动面前这个女修的分毫……她难道是渡劫境界?

据玄图所知,玄阳宫可并没有渡劫境界的女修。

他停止了威压,看着对面石姣姣,眉头蹙了起来,很快又想通了。

定是那老混蛋又找了散修,企图蒙骗他,这一次找了个这样厉害的,看来是下了血本。

那他便多陪她玩一会。

玄图换了姿势,幽幽开口,“人魔?”

石姣姣早让他盯的受不了,玄图一不看她,她马上就感觉好多了,心里崩溃的要死,难道她已经变成被男人看上几眼就不能自抑的变态了吗?!

却不知道,她是因为疯狂吸收的魔气太多了,玄图的魔气是深渊血乌滋养出来的,说是大补不为过,石姣姣吃多了,当然要浑身发热。

而玄图收回了威压,停止释放魔气,她当然就觉得好多了,跟他看不看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只不过自我怀疑的石姣姣并不知道。

她有点想哭,默默朝后退了一点,离玄图远一点,这才回答他的话,“是。”

玄图注意到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勾了下唇角,才知道害怕?

“人魔……你是如何成魔?”玄图声音慢悠悠的,声音本身是好听的,但是语气就像一把冰冷的剑,直插人的后心。

石姣姣哪知道怎么成魔,她随口跟那个女人胡扯的!

不过她到底是个写的,赶更新的时候现场直编,大纲根本就是用来脱的,脱习惯了,也就练就了打开电脑摸起键盘就能写出来的神技。

于是她根本就没怎么过脑子,张开就是,“我曾经有个未婚夫婿,他……他犯了事,却让我去给他顶罪,我蹲了五年的大狱,出来之后他正在和别人成亲,并且答应照顾我娘,也把我娘弄丢了。”

石姣姣脱口而出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玄图,她觉得这个人不知道哪里,就和卓温书给她的感觉很像,难道都是爱冷着脸,且浑身透着暴力和阴沉?

可他们明明长的完全不一样的……

她真是疯了。

“然后你就入魔了?”身为魔尊的玄图,自然知道想要成为人魔的条件有多么的苛刻,听石姣姣说了这些,心里暗道还是差了点火候,故事编的不好。

石姣姣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他怕我揭发他的罪行,现场悔婚,说爱我,要和我在一起。”

石姣姣说,“然后因为他帮我找到了我娘,我出了大牢又身无分无无家可归,所以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出息呢?!”玄图听到这里直接站起来了,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激动起来,连他自己都诧异。

被玄阳宫的那个老混蛋坑了之后,已经没什么事情能再引起他心中的波澜了。

石姣姣也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尊上不知道,他……我当时都吃不上饭了,我娘……主要是我娘需要人照顾,已经痴傻了,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受苦啊。”

玄图坐下,问石姣姣,“然后呢?”

“后来我以为我们能够将就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失踪了。”石姣姣说这些,莫名有些羞耻。

玄图一甩袖子,“哼,那是他抛弃了你。”

石姣姣摇头,“没有……他把所有的钱都留给我,得了不治之症。”

玄图:“……”竟然无话可说,“他既然没有背叛于你,所以你是怎么成为人魔的?”

“后来我找到了他,玩命给他赚钱请大夫,他还是死了。”

石姣姣硬着头皮说,“不过最后我死了才发现,他是假死,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就为了拜托我演的戏。”

玄图“啪”的一声,把石桌拍成了两半,“人渣!”

石姣姣缩了下脖子,玄图把手收回来,端正的做好,瞬间倾泻的情绪也都收的干净。

“你没杀了他?”玄图终究忍不住问。

石姣姣低头,心说没有,他还爱上了我,还爱了几辈子了。

“杀了,”石姣姣抬头说,“杀了三次。”

玄图这才哼了一声,“活该。”

然后不吭声了。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各自心怀鬼胎,都觉得自己对对方的态度太诡异了,却不知道是何解。

好一会,玄图再度冷硬起来,在这个荒谬而错漏百出的故事中回神,不欲再听这个女人撒谎。

就算她能承受住自己的威压,要真的和他对战,也不够看。

他要将这个女人的魂魄抽出来!

只是他才准备动手,石姣姣却开口了,“那个,尊上,刚才领头来的人没告诉我,这屋里,我住哪啊?”

石姣姣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到现在还没得休息,她现在是侍女,明天还得干活,但是今天真的不想营业,急需休息。

玄图绝杀的招式蓄势待发,让石姣姣这个问题突然给冲散了。

“什么?”玄图简直震惊,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茫然,“你要住在这里?”

她感觉不到自己要动手吗?

她也未免太过狂妄!

玄图上一刻还坐在床上,下一刻就到了石姣姣的面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石姣姣猝不及防,她是真的感觉不到玄图的杀意,因为都是魔气,到她这里就幽幽吸收了。

本来她至少被掐了能够快速的反应的,却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致命的熟悉,一时间愣住了。

熟悉的战栗和暴虐,石姣姣那曾经被掐死三次的阴影笼罩上一半,却在对上玄图视线的时候,在半路上溺死了。

是这样的,明明混着阴霾,却又保留着不应该保留的干净,哪怕模样不同,这眼神,石姣姣却瞬间就认出来。

而玄图也一时间诧异的愣住,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扼住了这个女人的命门……

她能承受住自己那样重的威压,该是个高手,缘何对他这样不设防?!

两个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神相接,好一会,谁也没动。

石姣姣越是看着他,心里越是翻江倒海,她因为第一个世界死的太多次了,而且卓温书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她那时候没有爱上他,他却始终是两个经历这么多世界,最浓墨重彩的第一笔。

所以石姣姣这种熟悉感太过强烈,加上让她无法抗拒的追光,还有哭起来和让她恍惚的段承宣,石姣姣天翻地覆之后,突然心里生出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

这想法一旦从心上破土而出,便迅速抽枝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玄图看着石姣姣看他的眼神,从错愕震惊,到各种他根本看不明白的情绪,最终归为平静,竟一时之间挪不开眼。

“尊上,”石姣姣却已经恢复正常,说,“我想休息了,我住在哪里?”

不管她的猜测是真是假,反正今晚休想让她干活,先睡觉。

石姣姣说着,不怎么客气的“啪啪”两下,拍了拍玄图掐着她的手背,直接把他手给打下去了。

玄图:“……”好久没有人胆敢这样对他了!

他眉头紧皱,连抽魂都不想做了,他十分讨厌自己现在的这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这个女人有所不同。

自从被背叛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他不喜欢这样,也不需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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