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封元淮没有动,只是透过森森的鬼面,盯着石姣姣,琢磨着怎么将她剥皮抽筋,充分利用。
石姣姣索性不去看他的眼睛,见他摸手手能忍,得寸进尺的凑近了一点,小声啜泣,“夫君……”
然后一点点的,轻轻的,倾身侧躺在靠坐在床头的男人身上。
真他妈壮实!
石姣姣感叹道,穿着一身薄薄的中衣,靠上去硬邦邦的,简直像是靠在墙上!
石姣姣也不傻,不是不怕他杀人,更不是一点戒备没有,靠着他胸膛,却没伸手抱他,手按在他身侧,离他要命的地方只有一巴掌。
他敢对她动手,她就对他下手,就算小命搭上去,也捏他个爆浆。
倒不是石姣姣就爱作死,是这个人,无论是个杀神还是野狼,她都得搞,晚搞不如早搞……
但是出乎她预料封元淮竟然一动没动,就让她靠了!
石姣姣贴着封元淮梆硬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心跳,想了想,贴着他下巴抬起头凑近他的下颚,快速的亲了下。
封元淮果然哆嗦了一下,石姣姣浑身戒备紧绷但是狗胆包天的硬是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呼吸轻洒在他的下巴,心想着你个鳖孙子再装啊,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石姣姣又娇娇柔柔的,贴着封元淮小声叫,“夫君……”
然后撅着嘴,捏紧了手,紧张的心脏要蹦出来了,但仍旧锲而不舍,下个目标,是封元淮的嘴角。
直接亲嘴唇不太方便,而且石姣姣讲真的,前几天挡着暗夜亲那一下,满嘴的涩涩苦药味儿,有些嫌弃。
封元淮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想到那天晚上他在棺材里听到的,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觉得无比恶心!
石姣姣的吻没能落到实处,封元淮捏住了她的两腮。
石姣姣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细碎的颤栗,并且丝毫不怀疑,那是强压着弄死她的挣扎。
她的嘴被捏成鸡嘴形状,石姣姣手在他的危险地带没敢挪开过。
但是封元淮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石姣姣这样好一会,突然噗嗤笑了。
“糊君……”石姣姣被捏的口齿不清,“你四不四海秀啊……”
封元淮面具下神色扭曲,却突然开口,声音不知道是故意压着,还是天声低沉,反正贼有磁性,震的石姣姣双耳发痒,“那天晚上,你没有话要解释吗?”
他推开石姣姣,石姣姣差不多也知道他的底线,收回了手揉搓自己的脸。
封元淮用的力度不小,石姣姣脸被捏的通红,她垂头揉着,没有提前料到封元淮竟然会这么敞开了问,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男人不是最在乎这个?被绿了还是亲耳听着的,不该是沾边就炸吗?竟然还会主动提起!
封元淮眼中暗潮汹涌,石姣姣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双眼含泪,“夫君不是……不是都听到了吗?”
封元淮以为她一定会狡辩,却没想到石姣姣竟然这么承认了,微愣了一下,慢慢抬起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直接拔萝卜似的,把她拽到自己跟前。
“你还真敢认!”封元淮声音山雨欲来,石姣姣猝不及防,双手徒劳的乱抓,被封元淮另一手很轻易的就制住了。
她吓的差点尿了,这个男人太强大了,果然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扯犊子。
他要弄死她根本分分钟的事,手上力度收紧,石姣姣心中嚎叫,他妈的她就不能换种死法?!
这些个狗逼一个个对她脖子到底有什么执念!
不过做好了英勇牺牲准备的石姣姣,吓的小脸煞白之后,发现封元淮拿捏着力度,似乎并没有杀她的意图。
她这会儿的眼里倒是有点真情实意了,死亡不怕,怕的是无限循环,那真的能把人熬死。
石姣姣一点不敢耽搁,嘴上连连求饶,“夫君饶命……夫君……饶,饶命!”
“饶命?!”封元淮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做出那等丑恶之事,还敢让我饶命?!”
石姣姣挣开被钳制的双手,双臂抱到封元淮的手臂上,几乎要打悠悠,“饶命……你听我一言……夫君我有苦衷啊!”
脖子上的力度松一些,这个狗熊果然没想真的杀她,不可能是因为心软,他明明气的快升天了,没有男人,尤其是这个朝代的男人,能容忍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还是当着他的面……
不杀她,只有一个理由,自己对他有用!
石姣姣被松开,屁股终于落了床,她没有马上惊慌失措的逃跑,封元淮这样都不杀她,正是她的好机会。
石姣姣不管不顾,抽噎着一头扎进封元淮的怀里,撞的太狠,把自己脑袋撞的生疼。
“元淮……呜呜呜,你要杀我吗?”石姣姣哭的泣不成声,“我知道我一步错步步错,死在你的手里,我亦无怨,你杀了我吧,呜哇——”
石姣姣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抱的也太猝不及防,封元淮没想到被他吓成那样之后,这女人竟然还不跑,还敢抱他!
石姣姣的声音实在是太尖锐太震撼了,封元淮本来就五内俱伤,一时间被她这声音震的几乎耳鸣。
门外伺候的人,院子里熬药的,加上现在蹲在房梁上的暗夜,都被石姣姣这不似人声嚎的一个哆嗦。
封元淮按了按头,推了开石姣姣,死死拧眉,按着她的肩膀不再让她靠近,听她呜哇乱嚎,声音比他曾亲眼见过的凌迟现场还要凄厉,忍无可忍,厉声吼道,“给老子闭嘴!”
将军暴怒,气吞山河。
石姣姣被他强大的气场和声音震撼了一下,浑身一抖,迅速闭嘴,还用自己的小手把嘴捂上加固。
封元淮喊完之后似乎有点缺氧,石姣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装疯卖傻了这一通,算是知道了他还没恢复,现在就是个纸老虎!
心中微微窃喜,继续得寸进尺。
她的小手爬上封元淮按着她肩膀的手臂,趁着封元淮揉脑壳的功夫,贴树皮一样又迅速沾上去,这次更是大着胆子,膝盖跪在床边,抱住了封元淮的脖子。
“元淮……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正这个时候,听到封元淮刚才那一声动了真气的暗夜,急忙从房梁上下来,推门进来,就看到了两人这难舍难分的一幕。
封元淮又吐血了,石姣姣头两次还震撼,这次因为拥抱他,前襟被吐湿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觉得有点热乎。
暗夜看石姣姣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封元淮才好一点,这又动了真气,内力乱窜,气血逆流,这些天是白养了。
医师急匆匆的赶来,封元淮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昏死过去了,反正任由医师摆弄行针。
石姣姣站在旁边,手抠着桌角,任医师怎么用斥责的眼神看着她,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封元淮没完全恢复就这么狠,要是完全恢复了,那杀伤力她真扛不住,这样虚弱昏迷的样子,挺好的。
还是要先趁着他病,多气气他,磨松他的底线才好啊……
石姣姣一直等着医师给封元淮行针完毕,直接对着她,交代了一番封元淮万不能再动气,否则内力紊乱,很可能武功尽废。
医师的话有点夸大其词,封元淮这么多年累计的醇厚功力,怎么可能说废就废了,他只是吓唬石姣姣,让她不要再作妖气人。
石姣姣老老实实的听劝,满脸的愧疚,但是低垂的头遮盖住了发亮的眼睛,和窃喜的神色。
气没武功了好啊!要什么武功!最好不能上战场了,瘫痪在床才好拿捏啊!
下人把药熬好了,石姣姣端着到封元淮的床边上,对着床上的人轻声细语道,“大……夫君,喝药了……”
石姣姣刚才出口差点喊成大郎,一直宛如昏死过去的封元淮猛的睁开眼睛,神色锐利如刀,“你在叫谁?!”
封元淮声音裹挟山雨欲来,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女人和曲兴厮混的时候,情动之时,喊大老爷你快些是多么放荡!
石姣姣一脸茫然,“大郎啊,叫你。”
“我行二。”封元淮一字一句,“你还敢狡辩?!”
“我……”她也没法解释武大郎的梗,只是石姣姣眉梢跳了下,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
她没说话,慢慢搅动着碗里的药汁,思索着自己先前的推测,封元淮不杀她不可能因为心慈手软,且不说这朝代女子出轨打死无罪,单就说封元淮沙场四年,杀人无数,怎么可能对于背叛他的人心慈手软?
所以自己对于他到底什么地方有用……居然连这都能忍?
封元淮见石姣姣沉默不吭声,只当他默认,心中冷笑,果然是被他说中,无话可说了!
他在被子里攥的拳头咯咯作响,面具下面容扭曲,没有男人能忍得了这个,何况他沙场四年,向来都是用杀人来宣泄暴虐,几乎忍的再度气血翻涌,内腹隐隐传来疼痛。
咬牙切齿,好容易忍下,半晌开口,声音砂纸磨过一样。
“拿纸笔来,”封元淮咬牙道,“修书一封,你便不再是我妻。”
修书?石姣姣动作一顿,在他棺材板上给他戴绿,不但不打不杀还放自由,他和原身成婚连洞房都没来得及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夫妻之情,就这么放她,这世上真有这种好事吗?
石姣姣顿了片刻,直接“惊慌”抬头,将药碗甩飞了,药汁砸在地上,苦涩四溅。
喝个屁!石姣姣心道,病的再严重点才好!
她眼中泪珠滚滚,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浑身颤抖的站起来,似是不能接受的连连后退,“夫君你……你……你此话可当真?”
封元淮看到她这样悲痛欲绝,心中总算有一丝畅快,“自然。”
石姣姣眼泪停了,这次没哭没喊,堪称平静问,“无可挽回吗?”
“无可挽回。”封元淮冷声道。
石姣姣微微屈膝,给封元淮行了个礼,失魂落魄声音飘忽道,“妾身……先回去了。”
石姣姣打开房门,径自朝她住的主屋方向走,封元淮打什么主意石姣姣要仔细琢磨一下。
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见招拆招就是了,至少不用整天嬉皮笑脸的去哄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石姣姣整日在屋子里“伤怀”,也就是瘫在床上,该吃吃该喝喝,十分舒爽惬意,等着看封元淮到底是想利用她做什么。
石姣姣一连躺了八天,有点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的时候,突然间有个从未见过的眼生丫鬟,在她在花园里面伤春悲秋的给监视的人看,实际上晒太阳的时候,塞到她手里一张小纸条。
来了。
石姣姣手里攥着小纸条,四外看了看,看不到监视她的人。
但是知道暗卫人家专业隐藏,是不可能让她发现的,想来她明面上伤心,实际上好吃和喝的事情,也已经被事无巨细的报告给了封元淮。
不过石姣姣既然决定任他利用,自然就要让这一出对自己的攻略有助益才行。
她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惊讶,但是很快收敛神色,捏着纸条进屋,打开看了之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今夜子时,猫叫为号,后巷一聚——曲。
石姣姣心说还他妈一起学猫叫,怪赶时髦的,并很快用火折子点着,把纸条烧了。
她没什么事,这朝代又没有玩的,石姣姣睡的很早,但是子时的时候,她交代的小丫鬟比闹钟还要准时的过来叫她。
石姣姣和衣而睡的爬起来就走,晃悠到后巷的墙边上,果然听见了喵喵的小猫叫。
学的还挺像……
首先这不可能是封元淮给她下的套,他想处置自己别说他是个将军,还已经抓了她红杏出墙现行,直接打杀了就是,根本无需劳师动众。
那么外面的,应该就是真的是姓曲的,曲二在她院子里埋着呢,那就只能是曲兴。
石姣姣故意捏着声音,问道,“是曲老爷吗?”
“喵喵喵……”墙外传来的声音,却明显不是曲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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