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探身过去揉了揉阿琇的头,欢喜极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最是个明白的人。”
她朋友不多,阿琇算是一个。之前还真怕把这丫头吓跑了。
眼看着岸边那群少年男女仿佛说好了什么,都顺着河沿缓缓地往前,朝着另一艘停在岸边的画舫走去。看样子,也是要游湖的。
“长安姐姐,你打算怎么做啊?”阿琇托着下巴问贺长安。
把她叫来游湖,绝不是看戏这么简单吧?
以贺长安的性子,哪里会是个能眼睁睁地看着贱人在眼前蹦跶的?
不用想阿琇也知道,今天贺长安必然会做点儿什么的。
手指头哒哒地敲着船舷,贺长安忽然就叹了口气。
轻声道,“我还真不想这样做。”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他们自己要作死,难道还要自己忍着?
“阿琇你知道吗,我原本同祖母一样,觉得肃王世子是个很不错的人。”
所以,才会生出许多的期望。
也才会在发现了他原来是个来者不拒的人后,那样失望。
眨巴着眼睛,阿琇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祖母打听过,我也打听过,都说他是个很自律的人,从不会有如同京中那些不成器的纨绔一般的毛病。就是院子里,也素净得很,并没有通房和妾室。”
当然,没有妾室是肯定的。真正的大家之中,不会在正妻进门之前让孩子先纳侧。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外边其实也很是有些个红颜知己的。”
说到这里,贺长安眼中闪过黯然。
肃王夫妻对世子管束其实很是有些严格,对他的教导都是按照宗室世子,将来能够撑起王府来的。肃王世子这些年的表现,也确实能够叫父母满意。虽不如凤离那般,却也是别人提起来能够赞一句“少年英杰”的人。
不过贺长安却发现,在王府之外,他是另一副面孔。
风度翩翩,温润俊美,出身又足够高贵,这样的肃王世子在京城里也是很有些行情的。
“说起来好笑,还是贺长馨在我跟前耀武扬威,数次说是与他同游,我才心中生了疑惑。暗中看了许久,才发现了。他从来不主动去撩拨女子,可是若有女子送上门去,也并不拒绝。”
当然了,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估计肃王世子也不会负责的。
就如贺长馨吧,明知道她是未婚妻的庶姐,本该远远避嫌,却在贺长馨示好后,依旧与她同行。或许正是这样,给了贺长馨信心,叫她在贺长安回齐国公府的时候故意炫耀。
阿琇听得有些瞠目结舌。
这不就是她上辈子听说过的“三不”男吗?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她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一个大叔的影子。
同情地看着贺长安,赶上这么一个,也实在是糟心。
尤其是这年头中,男人正大光明搞三妻四妾都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是只在外边有几个爱慕的人呢?
贺长安因此退婚,肯定得叫人诟病。
“所以啊,你就等着再看一回大戏吧!”贺长安拍了拍阿琇的肩膀,扬声叫人将画舫靠岸。
湖边不远处就是条小小的栈桥探出来,供人由此上下船。画舫缓缓靠了过去。
阿琇兴奋地站了起来。
总觉得有好戏可看。
岸上,贺长馨芙蓉花般娇嫩的脸上带着微笑,与肃王世子并肩而行。他们这一行人,多是京中勋贵家的公子千金。贺长馨素以温婉的才女示于人前,因此也很是有几个闺中密友与爱慕者。
今日同来踏青游湖的,便是这一群人了。
贺长馨笑意盈盈,侧头去看肃王世子,漾着水波的眼睛里不掩爱慕之情。
这样直白的目光,肃王世子自然会有所察觉。
他负手而行,与贺长馨之间虽挨得很近,却又稍有距离。
云白色的春衫,袖口滚着浅金色的回字纹。上好的云锦令他看上去更加矜贵,本来就很是出众的容貌也愈发出色。
柳依依,水粼粼,就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春日里特有的气息。
“前面可以上船,我家画舫不算轩敞,却也可以了。”贺长馨身后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指着停靠在岸边的画舫说道。
贺长馨回过头,“清明时节出来踏青,咱们北边儿原是时兴骑马。我听母亲说过,乘画舫游湖都是南边儿有的。这两年,京城倒是也多了。说起来,我们还要多谢陈公子。”
少年被她笑盈盈的模样弄得脸色发红。
岸边并不平整,既有茵茵春草,被人走多了踩出来小路也很是有些个凹凸不平。
贺长馨穿着的是一条米色绣茜草纹的曳地百褶长裙,为了让身条显得更加婀娜些,她配了一双高底儿绣鞋。
因此走起路来,更加地摇摆多姿,如风吹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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