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1)

其话还未说完,血红色的令牌就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独留一声凤鸣在填羽城。男子一惊,只瞬息就消失在郎明堂,紧追那金红色流光而去,两个黑斗篷立时跟上。

欢迪城信安塔顶端,凤沐敬飏历经三个时辰还未完全接收桃无盐的传承,而此时其已汗如雨下。紧盯着他的康邑然更是忧心不已,她怕他因为没有双目,神识难以接收传承。

而韩穆薇一行也在静静地等着,钟珠珠倒是丝毫不担心。桃无盐品性虽然不佳,但总不会坑害这唯一的弟子,况且凤沐敬飏还是凤沐氏族人,他若是想要回了上界日子好过点,就不会轻待凤沐敬飏。

韩穆薇想要安抚太过紧张的康邑然,但余光扫到自己身边的这一位,也就歇了心思,设身处地想想,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传音问道聚魂灯中的桃无盐:“前辈,凤沐敬飏的情况还好吗?”

桃无盐微微摇首:“天生凤目自来尊贵,失了便再无可替代,”他以为予了凤沐敬飏一叶灵目,就可助其接受传承,可惜一叶灵目远远不够,“慢慢来吧,”幸在这娃子吃多了苦,心志非常人可比。

又过了半个时辰,传承仍未被完全接收,但凤沐敬飏却看似快要支撑不住,坐于韩穆薇下手的沐尧一直注视着他的情况。

又是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他默默地拿出了天凤族令,正想动作,其双目突然一缩,被掩在眼底的凤目不受控制地涌现,正红如琉璃般清透的凤目一出现,耳边顿时响起一声凤鸣。

一抹金红色的流光冲破天际,几乎照亮整个欢迪城,只瞬息就投向了信安塔顶端。而信安塔外的禁制自动破开一处窗户大的口子,就在凤沐敬飏要昏厥晕倒之际,金红色的流光一分为二冲入其无神的双目。

除了坐于主位的那位,众人皆是大惊,在金红色流光融入凤沐敬飏双目的瞬间,钟珠珠眉头微凝,眼中寒冽顿显,端着白玉茶杯的右手一紧,人顿时就消失了,一声龙啸直奔星辰,独留下一抹白色微尘。

虚空之中,狭长眼男子拦了三次金红色流光都未能截住,也知没有第四次了,想到一个可能,其周身寒气几乎凝成实体,惊得距离其千丈远的两个黑斗篷都不敢靠近。

背在身后紧握的双手一松,男子轻语:“回去吧……”

“回哪去啊?”钟珠珠蓦然出现在两个黑斗篷身后,双手瞬间成爪,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利如金龙爪的手已刺入丹田,抓到了元婴,后稍稍用力,元婴立时溃散,双目一紧,霸道的灵力直奔二人的神府。

狭长眼男子听到这冷冽女音,忽的转身,正好看着他的两个部下成了一瘫烂泥,双目紧盯相隔千丈的杏目圆脸女子,不知为何他竟脚底生寒:“你不是凤沐氏族人?”

这话不问还好,一提就戳中了钟珠珠的痛处,一个闪身就到了男子面前,滴血不沾、白皙如玉般的双手一下子就击向了男子的丹田。

男子也非善茬,闪身避过,不过钟珠珠的动作更快,反身一脚横扫,将刚刚消失的男子硬生生地扫离虚无,后再次攻向其丹田,今日她就要清理门户,废掉他自钟家学来的本事。

男子一避再避,一时间寻不到突破口,钟珠珠动作极快,第三次不再只攻其丹田,一把擒住男子右臂,将其拉近怒问:“你可是钟异?”

“是又如何,”钟异狭长的双目一凛,自知不敌,立断一臂,后逼出一口心头血用秘术化作一抹血色消失在了虚空。

钟珠珠提着还在滴血的一条胳膊,想追但扭头望向虚空之下,又忍住了:“爹爹就不应该教我读那么多书,”不然她就不会知道什么是调龙离山。

第213章

欢迪城信安塔外,吊眼老者羽一山踏空逆风而立,其垂在身侧掩在广袖中的双手握了又松,看着挡在信安塔顶端窗外的狐狸眼中年男子,心绪难以平静,僵持了许久才开口:“康大家,羽某今日前来并无冒犯之意。”

康律瞥了一眼千丈外的紫黑瞳孔女子,后回视羽一山,轻嗤一声言道:“既不冒犯,那又为何想要强闯我康氏信安塔,”当他是瞎子不成?

他不管塔中人是谁,有什么样惊人的身份,只要他们在他康氏的地面上,旁人就休想动其分毫。康氏可以不问外事,但却绝不容许被欺被辱。

信安塔中,韩穆薇一行十分泰然地安坐在茶几旁,丝毫不担心塔外境况,就连康邑然亦是如此。而此时凤沐敬飏的情况也好了许多,额上的汗还在继续往外渗,但其面色已经不再苍白,气息也愈来愈平稳。

“菩菩,你知道刚刚涌进凤沐敬飏双目的那抹金红色的流光是什么吗?”韩穆薇扭头看向已经恢复如常的沐尧,这事不弄明白,她心中不踏实。

坐在神府中的小天菩给自己扎了个双丫髻,而双丫则代表花开两朵:“是一缕天凤生命本源,”正是因为有了这缕天凤生命本源,凤沐敬飏的慧目才可一举扫除迷蒙连通双眼。

韩穆薇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她夫君才压制不住凤目,转眼看向还在接受传承的凤沐敬飏,心中虽有点点惋惜,但更多的是替他们夫妻高兴:“天生凤目无可替代是不可能再恢复了,但现慧目清明,也算是有了盼头。”

“对,”小天菩又给自己编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只要将桃花儿传下的《灵目慧通诀》修至大乘,凤沐敬飏的双眼便可如寻常人一般,”当然这说的是呈在外的肉眼。

坐在康邑然下手的“邬梦兰”现在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出去露个面?晶亮的双目看向塔外,眼神定在紫黑色瞳孔女子身上,声音在韩穆薇的神府中响起:“菩菩,帮我看看塔外那个乌族女子是什么修为?”

“依着神魂来断是渡劫中期境,”小天菩虽然悠闲地躺着玩辫子,但信安塔周遭的情况一丝一毫都逃不过她散出去的魂线:“只可惜薇薇儿修为太低,不然就可以出去试试那女子的本事。”

听到这话,颜汐立时就懂了:“你的意思是那女子的肉身强度跟不上她的修为,”关在苍渊的邬梦兰是这样,现塔外的乌族女也是如此,一个是巧合,两个也可说是巧合,那若再出现第三个呢?

小天菩窝着嘴,拿出一颗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雪莲果,抱着咬了一口:“你没看到她脖颈处的青紫印和抓痕吗?”

修为到了渡劫境,那离去凡成仙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再不堪,肉身上也不可能留下那样的痕迹,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抓的?那女子可能有病。

颜汐端起茶一饮而尽,有些憋闷,但想到之后的打算愣是忍住了:“钟前辈也该回来了?”

坐于颜汐上手的金琛此刻正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冲出信安塔与那渡劫境的饕餮半妖后裔斗上几百回合:“不回来,她也不会有事,”遇上老祖宗,有事的都是别人。

信安塔外,羽一山见康律丝毫不退让,心中憋着的火也快按压不住了:“康大家,你当真不顾念康、羽两族往日的情分?”同属半妖后裔,他们理应携手共进。

一直都听闻饕餮半妖羽氏一族厚颜无耻,今日他算是见识了,康律神念一动,本命法宝烽火令显现在身侧:“康、羽两家从无情分可言,”他康氏还要脸,“想进塔就过来吧,”右手一挥,顿时无色的明火就冲出了烽火令,将整个信安塔包裹住,欢迪城也跟着炽热了起来。

羽一山没想到康律竟这般不给脸面,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子冲破了屏障,两眼一眯,顿时一列银甲傀儡出现在身后:“那今日一山就得罪了,”趁着异大家拖住了那个圆脸丫头,他定是要入塔拿下……

嘭……

满脸写着不高兴的钟珠珠蓦然显身在羽一山的身后,抡起钟异的那条断臂就当头一下。

羽一山心一紧,顾不得震荡的神魂,控着银甲傀儡一拥而上,自己则化作一道流光冲向星辰,遁入虚空逃走。

钟珠珠抡起手中断臂当棍使,只三息就把那一列坚硬的大乘巅峰境银甲傀儡抽得四分五裂。康律右手握住身侧的烽火令,收了护在信安塔外的明火,扫过四周,那邬族女早已没了踪迹。

一顿狠抽解决了银甲傀儡,钟珠珠这心里才舒坦一些,踩着精致的凤尾灵宇靴踏空走向康律:“辛苦你了,”那行人果然奸诈,兵分了两路,幸亏康家这位因康邑然身上有星曜石没提前离开。

“钟前辈客气了,”康律拱手附身,态度比之前更加的恭敬,余光扫过那根断臂露出的平整筋骨,心中一凛:“康家和凤沐氏族乃是姻亲,自家人不说外道话。”

钟珠珠轻叹,眼神越过康律看向信安塔,周遭的炽热还没散尽:“以后斗法尽量引对方入虚空。”

虽然下界修士即便是到了渡劫境依旧未完全脱凡,但斗法大动起来,力道根本就无法控制,难免会伤及无辜惹上因果,那就麻烦了,这也是天地规则对下界高阶修士的束缚。

康律心中了然,再次拱手:“多谢前辈提点,”确实,今日若不是姓羽那老东西不依不挠,他也不会在欢迪城中与其大动。

“我进去看看,”钟珠珠提着断臂走向信安塔,有今夜这么一出,他们的计划得提前了,不然待五日后到填羽城,等着他们的就是人去楼空。

“那某就先告退了,”康律见钟珠珠入了信安塔,才化作一道狐影消失在空中。

韩穆薇一行见钟珠珠回来,立马起身行礼,只是还未弯下腰,钟珠珠就摆手示意他们都坐。来到主位,将手里的那条断臂往茶几上一扔,一屁股坐下后,她便鼓着两腮,开始不停地施清洁术:“我见着钟异了。”

听到这名字,屋中几位,就连一心扑在凤沐敬飏身上的康邑然和六尾白狐都不禁愣了一息,后纷纷看向茶几上的那条断臂,所以这条脏污的断臂是钟异的?

钟珠珠连施了十二个清洁术,后将手杵到一旁的六尾白狐面前:“你闻闻还有没有恶心的臭味?”若不是顾忌着信安塔,她定要追上去拔光那白眼狼的头发,他不配顶着她钟家嫡脉的天刑卷。

六尾白狐耷拉着眼睛看着那双有些丰润的爪子,有些委屈:“狐狸又不是狗子,”再说她嫌钟异恶心,难道它就跟那魔头好了?

韩穆薇凝视着断臂,脑子在快速地运转着,一双新月眉渐渐地蹙起:“还真如我们所料,有了酒灵璩阁的那一威压,羽氏坐不住了,”而钟异这就来了,也真是叫她意外。

“之前那道金红色的流光是什么?”钟珠珠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小心地凑近,轻轻嗅了嗅,一双眉头皱得死紧,一脸嫌弃:“钟异他们就是跟着它来到这的,”只是今日遇上她也是注定他们倒霉。

“是藏冥慕家的天凤族令,”就在这时凤沐敬飏突然睁开了双目,收了功,按压下心中的震惊,起身朝着还顿在半空中的聚魂灯拱手跪拜:“弟子多谢师父再造之恩,”康邑然亦跟着诚心跪拜。

他已知恩师的身份,曾经也听闻过恩师与琼衍大人的事,此刻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他爹死前对他说过,凤沐氏族没有一个跪着活的人,他一直铭记于心,现他终于寻到了他的道。

见他成功接收了传承,桃无盐也是松了一口气,右手一挥,九根金色的蒲草飞出了聚魂灯,并排躺在凤沐敬飏膝前:“这是为师予你的金蒲草,待回了玄隐城,你就将它们炼化。”

“是,”凤沐敬飏学易经玄术已久,自是知道蒲草是天地间最为常见的推衍用物,而金蒲草乃是蒲草的仙种,生长于仙灵界,但极为稀少,大概也就只有像他师父这样的天机宗祖才能一次拿出九根。

该交代的事都已经交代完了,凤沐敬飏也算是他领进门的徒弟,至于日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桃无盐闭目开始修炼,顿在空中的聚魂灯立时变小,回到韩穆薇的右耳上。

凤沐敬飏俯首跪着,久久不愿起身,屋中一片寂静,钟珠珠瞥了一眼聚魂灯,左手一抬:“你们起来坐下,我有事要说,”说完他们就准备离开,直奔填羽城。

“是,”凤沐敬飏抬首起身,后立马扶起身侧的妻子落座到茶几旁的蒲团上,此刻他的双目再不是暗沉空洞。

康邑然盯着丈夫晶亮的双眸,泪不自禁地上涌,虽然他在凝视着她,而她在他的眼中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但就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左手紧握大掌,望向屋中几位,心中充满感激。

“你说之前那道金红色的流光是天凤族令?”钟珠珠还在疑惑着:“天凤族令中封着一缕天凤生命本源?”

“是,”这事凤沐敬飏也是将将得了那缕天风生命本源才知道:“现那缕天凤生命本源就自封在我的双目中,待我日后慢慢炼化。”

藏冥慕家这一支应该就只剩他和慕阗偃还活了,族令感知到他,就寻着血脉牵引回来了。也是钟异对凤沐氏族不甚了解,太过大意才会在有他的祱蓝界拿出天凤族令。

沉默许久的沐尧笑道:“这也算是物归原主。”

天凤族令中因封着一缕天凤生命本源,所以都似有灵一般,非凤沐氏族人不可得,凤沐敬飏的天凤神脉虽然有损,但其确确实实是藏冥慕家那一支仅剩的凤沐氏族人了。

“那今日若没有敬飏在呢?”韩穆薇多嘴问了一句,她只是好奇:“天凤族令又会怎样?”

这话一出,凤沐敬飏和沐尧相视一笑,后说道:“只要钟异拿出天凤族令,天凤族令就会自行感知血脉牵引后回归,”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氏族力量,“没有我,沐尧又是完好,天凤族令会归入苍渊那一脉的族令之中,”自此天地之间就只有九十八支天凤后裔。

韩穆薇明白了,心中对炼制天凤族令的仙神、圣人起了浓浓的敬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你知道墨羽门的事吗?”

“你是想问坤宸战甲吗?”到了此般境地,康邑然只觉不应再回避一些问题,见韩姑娘露了笑,她身子一松跟着笑了:“这个我来说吧,”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呼出,心神都已平复,“敢问韩妹妹是什么时候入的化神?”

有趣!一句就问到了点上,韩穆薇老实回道:“二十三年前入的化神,”见康邑然和凤沐敬飏面上露了惊愕,又补充道,“三年前渡的化神雷劫。”

康邑然闻言更加惊愕,但深入细虑又蓦然笑了:“这就对了,”三年前康氏正在闭关的大族老突然出关,夜观天辰,一站就两年,后得出天刑归,自此康氏再无一人擅闯墨羽门深渊之地。

“三年前,墨羽门深渊之地,也就是坤宸战甲静坐的地方一夜之间升起茫茫白雾,墨羽门的一众高阶修士连同乌族几位族老立时前去查探,可不到一日,那行人全数重伤而归。”

沐尧闻言,眼睫微动,他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天刑古神圣萦的那节小指金晶骨引动了坤宸战甲的战魂,让她彻底清醒了,不再依着本能行事,这于尘微是幸。

“坤宸战甲在墨羽门深渊静坐百万年之久,难道他们还没摸清它的脾性?”钟珠珠讽刺道:“一群宵小贼子,心中藏污,神魂不净还想请回圣萦神君的宝物,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您说的对极,”康邑然想到这么多年来,无数自墨羽门深渊铩羽而归的高阶修士,心中不无感慨,坤宸战甲战魂未损,自是念着旧主,岂会认常人为主,好在他们康家一向有自知之明。

捏着自己下巴的“邬梦兰”还不忘使命:“今日前来欢迪城,没有靠近的那个乌族女子是谁?”

“现任乌族族长——乌怡景,”康邑然扭头看向这位一直顶着“邬梦兰”面貌的鲛人皇,凝眉说道:“我提醒你们,乌怡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说到这她又看向了对面的韩穆薇:“六十年前乌怡景带领乌族重归祱蓝修仙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设计坤神后裔现任族长,”可见那女子心思之深,“也是坤氏族长本事厉害,虽然中了计,但却没叫他们得了便宜。”

“坤氏族长?”韩穆薇看向身侧的沐尧,后再次望向康邑然:“信安塔知道现任坤氏后裔族长是谁吗?”

这事可就真把康邑然问住了,苦笑着道:“不知,”这现任坤氏族长就是个谜一样的存在,“来信安塔问这事的人不下二十之数,信安塔也对外招收线索、消息,花掉的灵石更是不计其数,但至今……”

凤沐敬飏能感受到妻子的憋闷,毫不避讳地握着她放于茶几上的柔荑:“坤氏后裔的族长我也查了许久,到目前为止,没有寻到目标,不过隐在墨羽门的坤氏后裔,我倒是知道。”

凤沐敬飏说他知道,韩穆薇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代表着关于坤氏后裔的事信安塔并未对外出售:“秦羲画和墨羽门的燕霞艺是什么关系?”

一句点明关键,到了此刻凤沐敬飏才真正的相信这位韩姑娘就是那位大人:“您放心,秦羲画并非坤氏后裔。”

“燕霞艺的坤氏血脉是来自她的娘亲郸明瑕,而明郸城郸家和秦家是世交,一向都有姻亲往来,”康邑然给在座几位满上茶水:“所以就会沾亲带故,说是表姨,但却不存有什么血亲关联。”

“明郸城郸家?”“邬梦兰”是见过燕霞艺的,很明显那娃娃并不喜其父亲,右手攥着白玉茶杯说道:“燕霞艺的的坤氏血脉来自其母亲,郸家难道是为了进入墨羽门,才将女儿嫁给那个燕什么?”

凤沐敬飏摇首:“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但后来经细查发现明郸城郸家族人有一半是修魔的,且其中沾了罪孽的不在少数,所以我直觉郸家全族并非坤氏后裔。”

“燕霞艺的师父你们知道多少?”韩穆薇言道:“据我所知,她的师父应该也是坤氏后裔。”

康邑然有点佩服他们了:“在来西周大陆之前,我去过南辞山岸的一个地下交易市场,在那遇到了燕霞艺。她说苍渊界有星曜石,还请我帮忙传个消息,”说到这心中的那个猜测就更清晰了,“韩妹妹,您跟燕霞艺早就相识了。”

韩穆薇没有否认:“她是我好友,”燕霞艺是想让康邑然给她传消息,看来事情有变,直觉还与那个乌怡景有关,“乌族族长乌怡景是不是已经常驻墨羽门,她最擅长什么?”

“是,”这事凤沐敬飏也正要说:“两年前有一个墨羽门的弟子卖消息给信安塔,说乌怡景懂古咒,”今日钟异和乌怡景一前一后出现,算是解答了乌怡景的古咒传承从何而来了,“但却不会使古咒。”

这话一出,屋内的几位几乎有点愣神,此消息在表达着什么意思?唯独坐在主位上的钟珠珠蹙起了眉,嘀咕道:“学了古咒,但不会使,那就不是用来斗法的,”想到一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白玉杯放到茶几上,双目一凛,“她在钻研祭台。”

沐尧眸中红色一闪而过:“乌怡景是想要通过献祭补足她的肉身缺陷,”至于要献祭的人,也就不用明说了。

“入驻墨羽门,”韩穆薇接了话:“建祭台,燕霞艺及其师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眼底墨色渐浓,心中却平静得很,“恶总是有理由,且毫无底线。”

“折翼的青鸾,”不知为何金琛突然想到这个,他现在只觉自己的传承记忆是相当真实,人族比之妖兽更加危险。

该问清的事情已经问清楚了,韩穆薇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钟珠珠:“姑祖,我是不是该去填羽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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