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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祁佑……

第533章 一念成痴,一念成狂

“卑鄙的人类,你还敢来?”

雪山,山脚下,玄魔对上穿透疾风而来的祁佑,脸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寒霜。

“让我见她,拜托你。”祁佑一心只想马上见到雪女。他要向她解释,向她忏悔,并求得她的原谅。

“想见她?”玄魔嗤笑一声,“你最好死了这个心。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她。”音落,玄魔漂移而来,带着必杀的决心。

见状,祁佑面容一凛。他知道,想见雪女,必要过眼前这一关。

这一次,他绝不会乖乖认输!

抽剑出鞘,他终于不再继续伪装怯弱。

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见到雪女。他要对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为了她,江山皇位尽可抛。哪怕让他与她长居深山,他也心甘如怡。

总之,只要他活着一日,就再也不会离开她。

话本子都是骗人的!

当雪女鼓起勇气第一次走下雪山,她以为会等来她最爱的祁佑。她不介意他捅的那一刀。只要以后漫长的岁月有他陪着她一起度过 ……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他的惨死。

看到玄魔的手臂从他胸膛穿过,残忍取出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看到祁佑对她绽出凄凉的一笑。那一笑,他用尽了仅剩下的一丝力气。唇齿翁合,即使听不清,她仍然从他的嘴型判断出,他在说:我爱你。

他爱她。可是,他却死了,就死在她的面前。

一念成痴,一念成狂。

玄魔因对她的痴恋,残忍杀死了她最爱人的人。雪女一念成狂,运用禁术,用神女之血对玄魔下了诅咒,使玄魔变成了一只‘小兽’,永世封印在一本古书之中,受尽折磨 ……

而雪女,也因使用禁术而受到惩罚。削神籍,转世为人。

回过神来,苏新月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正坐在床上。脸上一片濡湿,她伸手去摸,才意识到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新月~”

听到来自凤琛的这声轻唤,新月暗暗压下心底的一声叹息,抬起头,看着凭空出现的人,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韵。

凤琛伸手过来,想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新月却像条件反射一般,猛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避他如毒蛇猛兽。

她想起凤琛还是玄魔时,徒手从祁佑胸腔里掏出那颗心脏,然后拿着那颗血粼粼的心脏,露出了疑似胜利者的微笑。

哪怕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她仍觉得毛骨悚然。

他为什么那么做?难道仅仅因为他是雪女的守护者?

不,她相信这并不是全部。

比起受一种使命感驱使,她更愿意把这解释成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欲。

没错,也许那时候的雪女并未感觉到。可她身为‘旁观者’,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就是:玄魔也像祁佑那样,深深的爱着雪女。只是他的爱过于深沉,且永远只能封存于心间。久而久之,他变得愤世嫉俗。而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与愤怒,便自然而然的转嫁给了对此毫不知情的祁佑。他得不到的,其他任何人也休想得到。

所以,他明知道雪女已经爱上了祁佑,却还是杀了他。美其名曰保护雪女不受任何人伤害,其实还不是他那自私到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在作祟。

凤琛垂下眼睫,如今那里只剩下一片灰暗与凄凉。

他可以不向她袒露这个秘密的,他可以不说的,至死都不说。可是,他终还是不忍,不忍看她就这么走上歧途。哪怕知道向她袒露这段秘辛的结果是会遭到她的憎恶,他还是这么做了。不为别的。他希望她幸福。而能给予她这种幸福的人,只有殷朗。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可是,当真的做了,他还是感觉到无地自容。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这种执拗到近乎肮脏的情意会被她发现。现在的他,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这种里里外外都被看穿的滋味,说实话,真的不怎么好受。

然,他并不后悔。

如果这么做能让她‘清醒’过来。哪怕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或许……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不愿又或不敢去直视她的眼,那双洞察一切的清亮眼瞳,凤琛幻化成一缕白光,消失不见。

坐在床上,苏新月缓慢的变换姿势,曲起双膝,手臂在腿上围了个圈,就像紧紧的抱住自己。

这一刻的她,就像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神情充满了彷徨与无措。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顷刻打碎了一室沉寂。

或许知道是谁打来的,她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瞳孔微微晃动,带着一丝踟蹰,却终是没去接这通电话,直到铃声彻底消寂。

她在怕什么?

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日子。那么在结婚前夕,作为准丈夫的明伊打来电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干嘛逃避?

没错,她就是在逃避,下意识的。

她想起了雪女,想起了祁佑,想起了他们未能开始就注定消失的爱情。余下的,唯有一腔遗恨。

如果没有那次计划之中的相遇,雪女还会是那个雪女,不谙世事,纯净得像一张白纸。她也还会是长居雪山之巅的神女,享永世长生。只是,那样的生命是否过于贫瘠?

如果她是雪女,会选择在孤寂中了此一生?还是吞下叫作‘爱情’的果实,尝遍酸甜苦辣?

她想,凤琛之所以将她带入前世的这段情之孽缘里,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这二者中做出一个抉择。

第534章 婚礼当天

“omg,亲爱的,你昨晚是去偷地雷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家里准备为她上妆的化妆师,当看到新月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登时发出一声悲鸣。

今天就要做新娘子的人,状态这么差怎么行?就算黑眼圈能补救,皮肤呢?天,都长痘了。

对着镜子,新月抱歉地扯了下嘴角。她一夜没睡,能有好的状态才怪?

和化妆师脚前脚后,范范也过来了。能让这大懒虫破天荒的起个大早,也真是不容易。

一边打着哈欠,范范一边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为什么婚礼一定得上午举行?晚上不也挺好的?还不耽误大家时间。白天该干嘛干嘛去,上班上学的都不耽误。多好。”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困得直留言列。

天知道,就为了早起,她昨晚特意准备了三个闹钟。不,算手机,是四个。

四个闹钟轮番响,这才好不容易把她炸了起来。

若非这样,她能天没亮就起床?

新月没空理她的碎碎念。其实她的状态也没比范范好多少。倒不是一夜没睡,困的。而是……她仍在反复考虑嫁或不嫁的问题。

没错。再过几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而作为准新娘的她,这会儿居然还在想要不要这么草率就把自己嫁了的问题。何其荒谬,而又滑稽。

范范很快就振作起精神。她得帮干妈的忙。在干妈和谭叔叔忙着穿上礼服并且布置房间的时候,她得负起照看一对双胞胎的责任。

大三居的房子,明明不小,或许因为这会儿人太多了,什么造型师啊,服装师啊,化妆师啊,还有主持婚礼的人也来凑热闹。总之,客厅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估计是紧张的,要嘛就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太好,谭叔叔忘记了昨天刚取回来的首饰盒放在了哪里,这会儿正急的满头大汗。

张兰则忍不住在一旁数落。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能随便放?首饰是一会儿月月要戴的,万一真弄丢了可怎么办?

这会儿,小星星又不知怎么了,张着嘴,突然嚎啕大哭。

范范赶紧抱起来哄,却不慎闪了腰。

天啊,真够乱的。结个婚,简直像世纪大战一样。

在这一片混乱中,唯有坐在镜子前的苏新月,像个没事人一样。明明最该紧张和着急的人就是她。

若是张兰知道她到了此时此刻居然还在考虑要不要嫁的问题,估计会气得直接进急诊室吧?

时间在慌乱与匆促中过得飞快。

不知是谁这时忽然喊了一声:“八点半了!”

好家伙,这下子,服装师、造型师、化妆师全体乱了套。一个说唇妆还没有化,一个说头饰忘记放在哪里了,偏偏婚礼主持人还来凑热闹,这时候还要对什么流程。

九点一到,婚车就会来把新娘接去即将举行婚礼庆典的酒店。

好在这会儿,苏新月已经上好了妆,婚纱也已经穿好,美美的,只等着坐上婚车,奔向她另一段人生。

九点,婚车准时出现在楼下。

只听那二十七八岁模样一般却很是精明能干的男司仪笑喊道:“快快快,新娘回屋里,等新郎来接亲。”

苏新月身着婚纱,走路不方便,范范遂帮她提着婚纱,陪同她一起进入卧房。

按照风俗,新郎想来接亲也得度过层层关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人接走的。

不过,毕竟人家明伊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她们也不好让他太难看。且别的人一听说人家是大总裁,谁还敢闹?只有范范这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红包不红包的倒在其次。她要看看姓明的为娶她们家月月,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如果她只是想要个大红包,相信明伊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穷得就只剩下钱了。所以,范范已经提前想好了一些整人的法子。保证让姓明的笑着进来,哭着出去。

想把她们家月月娶回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五分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十分钟过去了,范范将耳朵贴在门上,结果外面还是没有一点声响。

奇怪了,不是说婚车已经到了吗?上个楼,也不需要十分钟吧?

想到这里,范范的右眼皮突然没来由的跳了几下。老话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按捺下急躁的心情,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打量着往外瞅,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只得放弃了偷窥,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结果就看见张兰和谭文军作为女方家长,沙发上正襟危坐。其余一些工作人员则站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摄像组早已准备就绪。司仪一张脸都快笑僵了。所有人都在等待新郎就绪。可等来等去,却不见新郎来敲响门扉 ……

怎么回事?

张兰疑惑地看了范范一眼。

不是她心思多。遥想月月上一次婚礼,不正是这样一种情形。当时,殷朗也是没来接亲,反倒是他的同事代替。结果呢?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注定悲剧收场。白白让他们月月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难不成相同的戏码,今天又要重演?

急性子的范范待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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