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明智的举动就是乖乖挪车让路,结果女记者紧张之下还给忘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江灼冷冷地道:“又想喊人啊?你爱喊不喊。”
说罢之后,他脚尖在墙上一点,纵身跃起,跟着手一撑墙头,整个人直接就翻到了另一头去,转眼间就当着对方的面没影了。留下战战兢兢的记者姑娘站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
还可以这样!
当晚,竞赛之后刚刚建立的#江灼#超话里面多了一条微博:“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哼!”
微博的配图是一张中规中矩的视频截图。
十分钟之后,博主弱弱在后面补充了一条评论:“但是猪蹄子真的好帅,恨不动。”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女记者拦路的小插曲并没有对江灼产生什么影响,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拿着面包和酸奶坐在沙发上,只见手机上显示出【道具兑换已完成】。
江灼点击确定。很快,一台大约水杯大小的黑色机器出现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正面是镜头,侧面有着调节年份日期的刻度。
他在选择时光摄像机之前,就已经研读过说明书了,这样东西只能用一次,不过,足够。
江灼拿起来摆弄片刻,吹了声口哨。
现在是中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天黑之后去景越山庄拍上一圈,看看里面的植物一夜之间枯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一个重要问题得到解决,江灼心情很好地将东西收进背包里。然后拿出刚买的面包,递到嘴边咬住一个角,打算用牙齿撕开包装袋,先填一填肚子。
结果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忽然一个友好的声音传来:“嘿,小伙子,我多油多糖没营养,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啊!”
江灼的手指僵住了,过了片刻之后,他慢慢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面包。
这一次,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面前这个差点被自己咬开的面包正在彬彬有礼地询问道:“所以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你确定要吃掉我吗?”
江灼沉默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如果你挨咬的时候不惨叫的话。”
“不会的,我们面包没有痛感。”面包说,“不过想到自己的包生就要这样结束了,心里还有点小遗憾呢。”
这回确定了,不是什么恶作剧的法术,居然真的是这货在说话!
被面包一提醒,江灼也想起来了,在今天的比赛上场之前,app赠送的新手礼包被激活,说是什么……给了他一个可以和成精物品交流的技能。
当时江灼还有点纳闷,现在算是全明白了。
这也太见鬼了吧?面包居然成精了——在他如此饥肠辘辘的时候!
这不是要逼人走上绝路吗?
江灼沉默着瞪了面包一会,问道:“你遗憾什么?”
或者他可以解决了面包的遗憾,再顺便给它送终。
“我知道!”
这次大声回话的是江灼放在身边的背包:“它喜欢帅哥!包生当中最大的心愿是能被风趣温柔款的漂亮男孩子吃掉!”
江灼:“……”这包跟了他一年多了!
他木然看了一眼面包的生产日期:“……看不出来你包生不长,理想还挺远大。”
面包兴奋起来,身体上散发出诱人的奶油香气:“我已经在货架上看了整整一天电视节目了,对这方面很有感悟……啊,亲爱的主人,虽然你也很帅,但我比较爱笑的那种,如果你能多笑一笑就完美了……”
这面包在烤出来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奶油放多了憋的慌,一打开话匣子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抒发自己的花痴之情,这实在太让人无法接受。
——难道以后所有要进嘴的东西在被吃之前都要跟他聊两句?
想吃个面包还得卖笑?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本事啊?!
江灼做了一会心里建设,告诉自己它只是个面包,即使会说话也是面包,即使花痴也是面包,吃掉它,没问题,一口下去,一了百了。
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行行行,闭嘴吧,我成全你——如果找到合适的人选时你还没长毛的话。”
江灼把面包扔进包里,又换了瓶一起买回来的酸奶,这次二话不说,先拧开盖子干脆利落地喝了一口。
他指着酸奶警告道:“你现在已经被喝了,不准说话了啊,要不就把你倒进厕所里。”
“你真是个好人。”逃过一劫的面包幸福地发了张好人卡,“放心吧,那瓶酸奶很傻,没有意识的。”
经过面包君的友情解说,江灼长知识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说话,拥有了自我意识的还是极少数,也就是说,大部分的东西他还是能吃能用的。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还算给他留了活命的机会。
虽然可以放心地喝掉酸奶,但是绝对不足以填饱肚子,江灼的内心十分忧郁,掏出手机准备叫外卖。
刚要拨号,手机铃声倒是先一步响起来,江灼看了一眼,接通电话:“霍岩?”
电话的另一头是他师弟,比江灼小一岁。但因为江灼高中毕业之后曾经休学两年去进修法术,所以现在霍岩已经工作,他则大学还没有毕业。
霍岩道:“师兄,是我,你身体怎么样?”
江灼道:“已经好了。”
“那就行,我听你声音是比前几天强。”霍岩松了口气,这才说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前几天你是不是遇见了一个企图借寿的阴魂?叫邵棋的。”
江灼一怔,随即下意识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出什么事了?”
霍岩道:“说不清楚……要是你方便的话,来特殊案件组一趟好吗?定个时间我去接你。”
第7章 真正的死因
特殊案件组,专门负责处理社会上出现的各种灵异事件,在里面任职的全都是掌握一定法术的能人异士。
江灼作为玄门中人,虽然目前大学没毕业,不算正式员工,但也兼了一个“调查员”的职位,遇到辖区内的意外情况,要及时处理和反应。
他没让霍岩过来接自己,因为车子废了之后还没换新的,出了门便直接打的过去,顺便也开启了一下新世界的大门。
下车的时候,车门亲切地跟他说了句“小伙子慢走”。
进了院子大门,行政楼前面的花圃里满地的月季一边随风抖动,一边欢唱着“海草海草”,两只麻雀立在不远处的柳树梢头贱贱地笑,说着,“月季大妈又跳广场舞了”。
月季大怒,冲着树上喊:“你才是大妈,死麻雀,有本事就他妈下来!”
麻雀扑腾着翅膀,上蹿下跳:“有本事你们飞呀~~~”
随即双方展开了一场骂战,江灼对它们这种没事找事的战斗精神十分敬畏,不便打扰,兜了个圈,从行政大楼的侧面进去了。
霍岩是个娃娃脸的可爱青年,长得仿佛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好几岁。他小时候总是喜欢当江灼的小跟班,上班之后也没变多少,老早就站在楼前迎他。
“师兄,你来了。”
看见江灼过来,霍岩紧走几步迎上:“我想先请你看看邵棋的尸体,这案子现在被定为意外死亡,但是我总觉得有点问题。”
江灼只负责将企图借寿的阴魂抓起来交给鬼差,至于邵棋是怎么死的,案子属于意外、自杀还是凶杀,他都没有进一步的了解。
两人往停尸间走的时候,霍岩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邵棋的案子正在调查中,到目前为止,并未查到他近来曾同什么人发生冲突甚至结仇,家庭关系也很简单,身上的财物没有丢失。案发当天,在家吃过晚饭之后说是要出去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
关于他死亡的这件事,一开始的说辞是因为狂风将楼上的广告牌刮了下来,正中头部,当场将他砸死。案件发生的时候,马路对面还有一对情侣亲眼目击了邵棋被砸的经过,因此看上去无可怀疑。
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邵棋企图借寿的事,这件案子交给普通的警察部门就可以了,也用不着特殊调查组接手。
邵棋说完之后,从手机里翻出来一张照片给江灼看,道:“师兄,现在你知道这个情况了,再看看邵棋死亡的的第一现场,有什么感觉?”
江灼诚恳地说:“我觉得你把这种照片存到自己手机里随身带着,有点蛇精病。”
霍岩好脾气地笑道:“我倒是想存个对象的照片,每天美滋滋地看上十七八遍,可惜我没有啊。”
江灼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霍岩找不着对象,还是说他自己也是条单身狗,将手机接了过来。
他看了看屏幕,立刻就发现了问题:“这照片上的地方……不是邵棋死亡的第一现场吧?”
照片上面拍摄了出事之后尸体和广告牌被挪开的地面,现场肯定是没有经过处理的,但江灼发现,那上面没有太多的血迹。
这就十分不正常了。按照邵棋当时的受伤程度和出血量来看,他倒地之后,应该没少流血,身下头部的位置怎么也应该洇出来一片血迹才对。
霍岩道:“对,我就是对这一点百思不得其解。你看,要是按照这种情况,邵棋怎么想都应该是死后被挪到广告牌底下,伪造出一副意外事故的样子,那么案件就应该被定性为蓄意谋杀。”
他挠了挠头:“可是两名目击者被分开询问的时候,说法完全一致,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站在牌子下面之后才被砸死的,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江灼猜测道:“会不会有人故意用透明的丝线把尸体吊在那里,然后等着目击者过来的时候,用某种方法弄掉广告牌,造成意外事故的假象?”
霍岩愣了愣:“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之前没想过。”
但江灼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但是这样做操作起来好像有点太难了,反倒容易留下破绽。”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停尸间,邵棋的尸体被安放在尸床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
江灼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手套带上,将白布揭开,打量尸体。
邵棋身上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只是脑袋已经被整个砸瘪了,面目狰狞,眼球突出,看上去十分恐怖。
江灼手机上的app检测到了与本期节目主题相关的事件发生,在刚才就已经自动开启,观众们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被吓出了一片卧槽之声。
【靠靠靠弹幕护体,我要瞎了!这怎么也不打马赛克啊!】
【楼上新来的吧,咱这间主播的特色就是好看、任性。马赛克是不可能的,内容介绍也是没有的,咱们这些观众都是捡来的。】
【即便如此……】
【主播的节目我就是该死的爱看!】
【楼上正解!而且主播的手指又细又长,超级赏心悦目的!秋天的风赠送主播100点功德值。】
面对着死状恐怖的尸体,江灼倒是面不改色,敲西瓜一样屈指在邵棋脑袋上扣了一下,说道:“脑袋都砸成个饼了,居然没出多少血,脸上被广告牌划破的伤口处没有生理反应,应该是死后伤。”
霍岩道:“师兄,那你的意思是广告牌砸下来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死了。广告牌把头部砸扁不是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江灼略一点头,想用手蹭蹭脸,抬起来又想到自己带着手套,只好作罢,继续说道:“假设他不是被广告牌砸死的,身上又没有别的伤痕,那么真正的致命伤也很有可能在头部,不过现在分辨不出来了。”
他跟着又把邵棋翻了个面:“还有就是,如果说他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是第一现场,他是又怎么从第一现场被挪到广告牌下面那个位置的?拖?抬?或者放到什么交通工具上运过去?要是拖或者抬的话,尸体上肯定会留下痕迹,可要是用车运,那目标可就大了……”
江灼说到一半,话停住了。
霍岩愣了愣,道:“怎么不说了,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啊。”
江灼从证物袋里将邵棋死时穿着的鞋子拎了出来,难得有点迟疑:“不是,你看这个。他……是死了之后自己走到广告牌……下面的?”
霍岩:“……啊?”
他也连忙走过去,拿起鞋子查看,只见鞋底上糊了一层泥。最近天气不好,邵棋死的那两天一直在下雨,沾了这一脚泥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们之前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注意。
但在江灼的示意之下,将外层的泥一点点剥落之后,霍岩终于发现,鞋子的底部竟然沾了不少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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