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叶庭芳终于有了些力气,忙又砍开两个柚子,也是真的。

轮到最后一个椰子时,叶庭芳手已经不抖了——

应该真是自己多心了吧?

毕竟夜亲自出手,怎么可能还会让张诚有机可乘?

固定好椰子,再次手起刀落,椰子果然应声而开,却是并没有白色的汁水儿流出,倒是一颗颗的金豆子,哗啦啦撒了一地……

叶庭芳惊得脚一软,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跟着变得惨白——

明明已经有所提防,张诚的金豆子却还是进了府,难不成剧情真是不可更改的?

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还是有极大可能依照剧情发展,嫁给玄珏,然后叶家败落,玄夜身死,自己则在玄珏登基之后和原主一般,被打到冷宫饱受折磨,最后一命呜呼……

越想越怕,正自冷汗涔涔,门突然一响。

叶庭芳回头,却是铃铛正引着玄夜进来。

叶庭芳白着脸站起身,竟是完全忽略了铃铛的存在,一头扎进了玄夜的怀里——

这么久了,叶庭芳早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一世的家人。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溶于血脉的亲情,让她深感幸福之余,更是珍惜不已。

至于说玄夜,更是爱到骨髓里了。

别说眼睁睁的瞧着他去死,就是伤一点点,叶庭芳都觉得无法接受。

旁边的铃铛,骤然瞧见叶庭芳这般举动,明显吓了一跳,脸顿时红了,忙不迭退出来,走了几步,又忙回身,帮着把门掩上。

玄夜眸底顿时一暗——两人私底下相处时,他自然能体会到叶庭芳的暖暖爱意,却还是第一次在有旁人在时,叶庭芳也这么毫不掩饰对他的情意。

明显察觉,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忙掬住叶庭芳的腰,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和抚慰小孩子似的:

“没事儿,芳姐儿不怕啊,我在呢……”

靠在玄夜的怀里,叶庭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指了指桌案上一片狼藉中的金豆:

“夜,你看……”

玄夜之前一颗心全在叶庭芳身上,听她这么一说,才注意到不对,转头瞧见桌案上被劈成两半的椰子中的金豆,明显怔了一下:

“怎么这里也有?”

明明之前,张诚和冯克想要送往叶府的装饰过的瓜果,已经被自己提前用普通的瓜果给换下来了!

什么叫“也有”?叶庭芳一愣,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管家一路跑着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四皇子带着人来了,说是咱们府中藏有冯克贪污的赃银……”

玄珏竟然来的这么快?

叶庭芳头“嗡”的一下,更确信了之前的猜测——

玄珏根本早就知道这件事,这会儿赶过来,更明显就是为了要针对叶家。

第73章

“把这几车东西全给拉走!”为首的武将名叫齐纬,眼下在九门提督洪敏英手下做事。

他身后不远处,则是四皇子玄珏正负手而立。两人的脚下,则是被绑成一串的叶家下人。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齐齐回头,正好瞧见联袂而来的叶庭芳并玄夜两个。

看见两人并肩而来,一副很是亲近的模样,玄珏脸色先是沉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勾起——

玄夜也在这里,事情怕是有些麻烦。

转念一想,让自己这个自来眼高于顶的好堂弟,亲眼瞧着他的女人被押上囚车,那场面也一定很有意思吧?

倒是那齐纬,一瞧见面沉似水的玄夜,立马就有些惶恐,好在有玄珏在旁边站着,才勉强站稳身形:

“世子爷……”

“阿夜你也来了?”玄珏倒是态度轻松,甚至还有闲心转头冲着齐纬调侃道,“齐将军这下放心了吧?有阿夜在,什么样的奸狡之徒,都难逃法网。”

齐纬也是个乖觉的,闻言定了定神,冲玄夜一拱手,陪着笑脸道:

“有四皇子和世子爷一起坐镇,卑职相信,三十万税银的下落,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竟是认定,赃银就在叶家的意思。

“悍然查抄叶相府,齐纬你是奉了谁的命令?皇上的,抑或是,四皇子的?”

玄夜语气淡然,齐纬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就是玄珏也蹙了下眉头——

南地贪污案发生的每一步,都和玄珏记忆里一模一样。

玄珏不止想要得到张诚意图栽赃叶鸿昌拉他下水的那三十万两银子,更想要借机扳倒叶家,壮大自己的势力。

甚至认定,这一世,自己会比上一世更好也能更早的得到玄夜手中掌控的势力。

而齐纬,就是上一世玄珏拿走焰卫司后,挑选出来的接替玄夜执掌焰卫司的人……

“堂弟你这样说,又是站在谁的立场上?父皇,或者,你岳父?”玄珏微微一哂,气势却是丝毫不弱于玄夜,“你别忘了,锦衣卫也好,焰卫司也罢,要保证的都是国家的利益,而不是任由你拿来作为个人的私兵!”

这句话的指控当真较之玄夜所言,还要恶毒。

毕竟,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会把锦衣卫和焰卫司全都交到玄夜手里,看重的就是他的忠心耿耿,要是知道他有异心……

德宗再是仁德,也必然无法容忍玄夜做出拥兵自重的事情来。

这般说着,视线又在叶庭芳身上逡巡片刻,状似语重心长道:

“大丈夫何患无妻?堂弟切莫因为一个女人,做出错误的选择。”

说着,转向齐纬:

“分出去一拨人去内院!”

既然来了,玄珏的胃口可不仅仅在瓜果车上一万五千两银子换成的金豆上——

前儿个叶家那老虔婆不是当众给了漓姐儿难堪吗?今儿个自己就要让她明白,欺负自己的女人会有什么后果。

再者就是,既然能凭着瓜果车里的金豆,坐实了叶鸿昌主谋的罪名,皇上必然会下令抄家。

当了这么多年丞相,叶家的好东西必然不少,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赶在皇上前,多弄走些好东西。

毕竟眼下需要做的事情多着呢,那件事不得用到大笔银两?

“这话,也是我想要说给四皇子的……一个女人罢了,就值得四皇子如此大动干戈,竟然连当朝相爷也敢栽赃陷害……色令智昏,说的就是你吧?”

玄珏先是心里一咯噔,紧接着倒抽一口凉气——

玄夜这般说话,不会是察觉什么了吧?忙把之前做的事,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确信绝没有丝毫纰漏,终于又放下心来,神情也变为不耐:

“玄夜你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一定要包庇叶家了?”

事迟则有变,真是拖延下去,让叶鸿昌那老匹夫回过神来,自己的计划不见得能顺利实施。

当下也没耐心再和玄夜啰嗦,直接看向齐纬:

“搜!”

齐纬应了一声,刚要下令,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腿弯处就传来一阵剧痛,疼的齐纬惨叫一声,一下萎顿在地,竟是双腿自膝盖以下,齐齐折断。

齐纬身后的那群虎狼之兵,本来还在摩拳擦掌——

这年头谁不知道啊,抄家根本就是发财致富的一个捷径。

但凡能塞一点儿好东西进自己的裤腰里,说不定就能抵得上今年一年的俸禄。

可亲眼瞧见齐纬被玄夜一脚踹断双腿,刚才的兴奋,全都化成了冷汗,淋漓而下。

竟是任凭玄珏如何呼喝命令,所有人都缩的和鹌鹑似的,呆呆僵立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好好好!”玄珏气急反笑,“竟敢当众打杀朝廷命官,玄夜你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招手叫来侍卫,摘下身上玉佩递过去:

“你拿着进宫,把此间事情告诉父皇,跟他老人家说,再不赶紧派人来,不但赃银会泥入大海,再不可查,就是我的性命,也定然难保……”

玄夜始终护在叶庭芳身前,任凭玄珏的人上蹿下跳,暴跳如雷,却是没有丝毫反应。

看玄珏侍卫骑马冲了出去,叶府管家也悄悄让人备马,从小门出来。先是冲到了皇宫,没想到找了一圈儿,都没见着叶家的马车。

无奈何,只得又调转马头,一路打马往秦家狂奔而去。

之前奉老夫人的命,往秦家给秦漓送过衣衫首饰之类的东西,瞧见是叶府管家,秦家门房忙开了门,放他进去。

又殷殷告诉他,叶庭彦这会儿正在内院和秦漓叙话。

秦家院落小,管家倒也不用人指引,一路小跑着就跑到了内院。

过去时,正瞧见叶庭彦和秦漓在院中一棵石榴树下,相对而坐的情形。

秦漓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泪痕,明显刚哭过,瞧见从外面进来的管家,拭了下眼角:

“管家过来,怕是要请兄长回去的……漓儿知道,兄长疼爱漓儿,可赶漓儿出来的是老夫人……”

要说这些日子在秦家,想起之前在叶家种种,秦漓不是不后悔的。尤其是嫁妆一事,明显是秦家骗了自己。

甚至回了秦家这么久,任凭秦漓明示暗示,上至卢氏,下至秦玉林,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有给她个交代的意思。

如果说唯一让秦漓安慰的,就是秦家上下对她的百依百顺和事事捧着了,秦玉林又惯会作人,看秦漓不习惯秦家饮食,就会特特去酒楼里给她买一两个菜回来,又不停标榜,秦漓可不是和这个亲爹越发亲近了?

可那是前几日。就在昨日上,玄珏突然过来,跟秦漓说了一件事——叶家近日内,会有大难,让她千万记得和叶家保持距离,即便叶家人求到面前,也决不可心软……

听秦漓一口一个“老夫人”,叶庭彦心里一阵阵发凉——

再怎么说也是养了她这么多年的祖母,可从自己过来这么久,秦漓却是口口声声“老夫人”,一个“外祖母”都不肯叫……

一时感伤无比:

“漓姐儿,祖母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即便这些日子有些误会,可祖母年纪大了,咱们做小辈的……”

话还没说完,管家已经来至近前,直接跪下磕头道:

“少爷,您快家去吧,四皇子带了人要查抄咱们相府……”

查抄相府?

叶庭彦整个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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