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她能抢张记的生意,张记那边肯定不高兴,黄嫂得小心提防。

夏晓兰把水搅浑,又结束了期末考试,心满意足离开,过几天还要回安庆一趟领成绩单。给张翠找点事操心,免得这个戏精总来烦她。

夏晓兰回商都也没休息时间,家人体谅她是考生,她不能只把自己当成是考生,除了考试就沈铭也不用干。

店面开始装修也有20天,刘勇盯的很紧,现在装修已经初见效果。

“再有10天肯定能装完!”

现在是1月14号,84年的春节是2月2号,再有10天能装修完,不过才1月24号左右。那“蓝凤凰”还能赶上春节前开业。最近都是李凤梅摆摊,这批货要卖的慢一些,但夏晓兰现在能帮忙,怎么着到20号也能卖出去绝大部分。

那她就在20号以后再去羊城进货。

周诚说让康伟一起去,夏晓兰就琢磨着过两天给康伟联系下确定好时间,两人是在羊城汇合,还是她在商都等康伟一起出发。

想到要开业,夏晓兰挺高兴,“我得催催营业执照的事了。”

营业执照的事夏晓兰没有亲自跑,她托付给了胡永才。反正她和胡永才打交道惯了,她出钱胡永才出力,手里还剩着不少“彩蝶”,还算是硬通货。

哪知提到营业执照,刘勇的脸色很不好。

夏晓兰马上明白有问题。

“舅舅,有啥事儿您得告诉我呀。”

刘勇搓了搓手,“你从羊城回来不是病了么,紧跟着又要期末考试,我就没和你说。胡永才那边说咱们的营业执照被卡住了,可能是朱家人干得……”

朱家?

夏晓兰皱眉。

申请营业执照她都没出面,朱家又怎么知道“蓝凤凰”是她的店。

……

丁爱珍开始也不知道。

她虽然在国棉厂里瞧见夏晓兰的背影挺熟,一时真没联系起来,袁洪刚也随口一说是租二七路45号门面的个体户,丁爱珍的点都在45号门面楼上能住人的房间。

为了争这些住房,厂子里各方人马是大打出手,袁洪刚这个有资格做主的人整天被人围堵。

丁爱珍也算虎口夺食,硬生生拿到两个指标。

她要是不能给别人好处,别人凭啥要和“丁主任”站在一起?

丁爱珍手里的两个指标,自然能换来不少好处,让她在单位展开工作时更顺畅。不,丁主任一向都是顺畅的,除了在夏晓兰身上受过气,她简直是人生赢家。

朱放回家时穿了一件新大衣,丁爱珍摸摸料子,听说只花了100元,还夸朱放会买东西。

“我儿子穿着就是好看!”

母子间吵归吵,丁爱珍那会一直和宝贝儿子生气。海军蓝的羊毛大衣穿在朱放身上的确效果好,他皮肤白个子高,能衬这颜色呢。

听说还有黑色,丁爱珍就琢磨着给朱放他爸也搞上一件。

朱放说随便买的,丁爱珍还挺遗憾。可朱放朋友的新媳妇儿小芹就在国棉三厂上班,丁爱珍还是小芹结婚的媒人,偶然在厂子里说起来,小芹就说自己买了两件大衣:

“一件海军蓝,一件黑色,我还是看您家朱放穿着好看才去买的,卖衣服那女孩儿可漂亮,眼光也挺好!”

小芹不过是闲聊,丁爱珍听到卖衣服的漂亮女孩子,全身雷达都打开了。

小芹说她大衣买成138元,朱放穿回家的那件只要100元,谁能给朱放便宜三十多块?

夏晓兰!

这名字一下就跳到了丁爱珍脑子里。

她上次瞧见夏晓兰,可不就是在大街上摆摊卖衣服嘛。好啊,说是对她儿子不感兴趣,上次还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那又给朱放下饵干嘛?

丁爱珍的脑子里,男女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这样想其实也没错,国家单位干了一辈子,丁主任可没有生意人的圆滑。

夏晓兰做事喜欢留一线,只要不涉及底线,夏晓兰都不会撕破脸,而且特别记恩情,别人帮过她一分,有机会她会成倍的回报,这种行事方法既有职场的圆滑,还带着几分江湖气。夏晓兰上辈子不能靠脸走捷径,最后能把许多客户发展成朋友,成为她独有的人脉,与她的“快意恩仇”的江湖气脱不了关系。

反正丁爱珍仔细一问小芹,基本上能确定朱放的大衣是在夏晓兰那里买的。

小秦说夏晓兰卖的大衣供不应求,听说还要开实体店面,丁爱珍福至心灵——那天从袁洪刚办公室里出来三个人,是来签二七路45号租房合同的,那个让她熟悉的背影,现在想来不就是夏晓兰吗?!

除了那狐狸精,还要谁走路是那样妖里妖气!

丁爱珍在小芹面前没有露出端倪,她跑去套袁洪刚的话。

二七路45号那三间门店,的确是有人租来开服装店。

丁爱珍冷笑,回去就把事情对朱放他爸讲。

“想一只脚踩两只船,还是被别人甩了要回来缠着你儿子?我要不收拾她,我不姓丁!”

朱父不以为然,“最佳也没啥动静,她找的对象看来也就那样,你要不喜欢她,随便卡一卡她就行。”

个体户本来就没什么地位,朱父说随便卡一卡,“蓝凤凰”的营业执照就愣是办不下来。人家一看申办营业执照的地址是“二七路45号”,直接就说办不了。

“不合格。”

哪里不合格?

卫生还是别的不合格?

胡永才拖人情去问,搞了好久才隐约明白,这是得罪人了,针对的就是“二七路45号”!

第129章 有人欺负嫂子!(8更)

朱家没啥了不起的大官,丁爱珍在国棉三厂里当主任,朱放父亲只是政府办公室的一个科长。

可厉害的是朱家亲戚们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配置。

七大姑八大姨的,多少都有点小权,像张蛛网一样平时不起眼,却渗透了商都一些部门和单位。安排工作这种事花的人情挺大,卡一卡个体户的营业执照,这种事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人家也没说不给办,就说你不合格,再问就没有别的话。

对夏晓兰这样急着开张的店,拖几个月黄花菜都凉了……难道把租金给了,花了大价钱装修,有现成的店面不用,还去摆地摊,夏晓兰只怕是个大傻子!

不当大傻子能咋办?

还敢无证经营,强行开张么。

只要“蓝凤凰”在没有营业执照的情况下开张,朱家能收拾人的手段还多着呢,工商查也能把夏晓兰的生意给查垮了,说不定还能给夏晓兰按个“投机倒把”的罪名,要不要坐牢得看人家的心情。

夏晓兰不是没见识的年轻人,这些套路她实在太了解。

正因为了解才恶心,手里有点小权的人滥用职权时称不上可怕,但真的是“恶心”。

“朱家!”

夏晓兰气得牙痒痒。

她在想自己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

强权镇压,上策是找更厉害的人反过来镇压他们。

策是挑拨朱放回去和家里面闹。

下策是把自己变成硌脚的石头,让朱家踩到她就脚痛,从此离她远远的!

上、、下三策要按执行的难度来看,顺序也能颠倒下。除去挑拨朱放回家闹事这条,其实下策要比上策容易,夏晓兰更容易掌控自己的行为,上策是找到更厉害的人镇压朱家……没有等价交换的资本,更厉害的人凭啥要帮她?

朱家在商都根深蒂固,而她甚至不是商都人。

重生的时间太短,夏晓兰只来得及让生活往小康上奔,把家从乡下搬到了省城发展,结识各种人脉本该是下一部的规划。

她认识哪些能人?

一个陈旺达,是七井村的村长,老革命资历,在七井村说一不二,在安庆县都有点关系。但在豫南省的省会商都,陈旺达又算不了什么大人物了。

一个能人是胡永才,市委招待所的老采购。借着职务便利,在商都也有点人脉,是商都当地的“老油条”,但同样又受限于采购的职务,根本没机会攀上更高层的交际圈子——退一步讲,哪怕胡永才和某个领导有关系,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凭啥贡献出来帮夏晓兰和朱家扳手腕子?

再远的关系,就是县一那边,她这次期末考试应该发挥的很不错,能不能找孙校长帮忙?

还是算了,孙校长可能弯弯绕绕认识商都教育系统的,但人家是夏子毓的“靠山”。

这事儿不能让孙校长掺和进来。

不能和解,不能强权镇压朱家,那就只能和朱家硬碰硬,抓到朱家的把柄!

夏晓兰有点出神,刘勇欲言又止。

“晓兰,上次我去朋友那里退股,康伟找了人帮忙说话,那个人说自己是侯秘书派来的,原本人家很迟疑,听说是侯秘书,马上就同意了。”

刘勇也急的上火。

“蓝凤凰”要是开不了张,他和外甥女的家底不至于全折本,却也全打乱了计划。

装修的成本几乎都投入,建材都买好的,只剩下工人的工资还没结。再加上租金,这三间门店已经压住了上万元的资金……开不了张,上万元都打了水漂?

去羊城批发衣服是挺赚,刘勇却知道有多辛苦。

夏晓兰才18岁呢,跑一趟羊城就要在火车上呆30多个小时,来回是70多个小时硬座,也就能趴在桌子上打个盹儿,实在坐累了在车厢里走一走!

为了把衣服推销出去,寒冬腊月的还在外面受着冻,穿得再厚,冬天在外面一站就是一整天,冷风不往脖子里灌?袖口扎得再紧,脖子上系着围巾也没用,做生意要吆喝,戴个大口罩像话么!

刘勇是没去摆摊,可李凤梅才摆了两天摊,脚站到水肿,晚上那鞋得费老大力气才能脱下来,又烧了滚烫的水,呲牙咧嘴忍受着高温都要坚持泡半小时,不然脚上的血气不通,晚上凉的睡不着,第二天还走不了路。

李凤梅当时一边咬牙泡脚,一边说夏晓兰不容易,做个体户不比干农活轻松。

李凤梅遇到生意不好的时候,急的上火,嘴里长口疮。干农活是身体上累,个体户是身体和精神都累,东西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卖不出去精神压力多大?

赚钱这样辛苦,刘勇反对周诚和夏晓兰处对象,却心疼夏晓兰的不容易。

有关系为啥不用啊!

朱家不也是仗着有点小权就欺负人吗?

周诚嘴上说的挺有诚意,刘勇想看看他到底能拿出多少诚意来。

“您的意思是,周诚在商都市认识有权的?”

“要不就是周诚,要不就是康伟,他俩其一个肯定在商都有关系。”

夏晓兰想了想,周诚在部队里不好总打搅,她就试着问了问康伟。

康伟接到电报,嗷一声就跳脚。

“小光,光哥,你把诚子哥的事大嘴巴到处说,现在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你听我说,有人欺负诚子哥媳妇儿,不给她办营业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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