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渊却没有动，依然用那只燃烧着的手紧紧抓着刘小丽，接着小心地将左手里的血液朝她的头顶倒下。
五六滴的血，大约只滴落了两滴。
与此同时，戚安听见身后传来了肖尧的喊声：“我们来了！”
戚安没有回头，反而朝隋渊那边跑了过去。
隋渊见警察还没到，便将容器扔了，换左手继续抓着刘小丽，抬头看见戚安过来，皱眉喝道：“站住，别过来！”
那曾经号令过千军万马的气势，愣是把戚安给吼愣了。
待她反应过来开口叫他快松手时，后面的警察也已经到了。
隋渊的左臂也燃起了熊熊烈火，双臂上的火焰蔓延至了他的身躯，使他几乎快要变成了一个火人。
刘小丽还在他手中嘶吼着不停挣扎，不知是不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她的半边脑袋都掉在了地上，上面的眼珠子还在转。
警察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所有人大惊失色，村民落荒而逃，警察却出于职责纷纷冲上前来。
看到他们出现，隋渊才终于松开了早已被烈火彻底覆盖的手。
刘小丽得到自由，一声怪叫，猛地冲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远处。
戚安忙道：“你快到水里去灭火啊！”
话音未落，隋渊已经跃入池塘之内。
紧接着，她就看见他的身体逐渐变回了半透明状，那些火焰也随之熄灭。
只有池塘里的水面，还在不停晃动着。
戚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的痕迹，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隋渊从水里慢悠悠地飘上来，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原以为你是个凶悍的女子，不曾想竟会吓成这样。”
戚安看到他双手的皮肤似乎都完好无损，才道：“你刚才都快变成一个大火球了，换了谁都会吓到的好吗？”
隋渊扬眉：“既知其中凶险，你是否应当给本将军一些谢礼？”
戚安：“……说吧，想吃什么？”
隋渊眯了眯眼，笑得格外开心：“回去之后我要两天的时间，你跟着我，负责结账。”
戚安点头：“行。”
刚才那一幕实在吓人，隋渊浑身上下都被火包裹着，就连现在想起来她还心有余悸。
别说两天了，他就是要出去吃七天东西她都会答应。
【弹幕】：主播！我的隋将军呢？！
【弹幕】：太吓人了！要不是听到主播现在在对空气说话，我都要哭了！
戚安低头看了眼手机，解释道：“他现在没事，只是你们看不见了而已，放心吧。我们现在还有正事要做，大家别着急。”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才注意到肖尧正和一个中年人站在不远处，那中年人似乎正板着脸在教训他。
其他警察都在后面站着，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毕竟刚才所亲眼见到的那一幕，彻底击垮了他们多年来的唯物主义信仰。
戚安想了想，朝他们走了过去。
那中年人见她过去，刚说到一半的话就咽了回去，以不善的眼神打量了她一阵，开口说：“赶紧把你的直播给我关了。”
戚安皱眉，对他这种命令的语气感到非常不舒服。
她站在那儿没动，只向肖尧说道：“我能做的事都做完了，剩下的就靠你了，我和隋渊就先走了。”
肖尧看了那中年人一眼，犹豫了一瞬开口道：“等等。”
他摸出包里的纸笔来，写下一串号码塞给戚安：“你怕暴露身份的话，可以用公用电话跟我联系。另外，如果有钱最好单独拿一只手机用来直播。”
戚安接过纸条，说了声再见便要走，可她才一转身，那中年人却道：“站住，谁让你走了？今天你就跟我们一起留在这里。”
戚安脾气不太好，实在忍不住了：“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我不是你的犯人。”
肖尧忙说：“别生气别生气，师父脾气是出了名的差，跟谁说话一直都这样，不是故意针对你。他的意思呢，是想让你留在这里协助我们，毕竟你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嘛。你看，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再稍微多留一会儿？至少等我们把池塘里找一遍再走，可以吗？”
隋渊站在一旁，浓眉紧皱：“不要，现在就走，本将军饿了。”
戚安想听隋渊的，便开口道：“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受别人的气。”
肖尧回头看了中年人一眼，无奈地叫道：“师父？”
那人抬起眼皮，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戚安看了一会儿，板着脸道：“抱歉，我这人说话语气一向不好，能不能请你留下来协助调查？”
他道歉之后戚安心里就舒服多了，静心一想，能跟警方搞好关系对她来说显然是件好事，于是便点了头，又回头对隋渊说：“再多待会儿，回去就给你买好吃的。”
隋渊沉着脸一脸不情愿的哼了一声。
戚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哄小孩子，便加了一句：“想不想吃棒棒糖？”
隋渊神色微动，斜睨她一眼：“棒棒糖为何物？”
“就是很好吃的一种糖。”小孩子都喜欢。
“那，最多再等半个时辰。”
“……成交。”
第十八章 和平村9
中年警察又一次让戚安把直播关掉：“这事最好不要宣扬出去，否则我们很难交代。”
说完，他从肖尧手里夺过纸笔，写下了一句话：我相信你也不想吃牢饭吧？
他把纸拿得比较高，挂在戚安胸前的手机摄像头位置比较低，拍摄不到。
这可以看作是一句威胁了。
戚安一个普通学生，当然不敢跟警察对着干。
她拿起手机在直播间问了下能不能到此为止，观众都不太愿意，而她收了那么多礼物，也不好说关就关，便和隋渊走远了些，到拍不到池塘的位置坐着跟观众聊天互动。
虽说有少部分人不满，但大都表示理解，并纷纷吐槽起来，很快又把话题转到了隋渊身上。
有两个警察去找村民借了抽水的工具，另外还打电话调派了更多人手来。
在池塘的水被抽低以后，就有几个人下到了池中，借用工具在浑浊不清的水中摸索搜寻着。
肖尧也下去了，而且是干得最卖力的那一个。
他那个师父虽说没亲自下去，但也一直站在池塘边指挥着。
说实话，原本戚安有点讨厌这个人，尤其是他威胁她的时候。
但看到他们全都顶着炎炎烈日累得满头大汗时，她突然就讨厌不起来了。
她坐在树荫下面都热得一直出汗，那些站在太阳下的警察们却连一秒钟都没有休息。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一名警察中暑了，直接在池塘里就倒了下去。
也是在其他人扶他上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踢到了什么东西，弯腰伸手一摸，就捡起了一段白骨。
看到这个，戚安不由松了一口气。
中年警察连忙戴上手套拿起白骨端详了一会儿，把东西交到另一人手中，命令道：“换一批人来，继续找！”
他说完，转头朝戚安这边望了一眼，接着迈步走了过来。
戚安见状便站起来，等他走近后才说道：“到树下坐会儿吧。”
他愣了愣，用衣袖抹了下汗水，摇头道：“不了，不关直播间可以，麦克风可以关了吧？我有话要问你。”
戚安点头，对观众说了声抱歉，把麦闭了。
中年警察确认了一下，才开口问：“你说可能还有一个凶手？”
“不能确定，是我根据现有死者的死法这么猜的。”
他皱眉想了想，道：“现在我需要你帮个忙——在村里散布还有一个凶手的传言，并且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那小女孩的鬼魂马上就要去报仇了。你知道，这种事我们警方不太好去办。”
戚安笑了一声：“只有我这个神棍可以是吧？”
他说：“如果让你不舒服，我只能说声抱歉，但这事你必须去做。”
这种命令的语气依然让人不爽，戚安点了下头：“放心吧，这种小事我很乐意帮忙。不过……光是在村里散布就行了吗？你是想用这招，把那个凶手吓得往村外逃吧？可如果那个人本来就在外地呢？”
这个一脸严肃的警察终于笑了一下：“如果人在外地，这要复仇的小鬼现在就应该不会留在村里了吧？”
戚安挑眉：“这你就不懂了，鬼魂是不能离开自己被杀的地方的。可能她怨气比较重，所以能在整个村子的范围内活动，但肯定不能追到外地去。我倒有个更好的办法，有一定可能让剩下的那个人自投罗网。”
他有些感兴趣，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不善：“说来听听。”
“现在我真的能招鬼这件事应该所有村民都知道了，那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
戚安简单说了一下，中年警察听完，点头道：“的确是个办法，就这么办。”
她便转身离开，他又叫住她道：“我姓李，之前我说话可能有点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戚安没回头，摆了摆手：“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隋渊：“你这是骂他。”
戚安挑眉：“我知道。”
受了气总是要还回去的嘛。
她四下看了看，见远处就有一大堆村民聚集在一起，便直接向他们走了过去。
那些人之中，有几个神情惊恐，正是之前跟着警察一起过来想凑热闹却被鬼吓跑的村民。
其他人表情要淡定很多，毕竟没有亲眼看见。
戚安走过去时，还听见有人在质疑到底是不是真有鬼。
她大概数了一下人数，大约有三十多，从老人到小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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